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反踏天罡
橘貓追著約克夏翻牆而過,旁邊便是一個新建的小區,作為重點高中旁邊的新建樓盤,它的主入口有著獨特而大氣的中式門樓設計,往內更有景觀園林,恍惚間,寶瓶長老覺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時空,耳邊隱隱有著呼喊聲。
“長老!”談瀟一邊喊一邊追,都跑出校門了,孔宣才跟上。
——方才的操場上,所有人迷惑而震驚地看著談瀟飛奔而去,林仰自然轉頭問孔宣:“我前任你現任這是怎麽了?”
孔宣臉臭得很:“居然……”
孔宣也沒嘟囔完,就也狂奔著追過去了。
啊?又跑一個?現場觀眾再次迷惑。
“他應、應該是去看談瀟有什麽急事吧?”於貞貞看看自己拍到幾抹背影,迷茫地道。
“可到底是什麽急事?!”其他人一臉想不通,衝完線人影就不見了真的很怪誒,大家甚至覺得談瀟衝線後的速度是不是比衝刺時更快……
於貞貞哪知道啊,倒是看到旁邊那個不帶相機占機位的奇怪同學忽然一臉緊張,“哎呀,難道他們是!”
“什麽不好?”於貞貞看著他。
這人不說,拔腿也跑了。
於貞貞:“……”
啊啊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的,謎語人滾出一中啊!
孔宣追上了談瀟。
“我快跑不動了!”談瀟感覺自己跑得都超過五千米了,剛才是亢奮地直衝,看到孔宣後就有點反應過來。
孔宣趕緊伸手……
原本想搭著孔宣喘口氣的,但是看到寶瓶長老追著約克夏進了旁邊小區,他停頓了兩秒的身形又動了,追上去:“等我等我!”
孔宣:“……”
談瀟追著寶瓶長老踏入那門樓,精美的磚雕碑刻,青瓦白牆古意幽深,溫度好像都一下低了。
也是這一踏進去,倏然間,談瀟抬頭不見寶瓶長老的身影,回頭更不見孔宣的麵容!
“長老?大神?”談瀟喊了一聲,竟隻聽到自己的回聲,不但沒有孔宣和寶瓶長老的聲音,連其他聲音也沒了。
這正是極不合理之處,這裏就是再造景古樸幽深,說到底也是一個樓盤,別的不說保安總得有一個吧?旁邊馬路車輛行駛的動靜,乃至不遠處學校的廣播聲嘈雜聲,也一起沒了?
這一切不過是轉瞬之間發生的事,談瀟第一個念頭就是幻覺。
可是當他仔細看去,眼前的所有無比真實,全然不像是虛幻,而且談瀟對幻覺的抵抗力是有目共睹的。
談瀟後退兩步,回身再看,去路已經消失,他驚覺不對,仔細觀察這裏的布局,乃至桁條的數量。
二、四、六、八、十……
這裏的桁條數量為雙數,無論瓦片、桁條、麵闊,傳統營造中,陽宅取數從來都是單數,與之相反的應是陰宅。
陽宅是活人住的,陰宅是死人住的,也就是墳墓。
談瀟搞清楚了,這的確不是幻覺,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被轉移到墓葬裏頭了。
——奇門遁甲?
另一方,寶瓶長老同樣在心底嘀咕,並冒出了具體概念。
它同樣出現在了另一空間,同樣是墓葬隻是時代不同。
遁法中有個搬運術,最出名的乃是五鬼運財術,是搬運的財物,眼前這招,搬運的則是它這樣的活物了。
該死的約克夏,居然在這裏設了局!難怪路上沒命地狂奔甚至不肯正麵過招。
隻是眼前的一切,讓寶瓶長老還有點困惑,雖說陰宅是仿照陽宅而建,但多少有點區別,眼前的陰宅卻連房頂瓦片都能看到,卻又不見天日,明顯不對。
吱嘎。
木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可此處哪有木門,分明是壁畫上,一名女子提裙走下,妝容明麗,通身陰氣,見了它掩唇一笑:“哪裏來的小貓,錯入九幽。”
寶瓶長老恍然,這不但是墓中,還是幽冥之界,陰陽不相通,但它分明是肉身被搬到了陰間。
女子朝著寶瓶長老走來:“好貓兒,不如留下來陪陪姐姐。”
……
噠,噠,噠。
談瀟聽到帶著回響的輕踏聲,回頭見一獸,頭生雙角,肩生羽翼,足下擒蛇,以黃綠白色為主,見了他低吼一聲,不善地盯著他,帶著仿若實質的陰寒之氣。
這裏既然是陰宅,有鎮墓獸也不奇怪。
鎮墓獸最早見於戰國時的楚墓,便如談瀟曾經去過的楚王墓中,也有鎮墓獸,是為辟邪,簡單理解就是為墓主人看門的。嚴格說雄虺便是活鎮墓獸,眼前這隻必然也經由術法加持,方能在千年之後仍威懾著擅闖者。
嗯……眼前這隻年代晚於戰國,看造型和工藝估計是唐代的。
看對方那不陰不陽的狀態,談瀟也似有察覺,自己可能不但身處墓葬,還是另一個維度。
談瀟手捏訣先問了一下:“孔宣?”
這一喊不見回音,孔宣和寶瓶長老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是被弄哪兒去了,怎麽孔宣也會中招?
談瀟閉目,去感應自己的宗主神,眼前閃過一個畫麵,竟是他供奉的麵具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麵具是孔宣的神位,也是經過正式開光的,與他和孔宣之間有著緊密聯係,算是孔宣在人間的分神。神明寄於人世,依憑的便是巫師,對方無需對和孔宣硬剛,而是設法偷襲神位。
談瀟霎時間明白為什麽自己一時喊不到孔宣了,太陰險了不但把我丟副本裏來,還偷襲我5g基站!
再次睜眼,談瀟隻見那鎮墓獸已雙目圓睜,低吼一聲撲來。
“冷靜點,我不是盜墓的。”談瀟閃躲開,手捏枷勢,“人家給我弄進來的。”
鎮墓獸隻覺通身被一股無形巨力枷住,不能動彈,更確定這擅闖的是個邪法師,口吐人言:“誰信!若非刻意以陽身走陰路怎能進此間,我這可是唐墓!”
鎮墓獸雖動不得,但它爪一鬆,掌中捏著的小蛇就從石化般的狀態蘇醒,昂首吐信,向前猛躥!
“……你提醒我了。”談瀟看著那鎮墓獸擒蛇的姿態,想起什麽。既是在陰宅之中,那也無需急召孔宣。
小蛇向前猛躥,談瀟抬手如握如持,足踏九州,不疾不徐的腳步像是巧合般,恰好躲過小蛇張嘴。他旋身振臂,正是楚巫操蛇舞,手臂落下之時——
一條巨蛇身形倏然出現,與小蛇相對張嘴哈氣,其影有九首狂舞,帶著死亡的冷漠氣息:“嘶嘶嘶嘶……”
小蛇驀然瑟縮,轉頭便溜回鎮墓獸手底,僵硬地偽裝恢複石化。
鎮墓獸:“……”
談瀟:“還是我這條比較大吧。”
談瀟招來的正是雄虺,他沒有寶瓶長老那樣的經驗,但發現自己既在陰宅,那雄虺本就介於陰陽之間,叫來谘詢是再快、再好不過。
雄虺被談瀟以操蛇舞抓來,心中狂喜,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竟給他單獨效力上了!簽約還會遠嗎?
雄虺在驚喜之餘,極有素質地觀察四周,也辨認出了對方,“雖然你是唐三彩,但我們乃是戰國棺束,論曆史價值,你不及吾等。”它說這話,主要是為了表達:我打你不帶留手的。不過倒是隔空回應了鎮墓獸那句“這可是唐墓”。
“雄虺,你看看怎麽回去,我是被設局弄來的,正找約克夏呢!”談瀟催促,打架要找對正主。
雄虺一聽,立刻振奮了:“踩罡步鬥,神馳九霄,反踏禹步,出入幽冥!”
談瀟會意,一伸手,雄虺猛然一縮身形,變得細小,順著談瀟的手臂纏於其腰間,談瀟對鎮墓獸道:“回頭找人考古你!”
鎮墓獸:“……”
奇門遁甲也要步罡,談瀟依照五行幹支反踏禹步,眼前如水鏡般波動,頃刻間已經回到原來的空間。
步罡操蛇,少年便如傳世帛書上繪製的持蛇而舞的神巫,勾起古老的記憶,看得雄虺DNA動了:天啊,好想打工!
……
孔宣回身不見談瀟,低目默思,耳畔響起影影綽綽的念咒聲。
“諸神各歸殿,送聖歸天庭……吾今送神後,即請速降臨……”
孔宣看到自己身形漸漸減淡,冷哼一聲,想送他回天界?
孔宣持咒不動,下一秒察覺麵具被損毀,勃然大怒:“找死!”
他循著麵具刷來一隻約克夏,見其嘴邊還有木屑,氣得將約克夏捶進了土裏,再仔細一看,約克夏癟了。拎出來抖抖,原來是用約克夏毛紮的狗毛氈,與其一模一樣的替身一條。
想必用了奇門術法,隻不過人家是撒豆成兵,這是斷毛為將,前去損毀麵具。
太歹毒了!!
孔宣打架還沒這麽不冷靜過,大約也是他從前還沒有過如此的神位,一想到談瀟定做的麵具裂了一條縫,孔宣便氣死了,聞了聞那羊毛氈。
“孔宣?”談瀟反踏逆行回來,就看到孔宣拿著一團狗毛的身影,那持蛇而踏的動作極為迅速地一變,抽皮帶一般便將纏在腰間的蛇抽出來往地上一甩。
雄虺剛落地,就被孔宣踩了一腳,站在他頭上抱怨:“麵具裂了!!”
“我看到了……”談瀟心說好像還沒完全裂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補一下。
孔宣捏緊狗毛氈,怒氣勃發,“死狗!它就在附近!”
“啪!”
一隻橘貓突然從半空落在,砸在了雄虺頭上,然後費力地站起來,若無其事舔舔爪子走開,還對談瀟點了點頭。它剛才也憑本事找到回來的路,看到談瀟倒不驚奇,它就說好像聽到談瀟聲音了。
雄虺:“…………”
……嘔,到底有沒有人管管他們,臨時工沒有尊嚴的嗎?
“寶瓶長老。”談瀟也打了個招呼,看它嗅了嗅,想找個方向繼續追,叫住它,“等等。”
寶瓶長老歪頭看過來,喵?
既然對方設局,談瀟當然不能落後,抓起孔宣的手把羊毛氈摳出來,捏緊了,竟是拿出太陰彈弓,將狗毛氈團團裹了一張符放上去,若有所思地道:
“它這麽能躲,但是,總躲不開自己身上下來的東西吧?”
談瀟抬手,閉目片刻,任憑輕風拂過發絲……
與此同時,雄虺微微偏頭,它似乎聽到一牆之隔的校園廣播放起了一首激昂的樂曲。
談瀟睜眼,目光凜然,朝著一個方向拉開彈弓。
嗖!
和著樂聲的節奏,符文裹著狗毛如有意識,朝著西北方疾射,張開常人肉眼不可視的無形之網,以四麵八方無可遁逃之勢落下,將一隻左衝右突試圖逃離籠罩範圍、叼著木棍的可愛小狗網住,與其皮毛接觸時甚至隱約發出呲呲的灼燒聲。
“汪嗚!”
雄虺眼見談瀟在那節奏鮮明高亢振奮的樂聲中施法,隻覺自己的熱血也要跟著燃燒起來了。
隨即,隨著約克夏那一聲叫出來,其位置再明顯不過,孔宣也按捺不住直接化為孔雀之身飛撲精準狂踩巴掌大的小狗,爪子無情撕扯。
“別弄死了……”談瀟繞過影壁,跑到園林水係的假山石後麵,隻見約克夏已經是頭型淩亂,一臉灰土,有些毛還焦黑了。他剛把約克夏撿起來,就看到保安也過來了——聽著小狗叫甚至是翅膀拍動的動靜來查看一下。
“同學,這是你的狗嗎?”保安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談瀟,大鳥動靜是隻聞其聲不見其蹤,就一隻小狗,但這狗看著怎麽像被狠狠**過,腦袋毛都掉了不少,這少年的校服看起來是旁邊一中的學生,我去,不會是虐狗吧?
“這是我們老師養的狗,跑出來了。”談瀟順口編了句瞎話,舉起約克夏憐愛地摸它腦袋,“不怕不怕,帶你回去哦。”
約克夏瑟瑟發抖。
保安眼中疑惑漸漸消散,表情看起來怪有愛心的咧,不像會虐狗,“那你快回去吧……這狗是營養不良吧毛發有點稀疏。”
“嗯,對,好,謝謝叔叔。”談瀟親密地抱著約克夏,剛走出保安視線範圍,小狗就被孔宣一掌從談瀟懷裏扇出去,他看起來比剛才還氣。
而約克夏剛落地,一隻橘貓便竄出來,一個飛跳用力坐在它頭上,結結實實。
約克夏嗚咽慘叫。
橘貓屁股快速擰動十八下!
……於是慘叫聲也幾近沒有了。
談瀟蹲下來,一手慢慢撿起一根木棍,正是約克夏一直叼在嘴裏的。
這是……
談瀟很熟悉這種木材的質地,這是荊條啊,約克夏是和哪位同行過了招嘛,這些天的確全民抓狗。
寶瓶長老抬了抬下巴:
最近騎雲嶺增加人手,它正是在騎雲嶺一處巡邏時發現約克夏正埋頭狂挖,還以為挖的什麽寶貝,結果是代身荊條,還不自知,叼著荊條與它你追我趕,直往城內跑,還跑到了南楚一中來。
談瀟拽住想繼續動手的孔宣,讓他變回來。
談瀟一手牽住孔宣的衣袖,另一手從孔宣兜裏拿手機——跑步的時候他可沒帶手機,但孔宣身上有。正想通知404辦,另有一行人已趕到小區門口來,“談瀟!”
“穆姐?我還沒通知,你們怎麽知道在這兒?”談瀟從丸子頭認出來為首的正是穆翡,有些驚訝。
“今天焦光圈在你們學校,他說看到你們跑出去,趕緊通知我來了。”穆翡四下看,“是不是它,狗呢?狗呢?”
方諸也撈起袖子:“禍鬥在哪?讓它把我太奶的遺骨交出來!!”這是有深仇大恨的。
寶瓶長老挪開一點點,露出約克夏奄奄一息的腦袋。
穆翡:“……”
方諸看了半天才從體型認出來這真是那約克夏,猶豫了一下:“……我晚點再打好了。”
看這眾怒犯的,別說,按體型看它夠結實了。談瀟從寶瓶長老身下把約克夏抽了出來,交給穆翡。
“不、不錯,這是打死了幾回?”穆翡心說這腦袋怎麽都禿了,寶瓶長老坐一下也不至於把毛都坐掉了吧?
“哎大神隨便打了打……但是焦光圈為什麽在我們學校啊?”談瀟交完狗,回味穆翡之前那話,有點不明白,“等下,之前是不是你啊,衝我招手?我就說看著怪怪的。”
焦光圈看向孔宣。
孔宣:“……”
談瀟:“…………?”
孔宣負手淡淡道:“焦光圈,是我為你特聘的書籍插圖攝影師,去給你拍攝作者簡介照。焦光圈,你再拍一下禍鬥,此乃混合天狗,也要配圖的。”
“噢噢!”焦光圈趕緊對著約克夏拍了一張,連狗自己都羞愧了,低頭想用爪子擋臉。
然而焦光圈快門多靈敏啊,說話間便已然拍下了。
焦光圈張著手展示樣片,談瀟看了一眼:要是以這個形象上圖冊,估計三界都會以為現代社會的禍鬥一族全是斑禿吧。
“還有這個。”談瀟把荊條也給穆翡裝進證物袋,他其實也想去審審約克夏,無奈此時此刻都已經能聽到學校傳來的廣播聲了——
“……請談瀟、孔宣同學速到操場參加田徑項目運動員合影。”
廣播員聲音透著一股無奈,大約依然想不通為什麽會有同學神秘跑遠了還找不到人。
穆翡聽到也挺震驚的,“你剛才是在比賽啊?”她還以為是逃課出來的,“沒人發現你跑了吧?”
怎麽說呢,所有人都目睹他跑了,但應該不知道他去幹嘛。
“算是沒發現吧,我之前在跑三千米。”談瀟差點忘了自己先前還小宇宙爆發反超了好幾人,“誒對哦,我好像第一了,哈哈哈。”
穆翡就算不知道之前確切發生了什麽,也不由默然,不愧是你。
“那我們先回學校了。”談瀟趕緊的拉孔宣往學校走。
“等下,我也去見證靈子的榮光!”雄虺扭動著跟上去。
焦光圈也自覺跟著,準備全程錄像。
穆翡看看他倆,去就去吧反正也沒他們事兒了……
……
談瀟跑到操場的時候,大家隊形都已經站好,廣播裏播放著音樂,就剩他和孔宣了,估計再不來人家就直接拍了,“不好意思來晚了!”
兩人進隊伍,這會兒有單項合影也有一起的合影,談瀟和孔宣比較高,一起蹲在前排。
“你們幹嘛去了??”林仰的五千米也已經跑完了,合影時蹲在談瀟另一邊,奇怪地道,“廁所我都去找了,沒看到你們人啊,什麽事那麽急?”
這……談瀟還真沒想好,剛才哪有空思考。
孔宣被提醒,想起來這茬,也很委屈,這和他知道真相並不衝突,“對啊,你跑什麽!”
“……?”談瀟看了看孔宣,靈感頓生,緩緩編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當時孔宣陪跑時老瞎說話,我生氣了,跑遠點不想看到他。”
孔宣:“……”
林仰恍然大悟,又很唏噓,“我們瀟仔這麽好脾氣的人,以前看孔宣的試卷都沒生過氣,你肯定說髒話了吧。”
孔宣:“…………”
談瀟合影完,看到正兒八經觀禮的雄虺,有點好笑,這甚至不是頒獎典禮。他走過去想讓雄虺回吧,今天辛苦了。
倒也沒人看得到雄虺,其身介於陰陽之間,與焦光圈站在一處。
雄虺聽著這熟悉的樂聲,感慨萬分,對焦光圈道:“可惜你方才沒看到,我描述給你的傳感器你能成像不?靈子便是伴著這《楚王入陣曲》,反踏天罡,倒溯狗毛,將禍鬥擒下……”
焦光圈:“哇!”
談瀟差點原地一個踉蹌,“喂你別亂起名……!這是《運動員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