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臭手。
然而他的臉被打得啪啪響。
詛咒的缺德話在他這裏成了真，三四五六沒有七。
幾局下來，單牌總是湊不到一起。
結果韓成勳連輸四局。
“……”
這邊眉頭蹙起，極不甘心，罵罵咧咧地又開了一局。
那邊笑得趴下，像是終於出了口惡氣一樣，渾身暢快。肖瀚霖湊過來火上澆油：“韓兄，你手可真夠臭的！”
韓成勳不耐道：“閉嘴。”
第五局，韓成勳的牌終於好了些。
他自信滿滿地叫了地主，結果沒想到農民兩兄弟牌更好，紛紛超級加倍。
結果，他輸得慘不忍睹。
三萬的豆子，全部輸光了。
夜場摩肩接踵，像一條條小魚遊**在紙醉金迷的河流。
而他們——
林舒安用最無辜真摯的語氣說出最陰陽的話：“你要不洗洗手？”
肖瀚霖自以為很善良地安慰他：“沒事兄弟，不丟人，比起被發好人卡，這不算什麽！”
韓成勳：“……”
林舒安：“……”
前方舞池不知因為什麽，一片片歡呼接踵而至。連帶休閑區周圍的人都紛紛圍了過去。
肖瀚霖興致衝衝地跑到舞池那邊湊熱鬧。
空**的休閑區，五彩斑斕的光線打過來，白色煙霧混著酒精彌漫在半空。
前方的歡呼和他們無關，他們像是被罩在透明殼子裏，似是同處在醉生夢死的浮世間的兩個世界。
這時，旁邊的人突然開口：“看微信。”
話音剛落，手機上方便彈出一條微信。
韓成勳發來一個微信紅包。
林舒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事啊，輸就輸了，你也不用給我發個賠罪紅包。”
韓成勳神情玩味，看不出一絲真誠：“收下吧，不然我心裏有愧。”
林舒安也隻能應了聲好。
她是真的沒想到他還挺會，但她也不會真的去要他的錢，現在不收下，他肯定不開心，所以她想收下之後，晚上回到家再如數歸還。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打開紅包。
結果一打開，她當即就傻了眼。
對方發了三塊錢的紅包。
林舒安：“……”
她心裏想著，究竟是我太便宜，還是你的賠罪太沒誠意。
三塊錢的紅包，愣是被他的神情演繹成扔給她三萬塊錢一樣，他很有義氣地衝她說：“拿去，再去充三萬豆子。”
林舒安無語完，又提議道：“要不我們玩歡樂跑跑酷？”
韓成勳聞言，淡淡瞥她一眼，眼神裏的不屑快要溢出來，“你該不會在鬥地主這找到優越感了吧？”
昏暗的環境中，林舒安的眼睛格外澄澈，燈紅酒綠的映襯下，神色盡顯無辜：“沒有啊。”
她自然湊近他，胳膊肘碰了一下他的右臂，聲音壓下來，小聲試探地問：“你別是因為鬥地主傷到自尊了吧？”
“我？”韓成勳似是聽到了什麽絕世荒謬的笑話，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的牌技也不能給那副爛牌背鍋吧。”
“是，”林舒安覺得有道理，“你的牌確實有點太爛了。”
他姿態愜意地靠在沙發上，“鬥地主的規律你沒發現？幾局好牌下來，就得來幾局爛牌，否則好牌全部都給你了，別的玩家還能玩嗎？所以——”
他突然停了一秒，嚴肅道：“剛才肖瀚霖能連贏幾局，完全是因為那幾局牌好。到我這，自然牌就差了。這叫自然規律，就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的規律，懂嗎？”
林舒安聽完他的一通瞎掰扯後，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又問： “所以，玩歡樂跑跑酷嗎？”
“……”
韓成勳本來不屑這種小遊戲，而且她玩賽車的技術他也見識過。
但見她這麽鍥而不舍，而他也覺得無聊。
接過她手機，索性就來兩局。
林舒安剛好開了一局，她其實玩賽車是真不擅長，遊戲隻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工具。
但韓成勳玩賽車也是真的厲害。
歡樂跑跑酷比不上那些專業的賽車遊戲，更比不上他在家和朋友玩的那一款。
然而他坐在沙發上，兩手握著女孩被淡紫色殼包著的手機，一絲不苟地玩起了歡樂跑跑酷。
他在這上麵還真是有天分。
比賽剛開始，他還摸索著怎麽操作，然而一局下來就已經摸透了。
甚至第一次玩，就跑了第一，輕鬆甩了第二名一條街。
“……”
林舒安豎起一個大拇指，“牛。”
韓成勳又玩了三局，接連都是一騎絕塵的第一。
他覺得沒意思。
幹脆退出了遊戲，閑來無事地點開林舒安的個人資料，看到戰績那一欄，他噗嗤一聲笑出聲音。
“……”
林舒安一下子明白過來，紅著臉奪過手機，“有什麽可笑的。”
“鬧半天，你就得過四次第一？”韓成勳一臉的不嫌事大，推濤作浪故意又刺激她：“三次都是我幫你得的？”
林舒安：“……”
“我說我怎麽贏這麽輕鬆，搞半天你對手都跟你一個等級的。”
“我這是不經常玩。”她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是不是很喜歡玩遊戲？”
“還行吧。”他坐姿懶散，目光雖然盯著前方舞池，注意力卻不在那裏，“但我不玩你這種。”
“怎麽？”他問。
林舒安：“想著哪天無聊我們再一起玩遊戲。”
韓成勳突然想到上次玩孤王的時候，他嘁笑一聲，“算了，怕傷你自尊。”
“……”
“但是呢，”韓成勳往沙發背上一靠，拽得像二五八萬，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你要真想和我玩，就先把這個遊戲練好再說吧。”
林舒安內心翻了個極大的白眼，瞧不起誰呢。
“行。”
於是，這個紙醉金迷的空間裏，出現了魔幻一景兒——人們都在舞池中央瘋狂地舞動著身姿，蹦躂著，歡呼著。酒精上頭，接吻擁抱，DJ盡情打碟。
而休閑區兩個亞洲麵孔的年輕人，並排坐在一起，玩歡樂跑跑酷。
……
崔曼來到這邊找林舒安時，看到韓成勳拿著她手機整津津有味地玩遊戲。
她驚訝地問：“誒，你怎麽來了？”
韓成勳：“你家開的？”
他頭也不抬，沉浸在遊戲中。
崔曼不搭理他，一屁股把礙事的韓成勳擠到旁邊，毫不客氣道：“起開！”
韓成勳：“……”
他無意間抬頭，瞥見崔曼那張“喪屍臉”，嚇得心一顫，又迅速恢複正常，無奈地往旁邊挪了挪。
崔曼興致衝衝地給她講剛才發生的事。
原來剛才舞池中央突然一陣哄鬧，是有人在求婚。
兩人饒有興趣地聊著，突然——
“喂。”
兩個女生被他這冷冷的一聲打斷。
“……”
韓成勳拿著手機，朝林舒安這邊遞過來，“你媽。”
“……”
林舒安心裏驟然一緊。
不敢想象高書雲若是知道她不回家在夜店，會是什麽情形。
“我得先走了。”
崔曼起身：“你可以嗎，要不要找個人送你？”
林舒安不知怎麽，眼睛向沙發上那個人輕輕一瞥，然而這時他也輕輕一抬頭。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尷尬地撞上。
甚至不到一秒，林舒安便觸電般地收回眼神，像做錯事被抓包的學生。
她眼神遮掩耳目般，又瞥向從舞池回來的一對情侶身上，嘴角極輕地向上勾起：“不用。”
她剛轉身準備離開。
餘光卻瞥見後麵沙發上的人慢悠悠地起身，懶散一句：“行了。”
林舒安：？
崔曼：？
他起身，敷衍地抖了一下衣服，隨後那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籠蓋過來。
他繞過她，走到前麵，見後麵的人沒動靜，扭頭看向她，下巴朝出口輕輕一點，“走啊。”
崔曼這才問：“你送她啊？”
“啊，”韓成勳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林舒安身上，忽然耍笑一聲：“都看我了，我再不送，是不是有點沒眼力了？”
林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