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初見沒拍到
安室透淩晨一點就到達了這家地下酒吧。
這個酒吧是個勢力混亂的地方，黑白灰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因為是初來乍到，安室透暫時隻知道酒吧老板是個從某個黑色勢力裏“退休”出來的，有點能量，穩得住酒吧夜場時一些不見光的交易，而不至於讓人在酒吧裏鬧起來。
他點了一杯威士忌蘇打，先在酒吧吧台處坐了會兒，和老板隨口聊了兩句，順便把室內整個格局收入眼底，順便觀察了下熟客的活動軌跡大概猜到了酒吧後門和包廂的位置。
淩晨一點半他離開了酒吧一趟，把逛過一遍的酒吧周邊又查看了一次，夜幕下的街區除了幾個流浪漢外沒有行人，偶爾有人影也是急匆匆的。
安室透沒有發現疑似安德卜格的存在，或許是對方還未來赴約，或許是對方藏的太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就住在附近，不到點不下樓。
出去了十幾分鍾，趕在約定的最早時間淩晨兩點前回到酒吧，安室透重新點了一杯波本威士忌，耐心等待即將到來的任務搭檔。
這次他坐到了正對大門的一個卡座裏。
*
黎淵進門就發現了波本那個顯眼的淺色腦袋。
或許是身在人種混居的美利堅的原因，又或許是為了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裏方便尋找、觀察他這個任務搭檔，波本並沒有穿戴什麽遮擋自己容貌的衣飾，淺金的發絲在暖色的燈光照射下簡直要發光。
黎淵走向約定的座位時，波本隔壁喝酒中的一夥年輕人裏，那位濃妝豔抹的金發女郎正起身趴在卡座沙發上撩漢，與那個女郎剛剛攬在一起的小夥子還和同伴們一起給女郎起哄，臉上一點介意的神色都沒有，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安室透臉上帶著冷淡的笑容，有一搭沒一搭應付著金發女郎，他剛剛看到又有一個男人進入了酒吧，走路姿勢很明顯是練家子，不由得提起了注意力。
男人，也就是黎淵，和約好的暗號裏一樣坐在了吧台靠右第三個座位。
安室透眯了眯眼，盯著黑發黑瞳的黎淵，也看到了他敲擊桌麵的手。
“篤篤”的敲擊聲並不大，在稍顯嘈雜的酒吧裏並不明顯，隻有吧台前給黎淵調酒的老板，和一直關注這邊的安室透，把這段聲音從雜音裏扒出來聽入耳中。
悶悶的聲音按照摩斯密碼解析得到H、E、L、L、O，也就是“你好”。
調酒中的老板充耳不聞，什麽摩斯密碼什麽hello你好，沒聽見、不知道，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調酒師。
聽到了黎淵點的酒，安室透確定了暗號，知道這大概就是安德卜格了。
“我朋友來了，失陪。”
安室透直接忽略身邊還在找話聊天的金發女郎，端起酒杯朝吧台走去，留下身後開始喪氣抱怨的女郎。
“豔福不淺哦？”
安室透剛剛坐下，身旁的黎淵就隨口調侃了一句。
“不過你應該不覺得是豔福，畢竟對方的金發暗淡還雜有枯黃色，還是你的更加純粹耀眼一些。”他晃了晃手上剛剛由老板遞來的酒杯，冰塊碰撞的聲音和他的自問自答一同響起。
“在下安室透，先生也喜歡波本威士忌嗎？”
沒有接黎淵的話茬，自顧自發話的安室透迎著黎淵目光看過去，紫灰色的眸子和漆黑的瞳仁對上，兩邊的氣勢都在攀升，數秒後，同時收回。
簡單的交鋒讓雙方都知道彼此不是好惹的。
“波本威士忌嗎……當然，畢竟十分甘甜，和它蜂蜜一般的**十分相配。”
嘴角勾了勾，黎淵心裏想著：'和你的膚色也十分相配。'
“安室透…沒想到還真是日本人啊。”切換了語言，黎淵用日語念出了波本提供的名字。
“怎麽，不像嗎？”安室透不動聲色，也跟著換回日語。
“確實有一點，”拿起酒杯，黎淵盯著杯壁上上升的氣泡，微笑：“畢竟波本你看著就不像日本人嘛～”
不過黎淵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不像日本人但卻是日本名的日本人了，在人魚島看到的名冊裏琴酒和伏特加還都是日本名呢。更別說那個加入了FBI的赤井秀一，和CIA的水無憐奈。
“可能吧，”成年後已經對這種來自外貌的質疑習慣了的安室透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反正看著不像日本人也有利於隱藏他的真實身份：“不過'安室透'的國籍就是日本哦？”
“哈哈，我會記住的。”假身份嘛，誰沒有一個呢？波本還是搞情報的，有假身份多正常。
黎淵自我介紹道：“可以叫我黎淵，或者黎，在不方便的時候。”
不方便的時候自然是指不方便以代號稱呼的時候。
“安德卜格是華國人嗎？”反正聊到了，安室透自然地開始套話。
“是呀。”笑眯眯地和波本碰了個杯，黎淵坦然承認，並不覺得有什麽要緊。
反正琴酒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姓名國籍了，而且雖然是自己本名，但祖國叫這個名字多了去了，還有個石硯叫“黎淵”呢，他的真實身份重重保密，查不到他本人身上去。
不過當然不能真讓波本這麽問下去，黎淵提起任務：“那麽波本，這次任務你有什麽想法嗎？”
“還有，可以讓我拍個照嗎？不會外傳的哦？”順便問問這個年輕的波本能不能讓拍照。
“拍照？”安室透被問的愣了一下，組織還有這種要求？
“對哦，我親自拍，保證能夠完美複刻波本你的美。”發現有門兒，黎淵趁熱打鐵：“貝爾摩德也是由我拍攝的哦？可以信任吧？”
“什麽我的美……”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黎淵這樣的人，安室透思維亂了一秒，但是一瞬回憶起日本那位皮斯克的行事風格，結合組織的性質推理出拍照這種事肯定是安德卜格個人愛好後，立刻開口婉拒：“不好意思，我沒有留下影像資料的習慣。”
安室透卡在黎淵還想提一句之前拿出手機，堵住他的話：“安德卜格，任務要求我已經了解了，我把我目前了解到的信息發個郵件給你，然後我們再來製定計劃。”
'被拒絕了。'黎淵遺憾地看著波本那張精致帥氣但寫滿了拒絕的臉，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接收到郵件後開始翻看。
'奇怪，明明看波本的反應，我在過去時應當是至少照到過一張波本的照片的呀，難道不是初見的時候嗎？'
田納西這次交給兩人的任務是清除一個富商，對方曾經接受過組織的幫助，可以說就是組織扶持起來占據當地市場的存在，除了沒有代號外和組織許多內部成員也差不離了。
因為黑白兩道都有涉獵，偶爾組織還幫忙掃清商業對手，對方財團的財富增長的十分迅速，惹到的仇家自然也數不勝數。
也因此，對方有著豐富的被暗殺經驗，這給組織的清除任務帶來了不少阻力。
清除任務倒不是因為對方有什麽過河拆橋的念頭，而是因為對方膽量增長、貪婪過度，挪用了大量本應上交給組織的資金。
原本作為對方組織養在北美一棵不算小的搖錢樹，平日裏有些小貪是無所謂的，但近期好像是發現並買通了那個盯著他的代號成員，開始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大量挪用資金，被組織埋在他身邊的另一位成員發現並上報了。
“所以還得除掉那個叛徒咯，這活怎麽不交給GIN啊，明明他最喜歡殺叛徒了。”嫌棄地按動著手機按鍵，黎淵吐槽。
“既然是組織交代的任務，我們認真完成就可以了。”安室透沉穩地道，順便表達一下對組織的忠心。
“之後還要查清對方到底把那些資金藏到了何處，集團裏和他同一派的心腹也要滅口，”肩負著查清資金流向和集□□別的安室透冷下聲線：“既然他不想當這個董事長，那就換一個上去。”
“畢竟組織隻是需要一個搖錢樹嘛～”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黎淵臉上帶笑，眼裏卻無一絲笑意：“一棵壞了，挖了重新種就行。”
翻完波本給的初步調查的資料，黎淵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冰塊還未化完，在酒杯中滾動著撞上玻璃杯壁，他便晃著酒杯聽響。
“不過對方好像對被暗殺相當有經驗呢，波本你有什麽計劃嗎？”
“初步設想倒是有，不過……”安室透笑著看了看四周，被他掃到的酒吧老板依舊一臉木然，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吧台後擦酒杯，他從把那杯威士忌蘇打交給黎淵後就站到了遠離二人的吧台角落，還好這家酒吧的吧台內空間較大。
黎淵了然點頭，他放下晃了半天的酒杯，單手撐著台麵站起身，微笑著：“那麽，波本你有合適的落腳點嗎？還是去我（的安全屋）那邊？”
“落腳點姑且還是有的，”雖然是酒店套房，安室透也跟著起身：“但既然安德卜格你如此盛情邀請，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酒吧老板目送這兩位氣勢驚人的男士離開，默默回到吧台中央，輕輕舒了一口氣，慶幸那兩人說的是他聽不懂的外語，他不用擔心知道什麽以後被找麻煩。
幹他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提供場地然後學會閉嘴，他也始終遵守這一點，幾年酒吧維持下來也算當地小有名氣的交易場所了。
但難免會遇到不講規矩的人，他這個當老板的自然會小心一些，能對付的人還好，尤其是遇上今天這種一看就危險性十足的人，更是要萬分注意。
現在那二人離開，他的店也平安無事，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