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S國,金宮

這裏是S國權力中心,然而會議室裏,像前幾天一樣,一片愁雲慘霧。

“確定了,那群懦夫都跑了,一個也不剩。”一名穿著製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踏入會議室,怒聲說道。

“跑了……他們跑了,我們怎麽辦?”

消息被證實,還勉強維持著平靜的會議室完全亂了,有大聲叫罵的,有崩潰哭泣的,有麵色陰狠,默不出聲的……

一片混亂中,有人大聲叫道:“諸君,諸君!”

“啪啪啪!”

喧鬧的會議室一靜,眾人目光隨之一定:隻見會議室主席台上不知什麽時候站上去一個舉著槍的人。

他收回槍,大聲道:“各位都是國之棟梁,值此風雨飄搖之際,大家應當做的是和舟共濟,共度難關,千萬不能自亂陣腳!我S國還沒有完,我S國也不會完!”

“哼!說是這樣說,可現在的情況已經糟糕成這樣,你能怎麽辦?”一片寂靜中,有人大聲質問道。

總統前晚收到的情報現在會場絕大部分人已經知曉了。

那人問道:“其他的先不提,難道你們不想把那些混蛋抓回來謝罪嗎?”

“當然想,可他們現在去哪,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抓?”

那人蔑笑道:“還能去哪?我國的空港,海關早就進入一級警備管製,而且由於疫病的關係,各大城市也在戒嚴當中。這些人隻要一進入大眾視線就會被截回來,但他們現在還不見蹤影,隻有可能去了A國海軍基地!那裏,是唯一我國看管不到的地方!”

這個人的推論,在座眾人未必不會猜到,隻是被他如此直白地點出A國會跟S國前政府首腦合謀棄國而逃,還是險些令會場大亂:“那我們還抓什麽抓?連A國都拋棄了我們!”

“啪啪啪!”又是三聲槍響,那人眼中已經有了些煞氣: “大家聽我說完。我認為,A國的企圖已經很清楚了,他們並不想沾手這件事,所以,那些懦夫一定是用什麽方法逼迫了A國,或者做了什麽交易來讓A國帶走他們,可他們以為他們真的跑得掉嗎?嗬!”

“說得你好像有辦法帶他們回來似的!”

“辦法嘛,我自然是有的,但現在不適合說出來。總之,大家不要自亂陣腳,現在,S國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大家還是快點振作起精神來應對接下來的局麵吧。”

“一個已經被拋棄的國家,還能有什麽希望呢?”一片靜默中,一個小聲的咕噥顯得尤為讓人討厭。

“怎麽?你也想跑嗎?”

他銳利的眼神如鷹一般牢牢鎖住說話的這個中年胖子,仿佛他膽敢說聲“不”字,這人立刻便會伸出利爪,將他撕個粉碎!

中年胖子不安地縮了下脖子:“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他深深看對麵人一眼,那雙陰鶩的眼睛仿佛在說“我記住你了”,“我認為,在華國找上門來之前,大家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向華國說明,前總統及其爪牙喪心病狂地建立長秘密基地,秘密研究瘋牛病病毒,妄圖為兩國和平製造事端的事向華國謝罪吧!”

“嘩!”

他的意思,是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前總統嗎?說起來,秘密基地的確是在前總統任期內建成的,可是……不不不,沒有可是,這個主意很妙啊!前提是,隻要能找到前總統……

會場中人交換著各種眼色,毫無疑問,這個人的話為他們指明了一個絕妙的方向。

這名相貌英俊的男人在丟下一個個的重磅炸彈後,趁眾人還在震驚中,卻快步離開了會場。

司機發動著汽車,他坐在後排座上,視線冷漠地劃過正在遊行中的人群:這些平民都不工作嗎?整天的鬧有什麽用!

車子拐過幾條街到,最後在一間酒館前停下。他下車步入酒館的包間,裏麵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候:“閣下。”

“怎麽樣?我們的人怎麽說?”

“說總統他們一上艦就被軟禁了起來,他們暫時無法靠近。”

“那艘船上除了A國士兵,還有其他國人嗎?”

“還有些Z國,M國等國的政要家眷。”

聽到這個回答,他目中掠過一絲冷笑,又問:“那些A國人對總統是什麽態度?”

“他們仿佛得到了命令,沒人靠近總統一家和他們說話。”

“好了,我明白了。你去吧,讓他們伺機行動,如果能靠近,就殺了總統拍下視頻傳回來。如果直到抵達A國本土都找不到機會,就把這個東西灑出去趁亂離開,明白嗎?”

“這是什麽?”

“別問這麽多,照做就是。”

“是,閣下保重!”來人輕輕退出了包房。

這個英俊的男人卻沒有離開,他出神地盯著酒杯,半晌,喃喃道:“S國已身在地獄,你們憑什麽幸免!這個世界,還不夠亂!”他攥緊了拳頭,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

平京

周雅仁將女兒放進妻子的懷裏,自己走到另一邊,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了上去。

車沒開一會兒,周雅仁忍不住道:“我今天聽小李說,你在大街上……”

“咳,”吳其君輕咳一聲,低聲道:“碰到一個冒失鬼,把你送我的手鏈撞壞了,一著急,就……”

周雅仁眼睛在妻子手腕上一溜,果然沒發現那條玫瑰金手鏈,便安慰道:“東西沒了可以再買,你別太往心裏去。”

“嗯。”吳其君隨口答應,望著窗外,出神地想著心事。

妻子有些心不在焉,周雅仁開著車不好多說話,夫妻二人沉默著回了家。

但是,這一下午,吳其君精神極為恍惚,不是走路撞到牆壁,就是釘文件時把手釘傷了,她出的狀況太多,在再一次倒茶卻把水倒在桌子上時,周雅仁不得不叫住她,問道:“你今天怎麽了?”

“沒,沒有。”吳其君掩飾地垂下眼皮。

“怎麽——”

吳其君突然探身過去,緊緊握住了丈夫的手。

別說,求你別說出來!

她美麗的杏眼焦急地,無聲地祈求著。

今天在大街上碰到明曉,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外麵作戲,現在回了家,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在丈夫麵前表演了。

她和丈夫都很清楚,現在家裏的情況恐怕早就被人掌握在手裏。隻要她有一點不對勁,今天的事可能就會被人猜出來!

而且……

周雅仁大惑不解,忽然想到司機的話“今天一個女孩子把吳總撞了,她可能這段日子過得太苦了,突然就崩潰了,在大街上就哭了起來”,再想起她從到家就不對勁,滿眼震駭:難道,難道那個女孩子是明曉?!

吳其君極輕地點了點頭。

周雅仁久久無法出聲,最後,他回握住妻子的手,慢慢道:“正要跟你說,我晚上約了人去棋室下棋,家裏你一個人照料粒粒,能行嗎?”

棋室!

丈夫和他堂兄喜歡下圍棋,平時見麵也多在棋室約見。他這是在變相地告訴她,他會幫她想辦法!

“沒問題,那你早去早回。”

謝謝。吳其君無聲說道。

周雅仁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取下了外套。

…………

還沒走出咖啡館,葉明曉的電話響了:“姐,我到平京了,去哪找你?”

是吳長東。

葉明曉正要答話,眼角餘光瞥到映上玻璃窗上的一道影子,改了主意:“等會兒我再打給你。”

她掛斷電話,直接往對麵的醫院走去。

後麵的人遠遠地墜著,隻看見這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孩子快步衝進醫院。兩人一對視,一個人停住腳步守在門口,另外一個,則跟著葉明曉快步進了醫院。

葉明曉舉著手機,隨手在屏幕上劃過,透過反射的手機屏幕,她看見,那個人也跟了進來。

媽媽的異常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就是不知道這些跟上來的人是哪方人馬了。

這間醫院離她家隻有十分鍾車程,她小時候經常在這裏看病,對它的地形非常熟悉。

葉明曉邊走邊注意閃避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醫院七拐八彎的通道中。

後麵的人一個眼錯,便找不見她,不由心急地跑了兩步,一下撞上一個輪椅。

“喂,你這人怎麽回事,走路不看路的嗎?”推輪椅的人凶狠地扯住了他的領子。

等他好不容易擺脫那個難纏的家夥,要追蹤的那個女人已經不知道閃到哪去了!

“該死!”他憤怒地打了下空氣,徒勞地在各處又搜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自己把人追丟的事實。

而無辜被他撞到的人更加憤怒:“老大,你沒事吧?什麽人呐,素質真差,連個歉都不道就跑了!”

他緊張地彎腰想看輪椅上的人,被他一掌拍開:“我沒事,快點開車去。”

“唉,”他把輪椅靠在花壇邊,離開前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在這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了。”

等他離開後,輪椅上的人手機忽然響了。

他費力地從衣袋中掏出手機:“喂,陳叔。”

“唉呀,晉塵,我剛剛打到你病房才知道,你已經出院了。這麽重的傷,你說你出院這麽早幹嘛?多養養呀。”

嶽晉塵道:“躺不住了,反正回家也是靜養,比醫院環境總是好一點吧。”

陳誌祥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我是勸不住你的。我就問你一句,出院後有什麽打算嗎?”

“暫時先養著病吧,上班的事也不急,我也是好不容易閑一回。”

“你……”陳誌祥遲疑了片刻,問道:“那個女孩子,就再也沒找過你?”

嶽晉塵微微一頓:“沒有。”

“那好吧,你先養傷,”陳誌祥道:“我改天去看你。”

“那好,陳叔再見。”

嶽晉塵掛斷電話,心思已沉進剛剛的對話:無緣無故,陳叔怎麽又突然問起了葉明曉?難道說,又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