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意外
'竟然知道我的真名——！'
'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諸伏景光急匆匆地趕往第二封郵件所指之地，那兩封郵件打消了他知道自己暴露後心底產生的一些念頭，不再心有死誌。
真名都被人知道了，並且對方立場不明，諸伏景光現在若死，組織很有可能得到這個消息去報複他的親人朋友，也會連累還在臥底的降穀零！
這是諸伏景光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他眉目緊鎖地翻進一棟正在裝修中的樓盤，準確地找到了發信者留下的木箱。
翻開箱子上的偽裝，諸伏景光在箱子裏看到了不少急需的東西。
'槍、子彈、防|彈衣、變裝道具、醫療箱……居然還有車鑰匙？'
他拿出那把裹在一圈白紙裏的鑰匙，展開——[車停在隔壁巷子裏，接下來麻煩聽我安排哦？^_^]
“嘖。”
用箱子裏提前準備好的水瓶泡爛白紙，諸伏景光先給自己包紮傷口，接著換了一身衣服，把裝備上的武器、防彈衣和繃帶隱藏在寬大的嘻哈衛衣之下，戴上遮住上半張臉的形狀誇張的眼鏡，扣上一個棒球帽，再把寬大的連衣帽蓋上。
接著雙手插兜，挺直的腰背一垮，一個流裏流氣看不清臉的嘻哈青年的形象就出現了。
諸伏景光偽裝完，點燃沾上血跡的舊衣扔進箱子，轉身離開。
*
“唔，和計劃的一樣。”
黎淵滿意地看著顯示屏上穿著熟悉衣服的男人走向他準備好的停車地，幾秒後，那輛黑色的轎車發動，眼看著就要駛入主幹道，偏離他所預想的路線。
“那麽接下來，追殺者是時候登場了～”
燃燒著的木箱內滴滴的響了幾聲，緊接著驟然爆炸，火焰和衝擊波席卷了整個樓層，懸掛在樓邊的手腳架受爆炸影響開始垮塌。
數十根鋼管連帶著手腳架上的水泥袋子一齊從高空墜落，正正砸在諸伏景光的車前。
如果他刹車踩慢一秒，這些高空墜物就會直接砸中車前蓋，破壞這輛車的發動機。
“是警告……”看來那位發信者時刻掌握著自己的動態啊。
諸伏景光麵色沉沉，木箱放置的樓層並沒有監控，而他發動車輛前已經找到並破壞了安裝在車輛內的定位器、監聽器，但是很顯然，此時此刻他並沒有脫離對方的視線。
包著繃帶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諸伏景光瞥了眼他從車內找到的紙張，上麵詳細安排了他需要做出的行動、到達的地點以及每一個動作的時機。
'先按照對方的指示行動吧…'沉著臉重新發動車輛，諸伏景光卻不合時宜地想到這種安排到每一個時間點的行事手法，貌似和安德卜格是一個風格。
'會是你麽……'
給人安排了大量任務的黎淵此時正在下樓。
雖然諸伏景光以為自己一直處於監視之下，但其實隻在手腳架上放了一個監控器盯住樓下出口的黎淵其實是在附近找了個能看清此處的高層，利用望遠鏡進行觀察。
要知道，有時候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
到了樓下停車場，黎淵坐上駕駛座發動車輛，同時看了眼安置在諸伏景光車上的感知儀器的反饋。
從儀器反應的載重變化可以看出來諸伏景光並沒有棄車離開，同時通過全路段上每隔幾十米的感應器共鳴，讓他知道諸伏景光正開著車朝他所計劃的爛尾樓前進。
“非常好。”嘴角邊的弧度擴大，黎淵思考幾秒這個時候的城市地圖，從交錯複雜的道路中選出了最近的一條，直接開車抄近道插到了諸伏景光車輛前方。
諸伏景光還在猜測做局人的身份，就看見逆向車道上新匯入一輛跑車，司機正是他猜測中可能性最高的安德卜格！
借著錯車的時機打量了對方幾眼，卻不想安德卜格似乎注意到了，諸伏景光顧不上觀察對方的反應，狠踩油門加速離開。
跑車加速輪胎刮地的刺耳噪音傳來，諸伏景光通過後視鏡觀察到安德卜格掉頭猛追的姿態，心知自己無法低調前往爛尾樓了。
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握槍探出窗，他先發製人的對準後車開槍。
一場追逐戰在公路上爆發。
*
槍聲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
同樣接到了清除叛徒的任務，赤井秀一已經通過反偵查技巧追到了放置過木箱的樓房下。
仔細側耳聽了幾秒，赤井秀一有些奇怪：'這個彈藥消耗不對…蘇格蘭得到過補給？是他在公安的同伴嗎？但是提供補給卻不直接安排撤離……'
抬頭看了眼煙火繚繞的高樓，消防車已經快趕來了。
赤井秀一遠離著火的樓房，找準槍聲傳來的方向，也追了過去。
*
大街上警笛長鳴，卻紛紛被堵在路口，無法前進。
原本寬敞的路麵被炸的麵目全非，是車
輛絕對開不過去的程度。
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停在不遠處的路邊。
伏特加打探完消息，匆匆跑回車上。
“大哥，前麵的路都堵了，地麵全被炸壞了。”
“是安德卜格？”聽到炸，琴酒條件反射地皺眉。
“額……”伏特加哪知道是不是安德卜格啊，但又不能反駁琴酒，“可能是？朗姆給在日本的組織成員都下了殺死蘇格蘭的命令，可能是他在追殺？雖然他好像不是這種張揚的作風……”
“要不……”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琴酒的表情，提問：“我打電話問一下他？”
就是被朗姆喊回日本處理叛徒的琴酒陰沉著一張臉，沒有否認。
伏特加自覺明白了大哥的臉色，認為大哥果然還是以任務為重，連忙掏出手機撥號。
電話撥通，聽筒傳出並不清晰的人聲，仔細聽聽還有爆炸和槍響作為背景音效。
[…滋…喂？伏特加？怎麽這時候打電話？]
“咳！安德卜格，你在幹什麽？”伏特加提問。
[幹什麽？]玻璃爆裂的聲音打斷了這句話，等了幾秒，安德卜格的回答合著劇烈的風聲從聽筒傳出：[當然是做任務咯，我正追殺蘇格蘭呢！]
“那公路是你炸的？”
琴酒給了伏特加一個眼神，伏特加知道這個問題比較白癡，趕忙再問：“還有，蘇格蘭在哪？”
[當然是我炸的，不然等著條子追上我嗎？]對麵似乎笑了幾聲，接著說：[蘇格蘭在哪嘛……我還在追，不過我在把人往XXX那邊逼過去了，準備在那兒解決。]
槍響幾聲，安德卜格的聲音通過聽筒悠悠傳出：[琴酒你要是想幫忙的話就到那片地方去，掛了。]
通話掛斷，那些爆鳴和槍響也跟著從保時捷內消失，伏特加握著手機詢問：“大哥，那我們…？”
“開車。”
琴酒命令道：“就去那裏，我到要看看安德卜格那個家夥在搞什麽名堂。”
*
接到伏特加電話時黎淵已經追著諸伏景光來到了爛尾樓所在的工地。
'打個時間差，讓琴酒過來見證安德卜格殺死了蘇格蘭也不錯～'
掛斷電話，黎淵隨手扔了個炸|彈到諸伏景光那輛瀕臨報廢的車裏，引爆銷毀。緊接著將人逼進了那棟爛尾樓。
“好了，現在四下無人，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二樓，黎淵站在警惕的諸伏景光麵前，親切微笑：“你說是嗎？諸伏景光。”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名字的。”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持著槍的手紋絲不動，槍|口穩穩指向黎淵。
“自然是問到的。”雖然是問的係統。
黎淵拋出幾顆紐扣炸|彈，四散在爛尾樓各處，手上的槍也一樣瞄準了諸伏景光的眉心。
一邊扔炸|彈，黎淵一邊漫不經心地和緊張的諸伏景光搭話：“放鬆一點，我們剛剛不是配合的很默契嗎？”
“你把計劃執行的很完美，不會有人認為這場追殺有假的。”
確實按照了車上的計劃書行動的諸伏景光不言。
除了最開始那幾槍，追逐中他很快發現安德卜格的每一步行動都和計劃書中安排的一致，自己隻是按部就班的跟著計劃執行，就和對方配合完成了一場找不出問題的驚險追逐戰。
隻受了一點擦傷的諸伏景光想：'不，應該說，隻要我不想死，就必須配合他的行動節奏完成計劃，那些攻擊並沒有給我留餘地。'
這是何等強大的能力啊……
“不過這場戲劇還未結束，蘇格蘭、”黎淵把稱呼換回這個讓諸伏景光不那麽緊張的代號，“我需要你配合我，在琴酒麵前演完最後一場。”
“你為什麽幫我？”是的，通過之前的一係列行為，諸伏景光已經可以確定黎淵是來救他的了。
可是理由呢？安德卜格加入組織的過程安室透曾經調查過，雖然是陰差陽錯被迫加入，忠誠度低確實正常，但即使對方並不忠於組織，又何至於冒大風險來救他一個臥底？
除非……
前指的槍有些猶豫地顫了顫，槍|口有些偏移，諸伏景光定定地注視著麵前微笑的男人：'除非，安德卜格也是臥底。'
“我還以為你會問問接下來的劇本呢。”
這個問題讓黎淵有些意外，但也不那麽意外，畢竟接觸下來，諸伏景光確實是這麽個溫柔性格嘛。
“至於為什麽……”
為表善意，黎淵率先收回了指著諸伏景光眉心的槍，豎在麵前，彎起眼眸：“因為我站在紅色的一方。”
*
“大哥！那棟樓在發生爆炸！”
伏特加繞路來到了爛尾樓附近，還沒停車，就看見遠處的爛尾樓頻頻發生爆炸。
琴酒注意到四層樓沒有圍牆的一麵有兩個人影正在打鬥。
“伏特加，開去那棟樓。”
“十秒後，我會引爆比剛才多一倍的炸|藥。”打鬥的人影之一，黎淵借進攻的動作貼近諸伏景光，一發子彈劃過他的腰側，打破了那裏的血袋，眨眨眼提醒：“記得從C點跳樓，河底會有人接應。”
“不會出意外嗎？”下意識有些不安的諸伏景光偏頭躲過進攻，按了按腰側，卻是擠出了更多鮮紅，皺眉：“多一倍的炸|藥量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沒關係，我計算過，這個量不會炸毀這棟樓的。”黎淵聳聳肩推後，“最多炸開幾麵牆幾層地板。”
“那你一會兒怎麽下去？”諸伏景光轉而擔心黎淵。
“先顧好你自己吧，暴露了的臥底先生。”安在樓下地麵裏的感應器提醒黎淵有人來了，他結束與諸伏景光的對話，一腳踹中諸伏景光胸前的防|彈衣，將人踢到牆邊。
接著自己也滾到掩體之後，引爆炸|藥。
轟然巨響過去，火焰和煙塵布滿了這層樓。
五樓的地板塌下，砸在了黎淵和諸伏景光中央，和火焰煙塵一起隔斷了二人的視線。
黎淵揮開麵前的灰塵，準備提醒諸伏景光：“好了，是你跳樓的時、”
哢、哢哢……
'這個聲音？！'諸伏景光敏銳地從燃燒的雜音中發現不對勁。
腳下的地麵開始崩壞，他猛然抬頭：“小心！樓要塌了！”
“什！”
嘭———
'怎麽可能？我明明計算過這棟樓的承受能力，這樣的建築不應該隻受了這麽點爆炸就……等等！那是！'
立足之地崩壞，黎淵在墜落中看到了破碎的牆壁——裏麵竟然的鋼筋數量竟然完全不夠規格！
'該死的，難怪是爛尾樓！'黎淵攀住尚未破壞的承重柱止住下墜的身體，內心暗罵。
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透過還在墜落的碎石，黎淵在崩塌的噪音中看見了諸伏景光被一塊碎裂天花板砸中，“不好！這個角度他無法落入河中！會摔死的！”
黎淵當機立斷飛擲幾個紐扣炸|彈過去，在碰到諸伏景光身體前引爆，利用爆炸的衝擊波將人送到樓外不會被磚石砸中的空域，看著他在比計劃稍遠的地方墜入河中。
剛剛鬆了一口氣，黎淵就聽見攀住的承重柱內部傳來非常不妙的崩碎聲。
接著，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