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憶（上）
洛清寒看著麵前蕭玖玖的眼淚，她的八卦之魂在此刻開始瘋狂的燃燒了起來。
她倒是見過蕭玖玖哭，這家夥看個電影會哭，看虐文也會哭，但也都是抹一把眼淚以後要不了多久就能笑起來，可現在因為男人哭，她絕對是第一回見到。
她很敏銳的抓到了關鍵詞，“那天沒來？”
可就在洛清寒還在快樂吃瓜的時候，蕭玖玖忽然抱住薑辰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薑辰並沒有喊疼，也沒有掙脫開她的手，他的表情仍舊是那麽的平靜，但卻並不顯得冷漠，盡管他確實好疼。
蕭玖玖鬆開嘴的時候，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
“你滾吧。”
她說。
薑辰遲疑了片刻，他還是選擇了走出去，他並沒有留下來多說一句話，洛清寒看著他離開了，此刻她終於有和蕭玖玖說話的機會了，可咬了一口薑辰的蕭玖玖忽然就趴在桌子上開始哭了起來。
洛清寒看著她的肩膀聳動，聽著她的哭聲在這包廂裏回響，她的腦袋微微有些疼，洛清寒從來都不覺得她適合安慰人。
所以她就坐在那平靜的等了好久，等到蕭玖玖的眼淚苦幹，她問，“說說吧？”
蕭玖玖終於抬起了頭，她擦了一把眼淚，小臉上此刻卻又浮現出倔強的神情，“沒什麽好說的。”
“真不說說？”洛清寒歪了歪腦袋，“要不還是說說吧，我想聽。”
蕭玖玖深呼吸。
“我追了他一年。”
洛清寒大驚失色。
雖然她知道這家夥天天都在喊著想男人，但是她可是知道的，這家夥到現在都還幹幹淨淨的，她說的想男人也就隻是說說而已，洛清寒甚至都沒見過她跟幾個同齡的男孩說過話，大多數時候她麵對同齡的男人都是一副尤其傲慢的模樣。
“他哪點好……？”洛清寒很不明白。
蕭玖玖的眸子望向洛清寒，“他對我很好。”
“那你剛才還咬他？”洛清寒不能理解這個邏輯。
“可他不喜歡我，還要對我好。”蕭玖玖一字一句的念道。
“別說謎語了，你要不講講到底是個什麽故事？”洛清寒腦袋好大。
“高一的時候我喜歡他。”
“你為什麽喜歡他？”洛清寒其實並不太能理解，因為她知道麵前的蕭玖玖雖然家庭條件複雜一點，可她也是小富婆，而且條件好，身材纖細皮膚白，胸還很大。
她最開始推想的應該是薑辰追她然後出軌之類的故事呢。
“他很厲害的。”蕭玖玖輕輕說。
“厲害？”洛清寒不太理解她所說的厲害是什麽意思。
“他成績很好。”
“就這樣？”
“你不明白……”蕭玖玖覺得洛清寒當然不會明白，“他就像是個怪物。”
“到底怪物在哪？”
“你不知道嗎？”蕭玖玖反倒覺得奇怪。
“我為什麽會知道？”
“難道不是你在追他嗎？”
“為什麽會是我在追他？”洛清寒更搞不明白了，她覺得現在麵前的蕭玖玖反倒有幾分瘋瘋癲癲的樣子。
“他是天才。”蕭玖玖忽然說。
“天才？”
“學任何東西都隻需要一點點時間的天才，可他卻又把自己束縛的很死，甘願庸碌無為，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洛清寒不明白。
“這些事情不重要，可他是這個世界最理解我的人。”蕭玖玖抬起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眸子仿佛微微發亮，可很快卻又黯淡了下去。
洛清寒倒是對蕭玖玖的家庭環境了解一些，她的家庭條件比較複雜，單親家庭，最早跟著媽媽生活，後來媽媽改嫁，沒法帶著她，她就又跟著父親生活了，但是蕭玖玖上回喝的爛醉時候還跟她說過，她小時候被後媽家暴，但她爸爸卻沒辦法管束，等她到了初中終於可以選擇一直住校，後來好幾年她都沒有再回過那個家。
“理解你？”洛清寒沉默了一小會兒。
蕭玖玖的眸子變得有些恍惚，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的念。
“對呀，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願意聽我說所有廢話的人，隻需要對他一點點好，他就可以忍受我各種奇怪的脾氣，他也願意陪我做那些發瘋一樣的事情，就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抱著他的手把他咬到流血，可最後他還是會抱著我小聲哄我。”
蕭玖玖的眸子直直的望向了洛清寒，“你不會明白的，因為你從來都不需要這麽一個人來拯救你。”
“所以你們為什麽見麵又會吵架？”
“因為他最後沒有來。”
“到底是什麽沒有來？”
“我把自己洗香香，在酒店開好了房間等他，他沒有來。”蕭玖玖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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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好大。
薑辰在屋簷下抽煙，他的麵前已經過去了好幾輛出租車，可他都沒有伸出手去攔，地麵現在又好幾個踩滅的煙蒂，他呆呆的坐在那，仿佛一下子就疲憊了起來。
可能是剛才吃的太飽。
惡魔小姐不知何時坐在了他的身邊，她側過臉看了一眼薑辰，沉默片刻以後，她輕聲問，“當初你為什麽選擇離開那個小女孩？”
“因為我不喜歡她。”
“她不是已經在你的影響下慢慢變好了嗎？隻要你再多等一段時間，到時候和她在一起也是很不錯的選擇吧？”
“我在她身邊的話，她永遠都隻會選擇依賴我，沒用的，我不想隻做那個被依賴的對象，因為我也更想有個可以依賴的人。”
“這才是你當初休學的原因吧。”惡魔小姐嘲諷的笑。
薑辰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坐在了屋簷下，看著麵前的暴雨在地麵開花，他不知道現在他應該做什麽，是該回家，還是該去喝一杯酒。
喝一杯酒是逃避生活最簡單的方式。
薑辰低頭看著他被咬的手腕，這回蕭玖玖咬的還要比高中時候輕了很多，他湊近幾分，在自己的手腕上再咬了一口，渾渾噩噩的腦袋稍微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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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玖玖是個很神經質的小女孩。
因為她的脾氣很差，薑辰認識她的時候她抽煙酗酒翹課，那時候作為同桌，他經常能看到身邊的位置空空****。
兩個人高中前半年幾乎都沒有過交流，也就隻有把作業給她抄的時候她會提一嘴，然後敷衍的說一聲謝謝。
那時候蕭玖玖在班級裏可一個朋友都沒有，她從來都不覺得她需要朋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那天他們兩個人值日，蕭玖玖又是習慣性的朝著他一笑，說著，“交給你了。”
他習慣性的點點頭，一個人在教室裏做完了值日，在離開學校，經過學校後花園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蹲在地麵，正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學校裏那隻流浪貓腦袋的蕭玖玖。
這隻貓是薑辰高中開始就在學校裏的，但一直都沒有餓死。
薑辰走到了那個小花園裏，蕭玖玖抬頭錯愕的看著他。
他朝著那隻小橘貓招了招手，那隻貓貓就湊到了他的麵前來舔舐他的手掌，薑辰輕輕的撓了撓它的下巴，從書包裏拿出了貓罐頭來。
這隻貓貓對薑辰很親昵。
“是你在喂它？”蕭玖玖主動提問。
“嗯。”薑辰輕輕點了一下頭，他的眸子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關注蕭玖玖，滿眼睛裏都是在吃著罐頭的貓。
蕭玖玖總會放學後來偷偷看看這隻貓，可她從來沒想過喂它，可這隻貓還挺胖的，她還以為是食堂的阿姨喂的。
薑辰看著麵前的貓貓，小聲說，“今晚要下雨了哦，記得早點躲起來。”
“它能聽懂？”
“應該不能。”薑辰無奈的笑。
薑辰的手輕輕的摸了摸貓貓柔順的皮毛，他再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個驅蟲的小藥片來給貓貓吃掉，接著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可他身後的貓貓卻在這時候抬起頭，想要跟著他走，薑辰看了一眼小橘貓，輕輕說，“不可以。”
於是貓貓微微低下頭，又縮了回去。
蕭玖玖也站了起來，那時候的她還很喜歡JK製服，淺綠色的裙擺下細膩的小腿瓷白，她走到了薑辰的身邊，忽然說，“你為什麽不把它帶回家養起來呢？”
“家裏沒有人能照顧它，一隻貓待在小房間裏應該會很孤單。”
“好像也是。”蕭玖玖點了點頭，“今天的作業是什麽？”
“習題冊。”
“你可以幫我寫了嗎？”
“可以。”
於是蕭玖玖把習題冊交給了薑辰，兩個人在學校門口分別，第二天再見麵的時候，蕭玖玖接過了習題冊，她的心底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總感覺薑辰很奇怪，所以她試探性的問，“你可以替我下樓買瓶牛奶嗎？”
“可以，但你要給我錢。”
蕭玖玖把飯卡遞給他，“去吧去吧。”
於是薑辰去買了瓶牛奶回來給她，蕭玖玖咬著牛奶的吸管，眸子飄忽到了窗外的藍天，她看見薑辰在空白的練習冊上塗塗畫畫。
她平時在學校裏待的時間並不多，但她倒是知道這個同桌是學霸，可明明她從來沒見過薑辰上課在聽課，他上課的時候一直都在畫一個人。
一直都在反反複複的……畫一個有著惡魔犄角和尾巴的女人。
他的畫很精致，線條清晰幹淨，讓人眼前一亮，蕭玖玖咬著吸管，“你可以給我也畫一幅嗎？”
薑辰轉過頭看向了她的眼睛，輕聲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