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奧托主場） “不用害羞啊，小芙，我會一直愛你的。”
“夏芙小姐？”
“啊，是。”
察覺到自己走神被凱因老師發現，夏芙一怔，隨後紅了紅臉，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凱因先生……我。”
“你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
一如既往的會客廳補習，凱因金眸若有所思地觀察她片刻，指節稍稍點了點書本，雙手交握，坐直起身。
“今天就到這裏吧。”
“咦？好的。”
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
夏芙站起來，打算送來與自己商談合作，最後卻又認真負責地替自己補課的凱因先生離開。
“對了，小芙……夏芙小姐。”
總是會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凱因走到門口處，再一次口誤地喚出她失憶那時的親密稱呼，凱因不自覺地微皺一下眉，隨即開口淡淡略過這個細節，側眸看她，“初中水平測驗是幾天後？”
“……五天。”
凱因沒發現她異常的停頓，頷首道，“那就是這個周末，既然如此，趁著這幾天好好準備。”
“你現在的水平通過測驗沒問題，盡量全科目拿到b+或a的評分。”
夏芙送凱因走出莊園的路上，大少爺還在思考著，一條條囑咐她道，像是還把她當成了五歲那樣看待，“這樣今年年底你就可以嚐試去試一下高中的水平考試了，如果順利，今年你就可以拿到成人本科的證書。”
“好！”
滿腹心事的夏芙被凱因描述的美好未來吸引了注意力，立刻拋下與自己剛剛戀愛的奧托，憧憬握拳應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努力吧。”聞言，少年一向嚴肅漠然的麵容稍稍露出了一絲笑意，在莊園門口停下腳步“先拿到證書，如果評分不理想覺得遺憾，第二年再試。”
“謝謝你幫助我許多，凱因老師……少爺。”
“以後稱呼可以隨意一些，叫我凱因吧。”
“好的，凱因少爺。”
“……”
夏芙一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哎呀，她就是個小女仆，習慣叫別人小姐少爺了嘛！
“呀抱歉，”夏芙尷尬地捂住臉，從指縫中露出狗狗眼小心看他，“我習慣這樣叫您了嘛，突然改稱呼有點……”
她的本職畢竟是女仆，也不好培養直接叫別人人名的習慣，於是夏芙放棄掙紮，歎氣道，“算啦凱因少爺，我就還是這樣叫您吧。”
“嗯。”
凱因瞥她棕色蓬鬆的發頂一眼，淡淡目視前方，沒再說什麽。
……既然自己的提議被拒絕，那麽接下來，也難以再向她詢問出自己是否可以對她改掉稱呼的事了。
“不過，”正當凱因腳步停頓，也不離開，和少女保持著一種隱約僵持氛圍的時候，他聽見夏芙小聲笑道，“您可以叫我小芙啦。”
“……”還沒出口就仿佛被少女窺見心中所想，大少爺一怔。
“有時您會叫錯我的名字吧，我都知道，是不是我失憶那段時間，您照顧的時候習慣這樣叫我了呢？”
夏芙聲音變得很小聲，她的臉有些紅，而戳中少年心思的柔軟話語令氣氛也有些緊繃，不過不是負麵的意味，而是屬於一對年輕異性之間的心照不宣的彼此沉默。
自從經曆溫言，之後又接受了奧托的追求後，夏芙驚覺以往自己經曆過的一些事是那麽的……那麽——嗚嗚，她說不上來。
總之雖然那段時間是自己失憶，凱因少爺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不過在她遺失的那段記憶中，除開沒有做出格的事，那麽親密的舉動有沒有呢？畢竟那時候，她的身體並不是五歲啊，應該還是對凱因少年這種年紀的男生……呃。
有一點點、吸引力的吧？
夏芙不知道，想也知道依凱因正經古板的性格，即使那段時間被自己為難到也不會訴之於口；
她最近總是思路跑偏在想這種事，每每想到一半又被自己的羞恥心來回鞭打，被迫中止。
可、雖然什麽都不清楚……
情竇初開，懵懵懂懂的夏芙仍然隱約能從凱因對待自己的態度中，意識到一些東西。
“……啊，”凱因頓了頓，喉結微動，別開視線道，其他什麽都沒有說，他一向如此沉默。
“那就、小芙？”
他輕咳一聲，皺著眉喚她，夏芙把自己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裏拔出來，臉頰微紅地抬眸看他一眼。
恰好對上了少年下頜繃緊，金眸微垂，留神注意過來的視線。
“嗯。”
夏芙僵硬了一下，隨即很快收回心底的那一絲絲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意，努力露出了個如同一如往常的笑容。
之前還以為是錯覺。
但夏芙現在確實覺得自己變得有哪裏奇怪了。
“咦？考試前三天就要出發做準備了嗎？”
聽到小芙要請假時，艾米莉沒有表達出驚訝，讓她不解的是小芙現在麵對隻是個普通考試而已，說是提前三天就要住到為她輔導功課的溫言那裏，進入學習狀態，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是初中水平測驗嗎？”艾米莉向她確認，得到夏芙捏著衣角，小小的點頭回複之後，她無奈笑著勸了兩句，“沒必要，小芙，一個小考試，你在家準備到當天再去也可以，一早我就讓司機送你到學院區。”
“太早就開始緊張很容易影響考試狀態的，也不好啊。”
艾米莉不知道夏芙要請假的原因不隻是“初中考試”，也不清楚她要寄宿三天的地點也並不是溫言那裏。
夏芙想起昨晚奧托熱情的擁抱、強壯的軀體、與強勢冷淡的命令，連在夢境中她都為奧托的步步緊逼感到戰栗，不全是恐懼——她現在的心情摻糅著對未來的迷茫、對新鮮事物的好奇、以及對異性身軀升起的罪惡探索欲。
道德與教養是施加在夏芙心靈上的枷鎖，讓她每踏出一步都冷汗津津，卻又上癮般戰栗著、無法回頭。
該拒絕的……這是考試前夕啊，他讓她過去同居，明明沒什麽好事的不是嗎？昨晚奧托還在對自己使壞。
“因為……”夏芙輕輕咬了下唇，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穩定地飄出來。
答應艾米莉小姐。
“我的基礎比較薄弱，不確定究竟能不能通過考試。”
拒絕他。
“所以我想……”夏芙咬緊顫音，捏住裙角，低下頭，聽見自己愧疚地道，“早點過去準備，讓溫言少爺輔導輔導我，會更好吧。”
良久。
她究竟在說什麽呢？夏芙說完謊話後腦中便變得一片空白，而少女的自我掙紮落在艾米莉小姐便成為了小心翼翼與極度的不自信，於是大小姐沒有再勉強，語氣變得溫和。
“不用勉強自己，小芙，既然是你的決定，那就去做吧。”
“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要把這一件小小的事當成決定人生的全部，”
在夏芙走前，怕她壓力太大，艾米莉又笑著安慰她道，“無論成功或者失敗，目前壓在頭頂上的事都隻是你經曆過的一道再微不足道的風景，這是你人生的體驗之一，拋去雜念，好好去享受這份收獲的快樂吧。”
艾米莉小姐安慰她的是考試，但夏芙卻忍不住將幾句話語代入到了自己與奧托的境況裏。
這讓她產生了一種驅散了一些心頭迷霧般的豁然開朗。
“昨晚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收拾好東西，一離開弗洛森莊園的地界，身後一直跟著夏芙的那輛緩慢行駛的黑車便響起少年的長靴的落地與有力的踏步聲，她轉瞬間落入一個火/熱的懷抱。
夏芙抱緊小包，下意識地、臉色通紅地推推擁緊自己的奧托，像是隻全身被擼遍卻仍然矜持的小貓。
“問你呢，小芙。”奧托一看小芙這害羞到一言不發，緊閉嘴巴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少年一把提起她，抱著旋轉一圈後便像是隻興衝衝叼回可口獵物的大狗一樣，推開車門，一把將她壓在後座上，兩個人頓時陷入狹小悶熱的空間。
“怎麽不說話啊？又在害羞嗎？”
少女被他親到呼吸淩亂，根本發不出聲音，用手腕來捶打他也被奧托輕而易舉地捏住了，困在她的頭頂上方。
像昨晚一樣，甚至比之更加荒唐糟糕。
她帶著的小包被兩人的推擠落在門外，車門大開，盛烈的陽光一覽無遺地將她擁在天空的注視之下，是俯在上方的掌控者的幫凶，夏芙猶如被挖出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忍不住發起抖來。
小皮鞋蹬掉在車外一隻，包裹著白色棉襪裏的小小足背緊繃著弓起，像是被鎖住咽喉的小動物般無力掙紮著。
片刻後，夏芙遺失的東西就這樣落在門外，車門被少年隨心所欲一拉，空間便嚴絲合縫地緊閉，再也透不過任何注視。
“我有沒有說過，小芙。”
少年咬住她的耳朵，微啞的聲音輕笑著在她耳邊響起，將她的耳垂熏得一片通紅。
“……？”夏芙朦朧地注視著他，棕眸柔柔泛光，像是被親懵了一樣，這副躺倒任親的可愛小貓姿態讓奧托忍不住又俯身親親她。
“夠啦……”
夏芙被劈頭蓋臉一頓親，忍不住掙紮起來，呼吸急促地將他推到一邊，“可以了吧！要說什麽快說嘛，一直在這裏好悶。”
奧托看她還不樂意，明明臉都那麽紅了，氣息也還沒有穩定下來，笑嘻嘻地捏捏她，“裝什麽討厭的樣子嘛，我剛剛都看見了小芙。”
奧托說著，悠悠哉哉地湊下身，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澀澀的悄悄話。
夏芙：！
夏芙臉色頓時爆紅，像看邊台一樣驚恐地瞪視向他：“你你你……！哪有的事？！”
“沒有嗎，真的不願承認嗎，小芙？明明我的紙巾都不夠用了。”
“走開啦！”
她羞死了，嚶嚶嗚嗚地推拒著追逐著她亂鬧亂親的金毛腦袋，奧托好笑地逗她，又來晃她，身心同時愉悅得如同落在一片雲朵上。
日光斜斜地照進來，被緊閉的車窗暈成茶色，在夢境反光的交界線上、眼前在雲層中聚攏成團的乳白色氣霧仿佛也在跟著他可愛地搖動起來。
“笨蛋、笨蛋！”
夏芙紅著臉踢打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奧托的視線緊緊追逐著雲層，如同被絲絲縷縷從雲霧中透出來的柔潤光線吸引，片刻後，少年眸光稍稍眯起，再度將吻壓下。
“……嗚！”
夏芙深吸一聲，抓緊他的金發弓起身體。
片刻後又脫力般重重落下，像是滾入泥埃裏的弦月。
兩人一路胡鬧到親王府邸。
夏芙被奧托抱到房間裏時，甚至有些暈車般的惡心，空間太狹小了，又不透氣，她整個人到現在都有點要窒息的感覺。
“好可惜，還打算讓你看看我設計出的房間呢，不過現在就在這裏休息吧。”
為小芙拉上被子後，奧托再度笑眯眯地湊過來親親她，也許這就是剛交往戀人之間特有的黏黏糊糊氛圍嗎？夏芙覺得奧托好像快離不開她一樣，快跟情熱期的溫言少爺有一拚了。
“什麽、什麽房間啊？”
夏芙眼皮打架地迷糊道。
“等你考完試，”奧托慢慢吻著她的頰邊的碎發，低聲笑說，“等四天後你考完試就知道了。”
“……
“四天？”
“嗯，四天，”奧托確認後，又忍不住興致勃勃地提醒她道，“昨晚約好了哦，睡覺歸睡覺，可不能抵賴啊，小芙。”
抵賴什麽呢……？
夏芙疲倦地眯起眼睛，大腦昏昏沉沉的，實在想不起來了。
少年的吻、或者說標記仍然頻繁地落在肩上，頸邊，她就這樣帶著落滿全身的酒香氣息，毫無知覺地睡了過去。
這幾天如夏芙來前所設想的一般混亂。
誰都不知道考試前幾天，她居然會在親王府邸躲著，經常來到此處的賽厭與萊昂最近似乎是有事，這幾天沒有一次要提出見麵，甚至連小海都不見蹤影。
明明是大家會常常一起熱熱鬧鬧聚會的地方，然而夏芙待在偌大的親王府，卻感覺像是自己被藏起來了一樣。
艾米莉小姐以為她在溫言那裏，而溫言少爺……大概也認為她現在正乖乖地待在莊園裏學習吧。
嗚……有點羞恥，不是她不用功，是因為剛陷入戀愛狀態裏的奧托實在是太煩人了啊！她每天的後頸都好痛，身體也是，為什麽沒人告訴她alpha親近人的時候會像不馴的狗狗一樣亂咬人呢？
夏芙既羞澀又不解。
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快要與世隔絕，渾身冒著醉醺醺酒香的夏芙終於和少年們通了場電話——這還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才成功聯係上的。
如果不是她因為考試前夕心情實在不好，又緊張又被奧托纏到有些難過，流著淚和奧托吵了一架，快玩瘋了的大狗不一定會放她去做別的事。
更別提和別的alpha通話了。
“為什麽明天要和別人見麵啊。”
就算這樣，奧托不滿地在旁邊聽完夏芙和賽厭小海他們的通訊，一把將她摟過來揉搓，仍然想讓她改變主意。
“我準備了很多天，大家都在幫我。”
夏芙深深呼吸著說，眼眶微紅地抬起頭，看向表情同樣顯得有些困惑的奧托，“你不能一直將我拘在身邊，耽誤我學習，朋友也不讓我見吧？”
“我哪裏有一直耽誤你學習？”
這下奧托是感覺到不解了，他捏起夏芙的下巴，奇怪地打量著她的表情，“賽厭說你現在水平不錯，你明明自己也說過通過測試沒問題啊。”
“可是……”
“每天給你留出一個小時的溫習時間不夠嗎？”奧托想起明天就是小芙準備了許久的考試了，不由得恍然，小芙這是因為緊張導致的焦慮吧，所以才會衝自己發火。
“不要生氣啦，小芙。”奧托看少女的圓臉上還是有些情緒，笑著過來貼貼她，“好好和我說，我下次我注意的啊，以後你想做什麽事，我給你一個半小時，或者兩個小時時間去做怎麽樣？”
夏芙的焦躁被奧托好脾氣的態度撫慰了一些，然而當心中那縷又氣又酸的情緒平複下來後，她又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氣：“……”
“我明天能和小海他們見麵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夏芙沒辦法衝對她笑著的、討好地來貼貼自己的戀人發火，她態度稍差地沉著臉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
奧托爽快地笑說，見小芙態度好轉，他忍不住一把將小芙抱進懷裏，熟練地將她親到沒空生氣的地步後，悄悄附在她耳邊哄道。
“之前跟你說的房間準備好了，去看看吧？”
“什麽房間……？”夏芙癱在他懷裏，聲音有些軟綿無力地問道。
“小芙。”
少年粗糙的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肌膚，在她的愈發輕柔的呼吸輕輕吻了下她的頭頂，奧托從未有過這種感情，如此珍重，如此討好，又如此陰沉而滿載著恐怖的收藏與獨占欲。
他一直沒有忘記小芙與他做下的約定，甚至比小芙的考試更為占據著他的心神。
“明天，”奧托喉結滾動，忽視她的疑問，就這樣亦提醒亦陳述地順著自己的節奏說了下去，“你更喜歡彈簧還是實木，不過水床據說更好哦，你身體很弱，這樣不會傷到你。”
“……？”
“要放上玫瑰嗎？”奧托的聲音越來越輕，金毛腦袋埋在她的頸間，從鼻息間噴灑出的熱氣幾乎熏透她的肌膚，“燈明天不開也可以了吧，用燭火？”
夏芙的眼神由茫然慢慢變得清明，她在奧托的吻中意識到了他究竟在說什麽，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剛剛奧托不同意她去見自己的朋友們。
之前做下的那個約定……就在明天了。
就是她考試結束的當晚，奧托便要來抱自己，夏芙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奇怪。
來之前她沒有意識到這四天內會發生嗎？她不懂為什麽自己已經明白後果，在無數次自我消磨拉扯之後做下的決定如今卻還會讓自己惶恐，她……是不是過於衝動了，不該答應奧托的主球與要求呢？
“明天……能不能不——”
真正地直視起自己將要麵對的事情時，就像夏芙為考試做足準備，仍會在前夕感到害怕焦慮一樣，她現在也忍不住退縮起來了。
不是不想，是……明天她就要考試了，兩件事帶來的緊張混合在一起讓她有些不確定以及恐懼，她想讓奧托理解她的心情，主動提出來延後，但又覺得說出來會像是在玩弄他。
於是她在奧托的吻中輕輕顫抖，本能般向後仰去，想要躲避。
然而她的情緒被自己僅交往了不到五天的戀人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沒關係，小芙。”
奧托已經很習慣小芙這樣的表情與可憐又可愛的眼神了，這幾天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啊，反正她的拒絕到最後都會妥協，甚至輕而易舉地變成縱容和迎合。
奧托忍不住笑起來，他自覺自己真的是個十分體貼並且善解人意的戀人，於是他摟緊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學著自己為追求小芙從書上背來的那些情話耐心安慰道：“我非常喜歡你，再不會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沒關係，不用害羞啊，小芙，我會一直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