信任危機
“沒去哪裏啊,我隻是和淩拿了些草藥回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林槿衣強裝鎮定的回答道。
景煜靜默了一會,還是鬼車再次出聲問道:“不知道夫人剛才可有出神機營?”
鬼車這一問,一下子就把林槿衣問懵了,林槿衣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此刻,周圍已經有不少士兵湊到周圍來看熱鬧,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偷摸出了神機營,違背簡恒的命令,豈不是在給景煜抹黑,於是林槿衣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有,我沒出去。”
“嗯。”明明自己是在回答鬼車的問題,一直沉默不語的景煜卻突然應了一聲,隨後又說道:“我相信你,你說過的。”
望著景煜如墨的眼眸,林槿衣突然覺得自己應當是做錯了什麽決定,正當林槿衣想要把景煜拽到藥房裏,把自己偷偷出去采藥草的事情告訴景煜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就是這個味道!”
林槿衣飛快地回頭向後看去,是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男人,然而他身上穿的衣服卻讓林槿衣熟悉不已,那是大觀閣的護衛們所穿的衣服。
那護衛在看到林槿衣的臉後,驚呼了一聲,隨後便跪倒在了景煜麵前,“回將軍,就是這個人。模樣氣味都分毫不差的。”
“什麽分毫不差,你再說些什麽?”林槿衣望著景煜越來越黑的臉色,心裏不好的感覺愈發翻湧起來,焦急地問道。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抬起頭又反複看了林槿衣好幾眼,鼻子又聳動了幾下,這才放下心來似的,回道:“半個時辰前,夫人來到水牢說奉了將軍的命,說要把蘇霖帶走。小的們雖然有所猶豫,但是夫人手上帶來了將軍的專屬令牌,便把蘇霖放將了出去。”
“不可能!我根本沒去水牢,也沒把令牌給過你。”林槿衣反駁道。
護衛怯生生的不敢言語,隻是把手裏的令牌呈在給了景煜。林槿衣看著那個令牌,一下子傻了眼,再一摸索,自己身上的令牌當真消失不見了!
林槿衣的腦袋飛速運轉著,很快她便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是的景煜,這個令牌是蘇霖拿走的,當時她把我綁架了,我有一段時間是失去意識的。”
景煜垂著眼眸,看不清情緒。不一會,隻聽景煜淡淡問道:“方才你說自己沒有出去,那麽他見到的人,又是誰呢?”
“我——秦霜!一定是秦霜,她與我長得有幾分相像,再加上一點偽裝,除非特別親近之人是分辨不出來的!”林槿衣努力為自己辯解著。
然而景煜卻不太想和她多說的樣子,還是由鬼車代勞道:“那為什麽,夫人身上的味道又會和夫人口中的秦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呢?”
林槿衣緊皺著眉頭,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麽,把身上的香囊拿了出來扔到了地上,“這,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我在外邊撿的,我——對不起,我今天確實出去了,但是我隻是為了采草藥而已。”
景煜蹲下身,把被林槿衣踩得稀巴爛的香囊撿了起來,放在手心裏細細端詳著,這個時候,精衛突然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精衛先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林槿衣一眼,隨後向景煜報告道:“回主人,蘇霖已經逃進烏石山深處了,暫時還——無法找到他。”
蘇霖居然跑了!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一樣砸向了林槿衣。
“烏石山?”這個時候,一直充當著背景板的小隱突然喃喃出念出了聲。景煜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轉過頭去看小隱,這可怕小隱給激動壞了,連忙單膝跪在地上,向景煜行了一個禮,“參見將軍。”
景煜問道:“怎麽?你知道烏石山?還是說,你知道點別的?”看著小隱的目光總是飄向林槿衣,景煜如是問道。
小隱猶豫了一會,可是又想到眼前這人可是自己朝思暮想想要見到的恩人,於是緩緩道:“回將軍,夫人所去的地方,正是烏石山。”
“她為什麽會去這個地方,你告訴的?”景煜黑著臉問道。
小隱抖了三抖,林槿衣頓覺不妙,果不其然的隻聽小隱回答道:“並不是!是,是屬下意外聽到的,夫人要和那個人一起去淩,和屬下沒有任何的關係。”在這場問話之中,小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同時也把林槿衣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這樣啊——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景煜轉過頭,目光沉沉的看著林槿衣。
林槿衣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想辯解卻又無從說起。是她欺瞞手欠在先,如今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來證明自己和救蘇霖出去的人沒有一點關係。林槿衣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手腳也開始冰涼起來。
“你——好壞!姐姐才沒有去那個水牢,他們逃走了,我和姐姐隻是看見了他們遺落下來的東西。”淩不依不饒的為林槿衣解釋著,然而一向隻聽林槿衣話的淩的證明,顯然是不能作數的。
林槿衣深吸了一口氣,正對上景煜的眼睛緩緩道:“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可我真的沒去水牢。我承認我去了烏石山,那是因為小隱告訴我那裏有可以治療天花的草藥。我——相信我好嗎?”
“你總是這麽說,總是。總是在自己身上疑點重重的時候,反過來要求我無條件的相信你。”景煜頓了頓,隨後滿眼失望的說道:“林槿衣,我累了。”
隨後,景煜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緒,麵無表情地擦過林槿衣的肩膀離開了。林槿衣呆呆的站在原地,腦海裏盤旋著的都是景煜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還是由鬼車來處理剩下的爛攤子,鬼車把淩,小隱還有林槿衣一起關在了藥房之中,外麵則是派了守衛看守,不允許她們出門一步。
“對不起。”長久的安靜過後,小隱突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