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耳族人的秘密
酒店雖然封鎖了,但是卻不能限製人身自由,客人們還是照常在酒店裏活動。夫人小姐們穿著中世紀的衣服,在咖啡廳裏喝下午茶,偶爾交談,討論著誰的衣服更好看。
酒店的服務員也都照常工作,為大家提供精致的食物。莊園的草坪日日有人在外麵修剪,各項維護都沒有落下。餐廳的菜單每天都在更新,甚至晚上還準備了酒會。
酒會開始後,所有人都戴上了麵具,遮住半張臉,盛裝出席。
似乎隻有蘇維夏他們四人愁眉不展,其他人已經忘記了這兩起命案。他們詢問了酒店裏的每一個人,隻得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兩位死者有世仇。同樣愁眉不展的還有啟經理,他被這四個人待在身邊,一個瞌睡都不能打。他原本該睡個午覺的,隻是打了個哈欠,就被周杭遠狠狠地戳了一下:“你堅強一點!”
他不是不堅強,他是困出眼淚了啊!
酒會上人來來往往,客人們跳著悠揚的華爾茲,大家相談甚歡,服務員忙忙碌碌,為各色客人服務。有一個女服務員走過來,拿著一張酒單,向啟經理請示道:“經理,403的客人想開一壇40年陳釀花雕酒,需要您的鑰匙。”
周杭遠看了一眼這酒會,全都穿著中世紀晚禮服,吃著精致的法餐,用著現代高科技的設備,喝著40年的白酒……真夠有畫麵感的,他撇了撇嘴問蘇維夏:“這個作者是不是有病?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啟經理拿出鑰匙,叮囑道:“去酒窖要小心啊,你可別拿錯了酒。40年的得開兩扇門,記得去找趙經理拿另外一把鑰匙。”
服務員點點頭,拿酒去了。
“這裏還有個酒窖?”蘇維夏疑惑道,她在書裏沒有看到過,今天搜查的時候找遍了所有的房間,也沒發現這麽個酒窖。
“客人,酒窖都是我們酒店的珍藏,實在不方便你們進去。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什麽人藏在裏麵,十好幾道門呢,鑰匙分別掌管著,我們自己也不是隨便就能進去的。”啟經理連上帶著模式化的笑容,解釋的一板一眼。
“去酒窖看看。”蘇維夏說道。
啟明趕緊反對:“哎呀不行不行!不開單沒辦法進去,這是規定!”
“那就開單。”古修笑了下說,“我如果開最貴的酒,是不是就能開所有的門,進到最裏麵?”
啟明吞了下口水,他這種見錢眼開的酒店經理,登時眼睛亮了,笑嗬嗬地說:“那是自然啊,先生要開一瓶嗎?價格不菲哦!”
古修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鑽石,看樣子足足有三克拉,他問:“夠嗎?”
“夠!”啟明哈哈一笑,從西服裏拿出本子,迅速開了一單,然後拿走了古修手上的鑽石,“客人請稍等!”
開最後一扇門的酒窖,需要十二把鑰匙。啟明作為這裏的經理,也沒有開過,並不知道後麵的酒到底是什麽味道,隻在單子上看到,這酒的名字叫做終生醉愛。
啟明去找鑰匙,由端還是得跟著的,以防萬一。
三人在餐桌前等待著,周杭遠嗑著瓜子,和顏悅色地說:“那個買酒的錢,單位不報銷哈。”
古修嗯了一聲,周杭遠放下了心,又問:“你出門還帶著鑽石?家裏有礦啊?”
古修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家裏的確有礦。
周杭遠放下了瓜子,對眼前這個人好奇死了,問:“你這麽有錢,當醫生是為什麽?”
“有錢和當醫生,衝突嗎?”古修真誠地反問。
周杭遠竟無言以對,蘇維夏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好像真的不了解古修,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錢的醫生?Gdn的醫務處處長?亦或者他還有其他的身份。
一個莽撞的女人不小心撞了他們的桌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走了,大紅色的高跟鞋被桌腿蹭花了一塊,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字條:我知道517的鷹是怎麽死的,想知道嗎?
“是410的客人,我和由端去問過話。”周杭遠回憶道。
“長耳族人,聽力靈敏卻不會說話,靠販賣消息為生。她應該是聽到了什麽,剛才看到古醫生出手闊綽,來賺錢了。我和古醫生去看看,周處你在這等由端吧。”蘇維夏說完已經站起身來整理好了衣服。
“這兒的故事你了解,別有什麽危險,保護著點古醫生啊!”周杭遠又衝古修道,“消息不貴的話,給你報銷。”
古修聽完發出了靈魂的質問:“多少算不貴?”
周杭遠哈哈一笑,扭頭看天氣去了。
長耳族的女人出了宴會廳,在空曠的花園等他們,旁邊是噴泉,沒有其他建築物或者是樹木,一目了然,水聲可以掩蓋一切交談的聲音,是個絕佳的交換秘密的地方。
酒店的大門,隔絕了酒會的喧鬧,二維空間的季節變換隨意,已經從嚴冬變成了盛夏,他們穿著酒店提供的禮服,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古修穿著燕尾服,像個貴族。蘇維夏挽住了他的手臂,輕輕地拽了他一下。
古修微微頓了下腳步:“怎麽了?”
蘇維夏目視前方,輕聲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為什麽隨身帶著鑽石?昨天夜裏,你也睡著了嗎?”
“帶著鑽石很奇怪?我們那個圈子裏的人,都喜歡買鑽石。”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世界隻能用寶石交易的?”
蘇維夏凝視著古修,期盼他說出一個自己需要的答案來,同時她又有些害怕,怕他真的有什麽非同尋常的目的,她隻能相信證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質疑自己所疑慮的事情。
“入住那天,我有看到。”古修回答道。
蘇維夏還想再問,卻已經走到長耳族女人的麵前了。
她衝著古修友好地微笑,掏出了一張字條,上麵明碼標價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最便宜的是鷹之死價格一顆紅豆大小的紅寶石。最貴的那個直接寫了凶手,標價五克拉鑽石。
古修丟給她一顆紅寶石,問:“鷹怎麽死的?”
女人收緊懷裏,拿筆寫下字條:赤口人下毒,報複。
“都有什麽人去過510?”古修又問。
女人提筆寫道:普通問題,回答一個一顆碎鑽。
古修隨手給了。
女人寫:白瞳人夫妻兩個,還有一個赤口人小女孩。
古修又問:“小女孩是什麽人?”伴隨的也扔過去一枚碎鑽。
女人寫:是個乞丐,赤口人的童養媳,給鷹下毒的就是她。
古修還要再問,蘇維夏盯著他手裏那個透明袋子裏的鑽石,突然開始心疼了,一把拉住了古修,衝那個女人說:“我也有個秘密,關於你的,你願意出多少錢買?”
女人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寫:我沒有秘密,我隻是搬運秘密。
“靈鼻族的人也來了,就隱藏在客人中間,你想知道是誰的話,鑽石給我。”蘇維夏眨了眨眼睛,女人咬了咬牙,盡管十分不舍,但也將鑽石給了蘇維夏。
蘇維夏數了數,一顆不少,於是說:“就住在地下室的員工宿舍,他今天晚上會來找你。”
女人大驚失色,慌亂逃跑。
古修眉目之間盡是疑惑,蘇維夏皎潔一笑,將鑽石給了古修:“真的不能報銷,我們每個月的報銷單,孫處長都要挑好多毛病呢,錢就是這麽省下來的。你雖然有錢,但是沒道理讓你出差自己墊錢。”
古修笑了笑,其實這些與他來說,隻是普通的石頭而已,他將鑽石隨手放進口袋,又問:“靈鼻族是什麽人?”
“他們長耳族的宿敵,我看過書,都知道。劇透的感覺,有時候也挺好的。走吧,去找周杭遠他們。”
長耳族女人給的消息,其實也沒有特別大的作用,那個小女孩得找機會問一下。由端和啟經理無功而返了,拿著最後一扇門鑰匙的人怎麽都找不見。
啟經理舍不得這顆鑽石,在心裏罵了同事的祖宗十八代。
“客人,要不,先喝點別的酒?這錢……沒法退呀。”
“沒關係,先去酒窖看看都有什麽。”
聽到古修這樣說,啟經理總算放了心,他生怕這尊財神跑了。
啟經理拿著手電帶路,引領大家去酒窖。
莊園的酒窖是獨立建造的,地麵上隻有半層,打開拱門,有一條長長的樓梯,下到負一層後出現第一扇門,啟經理打開門。
鐵門開啟的那一瞬間,酒香撲鼻,一個十平方大小的房間裏,擺放了兩排紅酒架。第二扇門後是40年的花雕酒,第三扇門後放的是果酒,第四扇門到第十扇門都是洋酒。每一個房間都是前一個房間的一倍大小,十一扇門後珍藏著的是女兒紅。
除了第十二扇門,其他的門全都開著,酒香混合在了一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甜。就連經常出入這裏的啟經理都有些醉了,他深深地嗅了一嗅。
由端啪的一巴掌排在了啟經理的後背上,打得他嗷一聲尖叫。
“別睡著了!”
啟經理有點委屈,但是這香味實在讓人沉醉。
“藏在後麵的酒,到底是什麽絕色?”周杭遠流連在第十二扇鐵門前,沒有一絲的縫隙,所得嚴嚴實實。
古修也在門口踟躕了片刻,回頭問啟經理:“有斧子嗎?”
“啊?客人您要幹什麽?”
“砸門。”古修把門鎖握在手裏,左看右看,並不複雜,也不難破除。
啟經理嚇得慌了神:“不行!動靜太大,會震碎裏麵的美酒。”
“有發卡嗎?”古修問蘇維夏。
蘇維夏從鬢角處拆下一根發卡來。
“謝謝。”古修的唇角彎了彎,轉身看向了由端,歪了下頭,“會嗎?”
由端搓了搓手,接過了發卡,“我可是警察。”
幾秒鍾之後,哢噠一聲,鎖應聲落下。
由端在眾人驚訝的神色中,十分鎮定道:“賊會的,我們警察更得會,走吧。”
啟經理趕集攔在大家麵前,做求饒狀:“不行啊不行啊!這不合規矩!怎麽能撬鎖呢?”
“我沒付錢?”古修問。
啟經理一時語塞,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拿酒就是錢貨兩清。”
啟經理再一次無言以對,這個溫柔的男人怎麽也如此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