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向而行

林槿衣回憶了一下,想起了自己似乎在書上看過這種草,於是在一頓翻找過後,指了指書上畫著的月魄草,問道:“你說的草,是長這個樣子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小隱連連點頭。

林槿衣這才重新審視了一番這株並不起眼的,被她一直忽略的小草。看著書中對月魄草藥效的描述,林槿衣意識到這味藥對於治療天花或許真的有著奇效。

可是林槿衣卻犯了難,雖然月魄草算不上什麽名貴藥材,可她的空間裏恰恰沒有,簡恒送來的藥材裏更是沒有,小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猶豫著說道:“這草,在神機營邊上那座山裏就有,我們出去訓練時見過。”

“太好了!那你隨我去采一些回來吧。”林槿衣迫不及待地說道。

小隱連連擺手,“不行的,簡大人下了命令,神機營任何士兵不許擅自離開。就連簡大人也沒出去過。”

林槿衣皺了皺眉頭,簡恒的這一個決定也是為了居庸關的百姓,畢竟天花散播出去的話可不是小事,索性就把神機營變成一個封閉的場所。想到此,林槿衣也沒再逼迫小隱,而是提議道:“沒關係,反正也不遠,這草我也認識,來回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也不耽誤什麽。”

“這——雖然夫人的出入不受限製,但是夫人獨自出行會不會太危險了。”小隱十分擔心的說道。

林槿衣卻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安慰道:“不會的,我有淩在身邊陪著呢,能出什麽事?況且月魄草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時間就是金錢,她再多耽擱一天,就會有更多的生命死去。林槿衣迫不及待地做出了決定。

“我去去就回,在這之前你隻要守著這裏就好,最好也別讓別人發現我離開過。”林槿衣這麽交代,單純是怕景煜知道後為她擔心,故而在選擇如何離開神機營時,林槿衣也選擇了最不正大光明的那一種,讓淩帶著她翻牆離開。

小隱所說的那座山很好找,出了神機營往東邊一瞧便能看見。峰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層巒疊翠。隻是這美景林槿衣卻沒空去欣賞,而是急急忙忙和淩爬上了山,在山間小徑中一路追尋著月魄草的蹤影。

“姐姐,你看是這個嗎?”淩指著枯木下的一堆月牙兒形狀的草葉問道。淩的眼神比林槿衣的好上許多,林槿衣湊近一瞧才知道淩果真沒看錯。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林槿衣連忙上前把月魄草摘了下來,扔進了淩背後的筐裏。兩個人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了半山腰才把整個藥筐裝滿。正當林槿衣還想要繼續往上走時,身後的淩卻突然停了下來。不僅如此,淩還擺出了一副準備攻擊的姿態。

見狀,林槿衣的神經也不由得緊繃了起來,然而等她停下來仔細聆聽身邊的聲音時,回**在而耳邊的也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林間鳥鳴罷了。林槿衣輕聲問道:“怎麽了嗎?”

淩皺著眉頭,好一會才回答道:“附近有人。”

“這座山也算不得什麽禁地,百姓上山也不是沒有可能,淩不要太緊張了。”

淩點了點頭,收回了攻擊的姿態,但還是十分不放心的監視著周遭的環境。見狀,林槿衣的心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算了,藥草也采的差不多了,我們出來也有一陣了,回去吧。”

“好。”淩點點頭,繞到林槿衣身後護送著林槿衣下山。

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淩卻一直下意識地看向右邊的一處空地,似乎很在意的樣子,林槿衣於是問道:“怎麽了?”

“那邊,有血腥氣。”淩如實回答著。

林槿衣聽了深呼吸一口,全是青草的氣息,甚至還有點好聞,林槿衣心裏默默想著。但淩說的話肯定是真的,於是林槿衣又問道:“那那邊有人嗎?”

“沒有,他們往山上逃去了。”淩再一次回答上了林槿衣的問題。

林槿衣不由咋舌,淩的能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說是千裏眼順風耳都不過分。猶豫了一下,林槿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那邊看看吧。”

淩點了點頭,帶著林槿衣飛躍了那些雜草,降落到了那片空地上。說是一片空地,不如說是人為製造出的一個休息點,地上的草呈現出被人壓過的痕跡,軟趴趴的伏在地麵上,其中有一處還被暗紅的血液浸濕了。

“有人受傷了?這麽說,他們是在逃亡?”林槿衣大膽猜測著,而淩的點頭也證明了林槿衣的猜想。

林槿衣四下望去,巧的是還真被她找到了一樣東西,是一個模樣精致小巧的香囊,一看就不是尋常女子所用。林槿衣看著這香囊,一時間沒尋思出點什麽便想著帶回去看看,於是便把香囊隨手揣進了懷裏。

“走吧,不管他們了。等下我們回了神機營,再把這香囊交給官府處理便好。”林槿衣心裏下意識地把逃亡的兩人當成了從衙門裏跑出來的罪犯。

因著出來時便沒驚動神機營的看守,回去時林槿衣也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就當作她這一行從來沒出去過的樣子。一切都還算順利,淩身手靈巧,翻牆時絲毫沒讓周圍的守衛有所察覺。

然而這一切順利,都在林槿衣看到藥房門口的鬼車和景煜時破滅了。景煜穿著一身常服,鬼車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裝,小隱則是不知所措的門口,似乎是在阻攔二人。

見林槿衣終於回來了,小隱迫不及待地用眼神求助著。這一動作自然也瞞不過景煜,景煜飛快地轉過身來看著林槿衣,說道:“我想進去,他卻攔著不肯。”

或許是因為自己剛剛偷跑出去的緣故,林槿衣十分心虛的回答道:“啊,這是我下的命令,怕有人來偷藥。”

“嗯”景煜應了一聲,聽不出心情如何。緊接著,景煜又問道:“那你剛才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