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家的小狗。
林舒安站在原地，機械地回應，“你看見我了？”
韓成勳輕挑了一下眉：“你要是不那麽明顯的話，可能還發現不了你。”
“……”
他手裏捏著放在餐桌上的咖啡杯，裏麵的熱可可早已涼透。
“給我買的？”
自從搬過來後，他們的交流反而比沒有住在一起前頻繁。
所以那句不著調的疑問久違從他嘴裏冒出來，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默了幾秒。
又覺得，這人觀察力強得可怕，如果扯謊，必定被看出破綻。
索性就承認。
“是。”
他聲音有些沙啞，露出幾分疲憊，“那下午怎麽不給我？”
話音剛落，下午的畫麵又在腦海裏重現。
林舒安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毛巾，“你被一堆美女圍著，我去了不是壞你好事？”
“嘖。”韓成勳輕勾起唇角，“吃醋了？”
空氣一瞬間凝固，林舒安心裏不受控製地突突了一下。
背對著他，強行收回緊張的情緒，“做好事罷了。”
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生怕他繼續說出些讓人尷尬的話。
回到房間，她感覺有股熱氣不斷騰升，圍繞在身邊。
她臉快要被燙得熟透了。
正準備上床睡覺，房門卻被敲響。
林舒安一驚。
這還是搬進來後，韓成勳第一次敲她房門。
“幹嘛？”她並不想開門。
門外淡淡一句：“水不要了？”
“……”
靠。
剛才隻顧著和他扯廢話，忘了下樓的目的了。
林舒安硬著頭皮打開房門，從他手裏接過水杯，卻無意間觸碰到他冰涼的手指。
“外麵很冷嗎？”
韓成勳倚在牆沿邊：“你說呢？”
“那早點睡吧。”
他沒有離開，仍然保持著鬆垮垮的站姿，語氣多了分質問：“你以為我很想和她們聊天？”
林舒安：？
他繼續道：“知道我每天應付那些人有多累嗎？”
林舒安：？
不是，他這是，什麽情況？
韓成勳不搭理她的疑惑，怒極反笑地問：“結果你來一句，怕壞我好事？”
“……我，……”林舒安被懟得啞口無言，怯怯地用蚊子聲辯解：“我以為你願意……”
“我有那麽閑？”
從沒見過他這樣子。
他是生氣了嗎？
林舒安有點慌了，果斷低下頭認慫，“對不起。”
韓成勳抱著雙臂，察覺到她的神情後，莫名的怒氣也稍稍緩和，語氣柔和幾分，“說點好聽話。”
“……嗯？”
他終究還是恢複到以往的不正經，“哄我開心一下，我就考慮原諒你。”
林舒安有些為難，半天磕磕絆絆憋出一句：“明天我請你吃飯？”
“不要。”
“……那，”她最不會搞這些花裏胡哨的好聽話，認命道：“那你想我怎樣？”
韓成勳顯然氣已經消了，很不要臉地提出：“我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要你還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林舒安：？？？
她心裏把他罵得媽不認，現實中卻——
“好吧，不要太過分就好。”
畢竟住人家的家裏，而且還是免費房東，這種大便宜，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她願意承受著。
……
哪怕是提醒過，她那晚睡覺仍然很不踏實。
然而之後的兩天過得很平靜，韓成勳回來的比以往早一些，兩人偶爾還能打個照麵。
聖誕節前兩天，他年前最後一次去店裏工作。
林舒安因為天氣冷，在家裏一整天都沒有出門。
下午，韓成勳回來了一趟。
那時候林舒安正在客廳看書，聽到玄關處的動靜後，起身朝那邊走。
看到韓成勳把沉甸甸的購物袋子遞給她，“超市一會兒可能要關門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去買的？”
“廢話。”
“……你跟我說一聲就好了，我去買就行。”她有些不好意思：“多少錢我給你。”
他沒有理會這句話，“我還要去工作，你把家裏打掃一下，晚上我回來可能晚點。”
“好，那這——”
她正準備問超市花費多少錢時，韓成勳轉身便離開。
林舒安打開超市袋子，沒有多少菜，因為冰箱裏還有很多。
袋子裏裝的幾乎都是她喜歡吃的零食。
韓成勳不吃零食，所以這些——
都是給她買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連忙去找發票。
然而掏空袋子也沒有找到，他應該扔了。
屋內悄然無聲。
林舒安盯著袋子裏的東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像是石子丟進本無生氣的湖麵，**起一層漣漪。
……
那晚，她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遊戲。
韓成勳遲遲沒有回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二十了。
以前再晚，也沒有晚過這時候。
又在沙發上等了十分鍾，外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林舒安索性起身回房睡覺。
她其實很怕黑，睡覺都會開一盞台燈。
前幾日因為睡覺前能聽到韓成勳回來的動靜，她沒有那麽害怕，所以會關上燈。知道他在，她不會恐懼。
林舒安打開台燈，大約過了五分鍾，她忽然聽到樓下的動靜。
她唇角輕彎，關掉台燈。
可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樓下的動靜和往常不太一樣。
以往都是鑰匙開門，然後碰門的聲音一氣嗬成。
而今天——她隻聽見了樓下開門的動靜。
林舒安視力不好，聽力出奇得好。
她甚至可以聽見鑰匙在鑰匙孔上來回摩擦的聲音。
“……”
什麽情況？
韓成勳拿錯鑰匙了？
可打不開門，他肯定會給她發微信的。
不至於在樓下自己瞎琢磨。
林舒安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身體嚴嚴實實被包裹住。
打開手機，找到韓成勳的號碼，撥了出去。
那頭響了很久才接通。
而樓下也沒有任何手機鈴聲的聲響。
林舒安心裏咯噔了一聲。
韓成勳接通電話：“幹嘛？”
她試探問一句：“你回來了？”
“還沒。”
“……”
所以門口是什麽人？
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壓低，“門外好像有人。”
“嗯？”韓成勳問：“什麽人？”
“我不知道。”林舒安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帶著乞求的語氣和他打商量：“你能不能早點回來？”
電話裏是嘈雜的聊天背景音。
她戴著耳機，聽到韓成勳的回應：“我現在回去。”
猜到他要掛掉電話後，林舒安連忙率先出聲阻攔：“那個——”她頓了頓，有些窘迫，“能不能打著電話？”
“……”
韓成勳嗤笑一聲，“行。”
下一秒，她便聽到他和周圍人丟下一句：“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幹嘛去？是不是玩不起！”
他起身拿起外套，“最近養了一隻小狗，挺嬌氣。”
林舒安：？
朋友，我能聽到你說話。
顯然，韓成勳不在意她是否能聽到。
不慌不忙地又補了一句：“再晚點回去，怕把家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