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你又是誰的光呢？
蘇家的長輩已經盡數湊了上來，將薑辰團團圍住。
蘇月染和薑辰站在那中心，而薑辰望了麵前的這些人一眼，一共七個人，六個S級，一個SS級，能力各異，但他心底已經有了對策。
他先往前衝了一步，用對方難以想象的速度，再次用最簡單的方式一拳砸倒了一個，接著奪過了他手中的劍，劍鋒宛若遊龍一般流轉，劍光閃爍，不過片刻以後，每一個的胸前，都多了一道十字血痕。
他們低下頭，望著胸前的劍痕，一時間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氣氛本該劍拔弩張，可此刻他展現出來的力量，卻不得不讓人開始忌憚起來，薑辰重新退回到了蘇月染的身邊，他看到對麵的蘇致陽正對他怒目而視，可這毫無意義。
蘇月染笑了起來。
她抬頭望著薑辰的側臉，很認真的看著，似乎想要把這張臉永久的刻進自己的腦海裏，薑辰的表情很平靜，他輕聲說，“咱們先不急著走，再等等。”
再等等……是要等什麽？
沒有人說話，薑辰隻是握著手中的劍，他知道他們都躍躍欲試，他體內食屍鬼的能量已經在剛才用盡，如果一會兒還要繼續動手的話，他不介意再用點讓對方直接絕望的手段。
可就是這麽兩分鍾以後，腳步聲響了起來。
是紀乾元。
是紀家家主紀乾元。
大概是因為紀乾元的到來，讓蘇致陽的心底一下子就有了底氣，他轉頭看向了紀乾元，下意識的喊出，“紀兄，蘇某需要你的幫助。”
可紀乾元的眸子卻在望著薑辰，他來到了薑辰的身邊，聲音滿懷歉意，“抱歉……準備了一些東西，來的遲了些。”
紀乾元的話語讓蘇致陽，包括在場的所有蘇家人都怔了片刻，接著紀乾元打開了隨身帶著的一個袋子，他說，“紀某對犬子紀庭深管教無方，犯下大錯，我此次來，是想解除當年的婚約。”
“這次退婚，算是紀家單方麵違約，是紀庭深配不上蘇小姐，這些紫水晶，是紀家的賠禮。”
紀家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這並非是來譴責蘇月染做了什麽，他才要解除婚約，而是紀家單方麵的，將這婚約解除，這袋子裏的一百顆紫水晶，就是他的誠意。
蘇致陽瞪大了眼眸，呆望著麵前的紀乾元，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要問詢些什麽，紀乾元轉過頭，看著薑辰，“多謝小友能給犬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紀某感激不盡。”
蘇致陽好像明白了。
他試圖去凝視薑辰的臉，從記憶裏翻找出這麽一個人來，可他的記憶裏，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人，隻要他一挪開眼神，那張臉就會在腦海裏被遺忘。
薑辰抓住了紀庭深手上的那個袋子，接著把那些紫水晶全部都塞到了蘇月染的手裏。
“給你吧，接下來想要怎麽做，你自己選擇，不管是留在蘇家也好，和蘇家脫離關係也好，或者你想殺了這裏哪些人也好，隨你喜歡。”
蘇月染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離開我了嗎？”
“是啊。”薑辰輕輕點頭。
“我早該猜到的。”
“對不起。”
“沒關係。”蘇月染擦了一把眼淚，她望向了麵前的蘇致陽，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今往後，我和蘇家再沒有任何瓜葛，這些都還給你。”
她把那一袋子紫水晶全部丟到了地上，接著轉過了身，離開了蘇家的議事廳。
而薑辰也跟在了她的身後，就這麽和她簡簡單單的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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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做了些什麽？”
蘇月染和薑辰走在了城市的蔭道，蘇月染忽然問。
“去了一趟紀家，把紀庭深和紀乾元都打了一頓，他們知道打不過我，所以選擇了服軟。”
其實這本來就可以很簡單，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許多事的周旋，計謀，心計，都毫無意義。
“你之前告訴我說，需要一個月。”
“因為那時候我總想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的思考屬於我們的關係。”
“你的答案呢？”
“或許這樣的結局也好，你的婚約已經解除了，如果缺錢的話，你可以去找蔣瑤要一些，就說是我的意思就好了，從今往後，你可以去過屬於你自己的人生了。”
“所以關於蘇月染的故事，在你的世界裏即將落幕了對嗎？”
薑辰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
“反正也不是沒有誰就活不了，對吧？”
蘇月染輕輕點頭，可她卻往前走了一步，摟住了薑辰，很小聲很小聲的說，“抱一下。”
薑辰微微低頭，輕聲和她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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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辰的出租屋裏。
他正在電腦麵前抽著煙，因為沒開窗戶的關係，煙味變得有些嗆，惡魔小姐百無聊賴的坐在他的身後，抱著他的手機在看著漫畫，漫畫看完了，她抬起頭，玩味的說了一句，“蘇月染的故事結束了，下一個是誰？”
“是洛梨月？洛清寒？還是蕭玖玖呢？”
“我還是繼續寫我的小說吧。”
“別寫你的爛俗小說了，沒人會理解的。”
“總有人理解。”
“不要再自怨自艾了，去愛吧，去愛你想愛的人。”
薑辰沒有理會惡魔小姐的話，繼續在鍵盤上敲打了起來，一直到了傍晚，窗外的斜陽落了下來，晚霞把天空渲染的無比絢爛，好像一副巨大的油彩畫。
他趴在了窗邊，看著窗外的晚霞，一如過去的每一個傍晚。
惡魔小姐來到了他的身後，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無趣的世界，對吧？”
薑辰沒有說話，隻是又從煙盒裏掏出了一支煙，叼在嘴裏，點燃，趴在窗邊繼續望著斜陽緩緩的墜落，直到太陽全部下山，世界變得一片黯淡，沒有光彩，路燈亮了起來，樓下傳來了小孩子的嬉鬧聲，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大媽們在跳著廣場舞，或許再遠一些的地方，和他一樣年紀的同齡人在外麵逛街，吃飯，喝酒，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
他很難去言喻這種奇怪的疏離感，好像他莫名的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整個世界就在他的麵前，好像一切都唾手可得，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一場虛假的夢境，而他是被困在夢境裏那個醒不來的人。
“和你交易以後，我能獲得什麽呢？”他忽然問。
“掌握這個世界的權柄，隨意使用你的能力，不被無盡蒼白困擾。”惡魔小姐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聽上去好像不錯。”
“遲早有一天，你會選擇和我交易的，但絕對不是現在。”惡魔小姐伸出手輕輕的掐住了他的脖頸，稍微用力了幾分，薑辰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掙紮，好在惡魔小姐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鬆開了手。
他轉過頭，惡魔小姐的唇角掛著微笑。
“你看，其實你也會掙紮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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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辰在屋子裏睡了很久。
其實每一次從無盡蒼白醒來以後，他都會恍恍惚惚的，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出租屋裏，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沒有了再寫點什麽東西的心思，他不斷的看著天氣變幻，從豔陽高照到狂風暴雨，這個世界仍舊在按照它的規律運轉，什麽都沒有發生改變。
他自己都不記得過了多久，三天，五天？還是一周，終於他從**起來了，去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接著出了門，打車，去一家茶館。
那家茶館仍舊在那裏，仍舊掛著沒有營業的牌子，可他推開了門。
屋子裏的女孩坐在那，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她抬起頭，望著薑辰的臉，表情仍舊宛若初見時候那般平靜，“你來了。”
“我來了。”
薑辰來到了洛梨月的對麵坐下，洛梨月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他講起了關於這杯茶的曆史，是什麽茶，產自哪裏，用的什麽工藝，在哪個城市存放過，盡管薑辰喝不出來什麽滋味。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她說。
“前段時間洛雅晴剛來找了我，說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我從來都沒有很開心過，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洛梨月輕聲說著，“你本可以不理會她的。”
“她料定我會去的，就像我自己都知道我會去的。”薑辰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惡魔契約者。”他說。
“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隱瞞我，是你告訴我的。”
“可你沒有告訴我，你的身體裏還有天使基因。”
“因為二十歲以後，我就不再是我，所以不告訴你，或許對你會更好一點，避免你難過。”
“你也沒告訴我你媽是洛雅晴。”
“我不知道關於你的過去，我從來沒有去窺探你的一切，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還有你告訴我的。”洛梨月安靜的解釋道。
洛梨月的聲音仍舊很平靜，“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一切，但你不願意相信我。”
“我覺得……一切都巧合的過分。”
“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離開就好了。”洛梨月認真的說著。
她很認真的在說著這句話。
薑辰微微低下頭，“是我總喜歡猜忌，總懷疑一切，總抱著卑劣的想法去定義所有人，所有事，其實我相信的，可我總想你能夠和我一樣卑劣，能被拉著你陪我一起陷入泥潭裏。”
洛梨月朝著他伸出了手。
“我會拽你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