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任務之餘
“安德卜格，你的任務書。”
田納西無視黎淵的調侃，平靜接話，並扔過來一個文件夾。
“唉？”一手接住田納西扔過來的文件，黎淵略帶疑惑：“波本不需要嗎？”
“我的話，之前就已經拿到了哦？”安室透走到吧台前坐下，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保持著距離，用肢體動作表示和其他人的不熟。
“倒不如說，任務裏我的部分已經完成了。”淺金發色的男人從懷中拿出一個U盤，輕輕敲了敲桌麵：“所以，這個情報要交給誰呢？”
“琴酒吧，他不是負責人麽，這次我們都聽他指揮就行。”
黎淵搶在已經張嘴的伏特加前麵順口一言，他隨意地倚靠在一個卡座沙發的椅背邊緣，翻閱著到手的任務書：“難怪要找我，這個地方想埋好炸|藥確實有點難度。”
“……咳！”一句話被卡回去的伏特加清了清嗓子，尷尬地咳嗽了一下，起身走到安室透身邊：“波本，情報都在這裏麵了嗎？”
“當然。”安室透將U盤交到伏特加手裏。
伏特加接過U盤，找田納西拿了個手提電腦開始查閱其中的內容，並將頁麵展示給琴酒：“大哥，都在這裏了。”
“……”琴酒依舊陰沉著臉，但在看向情報的時候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任務上，無視一旁黎淵找人聊天的聲音。
“蘇格蘭，你也是日本區的嗎？”
翻完任務書，知道自己需要幹什麽並已經有了計劃的黎淵悠悠挪到蘇格蘭所坐的卡座邊，饒有興致地提問。
“那你之前見過波本嗎？他和你一樣，也是日本區的哦？”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同時心中一稟。
'難道剛剛被他發現了什麽？！'
“不，今天第一次見，”坐著的諸伏景光微微偏頭，上挑的貓眼注視著低頭看著自己微笑的黎淵，鎮定道：“還是伏特加告訴我波本的存在的，他比我資曆要老哦。”
“哦——？”確實在進門時有注意到諸伏景光神色微微變化的黎淵聽到這個答案，歪歪頭：“是這樣啊。”
那麽，進門後安室透突然站住不動，是因為琴酒的殺氣，還是因為看見了蘇格蘭呢？
算了。
黎淵無所謂地轉移話題，想隱瞞就隱瞞吧，兩人認識也與他無關，反正他也不在意：“說起來你的眼睛很好看呢，尤其這樣向上看著我的時候。”
純黑的雙瞳微微彎起，由上而下凝視著諸伏景光淺藍的虹膜，黎淵親切地：“有沒有興趣讓我留影紀念一下？而且你自己很難從這個角度欣賞到自己的美吧？可以給你副本哦？”
'這個人……'不好判斷安德卜格是否察覺到自己和零相識，諸伏景光就因為對方的要求微微皺眉：'留影紀念？是威脅還是……？'
安室透在此時插話，想著給幼馴染解圍：“安德卜格，你難道是見一個長的好看的就問一次這樣的問題嗎？”
“波本你不會是……在吃醋？”黎淵抬起頭，不再盯著諸伏景光，而是調侃地看向安室透：“放心哦，你的美是獨一無二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想留下那些易逝的美麗罷了，”男人笑著說：“而攝影是我最擅長的方式。”
“真是非常藝術家的回答，”安室透挑眉：“Asti先生。”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鏡頭。”通過對話知道安德卜格大概不是在暗喻威脅的諸伏景光委婉拒絕，他的職業注定讓他不能隨便留下自己的影像。
“好吧，我總是不願意強美人所難的。”故作沮喪地聳肩，黎淵也不在意自己表世界的身份被安室透說出來，他有些苦惱地抱怨：“好不容易進了組織，可以接觸到氣質和普通人不一樣的美人，到現在卻隻有貝爾摩德願意讓我拍照，琴酒不願意、波本也拒絕，現在連蘇格蘭你也這樣！明明我都保證了不會外傳的，你們真是太打擊我的積極性了——”
“田納西，快和我一起譴責這些不解風情還沒有同事愛的家夥。”他走到田納西身邊，開玩笑似的開口。
“關我什麽事。”田納西冷冷地說：“看你的任務書去，安德卜格。”
“蘇格蘭，交易時你去這裏待命，時刻關注現場……”琴酒的聲音突兀響起，打破了酒吧內原本有些輕鬆的氣氛。
聽著琴酒分配任務，在場的幾人也紛紛嚴肅下來。
離開酒吧前，諸伏景光思索著看了一眼琴酒，又回想了一下已經離開的安德卜格。
安德卜格臉上一直帶著一種溫和的笑意，和他習慣的社交笑容有些神似，加上琴酒見到安德卜格時的情緒。
'好的，我大概猜到之前琴酒為什麽是那樣的反應了。'他微妙地想：'以後和琴酒見麵還是都保持冷臉吧。'
*
回到安全屋，黎淵找出特製紙張的筆記本和筆，開始循著記憶進行人像素描。
之前見過的組織成員裏除了有寫真的貝爾摩德，已經全部都由黎淵繪製了人物圖像秘密送回國內。然後叮囑中心局的同伴，一旦發現畫上的人進入國境，有證據的就直接抓捕歸案，沒證據的就參考他同步送回國內的人物批注或密切監視，或暫時放任不管，遠遠關注就行，以免打草驚蛇。
手上握著特製墨水的筆，機械地將腦海中的屬於蘇格蘭的圖像複製到紙張上，一筆一畫毫無靈魂，和攝影時充滿靈氣的畫麵截然不同，畫到紙上的人像比機器打印的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能完整展現人物外貌這一點算是優秀了。
“還以為能偷點懶，有照片的話就不用畫長的好看的人……”其實也知道組織成員大都不會同意自己拍照邀請的黎淵看著自己手底下的畫作慢慢成型，不由得吐槽自己：“我這爛畫技，真是玷汙了他們的美。”
畫成，不到半小時，黑白的圖像卻緩緩消失，隻留下雪白的紙張。
黎淵見怪不怪地撕下這頁紙，又在旁邊寫上幾行批注，折好放入錢夾，出門交接。
*
離開黑騎酒吧的諸伏景光告訴琴酒伏特加他要去適合狙|擊的地方踩點，和對方分開後，先來到了交易地點所在的區，真的開始探查適合狙|擊的製高點。
踩點完一半地點後，諸伏景光走出這個街區，並換了幾次交通工具，繞了許多路離開那裏，確認沒有人跟蹤自己後，諸伏景光這才小心翼翼地來到安室透交給他的見麵地點。
“蘇格蘭，你那邊情況如何？”安室透保持著警惕，和幼馴染見麵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道出對方的姓名，而是以代號相稱，語氣也保持著冷漠。
“不出所料，利安諾安排了幾個反狙|擊手，我已經發現了。”諸伏景光用蘇格蘭的狀態回答，並暗暗做手勢表示無人追蹤。
“那就好，你的狙|擊點找好了嗎？”看到手勢的安室透一邊問，一邊拿出檢測器掃了一遍自己，並在沒有發現竊聽器定位器後，將檢測器遞給諸伏景光。
微微點頭，諸伏景光回答著“正在考察，已經有計劃了”，並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自己，在兜帽後找到了一個定位器，扔進了垃圾桶裏。
安室透拿出屏蔽信號的設備，打開，確認運行正常後終於放鬆了些許，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兩人找了家人多混雜也沒有監控的路邊餐廳坐下。
“hiro，你不是去警視廳了嗎？”剛剛找位置坐好，安室透，降穀零就急忙提問。
“是警視廳公安部，而且這話應該我來問吧？”一直保持著疏離冷漠狀態的諸伏景光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淺笑：“一畢業就沒了音訊的zero。”
“我、”降穀零一時語塞。
“行了，其實我也猜到了。”諸伏景光看著幼馴染，上挑的貓眼中神色溫和而堅定：“我明白的。”
明白那份熱血，明白那份信念。
因為他們是一樣的。
“hiro……”降穀零怔了怔，自從開始臥底任務後就被他自己強行保持冷寂的內心注入了一股暖流，長期以來的疲憊、困頓、不得不沾染血腥後的罪惡感、不斷自我拷問的痛苦也被安撫下來。
“哈——真是，”他揉了揉自己的金發，把這些珍貴而柔軟的情緒收回心底，重新讓理智主宰自己，紫灰色的雙眸清明冷靜地看向對麵：“雖然不想hiro你進入組織，不過事已至此，為了你我的任務都能夠順利完成，我們先交換一下各自收集到的情報。……”
“當然。”看著幼馴染冷靜陳述的樣子，諸伏景光笑了笑，也跟著嚴肅起來，和他一起就二人進入組織後的現狀和情報進行交流。
*
一個昏暗的房間裏，人影靠坐在顯示屏前，看著隻顯示了一個下巴的顯示屏。
“……安德卜格的能力，你覺得如何？”
屏幕內的人開口，聲音是開了變聲器後的沙啞粗糙。
“在爆破方麵非常優秀，但是還需要考察一下。”搭著的手指敲了敲大腿，屏幕外的男人沉思幾秒回答。
“這樣……”沙啞粗糙的聲音頓了頓，“他是難得適合的人選，把那個任務交給他吧，看看他其他方麵的表現如何。”
“你跟著去，如果沒問題，那就用他。”
知道這是決定了，屏幕外的人站起身，微微鞠躬：“我明白了，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