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嫁過來就好了
白芷聞言很快反應了過來,不由瞪向得意的厲容與,這廝!
“哈哈哈,容王爺這話說的有點早了吧?”
爽朗揶揄的笑聲從門外傳來,白芷轉身看去,隻見一名白衣男子淡笑著走進屋中。
對方在看到弦月的臉時,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豔和疑惑,不過很快就被遮掩過去。
厲容與的臉色卻是在看到來人的瞬間,陰沉了下來。
來人正是南國太子,封雲讚。
身後還跟著亦步亦趨的白言石,他在看到屋中的厲容與時,不由瞪大了眼睛,“容王爺?您怎麽在這裏?!”
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
還堂而皇之出現在白芷的院落中。
封雲讚轉頭看向白言石,故作驚訝的問道,
“怎麽?容王爺進來時沒有人通報白大人嗎?”
也不等白言石回答,便自顧自的搖頭,“容王爺這出入的習慣可不好,萬一哪天被當做賊人抓了去,那可就丟大臉了。況且,樂安縣主花容月貌,待字閨中,您這行為,恐怕會影響縣主清譽啊……”
白言石雖然不滿厲容與的做法,但也不能任由封雲讚在這裏挑撥離間,“太子說笑了,容王爺來到鄙人府上,下官自然是知曉的,隻不過剛剛在忙,恐對容王照顧不周,便叫縣主暫陪。”
封雲讚當然知道這是白言石在為厲容與找借口,沒有再說什麽,反而微笑著看向白芷,“樂安縣主,不知朝暉現在何處?”
看破不說破已經成為了他們這些上位者的習慣。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況且現在他們是在大聖朝的地盤上,還是需要收斂一些的。
剛剛也隻是為了出一出今早在大殿上,被對方毫不客氣威脅的惡氣罷了。
至於被弄壞的馬車,封雲讚並未放在心上,能看到剛剛容王陰沉如水的臉色,已經足夠彌補這個損失了。
白芷看向內間,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厲容與低沉霸道的聲音,“縣主的清譽,本王會負起責任,不勞南國太子費心!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人,不要讓她再任性妄為,打擾別人才是正理。”
此話一出,屋中的人全部變了臉色。
弦月赫然回頭,對其怒目而視,要不是白芷手疾眼快的緊緊拉住了對方,暴走的弦月估計會一刀捅向厲容與。
小蝶長大了嘴巴,看看厲容與冷峻完美的麵容,再看看自家姑娘粉臉含煞的模樣,突然覺得兩人般配一臉。
白言石隻覺得冷汗唰唰唰往外冒,容王這話敢說,他卻不敢聽,甚至希望對方隻是隨口一說,畢竟若是有一個“殺神”做自己的女婿,恐怕他的壽數得清空一半。
封雲讚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氣氛詭異的眾人,心中想些不得而知,但從他剛剛鬆開的泛紅的拳頭,可以知道他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
這些人中,反倒是白芷這個正主表現得最是冷靜,淡淡的瞥了一眼仿佛在宣示主權的厲容與,“王爺不要開這種玩笑,會把人嚇壞的。”
“我是不是在開玩笑,你我心裏都很清楚,隻要你同意,我立刻就會娶你。”
厲容與說的斬釘截鐵,不帶絲毫猶豫。
這句話過後,屋中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白芷終於惱羞成怒,這人怎麽還越說越上勁呢!
啪!
隻聽一聲脆響,打破了屋中沉寂的氣氛,眾人嚇了一跳,轉身看去,隻見已經梳洗好的朝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她的腳邊是一隻摔碎的玉鐲,光看鐲子碎片的質地就知道價值不菲。
不過誰也沒將目光停留在那上麵,而是直直望向朝暉公主。
見眾人看來,朝暉強忍著心中的苦澀,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角翕動,卻嗓子發幹發緊,說不出來一個字。
“出來了?那就跟孤回去吧,大家都再找你,尤其是陳嬤嬤,都急壞了。”
沉默過後,封雲讚率先開口,沒有指責,而是十分淡然的語氣,就像是無奈的兄長前來接回因為貪玩忘了時辰的妹妹。
那個讓她賭上一切的男人剛在早上當眾拒絕了她,就在同一天求娶另一個女人,恐怕這些人中也隻有他能稍稍體會一下朝暉現在的心情了。
不隻是絕望,估計心都要死了。
朝暉機械性的點點頭,一下子從熱烈怒放的玫瑰變成了沒有靈魂的幹枯花朵。
木然的走到封雲讚身邊,路過厲容與時卻還是頓了頓身形,嘴巴微抿,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著搖搖欲墜的淚水不掉落出眼眶,倔強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
“容王爺,今後本公主絕不會再纏著你。”
“慢走不送。”
本以為能聽到一個解釋或者安慰,可是最終得到的隻有冷漠至極的四個字。
四個字足以抹殺她今日和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四個字足以讓她心如死灰。
心中仍對其抱有一絲期待的朝暉不由慘然一笑,狠狠閉上眼睛,眼淚終究是奪眶而出,她飛快越過封雲澈,一步跨進漆黑的夜幕。
“太子哥哥,我們走吧。”
“容王爺,今日之事孤定當銘記於心。”
封雲讚深深看了一眼厲容與和白芷,便轉身離去。
白言石站在那裏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留在這裏,還是出去送一送南國太子。
“弦月,你去送一送。”
白芷將弦月打發出去,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小丫頭的拳頭就懟到容王臉上去。
白言石這邊正在感歎白芷解決了他目前的窘境,可很快他就意識到,屋中還坐著一個更麻煩的大人物,而且這個大人物貌似還對他的女兒有非分之想來著。
他突然又惶恐起來。
將白言石慫怕的表情看在眼中,白芷歎了口氣,這個男人真的有那麽可怕嗎?
在她眼中,容王就是一個不通人情世故,喜歡自說自話的幼稚男人。
“容王爺,還有什麽事嗎?”
白芷擺出了送客的姿態。
“我記得,好像是你讓人把我叫來的。”
厲容與坐在輪椅上,絲毫沒有作為外人的不好意思,自顧自續上一杯茶水,愜意至極。
白芷的拳頭也硬了起來,就不應該叫他來!
朝暉公主最後離去時看向自己的眼神,明顯帶著恨意,對方肯定以為是自己故意讓她看到這樣一出戲,為的就是羞辱對方。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厲容與在抽哪門子瘋啊!
無緣無故就遭人嫉恨的白芷怨念極深,她不由恨恨瞪向厲容與這個始作俑者,“他們都走了,勞煩容王爺跑這一趟,夜深了,您該回府休息了。”
“不急不急,正巧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什麽事,王爺快說。”
白芷的耐心即將告罄,態度一點都算不上恭謹,看的白言石一陣心驚肉跳。
恰逢厲容與凜冽的目光瞥到他身上,白言石不自主打了個冷顫,“王爺您有什麽事要吩咐?”
“白大人還有什麽事嗎?”
白言石欲哭無淚,他看著小蝶都沒有退下,他也就沒有動,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啊……
“不然王爺移駕到花廳喝茶呢?這裏是小女閨房,確有不便……”
白言石鼓足了勇氣,決定為白芷爭取一下。
“不必了,時間有限。”
厲容與打算無賴到底,白言石徹底沒有了辦法,灰溜溜離開了房間,卻在關門那一瞬間轉身,將耳朵貼到門上。
“白大人,偷聽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哦。”
十一鬼魅的身影出現在白言石身後,看著白言石高高撅起的屁股,偷笑兩聲。
白言石尷尬的轉過身,“啊哈哈哈,我就是幫他們看看會不會漏風,別再受風著涼了。”
說著就如同火燒屁股般落荒而逃。
十一巡查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身形一閃,又隱藏起來。
“王爺到底想說什麽?”
屋中白芷雙手抱胸,神情戒備,手中的銀針早已嚴陣以待。
厲容與哪裏發現不了她的小動作,心中好笑,若是自己動真格的,對方這點小伎倆還真不能把他怎麽樣。
“其實是有個事想要求縣主幫忙。”
“你說。”
“之前遇刺時抓到的那個刺客還記得吧?”
白芷點點頭,當然記得,被她銀針紮中的那個家夥。
“十一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撬開他的嘴,得到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所以想請縣主出手。”
“還沒撬開嘴?”
白芷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已經過去半月有餘,這刺客的嘴居然這麽硬?
她還以為容王他們早已經掌握了消息,暗中排查了。
“嗯,應該是刺客身上被下了什麽禁製,一到關鍵問題,就會全身變得鼓脹異常,表現得十分痛苦。”
厲容與神情嚴肅,想到當時詭異的場景,也是深深皺起眉頭。
白芷根據對方描述的情形,心中已經肯定刺客的身體中被種下了蠱蟲,不過並不太確定蠱的種類,沉吟片刻,“你等等。”
說完便進到小隔間中去查找《毒經》,她邊翻找著書籍,嘴上還在嘟囔著,“我記得是有這樣一種蠱毒來著,就在這一塊……”
找到了!
白芷興衝衝的跑出去,“你運氣不錯!”
“那刺客身體中的應該是禁製蠱蟲,需要用真言蠱蟲來破解,巧的是,前幾天我剛煉製出來了一隻真言蠱蟲。”
“哦?這麽說來,我運氣是不錯,尤其是認識縣主之後,運氣蹭蹭上漲。”
厲容與抓緊一切機會和白芷拉近關係。
“隻可惜,午後已經用掉了,目前我手上已經沒有了。”
白芷瞥了蹬鼻子上臉的人一眼,故意說道。
“能煉製出來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我的運氣依然很不錯。”
白芷:……
行吧,現在論無恥程度,自己比不過對方。
白芷心中盤算著自己的藥材還夠不夠,“那就等我消息吧。”
“嗯。”
“事情不都說完了嗎?你怎麽還不走?”
白芷疑惑的看著對方。
“嗯……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嗎?”
厲容與同樣歪著頭,表情卻掛著笑。
“什麽?”
“嫁給我。”
“滾!”
“奧,我會每天問你一遍的,直到你同意為止。”
“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不會放棄的!”
砰!
白芷沒好氣的將人關在了門外,厲容與摸摸鼻尖,“走吧。”
十一出現在厲容與身後,推著他慢慢向白府大門走去,回頭看了眼樂心齋的方向,頗為擔憂道,“主子,這樣逼得太緊,縣主萬一起了逆反之心,咱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了?”
“不會,大不了本王嫁過來好了。”
嫁……嫁過來?
聞言,十一腳下一滑,腦海中立即呈現出厲容與身披鳳冠霞帔的模樣,不由一陣惡寒,雞皮疙瘩瞬間掉落一地。
噗通!
同時前方一陣摔倒聲響起,很快是落荒而逃的聲音,十一眯眼看去,隻來得及看到匆匆消失在轉角處的灰色衣角。
“剛剛那是……白大人?”
十一不由無語,主子語出驚人,把縣主的父親都嚇跑了。
白大人現在心中肯定已經把主子當做變態看待了,恐怕以後想要扭正主子這位老丈人的觀點,還需要費些力氣。
厲容與瞥了眼白言石消失的轉角,滿眼的勢在必得。
城郊一處秘密宅院中
厲晟清躺在**張開嘴,吃下一顆藍燕親手剝開的葡萄,大手撫摸上對方的小腹,神情溫柔愜意。
“今天還有沒有難受?”
藍燕羞澀的低著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專注地剝著葡萄,“殿下派來伺候的人都很盡心,沒有前幾日吐得那樣厲害了,奴家今日還多吃了一小塊蘋果呢。”
“是嘛~那就好!你放心在這裏安胎,等孩子一出生,本王就接你回府,給你一個名分。”
“多謝殿下,殿下的身體還疼嗎,容王爺也是,教導劍法而已,怎麽能下那樣重的手?”
藍燕滿眼心疼的看著厲晟清。
“有你陪在本王身邊,什麽樣的疼痛都不存在了。”
厲晟清說著情話,心思早已經飄遠。
他懷疑今日皇叔突發奇想教導自己劍法,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感謝,而更像是一種警告。
對方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那些刺客和自己有關,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並沒有向父皇那裏揭發自己,反而興師動眾的找了個借口,狠狠教訓了自己一頓。
自己渾身沒有一個傷口,卻如同被拆了骨頭一般渾身酸痛,當時都完全站不起來了,最後是被抬進房中的,要不是皇叔被人喊走,不知道自己還得受多大罪。
不過……就在剛剛他已經想明白了。
容王今日的舉動就是一個很好的訊號,已經完全表明了對方看好自己,準備支持自己的態度!
不然為什麽不直接將自己交給父皇,反而是繞了這樣大一個圈子呢?
既能替他自己出口惡氣,還能隱晦的向自己表情他的態度,還能堵住其他皇子們的口,遮住他們的眼睛讓他們看不清真相,摸不準方向,直接一石三鳥!
不愧是皇叔!
正當厲晟清沉浸在喜悅中時,門外卻傳來貼身小廝佟林驚慌的聲音。
“殿下,剛有消息傳來,說王府裏出事了!白良妾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