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育良一中規則怪談(7)
“老師我沒有……我沒裝病!我這就回去上課!”
狀似簡單的問題聽得葉汐毛骨悚然, 她咬牙抽了口涼氣,然後仔細想了想,怔忪道:“是劉老師吧?”
語文劉老師是個中年男人, 夏天時喜歡穿一件暗藍色的短袖T恤,戴著很樸實的棕框眼鏡, 發型也是中年男人最常見的偏分發型。
劉老師的辦公桌位置是鄰窗的。麵靠左側的牆, 右手邊是窗戶,左側隔了兩張桌子才是辦公室的門。所以剛剛他們從門口看進去隻能看到個側臉,看得不太清楚,但這些特點都和葉汐記憶中相吻合, 連身材也對得上。
所以葉汐覺得,那就是劉老師。
可肖冷說,劉老師左耳後有一顆很大的黑痣。
葉汐凝神:“剛才那位老師沒有?”
“嗯……”肖冷點點頭。刑警出身讓他對人的外貌有很敏銳的觀察力, 雖然剛才他們來去匆匆,但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葉汐沉吟了一下:“雖然可能腦洞有點大……但如果往另一方向想,還有一個細節。”
肖冷:“什麽?”
“你說,為什麽是劉老師呢?”葉汐望向肖冷, 肖冷目露困惑。
她續道:“你記不記得,鴻鵠樓裏廖俊的辦公桌在什麽位置?”
肖冷一滯:“和劉老師的位置一樣?”
鄰床、靠左側牆壁, 就連辦公桌擺放的方向都一模一樣。
是巧合?或許是。
但也或許不是。
葉汐沉了口氣:“趕快回寢室吧, 洗漱之後好商量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嗯……”肖冷點頭, 兩個人回到教室拿上要帶回寢室的東西就離開了教學樓。楊歌和張立平已經先一步回去了, 他們到的時候, 張立平已經速戰速決地完成了洗漱, 這會兒是楊歌在衛生間裏洗臉。
楊歌對著鏡子感歎說:“其實規則之境還是有點好處的……你看, 進來幾天了, 頭發也不油身上也沒汗味, 如果不是心理上過不去,不刷牙不洗臉也沒什麽問題。”
話剛說完,她耳側響起一陣沉重的呼氣聲。
楊歌陡然噤聲。
呼氣聲又響了一次。很奇怪,明明隻是呼氣,楊歌卻清晰地感覺到聲音來源於一個女生,而且還感受到了揮之不去的壓抑。
她好像在隱忍什麽……呼氣的時候再竭力克製,不想讓自己哭出來,但哭聲呼之欲出。
探究的欲望令楊歌一時顧不上害怕,她凝神靜聽,想捕捉到自己判斷中的哭聲。
可她沒有捉到。在第二次呼吸之後,聲音就散去了,衛生間裏安安靜靜。楊歌緩了口氣,注意到側邊的門外有人,轉頭看過去,是葉汐在打量她。
葉汐剛才注意到她突然停住的聲音,現下見她回過神,小心道:“怎麽了?是又看到什麽了嗎?”
楊歌平心靜氣地搖頭:“沒有,隻是聽到一點聲音……女生呼氣的聲音。”
隻是聲音,對於屢次和鬼產生交集的幾個人來說都已經不值一提。
楊歌連走出衛生間:“你用吧,我好了。”
葉汐點點頭,進去洗漱。
等大家都收拾好,四個人一起圍坐在地上。作為副隊長的楊歌已經很恪盡職守地對當下的情況做了新的總結,拿著小本本分析給大家聽:“現在的主要疑點一共有四個。”
“1.鎖屏密碼545426到底是什麽。”
“2.老式水井到底在哪裏。咱們已經驗過規則確認它沒有危險,那它應該就在鴻鵠樓前麵的空地上啊,為什麽今天中午去沒找到?”
“3.為什麽咱們會「激活」女鬼,以及在咱們請病假那段時間以及病假之前,到底出了什麽事。”
“4.今天遇到的那個集分箱是幹啥用的……”
楊歌說完頓了頓:“其中,第4條我覺得應該跟副本沒有直接關係,更像是怪談世界主世界觀裏的東西。而且係統既然將它描述為「彩蛋」,那它應該不會影響大局。”
語畢她把手裏的紙筆隨手放在地上:“大家開始討論吧!”
肖冷剛才正一心二用地在研究什麽東西,時而看看左手的紙,時而按一按右手的手機。
聽到楊歌的總結結束,他將左手的紙舉了一下:“545426。”他抬起頭,“我可能知道是什麽了。”
說罷他將那張紙放到四個人之間鋪開:“假設它真的是9鍵拚音輸入的話,在廖俊當年帶過的這個班裏能對上三個人名。”
“一個是李堅,應該是男生。另外兩個像女生,李姣和紀蓮。”
“鑒於鬼是女鬼,「李堅」基本可以先排除。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可以把這三個人都查一下。”肖冷道。
楊歌皺了皺眉:“這怎麽查?30年前的學生檔案,學校還有嗎?”
“在現實世界,應該沒有。但規則怪談要讓參與者查到線索,或許就會保留。”肖冷頓聲想了想,“假如檔案室裏查不到,還有個辦法是去和學校裏年紀比較大的老師打聽,如果他們當年教過這個學生,應該會有印象。”
“可是……”張立平想反駁。他想說,老師們任教那麽久,30年前教過的學生估計很難還有印象。
但話沒出口他就回過味來———老師不可能忘。
因為他們的重點是想打聽那個「女鬼」的過往,女鬼肯定是橫死的。這種事就算老師任教一輩子也不一定能遇見第二個,絕對印象深刻。
可張立平還是問了一句:“那如果真的在檔案室和老師們那裏都打聽不到呢?”
肖冷:“那就說明我分析錯了,說明545426不是人名,我們需要轉變思路。”
“那就先按肖隊說的試試。”楊歌拿筆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打了個勾,“第一個問題可以過了,現在來說第二個。”
問題2,那口被道具確認並不存在危險的老式水井,究竟在哪兒?
張立平舉手:“我說一個思路。”
楊歌:“說。”
張立平放下手:“今天中午,咱們在有後備方案保護的情況下讓肖冷先獨自去探了鴻鵠樓,沒有出問題。那麽我覺得……是不是可以照葫蘆畫瓢,采用「窮舉法」?”
楊歌沒太明白:“什麽意思?”
“就是……”張立平的手指輕敲麵前的規則頁,“就是挨個去觸犯每一條規則,以此驗證規則真假。如果我們反規則而行但沒受汙染,就說明規則是假的,如果受汙染,那就把「淨化噴劑」用掉,也很安全。”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一直驗證到「淨化噴劑」被用掉為止,能驗一條是一條。”
“這樣的話……”楊歌沉默兩秒,“一個小問題。”
張立平:“什麽?”
“違反規則的結果未必隻有受汙染,還可能會直接死亡。萬一死了怎麽辦?”
“……”張立平噎聲。
對不起,剛剛大腦短路了。
葉汐提議:“要不先把兩次「打假器」的被動次數用了吧,反正是隨機的,再小心也不一定能改變什麽。”
“我看行!”楊歌點頭點得很幹脆,肖冷也道:“可以。”
張立平對此也沒意見,他仔細看了看兩份規則,女寢發現紙條上除了第一條「騙子,他是個騙子」和第四條“「一切為了學生」是騙你的,「為了學生的一切」是真的”兩句話意義不明以外,另外幾條都已經知道真假。
他於是直接將兩次被動機會都用在了學生守則上,結果首先被標記為「假」的是第三條:晚自習時間請不要擅自離開教室,無論有什麽原因。
大家麵無表情:已經憑本事解決過一次這個問題了,謝謝。
緊接著被標記為假的是第四條:雖然分秒必爭,但從食堂用完餐後不論你要去教室還是宿舍,都請不要跑步,避免身體出現不適。
張立平說出這個解決,三個隊友一愣,都有些意外:“這竟然是假的?”
飯後不要跑步屬於常識,因此誰也沒懷疑這一條的真實性。
現在道具說這是假的……
肖冷:“明天吃完早飯我跑步回教室,看看會發生什麽。”
“嗯,還是悠著點哈。”楊歌好心提醒,“萬一在規則怪談裏得闌尾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楊歌說完就要把注意力放回老式水井上,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自動亮屏。
她拿起來看了眼,是胡依娟給她發的消息,解鎖點進聊天框才發現實際的發信人是鄧偉。
鄧偉告訴她:“胡依娟失蹤了。”
楊歌暗暗一驚,正要追問,屏幕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恢複成「鄧偉」,第二條消息發過來:“我問了她班上的同學,說她自習時被語文劉老師叫走了,就沒再回來。這樣看的話,學生守則的第三條應該是個坑。”
楊歌吸了口涼氣,直接把手機遞給肖冷看。肖冷的麵色沉下去:“邀請他們結盟吧。”
“你確定?”楊歌謹慎道,“他們進入副本就能迅速6人組隊,大概率是以前就認識。但這是在大街上隨機刷新入口的副本,普通人就算是結伴而行,距離稍遠一點都不一定能一起進來,他們這麽多人,到底什麽情況可不好說。”
“我知道。”肖冷緩緩點頭,“但抱團取暖、成立組織的也未必就是壞人。我們的任務是盡可能多帶幾個人安全離開,現在他們一天內減員了兩個,如果我們再悶頭做自己的任務,他們可能就要團滅了。”
“嗯……”楊歌啞了啞,“行吧,那我問問他們。”
……
是夜,鄧偉躺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王曉死了,胡依娟也沒了。尤其胡依娟,她之前一直是隊伍裏主心骨一般的存在,但現在整個人憑空消失,連屍體都沒見到,想想都讓人不安。
而且怪事還在繼續發生。
方才剛熄燈的時候,他冷不防地看到對麵下鋪坐著人,雖然隻是一晃神的工夫就消失了,也讓人不寒而栗。
而規則裏說——「高考結束後,請在24小時內收拾好個人物品,離開校園」,高考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他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說不好。
鄧偉煩亂地翻了個身。
上鋪的陳東赫也沒睡,聽到翻身的聲音,試探著叫他:“鄧偉?”
鄧偉:“嗯?”
陳東赫問:“盧迪邀請結盟,你同意了嗎?”
“還沒有。”鄧偉道。
陳東赫又問:“那拒絕了?”
鄧偉在漆黑中搖搖頭:“也沒有。”
結盟是件大事,他覺得一定要和隊友們認真討論,所以沒有擅自拿主意,索性假裝沒看到盧迪發來的信息。
陳東赫從上鋪柵欄邊探了個頭:“我覺得咱得接受,要是馮雯李芮她們不同意,咱也得想辦法說服她們。”
鄧偉對此有點意外:“你這麽想結盟?”
“是啊。”陳東赫道,“你想啊,咱們六個都是特殊身份者,就算假定對方的人也都是,那也是咱們人多、道具多。”
“換言之,咱們的「硬件」比對方牛逼。”
“可是目前為止,對方有減員嗎?”陳東赫說。
鄧偉啞了啞:“確實沒有……”
而且從先前雙方交換線索的狀況看,對方掌握的線索還比他們多。他們知道的一些事情對方原本就知道了,還反過來提供了他們不知道的部分。
這基本證明,對方的軟實力不僅能彌補道具和人數上的不足,還實現了反超。
陳東赫覺得及時抱大腿才能保命。
“那……我們明天試著跟她們說說吧。”鄧偉也心動了,陳東赫嘿嘿笑了兩聲,“咱先讓人家帶咱過關,然後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的話……在離開副本前,搶他們的道具。”
鄧偉眸光一凜:“卸磨殺驢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陳東赫很平靜,“這麽牛逼的隊伍,搞不好手裏有什麽強力道具呢。搶過來,大家以後存活幾率都能提高,你是要道德還是要自己的命?”
鄧偉陷入沉默。
陳東赫大概會將他的沉默理解為無聲的抗議,但其實並不是。
他覺得自己早已放下「道德」了,在王曉死的時候他道德觀就已經被摧毀。
從今往後,他注定隻能當個利己的小人。如果這能保證他活下去,那很好,讓他活到怪談世界結束那天,他一定好好贖罪。
鄧偉沉沉地籲出一口氣:“你說得對。”他的話像是在回應陳東赫,但更像在勸服自己,“你說得對。”
……
次日清晨,肖冷在吃早飯的時候思考起了接下來的操作細節。吃完最後一口荷包蛋,他沉息道:“你們說,如果違反規則意味著能找到線索,那對跑步速度有沒有要求?”
“……”楊歌和葉汐相視一望,前者沙啞道,“不能這麽變態吧?剛吃完飯,讓人跑步已經很過分了,還要求速度,咋不上天?博爾特也不能這麽練啊?”
肖冷若有所思地接受了這個觀點:“也對。”
走出食堂,肖冷站在大門外,開始盯著教學樓摩拳擦掌。
楊歌忍不住吐槽:“別緊張,又不是運動會,隨便跑跑得了。你要是按著在警校訓練的那個水平跑,搞不好鬼想給線索都追不上你,尷尬不?”
肖冷不鹹不淡地睃了她一眼,習慣性地右腳後撤助跑,然後就竄了出去。
葉汐隻覺自己耳邊風聲一**,再定睛的時候肖冷已經離自己數米遠了。楊歌在旁邊抱臂:“幹啥啊?真遛鬼玩啊?”
短短幾秒內,肖冷跑出五六十米。腰部左側突然一陣刺痛,他覺得是岔氣,下意識地忽略,但耳邊響起痛苦的□□:“啊——”
女生柔弱的聲音離得太近,讓人無法忽視,肖冷驀然駐足,周圍的天地好像都隨之一晃,再定睛時景物已經變了,現在的教學樓、宿舍樓都已經消失不見,操場縮小了一大圈,領操台的裝修風格明顯也變得陳舊。
而且這一切都被附上了一層淡黃的色澤,是影視片裏展現回憶時常用的色調。
一個女生跌坐在離肖冷不足一米的地方,她長發齊腰,額前留著齊劉海,手捂著小腹,麵色痛苦。
肖冷屏息伸手試探了一下,手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身邊的兩名女同學焦急地扶她:“你沒事吧!”
“我就說剛吃完飯別跑……做題也不差這兩分鍾!”
摔倒的女生一隻手用力攥著校服衣襟,似是在借此緩解痛苦,眼裏打轉的淚水也被死死忍住:“我沒事……明天語文月考,我一定要考第一!”
看到這裏,似乎隻是個學生不顧健康追逐成績的故事。
下一秒,一個聲音在肖冷背後響起:“怎麽了?”
肖冷回過身,背後出現了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通過並不陌生的五官,肖冷依稀分辨出這應該就是三十年前的廖俊。
兩個攙扶摔倒女生的同學也看向廖俊,其中一個道:“老師她急著回教室做題,估計是跑岔氣了。”
“哦……”廖俊點點頭,走上前,“你們先回去吧,幫她跟下節課的老師請個假,我扶她去辦公室歇一會兒。”
“好。”兩名學生乖巧地點頭,女生一瞬間竟然很慌:“別……”
離得太近,肖冷清楚地看到她很抗拒地掙紮了一下,試圖掙開廖俊伸向她的手。
她帶著哭腔跟兩個同學說:“我沒事,我能回去上課!”
廖俊語重心長:“同學,成績再重要也沒有健康重要。你先跟我去好好歇歇,休息好了再回去上課。”
他說罷,再度向那兩個學生擺了擺手:“快去吧,上課別遲到了。”
“哎,老師再見!”兩個學生不再逗留,轉身離開。大概是廖俊那句「上課別遲到了」讓她們緊張,她們都下意識地小跑了幾步。
廖俊不忘叮囑:“別跑!小心跟她一樣岔氣!”
儼然就是一副好老師的模樣。
兩個學生笑起來,遠遠地喊道:“知道了,謝謝老師!”
廖俊含著那副好老師的笑容目送她們走遠,掃了一眼左右。
他顯然是看不見肖冷的,見身邊已沒有其他學生,雙臂將女生扶得更穩,一隻胳膊直接環過女生腰間,將她緊緊箍住。
——這個動作令肖冷眼中一震。
一個男老師攙扶女學生,不該有這樣的舉動。如果是怕對方站不穩,直接把她背起來回辦公室都比這樣強。
緊接著,他將臉貼向女生耳際:“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知道明天要考試,所以裝病逃避?”
“這點心眼不要跟老師動哦。”
“裝病的學生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們離得太近,每一句低語都傳進了肖冷耳中。廖俊說幾句話的語氣和方才的「好老師」判若兩人,這幾句話裏透著無可言述的興奮,聽上去既邪惡且油膩。
而被他攬在懷裏的女生顯然已經嚇傻,她僵硬地呆立著,連掙紮都忘了,渾身戰栗如篩地哀求:“老師我沒有……我沒裝病!我這就回去上課!”
“犯了錯不承認,就更不好了哦。”廖俊意味深長地笑著,環在女生腰間的那隻手下移,在她臀部拍了一下,“這麽不長記性,為了你的將來,老師得給你張長教訓。”
“老師……”女生要哭,畫麵在這裏戛然而止。
周圍的一切景物眨眼間恢複原裝,暗黃的色調消失不見,肖冷怔忪兩秒,心底泛起一股惡心。
——他是刑警,見過惡性案件不勝枚舉,也曾經跟喪心病狂的毒梟正麵交過手,見過毒梟慘無人道的殺人手段。
但他依舊被剛才所見惡心到了。因為剛才的罪惡,針對的是不諳世事的高中生。
三步開外,隊友們提心吊膽地看著他。
他們見他突然刹住腳就意識到不對,第一時間趕到了他的身邊。楊歌見他目光空洞,當時就想上前拽他,但被葉汐拉住了。
葉汐說:“道具沒有提示,他沒被汙染。”
這種明顯不正常的狀態卻沒被汙染,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看到了什麽。
三個人與事都提心吊膽地等著,直到他神情鬆動,葉汐才敢小心地出聲:“肖冷?”
這兩個字將肖冷的神思徹底拉回來。
他看了眼旁邊提心吊膽的隊友們,咬著牙,勉強緩了一息:“廖俊……應該不止是虐待狂。”
楊歌愕然:“「不止」?什麽意思?”
肖冷沉了沉:“他可能……還猥褻女生。”
他回憶著剛才那名女生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狀態,判斷那一定不是第一次麵對廖俊的威脅,麵色冷得嚇人:“一個成年老師,想拿捏一個高中生很容易。如果他利用身份之便對學生威逼利誘,膽子小一點的學生連反抗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