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雞飛狗跳的教檢討日子終於過去了,富岡真帥看著東拚西湊出來的檢討書,情不自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在這一刻似乎終於理解了普通學生誕生出來的,關於檢討咒靈的原因了。
{願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檢討。}主人輕聲呢喃,富岡真帥立刻點頭,眼睛下麵掛著兩個黑眼圈,濃度居然比他當初火燒京都咒術高專的時候還要深,再搭配上同樣趴在頭頂蔫了吧唧的花,簡直就像被扔進洗衣機裏□□過的可憐修勾。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有氣無力。
富岡真帥趴在地上,身邊是抱枕圍出來的人形輪廓,沾著水的手指點在地板上,留下‘凶手是……’的字樣,後背上則分散羅列著幾張寫滿了歪歪扭扭字跡的紙張,距離富岡真帥手指最近的那張紙上赫然寫著【檢討書】。
{拍完了。}主人按耐著笑意,但很明顯隱藏失敗了,富岡真帥趴在地上,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又抓著主人聽了幾句哄,才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依舊保持著慣有的冷淡,但臉頰因為在地上趴了許久,不可避免的壓紅了。他垂著眼睫,將一遝檢討書抱在懷裏,聽著腦海裏又一次響起的拍照聲,順從的抬起了臉,任由主人將他的模樣拍下來。
{真可愛。}主人立刻誇讚,富岡真帥表情淡淡的點頭,腦袋上蔫了吧唧的花花卻倏地挺直了莖,花花腦袋立起來,也跟著富岡真帥仰起頭。
{小紅也可愛。}主人便又誇讚起在他們二人沉溺在寫檢討痛苦中時,跟著搖擺加油的花花:{真是辛苦了。}
富岡真帥鼓了鼓腮幫子,用力晃了下頭,將昂首挺胸的花花晃得一個趔趄,又趴回了腦袋上。
今天是姊妹交流會當日,按照富岡真帥接受的通知,他在當日解除緊閉,同樣要參加姊妹交流會。
*
操場上坐著五個人,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五條悟推了推墨鏡,率先開口:“那個人呢?”
夏油傑飛速接上:“正常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接頭時間了。”
家入硝子臉上也帶著墨鏡,她單手拖著下巴,墨鏡在陽光之下反射出一道詭異的光:“難道說……那個人背叛了我們?”
灰原雄用力拍打草地,斬釘截鐵:“不可能!!那個人是我們的夥伴!!”說話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手指一顫,猛地摳進了泥土裏,表情也變得悲愴:“……隻有一個可能。”
他眼角帶了淚光,五條悟沉默的低下頭,夏油傑猛地撲向五條悟,拳頭掄在五條悟的後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悶聲!
“混蛋——!”夏油傑咬著牙,聲音好似滾進了泥濘之中,“你不是說,那個人一定會沒事的嗎!!”
五條悟喉嚨裏發出嘶聲,他猛地抬起頭,盯著夏油傑痛苦的臉:“……”
家入硝子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默默摘下了臉上的墨鏡,緩緩閉上了眼睛。
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
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那個,我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為首的寸頭男學生看著一臉悲相的東京咒術高專學生,抖著嘴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
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了什麽啊!!!
他他他他居然看見了五條家的那個六眼,被一個眯眯眼怪劉海揍了!!還不敢還手!!!
五條家的六眼!!!居然沒有還手啊啊啊啊!!!
寸頭男生咕嘟咽了口唾沫,看向夏油傑的眼神好似鬼神。
夏油傑:“……”
站在寸頭男生旁邊的金發男生推了推眼鏡,格外冷靜:“雖然你們失去了珍貴的同學很令人惋惜。”他看著對麵東京咒術高專的五個學生,尤其在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的五條悟身上停留了一瞬,才緩緩轉移視線,挪動到對麵看上去唯一能夠正常交流的金發男生身上,“但是可以表現的正常一些嗎?”金發眼鏡男生誠摯道:“畢竟校長馬上就來了,交流會也快開始了。”
唯一的正常學生——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的視線也凝聚在金發眼鏡男生的臉上,尤其在對方臉上的眼鏡上麵停留了一會兒,思緒遊離,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要弄一個這樣的眼鏡,能夠隱藏視線的那種。
沒得到回答的金發眼鏡男生:“……”
金發眼鏡男生:“……同學?”
七海建人移開視線:“嗯,你說得對。”
金發眼鏡男生:“???所以呢???”
沉默在此刻蔓延,京都咒術高專六人默不做聲的看著對麵東京校的五人演默劇,原本他們應該是七個人的,但是禪院直哉現在還在醫務室裏躺著,雖然據說恢複清醒了,但被撬棍刺穿的傷口卻還在滲血,即使有家入硝子在,禪院直哉死不了,但也與此次的交流會無緣了。
金發眼鏡男生掃視過對麵五人,嘴角勾了勾,他也沒在其中看見那個打傷禪院直哉的白色校服,看來對方受到的懲罰也不輕。
lucky。
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金發眼鏡男生在沉默中快速分析戰局,五條悟他們肯定是打不過,那就隻能從那兩個一年級入手,又或者從家入硝子當切入口,隻不過作為珍貴的反轉術式擁有者,不知道家入硝子是否參賽。
那,最大的,也是最能成功的切入點……
他視線緩緩轉移到了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的身上。
再一次與對方對上視線的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心想,也許,他真的需要弄一副墨鏡了。
灰原雄壓低聲音,湊在七海建人身邊嘀咕:“對麵的那幾個家夥,看咱們兩個的眼神好像在看火腿。”
七海建人冷靜道:“現實點,明明是在看免費的和牛。”
灰原雄:“…………”
就在氣氛愈發劍拔弩張的時刻,雙方教室團隊終於出現了!!
夜蛾正道和日下部篤也並肩站在校長身邊,他們的對麵是樂岩寺嘉伸。
夜蛾正道視線落在樂岩寺嘉伸身上,又緩緩移開。
看來,樂岩寺已經成為校長了。
樂岩寺校長的視線掃過東京的五個學生,哼了一聲:“看樣子,東京最高還是懂得分寸的,至少沒有把那個大膽傷害同僚,不知禮數的問題學生……”
他話沒說完,東京咒高的校長就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樂岩寺校長的未盡之言:“啊呀,樂岩寺老頭,你這話被學生聽到了該有多傷心。”
樂岩寺校長看了眼還在嘻嘻哈哈演戲的東京校五人,緩緩打出了一個:“?”
還有,樂岩寺校長看著東京校校長臉上的白胡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怎麽就老頭了???
東京校校長沒理會樂岩寺校長的疑惑,他拍了拍手,對日下部篤也道:“快點把你的那個小混蛋學生請出來吧。”
日下部篤也:“……”
日下部篤也麵露尷尬,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他暫且退到後方,在出現時,肩膀上扛了一個木頭樁子,在一片“???”裏,日下部篤也將木頭樁子放在了兩校中間,幹咳兩聲,結巴道:“呃,富岡同學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說話間,富岡真帥從後方走了出來,在一眾人的注視下,跳到了木頭樁子上。
日下部篤也結結巴巴:“所以,所以校長問他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償還時,富岡同學表示願意在所有人麵前深刻反省自己,承認錯誤。”
說完,日下部篤也身後有狼追似的逃回了夜蛾正道和校長中間,凝聚在他身上的複雜視線才緩緩褪去。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裏,五條悟率先拍手:“帥帥好帥呀——!!”
坐在他旁邊的夏油傑先是一個激靈,以一種及其恐怖的視線看向掏出礦泉水瓶當啦啦隊打擊器的五條悟,緊接著,暗紫色的眸子一轉,居然一把抓住身邊看戲的家入硝子的手,舉過頭頂:“我們支持你——!!衝啊!!!”
家入硝子的墨鏡滑了下來,她飛快瞥了一眼發瘋的兩個同期,又飛快掃過對麵京都校仿佛吃了屎一樣的臉色,哼哼一笑,反手扣住了灰原雄的胳膊,一起舉起來:“哦哦哦哦哦——!!!我們是你最大的靠山!!!”
灰原雄拉著麵如死灰的七海建人,不理解但超開心:“真帥帥你是最帥的!!!!”
京都校全體師生:“…………”
站在木樁子上的富岡真帥壓了壓手:“謝謝。”
{我覺得咱們寫得很好。}主人躊躇滿誌:{一定能讓京都校的人感激涕零。}
富岡真帥點頭,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展開了稿紙,上麵是他與主人兩天兩夜寫出來的檢討書。
“尊敬的京都校眾位,你們好。”隨著富岡真帥開口,周圍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仰起頭看向站在最高處,聲色冷淡的少年,陽光打在他的身上,臨摹出格外聖潔的光影,仿佛此刻,富岡真帥正朗讀的不是檢討,而是聖經。
樂岩寺校長注視著這個從京都校死裏逃生的少年,眯起了眼睛,這個家夥沒有按照他的提示去做,反而一把火燒了京都校,讓他和前任校長的爭奪被迫停止,好不容易在禪院家受創時期尚未,京都校必須重建,導致京都校的流動資金幾乎被重建吃了幹淨。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吐字清晰:“……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禪院直哉同學多麽地簡單易碎,他是如此地清脆,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欲,重傷這位脆弱的同學。更何況,禪院直哉的家庭正受到重創,同樣作為咒術師的一員,我不僅沒有在禪院直哉同學家人入獄時去探監,還將禪院直哉送進了醫院,且沒有去探視。明明禪院直哉同學的學校也遭逢大難,我卻沒有對此進行友愛的關懷,實在是愧怍前校友……”
“……又讓禪院直哉同學交了一筆重大的醫療費……”富岡真帥麵無表情地念稿子,“身為貴族的禪院直哉同學卻如此的正直,不願克扣屬於醫療人員的工資,照常繳費,多麽令我感動。”
“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願意改正,我會在此期間去探望禪院直哉同學,在交流會期間與京都校友進行友好交流,與大家達成友好合作的關係……”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