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對不起
蘇月染站在了門前，伸出手敲了敲門。
她敲門的聲音有些大，可不像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姑娘，薑辰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睡夢中醒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去開了門。
門打開，薑辰愣神了好幾秒鍾。
蘇月染穿了一條米色的絲綢連衣裙，手上拎著個小包，妝容精致，頭發綁成了馬尾，臉頰邊的發絲垂落著，讓她看上去像是青春洋溢的活潑少女，薑辰的視線由上而下，她的裙擺下，小腿纖長，穿著一雙小巧的高跟鞋，而此刻她的眸子正玩味的看著薑辰。
“啊……嫌破嗎？”薑辰撓了撓頭，接著轉身走到了屋子裏，蘇月染跟著他走了進來，薑辰的小出租屋並不算大，甚至都不分什麽客廳，廚房，單單的就是屋子裏擺著一張大床和電腦，還有個做飯的桌子，和一個幾平米的小廚房。
“隻是覺得奇怪而已。”蘇月染的眸子掃了一圈薑辰的家。
她試圖從這個男人家裏的一切來尋找關於他生活軌跡的蛛絲馬跡，牆上掛著一張水彩畫，畫上是一朵插在瓶子裏的花，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是很老的款式了，鍵盤上掉了些煙灰，桌子倒是還算幹淨，床也是，鞋子擺放的勉強還算整齊，勉強能夠算是陽台的地方掛著兩件襯衫和一條牛仔褲。
倒是邊上還有個櫃子裏擺放了很多昂貴的衣服，那些衣服是上回蘇月染給他買的，隻是到現在他都沒有拆封過，這家夥到底有沒有穿的打算？
蘇月染來到了冰箱裏，打開冰箱，裏麵擺放著幾瓶菠蘿啤，她拿出來一罐打開，回頭問他，“你要不要？”
“來一罐。”
薑辰穩穩當當的接住她丟來的菠蘿啤，打開，狠狠的喝了一口，他才剛剛睡醒，蘇月染走到了他電腦前的椅子坐下，“為什麽你會住在這種破地方？”
“哪裏破了？”
薑辰的表情很無辜。
“又不缺錢，為什麽不還個大點的地方？”
“我覺得小點挺好的，房子太大了總覺得有點空洞。”
薑辰隨口回答了一聲，接著蘇月染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嗅了嗅，他的身上倒是沒有奇怪的味道，她伸出手指點在薑辰的額頭，“去刷牙。”
“喔。”薑辰去洗漱完回來，蘇月染正躺在他的**，打開了他床邊的最後一袋薯片，正把薯片朝著嘴裏塞著，像是小老鼠一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給我留點。”
“來吃呀。”蘇月染粉嫩的嘴唇上叼著一片薯片，薑辰來到了床邊，輕輕的咬住了那片薯片，兩個人的距離變得好近，等他把那片薯片咽下去以後，蘇月染粉嫩的嘴唇在他的嘴角輕點了一下。
“很失望吧？黑絲白絲都沒有哦。”她輕輕的哼了一聲，抬起腿勾住薑辰的腰，她裙擺下的小腿溫膩纖細，薑辰看著她明媚的眼眸，“也沒有很失望……怎麽都好。”
“你把我當成應召女郎了嗎？”
“剛才實在太累了，沒力氣來找你了。”
“做什麽去了？”
“也沒做什麽……”薑辰自己都覺得他的話語好像前後邏輯並不是很通順，他也沒法再去解釋點什麽，他的手搭在了蘇月染的大腿上，她的裙擺本來就有開叉，現在微微撩起幾分，大腿的肌膚雪膩，柔軟，撫摸起來手感極好，他還輕輕的捏了捏，蘇月染輕哼了一聲，微微仰起雪白的脖頸。
蘇月染倒是沒有把他推開，她的眸子隻是望著薑辰的臉，像是在看著動物園裏的小動物，大概是這樣，這是薑辰的理解，薑辰忽然覺得他像是一隻猴子。
蘇月染是來給他投喂香蕉的飼養員。
這種氣氛忽然讓他覺得有些微妙，他想去吻蘇月染的嘴唇，可蘇月染卻別過了臉，用很輕的語調說，“今天不想接吻。”
那下一步應該做什麽呢？應該脫掉她的裙子？
薑辰愣神了好幾秒鍾，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不再摸蘇月染的腿了，他往後稍微退了幾分，輕聲說，“對不起。”
“你還知道道歉啊。”蘇月染冷哼了一聲。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拒絕我就好了。”薑辰從煙盒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
“本來是想拒絕的，畢竟某人聊天信息不回，語音也從來不接，隻有想發泄欲望的時候才會想到我，但想了想，我倒想看看我過來了你會怎麽樣，所以我來了。”
兩個人想要的東西是不對等的。
一個想要性，一個想要興趣。
薑辰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而蘇月染微微俯身，伸出手解開了高跟鞋的扣子，“好在你還知道道歉，來吧。”
她脫掉了鞋子，白嫩嫩的小腳踩在了薑辰的床單上，每一根足趾都宛若豆蔻一般粉嫩，薑辰望著她的臉，蘇月染真的很漂亮，是那種微微透著幾分冷豔的漂亮。
她的身軀很纖瘦，卻總想讓人狠狠的折騰她，看著她冷豔的臉上露出求饒般的嬌柔表情。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冷媚。
薑辰望著麵前的煙霧，忽然說，“很對不起今晚打擾了你，不過還要麻煩你自己回去了，我忽然有點事。”
“？”蘇月染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
薑辰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也是水聲，他呆了好幾秒鍾，“你也在洗澡？”
“你為什麽要用也？”洛清寒的聲音玩味。
“好吧……沒事，那個，我想問你……”
“喲，難得見你主動約我喝酒。”
洛清寒好像早有預料，她已經好幾天沒給薑辰發任何消息了，薑辰倒也不是不習慣，他自己有個很壞的習慣，如果沒人找他的話，他絕對不會找任何人主動聊天。
“所以……你有空嗎？”
“聽你這聲音不會又是受了什麽情傷吧？那我可就感興趣了。”
“沒有情傷真是對不起了啊。”
“沒關係，有故事聽也好，十五分鍾後見。”洛清寒率先一步掛斷了電話，薑辰也2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兜裏，他來到了床邊，拿起了蘇月染的高跟鞋，替蘇月染小心翼翼的穿好。
蘇月染的手指抓住了床單，“你要去哪？”
“找個朋友喝兩杯。”
“那為什麽不是我？”
“有些話題好像不適合我們兩個人聊。”薑辰別過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他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第三次了。”蘇月染微微皺眉，“我隻要聽一次就夠了。”
“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大概我真的是個爛人。”
薑辰已經替她穿好了鞋子，他站了起來，朝著房間外走去，蘇月染匆匆的追了上來，抓住了他的手臂，眸子死死的盯著他，“你什麽意思？”
“對不起。”
“你當我是小狗嗎？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對不起。”
“你有病是嗎？”
“對不起。”
薑辰按的電梯已經到了，他掙脫開了蘇月染的手，走到了電梯裏麵，蘇月染跟著他一起到了電梯裏麵，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不該喊你過來的，這是我的過錯。”薑辰認真的回答，“對不起。”
“你說夠了沒有？”
“對不起。”
他一直在不斷的重複道歉，蘇月染總覺得今天的薑辰很奇怪，她想再說些什麽，可電梯已經到了，蘇月染就跟在薑辰的身後，“我也要去。”
“不好。”薑辰搖頭，“你回去吧，對不起。”
“你不帶我一起去的話，以後就別來找我！”蘇月染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嘶啞。
“好，對不起。”
薑辰掙脫開了他的手，沿著那條漆黑的小路繼續往前走，小區的晚上沒有燈，他聽到蘇月染在他的身後咒罵，好像是他罵他混蛋，可他總覺得心底空空****的。
他出了小區，掃了一輛單車，沿著江邊一直騎行，來到了那家酒吧門口，酒吧晚上仍舊還是有些冷冷清清，薑辰坐在了吧台，點了一杯他最愛的馬天尼。
正常的做法是一杯馬天尼三顆橄欖，分三口喝完會有不同的味道，但他不喜歡橄欖的味道，會要一塊青橘皮，然後湊到嘴邊仰起頭一口喝掉，味道會剛剛好。
他喝完了那杯酒，再要了第二杯。
調酒師看了他一眼，“沒問題吧？”
“我沒事的，放心好了。”
調酒師對他倒是放心，有時候他會一個人來喝好幾杯，可從來都沒有在酒吧裏做過什麽酒醉後的蠢事，洛清寒來到酒吧裏的時候，薑辰麵前還擺著剛剛才喝幹淨的空杯子。
洛清寒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包臀裙，她的頭發還稍微有些濕漉漉的，顯然是沒吹幹，她也沒有化妝，但臉頰仍舊精致漂亮。
“這是他喝的第幾杯了？”洛清寒的嘴唇微動，將眼神望向了吧台的調酒師。
“第三杯。”
洛清寒這時候才轉頭看向薑辰的眼睛，“去下麵坐吧？”
“好啊。”
然後洛清寒就拽住了薑辰的手，和他一起朝著下麵的位置走去，隻是在那之前，洛清寒朝著酒保喊了一聲，“三杯馬天尼。”
他和薑辰坐在了小圓桌的兩側，桌上的燭火搖曳，那裏還擺著一束小雛菊，盛開的燦爛。
洛清寒的身體微微後仰，唇角勾起，有些玩味的看他，“怎麽了？”
薑辰認真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喝兩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