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蕭玖玖
薑辰醒過來的時候，外麵正是一場狂風暴雨。
他看了一眼手機消息，意外的是消息並沒有空空****，有一條來自於洛清寒的消息，是十五分鍾前發的，“醒了嗎？”
薑辰回應她，“醒了。”
“午飯吃了嗎？”
“我不吃午飯。”
他確實不吃午飯，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他每天醒來都差不多是這個時間，所以洛清寒再次回複，“剛好，上回說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
“你決定就好，我不挑食。”薑辰受寵若驚。
“那就吃日料吧，一個小時後我下樓接你。”
他從**爬起來，匆匆的洗漱了一下，接著來到了電腦前開始敲鍵盤，四十五分鍾後他聽到了敲門聲，薑辰來到門口，洛清寒今天穿著件魚骨的藍色抹胸上衣，下身是一條百褶裙，裙擺是前短後長的設計，腳上踩著一雙銀鏈般的綁帶高跟鞋，漆黑的發絲微微卷。
外麵可是暴雨傾盆，薑辰都覺得有點冷。
“你真不冷？”他還是忍不住問。
“直男。”洛清寒翻了個白眼，“你的關注點不應該是好不好看嗎？”
“你穿什麽都好看。”薑辰笑笑，“得稍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字要碼。”
“沒事，不著急。”
於是洛清寒走進了薑辰的小屋子裏，她坐在了薑辰身後的**，看著薑辰敲打鍵盤，薑辰剛想點支煙，接著洛清寒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又將煙放下了，眼睛望著電腦屏幕，“你怎麽會忽然想到請我吃飯？”
“因為我最近休假，在家待的有點無聊。”洛清寒想了想，“本來想喊別人的，但她鴿了我，所以就喊你咯。”
“……很榮幸。”薑辰在鍵盤前敲打完了最後那一串字，上傳以後，洛清寒抱著手機看完了他新上傳的這一章，接著她問，“你要不再寫一章再走？”
“那我會餓死掉的。”
“那就出發。”她站起身，薑辰從衣櫃裏隨手拿了件牛仔外套，拿了一把傘，跟著她一起下了樓。
……………………………………
洛清寒是開車來的。
所以薑辰坐在了她的副駕駛，他看著窗外的樹一顆顆的倒退，雨水落在麵前的玻璃，雨刮器將雨水掃去，窗邊有著水霧。
他沒有說話，洛清寒的車技顯然很不錯，起碼薑辰沒感覺到什麽顛簸，半小時後，洛清寒的車停在了一家商場的地下車庫。
“上六樓，我提前定了位置。”洛清寒將發絲紮成馬尾，看上去愈發現在青春活潑起來，薑辰和她來到了電梯口，隻是這時候洛清寒的手機卻又在此刻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接著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薑辰，“那個鴿我的家夥又想來了。”
薑辰無言，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其實他並不是很擅長和陌生人交談，原本和洛清寒熟悉了可以多聊上幾句，一會兒如果多一個陌生人的話，那他決定變成低頭吃飯的小啞巴。
洛清寒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薑辰神情的小變化，她伸出手在薑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別擔心，是個還沒長大的幼稚小姑娘。”
“啊？”
“見到她你就知道了，她應該還要比你小一歲。”
洛清寒的唇角勾著幾分玩味的笑容，那個幼稚的小家夥整天在和她碎碎念想男人想到發瘋，她倒是想看看那家夥真的看到男人了，又會是什麽樣的姿態？
她不會說話都要磕磕巴巴了吧？
她原本就是約的三號，三號在上一次的討伐行動裏受傷最輕，那家夥今天不會又打扮的奇奇怪怪過來吧？暴雨天她應該會收斂一點……吧？
洛清寒心底有了些許的小懷疑，她和薑辰一起上了電梯，來到六樓她預訂的小包廂坐下，菜單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直接按照單人份售賣。
等了十分鍾以後，包廂的門打開，薑辰的眸子下意識的朝著門口挪去，可在這一瞬間，他的瞳孔卻微微縮了幾分。
而站在門口的那隻少女也是一樣的表情。
門口的少女穿著黑色的哥特風連衣裙，手上還戴著黑色的蕾絲手套，褪成淡金色的發絲紮成了雙馬尾，裙擺下纖長的小腿穿著黑色的綁帶襪，她的手上還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裝的是兩個小玩偶，應該是她剛才在樓下電玩城抓上來的。
她的年齡看上去確實不大，大概也就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的淡妝讓她原本就很漂亮的小臉顯得更加可愛。
可薑辰記得，他應該很早就跟她說過，她真的不適合穿lo裙。
因為她胸很大，撐起來會略顯臃腫，如果穿吊帶的款式會顯得很澀氣。
她就站在門口，眸子死死的凝視著薑辰的臉。
而薑辰的表情則尤其的古怪。
洛清寒剛想給薑辰介紹一下，可看著此刻兩人眼眸見的電光火石，她微微愣了一下，歪了歪腦袋，還沒弄明白究竟是什麽情況。
但很快，蕭玖玖的眉梢微揚，“你還沒死啊？”
“承你吉言，還活著。”薑辰還是朝著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蕭玖玖踩著她的高跟鞋一步步來到了薑辰的麵前，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下巴，她的小手上戴著黑色蕾絲邊的手套，此刻她微微湊近幾分，認真的看著薑辰的眼睛。
兩個人就這麽很認真的對視了十秒鍾。
薑辰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而蕭玖玖的眸子裏神情卻很複雜。
坐在一邊的洛清寒倒是很困惑，她可不記得蕭玖玖還會露出這麽嚴肅又深沉的表情，她總覺得古怪，所以想打破一下這份尷尬，“你們……認識？”
“同學。”薑辰很客觀的回答。
可他麵前的蕭玖玖卻又在此刻冷笑，“還是一年的同桌。”
“真巧。”薑辰感慨。
“真巧。”蕭玖玖麵不改色的在薑辰的腳上踩了一下，然後落座在了洛清寒的身邊。
……………………………………
侍者很快開始上菜，洛清寒剛想說點什麽，可她總能隱約感到微妙的氣氛，氣氛好像從蕭玖玖一來，就變得尤其的冷冰。
而她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剛想說點什麽，可看著蕭玖玖那冷淡的表情，以及薑辰發呆的樣子，她就又把想要說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蕭玖玖很沒形象的把雙腿交疊起來，她的手擱在裙擺上，問的好像漫不經心，“最近在做什麽？”
“在家休息。”薑辰簡單回答。
“我還以為你是終於準備要去死了呢。”
“沒，想開了。”薑辰朝著她笑。
“我還以為你是要躲我所以才休學了。”
“那還不至於。”
可薑辰的這句話卻讓蕭玖玖咬了咬牙，“算你運氣好，我去聯盟了，沒法再繼續折磨你了。”
“你沒有折磨我，你對我很好。”薑辰再客觀的替蕭玖玖解釋了一下。
蕭玖玖的眸子冷淡的望向了洛清寒，“你為什麽會認識他？”
“喝酒時候認識的。”洛清寒想了想，“怎麽了？”
“他是混蛋，離他遠點。”蕭玖玖一字一句的說道。
洛清寒的神色愈發的怪異起來，“啊？”
“反正他就是混蛋，你最好不要和他一起玩，小心哪天被吃幹抹淨了都不知道。”蕭玖玖的聲音好冷淡，冷淡中又透著幾分古怪的咬牙切齒。
洛清寒愈發的好奇起來，她看向了薑辰，“你們好像不是一般的熟啊？”
薑辰想了想，“嗯，以前很熟。”
“那你有什麽要辯解的嗎？”洛清寒很想聽聽薑辰的說法。
“她說的對，我是混蛋。”薑辰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可這句話卻愈發的讓蕭玖玖愈發氣結。
“人渣。”她繼續說道。
薑辰仍舊沒有辯解，他低頭開始吃他的那一份拉麵，準備開始當小啞巴，他發誓一會兒不管蕭玖玖怎麽罵他，他都絕對一句不反駁。
但在蕭玖玖看來，這大概就是，唯沉默是最大的輕蔑了。
“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在吃麵。”薑辰又喝了一口湯。
“那我等你吃，吃完再說。”蕭玖玖一筷子都沒有動，洛清寒看著此刻仿佛莫名其妙怒氣值拉滿的蕭玖玖，“你怎麽不吃？”
“看到他就氣飽了。”
“所以你們到底是有什麽仇怨啊……”洛清寒麵無表情的問。
這種她被孤立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沒有仇怨。”蕭玖玖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
“我看你這眼神更像是想把他給活吃了……”洛清寒小聲嘀咕，“真沒有那就給我好好吃飯。”
“不吃。”蕭玖玖的眸子繼續盯著薑辰，薑辰繼續低頭吃麵。
可麵總有要吃完的時候。
薑辰終究還是吃完了桌上的那碗麵，接著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唇，“我吃飽了。”
可還沒等蕭玖玖發話，他就站起身，朝著洛清寒微微尷尬的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也行。”
可薑辰還沒走出一步，蕭玖玖就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薑辰回頭看她，卻偏偏又看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你不準走，你給我說清楚！”
“說清楚什麽？”薑辰很無奈的想要去掰開她的手，可蕭玖玖抓的很緊，一點都不願意鬆開。
“一年前你為什麽要休學？”
“精神疾病，妄想症，醫生建議我多休息休息。”薑辰敲了敲他的腦袋，“所以休學，而且當初我就給你解釋過。”
“那請你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麽，沒，有，來？！”
蕭玖玖是個很奇怪的人。
她的難過總會演變成憤怒，可她憤怒的時候又會掉眼淚。
薑辰認真的想了想，“因為你知道我不會來，所以我就沒有來。”
因為你那一年裏都在表白，所以等於那天你沒有表白，這是一種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