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蘇格蘭威士忌
日本。
呲、
一簇火苗微微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小巷，暖色染上那雙森綠色的眼眸，連帶著長發男人鋒利的眉眼都顯得柔和了幾秒。
“呼——”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點燃的香煙，又吐出長長的白煙，像是要將數日來的疲憊連著煙霧一同吐出一樣。
“琴酒，這次的任務結束了吧？”
香煙既然已經點燃，赤井秀一也就扔下了熄滅的火柴，抬腳碾在上麵。他站在重新歸於黑暗的小巷中，冷冷地朝著巷口提問。
“哼。”琴酒從巷口走進來，“又要去找那個女人？”
“有什麽問題？”赤井秀一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不要讓你的兒女情長妨礙到組織任務，萊伊。”琴酒警告他。
“知道了，”黑發的男人無所謂似的應了一句，叼著煙走出小巷：“走了。”
和琴酒擦身而過的時候，赤井秀一看到了一個朝著伏特加停在巷外的保時捷走來的男人。
那個人穿著連帽衫，背上是黑色的吉他包，對方發現了赤井秀一的打量，原本壓低的腦袋微微抬起些許，有著上挑眼尾的藍色眼睛彎了彎，看起來十分友好地朝著他點點頭。
'沒見過的成員……是新人麽，也是狙擊手？看來剛剛那個一槍擊中二號目標的就是他了。'收回視線，無視了對方的打招呼，赤井秀一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牙齒咬著香煙，他又想到剛剛的新人那假麵似的笑容，彎起的藍眸中一片冰涼：'挺會裝模作樣的。'
諸伏景光來到保時捷旁，看著無視了自己的赤井秀一的身影走遠，好似苦惱地詢問伏特加：“剛剛那位是？好像不好相處呢。”
“那是萊伊，一直這個性格，不用管他，反正任務中不會出問題。”伏特加大大咧咧地回複。
“Rye…黑麥威士忌嗎？”諸伏景光念了一遍這個代號，略微感興趣地笑了笑：“真巧，和我一樣是威士忌呢。”
“這有什麽，還有田納西、愛爾蘭和波本那幾個你沒見到呢…”
“蘇格蘭，收起你那副偽善的傻笑。”琴酒走到近前，嫌惡地開口：“我要吐了。”
“？”有那麽惡心嗎？
諸伏景光嘴角一抽收回笑容，換上開始臥底後在非社交狀態時的冷漠表情，內心分外不解，他剛剛就是普通的笑了下吧？琴酒至於這麽反感嗎？
“啊哈哈哈……”
剛剛還和諸伏景光聊天了的伏特加身體一僵，知道琴酒大哥是因為蘇格蘭那種神似安德卜格的溫和笑容而遷怒的他趕緊出來打圓場：“大哥，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明天就可以飛北美。”
“田納西那邊準備好了？”
正事方麵琴酒還是不會摻雜個人感情的，他不再看著蘇格蘭，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是的！田納西說boss要求到時候由大哥主導和利安諾家族的交易……”
伏特加看著琴酒都上車了，也趕緊一邊交代信息一邊進入駕駛座。
上車前，他給了站在車邊的諸伏景光一個“別多話趕緊上車”的眼神，就連忙矮身進入車內。
成功接收到伏特加的眼神，諸伏景光內心有些無語，但還是保持著麵無表情的狀態跟著上車，順便聽伏特加給琴酒解釋的任務信息。
“……田納西說利安諾家族動靜有點大，為防萬一，他已經先讓波本去探查消息了，大哥到了那邊後就可以提前有個準備。然後就是這次任務大概率還需要一個狙擊手在外圍待命……”
伏特加說到這裏，聲音小了點，開車中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副駕駛的琴酒。
本來正是因為田納西那邊的任務需要一個狙擊手，而萊伊那家夥又因為近期連著趕了一個多月的任務而狀態逐漸不佳，帶他去可能會壞事，琴酒大哥才決定用這段時間在日的最後一個任務考察新人蘇格蘭，看看他能力如何，過關了的話就可以讓蘇格蘭作為狙擊手一起帶去北美的……
'可是為什麽蘇格蘭你的社交笑容會和安德卜格那個家夥一個風格啊！！！'
伏特加在心中大聲吐槽並擔心著：'偏偏還讓大哥看到了！一直保持任務狀態那張冰塊臉不行嗎！這下子萬一大哥不想讓蘇格蘭去了怎麽辦，基安蒂和科倫又去了歐洲，萊伊現在那個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那個狀態出任務容易壞事，卡爾瓦多斯不曉得跟著貝爾摩德跑哪兒去了，能力夠格還閑的狙擊手現在就蘇格蘭一個啊……'
伏特加還在一邊開車一邊胡思亂想地擔心著，琴酒卻已經做好了決定：“蘇格蘭。”
“什麽？”諸伏景光發現麵對琴酒這人根本不需要社交笑容後就一直保持著冷臉，此時也是簡短的回應了一下。
琴酒當然知道剛剛自己是在遷怒蘇格蘭，但是誰讓他非要擺出那麽一張惡心人的傻笑呢？不過任務是任務，蘇格蘭能力夠格符合需求，他也不會非要換一個人上。
“明天跟著我們一起去北美，任務要求到時候找田納西要。”
“知道了。”
*
黎淵正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奔跑。
而身後是緊追不舍的追兵。
“喂？波本？你到位了嗎？”
轉過一個牆角，黎淵回身給了追的最近的敵人一槍，順便按著耳麥問安室透。
[你確定是這個位置嗎？這裏離你的定位還有點距離，不需要我更靠近一些？]耳麥裏是安室透略帶疑惑的聲音。
“不用不用～”左右幾步踏著小巷細窄的牆壁騰空，黎淵手撐著此處的矮牆翻越過去，落下時正好看著追兵趕到他進這個小巷的入口。
“我自己會去找你的，你在那兒等著就行，記得提前發動車子哦？”
扔下幾個“紐扣”在身後的地麵上，又隨手拍了兩個卡在豎直的牆縫裏，黎淵繼續朝著安室透所在的地點跑去。
這片地區的地形雖然複雜，但早在任務開始之前就被黎淵踩完點裝進了腦袋裏，要不是擔心這種小巷彎彎繞繞的地方雜物太多妨礙動作，他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完全靠腦海中的模型跑路，反正他連這裏哪裏有牆牆高幾米厚幾米哪裏有垃圾桶垃圾桶什麽型號這種細節都知道。
安排安室透等待的地點是這片地區一個單行道的出口，拐出去就是大路，體驗過他開車宛如開飛機的車技的黎淵相信這種路上沒有人能夠追上安室透。
“…追！”
“他翻過牆了！那邊還有路！”
“別讓他跑了！”
'看來到地方了～'
黎淵聽到身後的追兵依次翻牆落下的腳步聲和喊聲，沒拿槍的手打開一個銀色的金屬打火機，摸到內部的一個浮雕裝飾上猛地按下。
爆炸聲和磚石碎裂掉落的聲音配合著人聲慘叫一起響起。
但在黎淵覺得差不多了可以慢點跑的時候居然又有人翻過趴了一地的六七位同夥繼續追了上來！
“還來？！難怪叫'瘋狗'啊——”
黎淵這次的任務是對付本地的一個人稱“瘋狗”的黑色集團，當然集團本身不是這個名，但是由於他們老大和被帶領著的幫眾過於瘋狂且不惜命的風格，這邊地下世界都習慣稱他們為“瘋狗”了。
本來以為按照組織要求打擊了一番他們的勢力這事兒就結束了，萬萬沒想到那個“瘋狗”老大連幫派副手沒了和自己斷胳膊的傷勢都不顧非要讓黎淵這個始作俑者付出代價。地毯式的搜索讓沒來得及撤離的黎淵陷入追殺，隻好臨時喊本來隻負責收集了點情報的安室透來接應。
“啊，子彈要沒了。”
逃跑中又開了幾槍擊中追兵，黎淵心算了下彈夾存量，還有八發。
而身上的紐扣炸|彈則還有十個。
“唔，倒也夠用。”
心裏轉著回去後一定要多備點紐扣炸|彈在身上，黎淵回頭又是幾槍，擊倒最近的追兵，趁他們因為人多堵在狹窄的巷道中時又扔了一個“紐扣”過去，並直接在空中引爆，炸出的火焰和兩邊老舊的牆壁被爆炸破壞後的碎石煙塵一起，暫時擋住了追兵的視線。
又翻過一道圍牆，黎淵已經看到了安室透停在巷口蓄勢待發的車輛，和大開著等待他上車的後座。
“……Fxxk！別跑！”
砰、砰砰、哢。
“沒子彈了，那送你們點煙花吧？”
一隻腳已經踏上了車，黎淵看著還想繼續追過來的追兵彎了彎眼睛，笑著將剩下的紐扣炸|彈一起扔了出去，並在關上車門、安室透開車起步的那一刻按住了那個銀色打火機的浮雕裝飾。
“你身上還帶著炸|彈？”
安室透的車一如既往的快，黎淵感受著極強的推背感，雙腿和腰背默默用力，將沒有係上安全帶的自己卡在後座上，以防在對方減速轉彎或刹車時撞上前座椅背車窗之類的地方。
爆炸聲從後方傳來，安室透的提問也從駕駛座傳到了黎淵的耳朵裏。
“當然，這裏還有呢？波本你想要嗎？”終於坐穩的黎淵拉出安全帶係好，聽到安室透的疑問後還專門掏出存貨的幾個紐扣向他示意。
“我自己做的，雖然很小，不過威力還是很不錯的哦？如果是拿在手上的話能直接炸沒到手肘吧？”
“大小隻有一個葡萄，主材料是C4，當然也有□□和煙霧彈的型號。”他笑眯眯地給安室透推薦：“不過起|爆按鈕目前是統一的一個，所以想在身上多拿幾個的話你還得多買一個屏蔽儀帶在身上。”
聽出了黎淵的言外之意，安室透內心一緊，有些驚訝：“你身上的炸|彈共用一個起|爆器？不擔心身上的一起炸了嗎？”
“當然不會，我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收回拿著三顆存貨的手，黎淵挑眉：“隻有離開我周身五米的炸|彈才會接收到起|爆信號，而且共用一個起|爆器更方便不是嗎？”
“所以你想購買一些嗎？波本。”
“還是不了，我的工作並不需要這些。”安室透婉言拒絕，並在內心給黎淵的危險度上調一檔：'能夠自製如此精巧的紐扣炸/彈，而且即使有屏蔽儀，敢把大量的炸/彈隨身攜帶……真是瘋子。'
“好吧？明明是我的得意之作，波本你可真沒眼光。”
聳聳肩，其實是把炸|彈都放在與世隔絕的背包格子裏所以絕對安全的黎淵對安室透這樣不識貨的態度表示可惜。
“對了，田納西是不是又下發了任務？”
“輔助而已，主力是琴酒，我最近查的就是這次任務要的情報。”安室透開著車，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已經徹底甩掉全部追兵後慢慢減緩了車速。
“琴酒負責？我看看……真的是，我隻需要在外圍待命就行了，真是太好了！”黎淵看著手機，發出了可以偷懶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