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金狼王朝的秘史

第066 金狼王朝的秘史

“你不知道嗎?”鮮於怔怔,濃眉挑挑,不過很快麵上閃過一抹欣喜,興奮的湊著搓著小手上前,神秘的眨眨眼睛:“想不想知道?據說是一個很美的故事哦!”

他的眸光之中仿佛有一抹湛藍的湖水在跳躍。

柳芽猛然被他的熱情搞的不知所措,但是在這個人人噤若寒蟬的皇宮之中,她是什麽都查不到的,也許隻有鮮於這個外族人,才敢將金狼王朝的秘史當作一個美麗的故事來說吧!

“想!”柳芽堅定的點點頭,小臉上透出一抹渴望。

鮮於忽然笑了起來,那樣溫柔、那樣沉靜、那樣安適,又有一點小貓偷到腥的味道。

“那就跟我來吧,聽故事嘛,自然要天時地利人和!”他想都不想的拉住柳芽的上手,表情是那樣的自然,沒有一絲的扭捏,轉眸瞧瞧沒人,腰一彎,就將柳芽帶向了藏書閣後的小樹林中。

柳芽剛要反對,卻沒有想到走了幾步麵前突然開朗,原來樹林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雖然是秋天,草兒有些枯黃,可是卻絲毫不影響美感,藍的天,綠色草,紅的花,還有清新的空氣,這片綠油油的草地可以說是皇宮裏的世外桃源,鮮於放開她,幽淡紅色的長隨風飄揚,愛琴海般深邃的眼眸內淺笑盈盈,邀功般的笑道:“怎麽樣?這兒美吧?沒有皇宮大內的壓抑!”

他靜靜的躺下一,將雙手放在後腦勺上,幾絲亂輕垂在白皙光潔的額頭上,遮住優美的眉,金色的長睫毛濃密纖長,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著,映出一片蔚藍。

“你怎麽找到這兒的?”柳芽輕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嗅嗅,空氣之中彌漫著青草與土地的芬芳,隻一口,心中那煩悶的事情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了,綠綠的一片,大自然的顏色,給人了一種放鬆感,她也坐下來,並排躺在鮮於的身邊,學著他閑適的樣子,望著藍天。

鮮於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柳芽會這般不拘小節,眸光之中閃過一抹欣喜,但是欣喜之後卻是落寞。“可惜了你現在是青妃,如果……”他頓頓,口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在:“你知道嗎?我最愛的就是這自然的味道,每一年都要在草原上住上幾個月,牧馬,放羊,大山腳下高歌,那是怎樣的情懷啊!”

“你不是太子嗎?據我所知,太子已經每日被關在皇宮之中之乎者也嗎?要學禮儀,批奏折,提高各方麵素質麽,將來好繼承大統!”柳芽側過臉來瞧他。

鮮於輕歎口氣,“連你也知道太子的生活有多麽苦悶啊,其實我覺得,我並不適合做太子,鮮花最適合,可惜她是女兒身!”

“鮮花?”柳芽一怔,這名字好……她情不自禁的抿唇笑笑。

“就是玉澈,她嫌棄自己的名字難聽,就改做了玉澈,其實卻不知道這名字是仙逝的母後取得!”他說著,神情就有些落寞。

“玉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雄才偉略更是不輸男子,隻是可惜身為女兒身不能繼承大統……”鮮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芽氣呼呼的打斷了,她蹭的站起身子,“誰說身為女子身就不可以繼承大統啦,老戲唱得好,劉大哥說的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不如男……許多女英雄,也把功勞建,為國殺敵,是代代出英賢,這女子們,哪 一點兒不如兒男?”

花木蘭豫劇選段剛好用在這個土方,唱的那是字正腔圓,聲情並茂,瞧得鮮於一怔一怔的,最後再瞧瞧柳芽那翹著蘭花指的威武造型,他禁不住昂頭大笑出聲來,笑聲清朗,把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都驚嚇的飛了。

“笑什麽?”柳芽感到有些鬱悶,皺皺眉頭,繼續在鮮於的身邊坐下來。

“不是笑,是欣慰,欣慰皇妹終於有了知己,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將這番話講給皇妹聽,她聽了,還不知道歡喜到什麽程度呢!也許你們將來是最好的朋友呢!”鮮於也坐起身子,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說道。

柳芽一聽玉澈的名字,不耐的癟癟嘴角,她可沒有興趣與玉澈做朋友,那樣一個心機沉重的女人!

“對了,你不是說要告訴我金狼王朝的傳說麽,趕緊說!”她饒有興趣的湊上去。

鮮於一笑,神秘的眨眨眼,“你看到那座藏書閣了嗎?據說那三層四層,放置的都是金狼王朝千年以來的神秘書籍,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的翻了進去,在最頂層的閣樓之上,現了藏匿在暗格中的壁畫,通過上麵的文字說明,我大體明白了那個一直讓金狼王朝諱莫如深的千年傳說!”

故事要從一千年前講起,金狼王朝起源於北方陰寒之地,一望無際的草原是他們的家,他們在草原之上牧馬,放羊,搭建帳篷,而凶悍的狼兒正是這草原民族最永恒的象征,草原的勇士,個個精壯異常,他們為了顯示力量,總會在**的胸背上,刺一條栩栩如生的藏狼圖騰,狼兒尖利的爪牙,展開的形體蓄勢待,青鬱鬱的一片緊緊扣握著男人強健的臂膀,挺立的身軀慢慢的蔓延至那毛濃密的胸膛,更是彰顯狼話的氣魄。

在與狼族相鄰的國度,有一撮以獵狼聞名的遊牧民族,他們不像草原狼族那般牧馬,放羊,而是受雇於狼族獵殺狼兒,到了春天的時候,總會有成群的狼兒到草原之上獵食,傷害生靈。

獵狼族與狼族相互扶持著生活了幾百年,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一千年前,狼族的族長金無涯威武高大,他胸上的狼圖騰是全草原最凶悍美麗的,被譽為草原蒼狼,帶著他的名族在那一片美麗的草原之上馳騁開,狼族一度過上了豐衣足食的生活。

有一年,金無涯出外販賣獸皮,結識了一位美得似天仙的女子,她金綠眸,擁有著草原之上任何女人都沒有的美麗,金無涯將她帶了回來,安置在狼族之中,那時金無涯與獵狼族的公主墨祈早已經有了婚約,這也是千百年來,獵狼族與狼族的一次聯姻。

墨祈,一個美麗如生星的女子,清澈,純真,雖然沒有金女子的妖魅,卻是草原之上最美麗的故事。

情勢從金女子的到來之後就生了改變,金女子愛上了金無涯,整日糾纏與他,那嫵媚的笑容如同淬滿了毒液的金百合,帶著最致命的誘惑;那妖嬈的身段宛如柔軟無力的菟絲子,纏住男子的身軀,也纏住他的心。

墨祈,擁有獵狼族最堅強的本性,冷眼望著男子沉溺在那有毒的百合花中,暗地之中,眼淚卻流了一串又一串。

獵狼族與狼族的聯姻並沒有因為金女子的出現而改變,金無涯與墨祈成婚,那妖魅的女子隻能做了小妾。

女子的妖媚是任何女人不能比擬的,金無涯迷惑其中,不再帶領族人南征北討,整日裏沉迷女色。一個男人,如魚得水一般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

終於有一天,被妖惑多時的金無涯竟然狂性大,親手殺死了墨祈,在清醒之後卻悔不當初,隨之與女子一起殉情。

金女子站在殉情的兩人麵前,飲恨的怒火燃燒了她的全部理智,她以生命起誓,狼族的每一代,都要生活在狼性的陰影中,十五月圓之夜,就是變形之時,獵狼族將會永遠將狼族視為敵人獵殺而死。

她要狼族的後代生生世世與獵狼族為敵,生生世世不能相愛!

她為這個血咒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化身一抹血液滴落在狼族後代的眉心之中。

故事講完了,有些沉重,沉重的令柳芽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那壁畫上的圖像就仿佛過電影一般在她的麵前一掠而過,她看到了金女子的恨意與絕望,金無涯的悔心還有墨祈的怨恨,一切的一切,真真實實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心嗖的生疼。

“青青?”鮮於訝異於她的蒼白臉色,但是轉而一想笑著開口:“你們女孩子總是這般的多愁善感,不過是一個傳說,如果真的是月圓之夜幻化成狼形,那不就成了妖孽嗎?”

咚的一聲,有一些東西猛然在柳芽的心中炸開,她倏然轉眸望著鮮於微笑的臉,一種恐懼迅的流竄到四肢八骸。

月圓之夜……金狼……上官雲霓……綠映……妖孽!

這一切是巧合還是……一想到這裏,柳芽整個人就如同一根被拉得滿滿的弓弦,緊張,恐懼,臆想,宛如雨後春筍,呼呼的全都冒了出來,流竄到心中,浸入骨髓裏,不出聲音,做不出表情。

懷中的書猛地抱緊了,一陣陣的寒意讓她猛然打了一個寒戰,她站起身子,行走的步子有些僵硬。

“你怎麽了?”鮮於一怔,見柳芽不像是開玩笑,忍不住追上去問。

僵硬的擺擺手,柳芽逃也似的跑向了凝香居,狼性,狼性,難道那隻金狼是人變化的?會是誰?是誰呢?也或許這隻是一個傳說?但願隻是一個傳說!

她急急的奔進凝香居,想要翻檢出羊皮卷,卻猛然呆立在床榻前愣住了。

金瞑還在睡!他就那樣安靜的躺著,均勻又沉重的呼吸聲輕輕的從那紅豔的薄唇中吐出來,他睡得安詳,像一個貪睡的孩子,卻——透著一種詭異,一種讓人心驚膽顫的詭異。

這個時間應該是中午了,金瞑他為什麽還在睡?

“青妃娘娘,暉王爺在大廳侯著,說要見皇上!”阿霞輕輕的敲了房門進來,俯下身子低聲道。

“啊?”柳芽愣愣的回眸,再瞧瞧床榻上的金瞑,毫不猶豫的上前輕輕的推推他的身子:“皇上,皇上?該起床啦!”

床榻上的人兒不耐的皺皺眉頭,轉過身子再睡,強烈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五官,蜜色的肌膚在天光之下照的有些透明。

柳芽的心中猛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麵前的男人看上去是那麽的單薄脆弱,仿佛——隨時會消失一樣!

柳芽皺皺眉,奇怪自己的心裏怎麽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金瞑,起床了,都已經中午啦!”柳芽努力的克服下心中的疑問,再次搖搖男人的身子,男子還是沉睡,那濃密纖長的眼睫輕輕的打落在眼窩處,落下濃重的黑影。

“青妃娘娘,現在怎麽辦?”阿霞望望柳芽,猶猶豫豫的開口。

“你讓暉王爺進來吧,就說我喊不醒皇上!”柳芽泄口氣,站起身來,眸光之中掠過一抹若有所思。

不多時,珠簾輕動,一身絳紫色衣袍的金暉大步而來,黝黑的潭眸若有所思的在柳芽的麵上稍作停留,便大步上前來到床榻前:“皇兄,已經是正午了,大臣們還在等皇兄上朝呢!”他輕輕的垂下眼簾,語氣之中微含了一絲怨氣,也許是在怨憤金瞑將他關進大牢,也許怨憤苦苦的等了半日。

無聲無息。

男人沉沉的睡著,如冰雕般冷漠的俊美容顏不帶一絲的情感,隻是沉睡。

金暉狐疑的轉眸望了柳芽一眼。

“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情,從早晨醒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已經睡了半日啦!”柳芽委屈的皺皺鼻子,攤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金暉眸光一轉,神色這之間猛然摻雜了一絲不易辨識的情緒,他淡淡的回眸:“也許是皇上太乏了,就讓他好好的睡一覺吧!”他站起身來,大步向外走。

“請等一等!”柳芽的心中猛然閃過那個傳說,她上前,站在金暉麵前,昂起腦袋:“我想知道關於金狼的事情!”

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狠掠過男子的瞳眸,雖然隻是轉瞬即逝,但是也足夠柳芽心驚不已。

看來,她並沒有真正的了解金暉!

“金狼?你不是見過嗎?它是父皇豢養的寵物!”他微微的揚揚眉,避重就輕。

“隻是寵物那麽的簡單嗎?為了一個寵物,太上皇被逼上後山,就算是太後生辰這般舉國同慶的大日子都不能出席?隻是寵物,要勞駕皇上的親弟弟,王爺您深更半夜的找女子來飼養?隻是寵物,為什麽金瞑派了那麽多的大內高手尋找卻一無所獲?也許,不單單是一隻金狼吧?”

金暉的麵色在上瞬間變得凝重,黑瞳之中有抹妖異的紅色掠過,他冷冷的抬眸,唇角上的淡笑已然不見,“墨青青,收起你的好奇心,收起你所有的懷疑,你什麽都不必知道,你隻乖乖的陪伴在他的身邊,什麽不要問!”

男人語氣凝重的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柳芽堅決的搖搖頭,“不,我不是小孩子,不要妄想要一些可笑的理由哄騙我,金瞑為什麽那麽恨金日,是不是……”她頓住,不敢再講下去,那麽善良可愛的小日兒,怎麽會是金狼呢?不會的,不會!

“墨青青!”男子猛然的大吼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她倏然抬眸,麵前的金暉是她從來沒有瞧見過的,麵容之上再也沒有了那種閑適的笑容,整個人變得異常的緊張。

“停止你的猜測,停止你的胡思亂想,就算……”他艱難的舒了一口氣,“就算我求你!”

柳芽怔住了,男子異常緊張的神情與那無助的語氣,都將她引向了一個事實,也許,也許金日就是金狼!

可是,可是,金日那麽善良,那麽純真,怎麽會……

她急急的抬眸想要問一個清楚,但是在對上男子絕望的眼神之後,她停住了,隻是抿唇笑笑,笑懿如花:“我答應你,停止下猜測,停止下胡思亂想,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如果可以,請保護小日兒,他的心性還像一個孩子!”

金暉仿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會!”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朝暉殿,金暉在皇宮之中的暫時落腳點,戎天語氣凝重的向他匯報了今日柳芽的去向。

“藏書閣?還遇到了鮮於?”金暉微微的皺眉。

“是,兩人在藏書閣後麵的草地上說了好久的話,而且還相談甚歡的樣子,但是聊完之後,青妃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回了凝香居。”

“心事重重?”

“是!”

“那麽鮮於呢,鮮於這幾日都在做什麽?”

“在宮中閑逛,經常找太監宮女聊聊天什麽的,沒有什麽異樣,除了今天!”

“小心鮮於,我會想辦法讓他離開金狼王朝!”金暉凝重的開口中。

“是!”

許久這後,金暉突然緊緊的凝望著戎天的臉,緩聲道:“戎天,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墨青青真相?也許……”他沒有說下去,隻是緩緩的垂了眼簾。

戎天一怔,他沒有回答,心中卻是訝異一向心思縝密,真知灼見的王爺竟然會谘詢他的意見,也許,他不是想要知道答案,隻是想說出來而已。

他雄才偉略、深藏不露的王爺啊,也有優柔寡斷的這一天。

是因為那個叫做墨青青的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