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芙失蹤回歸的第一道驚雷。

夏芙沒有先回弗洛森莊園,為了讓那邊還在尋找她的人手安心,夏芙借用了萊昂的終端,給女仆長撥去了通訊。

“小芙?真的是你?!”

平日給人以嚴肅刻板,禮儀端正印象的女仆長,此時出現在終端裏的儀態令人驚異。女性眉眼憔悴,眼窩下還掛著兩個濃重黑眼圈,一見夏芙,她失聲驚訝道,視線急切地上下打量著她。

“是……是我!很抱歉給您帶來麻煩,我沒有受傷,還請您放心。”

“你讓我怎麽放心?”女仆長麵色複雜地聽她說完,隨後歎道,“你失蹤了整整四天半,不僅是弗洛森家幾乎出動了全部人手,連與艾米莉小姐關係好的小姐少爺們都出了不少力。”

“就連伊萊先生一天半前接到你失蹤的消息,如今也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夏芙:……!

什、什麽?動靜那麽大嗎??

夏芙呆滯中,又聽見女仆長問:“小芙,你這幾天失蹤是到哪了?我看你沒有受傷是不是,精神狀態也還好,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你聽我說女仆長,”對待這個從小管教她的年長beta女性,夏芙知道對方就是語氣和表情嚴厲,其實心裏是為自己考慮的,但每次麵對她說話時自己心裏還是有點怵。

“就是,其實都是一場誤會,不過現在解釋有點麻煩啦!我一會兒還要去見搜查隊的長官,等回去和你說可以嗎?”

夏芙愧疚說完,又將終端高高舉起,照到萊昂身穿軍裝的領口與下巴,總算先把女仆長糊弄過去了。

“打完了?”萊昂垂眸,看著她柔軟的發頂問。

“嗯嗯。”

萊昂接過終端,放在胸口的口袋中收好,隨後又自然地彎腰,把害羞的小芙抱了起來。

注意到旁邊有其他軍人在看,夏芙視線遊移,小腿在半空中顫抖著,小聲“嗚”了一聲便把棕毛腦袋死死埋在了萊昂的寬厚有力的肩膀處,聞著對方身上冬天壁爐燃燒時般的氣息。

“萊昂少爺……”她快被萊昂這麽抱著一路了,雖然被舉高高很開心,但是一直像小孩子這樣抱著她,她也是會害羞的呀。

“我可以自己走的。”她揪著對方金燦燦的肩章,小心翼翼地說。

“走不了。”萊昂低沉回複,金眸觀察般垂下,巡視她僵硬的小腿,“你肌肉拉傷了,再走會有損傷,馬上就到了。”

聽到萊昂的回複,夏芙心抖了一下,瞬間想起昨晚和紅發大少爺抵死纏綿的事(?),而她現在正在被另一位alpha少爺抱著。

這讓她驚訝於萊昂少爺的眼力同時,心中也莫名產生了一絲對於被她拋棄的酷哥的負罪感。

夏芙一想起澀澀就收不住,於是她紅著臉說不出來話了一會兒,流淚貓貓頭認命道:“好啦,那就辛苦您嗚嗚嗚。”

在夏芙滿腦子的羞澀尷尬中,萊昂沉重的腳步在拐入軍人重裝值守的一間大樓後放慢,隨後停在一間會議室前。

在來的路上,夏芙就從萊昂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會被抓起來,是因為自己被當成了全城排查時期沒有得到許可,擅自跑出來的可疑人物——而究竟為什麽會全城戒嚴,原因是一位很厲害的大人物在搜查自己的下落。

所以她會被抓起來的根源還是在她自己,夏芙聽到萊昂這樣講之後就鬆了一口氣,既然是找自己的下落!那她就不用吃牢飯了對吧?

不過、很厲害的大人物……

能在短短幾天內派出那麽多軍人和兵力來尋找自己,一定是位很厲害的大人吧?她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人呢?又因為什麽值得他或者她這樣做?

“親王在裏麵等你。”萊昂說。

啊,原來是親王啊,夏芙緊張地點了點頭,棕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萊昂輸入指紋後打開房門。

——等等、親王???!!!

夏芙如同被一道轟雷擊中,她雙目呆滯,渾身驚悚地看著門緩緩打開,麵前的一道小縫緩緩擴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從裏麵好像浮現出了一道華美而令人畏懼的聖光。

親王、皇室、這個尚還殘留著君主專/製的未來社會中最高的統治者……其唯一的親兄弟。

她何其有幸,居然、居然能被這樣的大人物看在眼中……!

夏芙大腦死機,心髒怦怦直跳地看著麵前大門對她完全敞開,手腳因激動變得一片冰涼。

然而就在她看清室內布局的前一刻,一道金色的身影如看見主人的大狗狗一樣撲過來,霎時拽住了她被萊昂圈在手臂上的腰。

“小芙、小芙!!你回來了小芙!”奧托睜大紅眸看著她,眼中的情緒既喜悅又激動,看清麵前就是心心念念的鬆鼠之後,英俊的臉龐立即綻放出了爽朗並且隱含感動的笑容。

“我沒有看錯吧?真的是你!”

身穿著皺巴巴似乎好幾天沒有換下的白色西裝,少年金發淩亂,眼下的青黛也濃重得顯現出幾分狼狽的憔悴來,卻瞬間提起精神繞著夏芙轉圈,並試圖用手臂從萊昂的懷抱裏將她接走。

“下來下來,讓我抱抱……不是、讓我看看,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夏芙還沉浸在覲見親王的震撼中,一照麵就被奧托這一通熱情貼貼搞懵了;而奧托那邊也陷入了困境,雖然他的身高是非常優秀挺拔的一米八五,可麵對如同怪物般、比他高出近三十厘米的萊昂,奧托想要從他手裏搶走小芙卻是有點難度。

看見萊昂沒有鬆手的意向,奧托直接來拽她的裙擺,夏芙頓時感覺大腿一涼。

“哎呀、不要掀,流氓!”

夏芙臉瞬間紅了,抬起小皮鞋就踹他的腰,奧托輕鬆接住,一點不爽都沒有,反而抬頭雙眸亮閃閃地看著她。

“你被萊昂抱回來都沒事,讓我抱抱怎麽啦?這幾天可都是我在找你誒!”

“可惡,現在是說抱抱的時候嗎?”被萊昂圈在手臂裏,夏芙摟著少年結實的脖頸,一臉義正辭嚴地教訓他,“我們現在可是在親王麵前,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哦?親王,在說我麽?”奧托笑嘻嘻地指指自己。

“不要開玩笑啦,這是大不敬!”夏芙又踹了他一腳,趕緊讓他閉嘴,隨即連忙神情慌張地四下尋找親王的身影,“趕緊賠罪吧,要是你被親王請去吃牢飯我可不會管你。”

“對哦,對親王無禮的平民確要受到懲罰和規訓。”

“是啊,皇家禮儀可是很嚴苛的。”夏芙緊張兮兮地繼續亂瞟著視線找人。

“那麽不止對親王言語不敬,同時甚至附加了肢體暴力行為該怎麽算呢?”

夏芙沒看見哪裏有親王的身影,聽到奧托說這話,一邊在心底慶幸他的好運氣,一邊鄙視他的蠢問題一般叉腰道:“這還用說,高低得判二十年吧?”

奧托似笑非笑:“二十年?”

“呃,”夏芙猶豫了下,“要不就是無期……總不會是死刑吧?”

奧托笑著沒說話,

雖然神情依舊爽朗,一頭淩亂的金發微遮眉眼,頗顯隨性不羈,可比起剛剛親朗帥氣的少年模樣,他就這樣用那雙含笑的紅瞳看向她時,莫名讓夏芙產生一種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審視的意味。

……夏芙、夏芙突然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她怔怔地和奧托對視,隨後察覺到自己的高度慢慢降低,小皮鞋觸碰地麵,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萊昂在她身側半跪下來,左手撫胸,堅毅的臉龐不為所動,閉目沉聲道:“親王,任務完成,目標找尋人物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啊,”奧托隨意笑著,點頭應聲,“做得不錯,辛苦我們的少帥大人了。”

“分內之事罷了。”

夏芙:……!!!

夏芙出神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夏芙呆呆地看著萊昂起身,夏芙又神遊天外地看著奧托笑眯眯地走近自己,然後帶著惡劣的笑容伸出惡魔之爪,狠狠捏上了自己的臉蛋。

“哇、哇啊!痛痛痛……”她瞬間被奧托的力氣扯回現實,眼眶冒出淚花。

“笨蛋小芙,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夏芙空白著兩個蚊香眼地看他,額角滴下心虛的汗水,“哈哈……我,我有說什麽嗎?”

“對皇室成員無禮要判多少年來著,”奧托拉長聲音,帶笑提醒她,“二十年、無期,還是死刑?”

“我,我對親王大人無禮了嗎?”夏芙下意識地捂住胸口,企圖後退,“那真是不好意思啦,下輩子我一定會……不對,下次一定不會再這麽失禮了。”

“犯錯就是犯錯,給不給你機會,難道是你自己說了算嗎?”

夏芙驚恐地看著無情說出這種話的奧托,隨後淚眼汪汪,被徹底嚇得繃不住了。

“你真的要讓我吃牢飯嘛?奧托、親王大人……”

剛從牢獄之災的危機中解脫出來,又要被自己的小夥伴親手送進監獄,怎麽會有這種事嘛!

奧托一怔,看著鬆鼠可憐巴巴,嚶嚶嗚嗚祈求般抬眸看向他的表情,手上的力氣都鬆了半分:“啊,不、不是啊?”

“真的嗎?”夏芙雙眼一亮。

“真的,我怎麽可能對小芙你做出這種事?”

察覺到笨蛋小芙剛剛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玩笑,奧托不免又好笑又無奈,他氣得又輕捏了一下對方的臉蛋,隨後幹脆悶頭上前一把抱起她,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頸中間。

“小芙……”

氣息炙熱,胸膛震動,也許是悶在少女肌膚旁的緣故,他的聲音略顯悶啞勞累。

金毛腦袋像是依戀般蹭了蹭夏芙後,奧托默默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掌,過了好一會兒也一動不動。

夏芙被奧托的真實身份嚇住,根本不敢掙脫他,像是無助被吸的貞潔小貓一樣僵硬著身體,小聲回複:“怎麽啦?”

“你到底去哪裏了啊,這幾天?”

“我……”夏芙噎住,她還沒有想好借口呢!

“讓我一直擔心你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人傷害,會不會死掉。”奧托低聲道,說起這幾天一直腦海裏幻想出的畫麵,他的掌心隱隱顫抖起來,不由得又將夏芙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小芙。”

“在呢。”夏芙慌張找借口中,腰被奧托禁錮著,圓臉都憋紅了。

胸、胸也好難受……!都緊緊貼著他硬邦邦的肌肉了,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

但麵對此時的親王奧托,夏芙敢怒不敢言,隻好憋著一張紅透的臉,繼續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聲音低啞沉悶地道:“……小芙。”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

……

肩上力氣一沉。

夏芙眨了眨眼,視野由奧托後方的置景快速旋轉到天花板,在雙雙跌倒的那一刻,奧托還算有良心地將手掌護在她腦後,沒讓她受傷。

盡管如此,夏芙還是感到胸前一陣窒息,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好重!

朦朦朧朧地看著埋在自己頸邊,一動不動的金毛腦袋,她推著奧托的肩旁,喘了兩口氣之後便崩潰地反應過來——奧托這是睡著了。

這是多少天沒睡了?!怎麽有人連站著都能睡著啊啊啊!

……

“沒關係,平安回來就好。”

安置好睡著的奧托後,除了萊昂,夏芙第二個見到的熟悉的人是賽厭。

對方似乎正處理著各項情報工作,因此得知夏芙回來的消息比較及時——隻是這平日頗為重視形象與禮儀的貴族少爺,在見到她之前似乎也許久沒有好好打理自己了。

少年仍然眉目溫和,略長的藍發沒有束起,而是隨意散在頸側,看上去有幾分風流多情。隻是眼神中的無力與疲憊卻無法掩藏。

見到夏芙後,他笑著摘下眼鏡,隨後輕柔俯身抱了抱她,動作小心珍重地如同憐惜一朵脆弱的花。

“回來就好,這幾天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你,小芙。”

轉瞬即逝的擁抱後,賽厭克製而守禮地退開半個身位,夏芙注意到他眼下也有缺乏休息而浮現出的青黑,不由得愧疚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但這幾天、我……”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但是我現在沒想好該怎麽說,”夏芙臉紅道,在賽厭溫柔寬和的目光躊躇片刻,還是搖頭道歉,“對不起。”

“總之,總之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很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不必道歉,”賽厭注意到少女的神色,其中並沒有受到傷害後的種種恐懼驚心之類的負麵情緒,便語氣緩和地道,“也許你需要一些用來調整心情的時間,沒關係,等你想好之後,再來同我們說明吧。”

爭取到想借口的時間就好。

夏芙點了點頭。麵露慚愧地答應下來。

“啊呀……對了,賽厭少爺。”

夏芙他兩兩相望,正想要與他告別回弗洛森莊園的前一刻,突然想起一件令人驚恐的事,頓時失聲道:“小海、小海還在莊園裏呀!我失蹤的這幾天他……”

“不必顧慮。”

賽厭一怔,隨後輕笑著寬撫她,“海德溫在你失蹤的當天晚上就從弗洛森莊園離開了,並且營造出了大型犬在房內生活的假象,隻是為什麽大型犬也跟著你消失,需要你自己想借口向莊園那邊的人解釋了。”

夏芙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謝賽厭少爺!哦對,那現在小海在什麽地方呢?”

“海德溫……”

提及這個名字,賽厭略有些猶豫,迎著少女疑惑、隨之慢慢變得擔憂的目光中,他輕輕搖搖頭,低聲道:

“以言語解釋難以說明情況,總之,和我一起去醫院看看他吧。”

……

夏芙在聽到賽厭說小海在醫院時就心神不安,她擔憂了一路,終於在帝都綜合中心醫院,外科重症監護室中找到了他。

……外科,重症!

聽到這個字眼,夏芙就感覺眼前一黑。而到達病房,看見小海閉眼躺在病**,沉靜無聲,纖弱而破碎的身影時,她立馬一個腿軟,就差當場悲傷跪下爬到小海身邊了。

“小海,嗚嗚嗚!小海……!”

夏芙一踏進病房便跑到海德溫身邊,呼吸急促地俯下身,想用指尖觸碰一下對方毫無聲息的眉眼,但一看見少年臉龐上佩戴的呼吸罩,她的指尖便倏然停到了半空。

“怎麽會這樣?小海怎麽會受槍傷??”

來醫院的路上,聽到賽厭的說明後,夏芙一懵,連忙追問道。

——海德溫是在深入郊區中的地下交易場,引出與夏芙失蹤有關聯的混混三人時,被發現身份時受的傷。

那時他們除了這條線索,對其他毫無頭緒,於是為了找到小芙,海德溫自願前往目標所在處涉險,但中途卻出了些意外。

黑市隱形的掌控者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得知了地麵上的搜查與隱藏在地下的三人有關,於是為了躲避自己惹不起的麻煩,地下交易城全員受到指令,也開始追殺起那三人;最後海德溫反倒成為了他們的保護者。

然而少年拚盡全力,最後也隻帶出了一個人而已。

剩下的兩個人死在了黑市的追殺中,被活著帶出的那個人因受到刺激和驚嚇,至今神思混沌,言語無法組織成句,而海德溫也身負重傷。

想到這裏,麵對少女的疑問,賽厭此時對要不要說出真相有些遲疑。

這是他們為她一廂情願做出的行動,如果讓她背負上因此而生的愧疚感,那麽對小芙而言,是不是過於不公平了些?

“小海……?”

少女怔愣,且有些茫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賽厭斂眸看去,看見海德溫並不任何不適般,單單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地對夏芙微笑著,伸手向上,牽住了她的手腕。

“回來了,小芙?”

“嗚嗚嗚嗚小海!”夏芙看見海德溫對她這麽虛弱纖美的一笑,感覺心都要碎了,“你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嚇死我啦,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沒有什麽,小芙。”海德溫帶有笑意地注視著她,麵容平靜道。

“怎麽可能沒有?必須告訴我!”

“啊……”少年與夏芙身後的賽厭對視一眼,隨後綠眸陷入沉思,十分艱難地想出了個借口來,“隻是因為你不在,我在去尋找親王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配槍的alpha,隨後就被他攻擊了。”

“抓到人了嗎?”夏芙不敢相信,都未來社會了還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立即憤怒追問起來。

“……抓到了,大概。”

海德溫頓了頓,那雙漂亮怔然的綠眸又繞過她和賽厭對視,看見對方微微頷首之後,少年心下鬆了口氣,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就好,我們一定要讓他接受懲罰。”夏芙安慰好小海,隨後不好意思地轉身祈求賽厭少爺,“賽厭少爺,小海的事就麻煩你多多上心了,隻求不要讓他找關係逃避官司就好,其他的我們自己來。

“如果您不嫌麻煩,願意幫我和小海,之後我一定會想辦法報答您的。”

“明白了,交給我就好。”賽厭溫和地答應下來。

看見賽厭少爺神情自然,並沒有感覺麻煩的樣子,夏芙了卻一樁大事,陪伴了好一會兒海德溫之後,她猶豫著低下頭,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我這幾天……就在這裏陪伴著海德溫吧?等你的傷好轉一些之後,我再帶你回莊園好了。”

海德溫注視著她的綠眸一怔,隨後搖搖頭,輕聲勸阻道,“小芙,我沒事,如果你再不回去,會讓莊園裏的人更加擔心。”

“但、但是……”夏芙猶豫地說,將手放在海德溫冰涼的手背上,“我真的很不放心你,小海。”

一是因為看到小海這副模樣,她確實無法輕易離開。

二是因為她現在也需要時間來緩一緩——莊園那邊和奧托為了尋找她出動了那麽多人手,造成了那麽大影響,該用什麽借口來瞞過去那幾日和酷哥之間發生的事,夏芙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畢竟……她真的很難說出自己是和酷哥那個了(?)……才沒有回到莊園的呀。

好在賽厭少爺能幫得上忙,看見夏芙這副模樣,對方適時寬撫道,隻要他給出自己這幾天要配合軍方調查的理由,那麽晚回去幾天也無礙。

聽到賽厭少爺給出確定無礙的答複,夏芙徹底鬆出口氣。

於是接下來三、四天裏,她都待在醫院裏照顧著小海——海德溫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好轉得很快,雖然遭受了兩下槍擊,不過因都在臂膀,位置不致命,隻有些當初失血過多帶來的後遺症而已。

後續好好修養了幾天,alpha優秀的體魄基礎很快就讓他氣色好轉,到了第四天,海德溫已經能穿著單薄的襯衫,肩上打著繃帶,可以下地自由活動了。

陪伴著海德溫養傷的這三、四天裏,夏芙並沒有得到讓自己好好思考借口的空閑——原因是因為,奧托還有賽厭,甚至還有萊昂少爺他們幾乎每天都會過來,光是為了應付他們,夏芙就費去了很多力氣。

尤其是奧托,他真的、真的太煩人了!

就算是親王,也不能仗勢欺人整天欺負她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孩子呀!不僅不顧需要安靜休息的小海在病房裏哈哈大笑就算了,還一直纏著她問那幾天她到底去哪裏了……說實話,夏芙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麽解釋……

這讓她怎麽說嘛!

但是,在這種雞飛狗跳,夏芙每天被纏得身心俱疲的日子中,她偶爾會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大概真的是很重要,每每她抓不到腦海裏一閃而過的那抹靈光,讓那縷念頭石沉大海時,都會令她感到心悸。

到底、是什麽呢……?

……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小芙失蹤的四天半中,並沒有被惡人綁架,也沒有受到其他折磨和傷害。”

三人聚集的會議室中,賽厭將這幾天整理出來的對話合集成冊,遞到桌前,奧托和萊昂紛紛瞥去了一眼,便不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麵。

“但她為什麽不願意說呢?”奧托雙腿交疊在沙發上,困惑地撓撓金發,“我每次問她她都會臉紅著不說話,問得更深了她就要揍我,明明都知道我是親王了,哪有像小芙這種人,知道了還敢這麽對我的啊?”

“懷柔政策走不通,也許你可以采用較為強硬的詢問方式,”賽厭提議道,“比如用你的身份逼迫小芙,說出真相。”

“不行啦,她會哭的。”

奧托立刻擺手否決了這個提議,看上去小芙的眼淚比得不到真相這件事更令他頭疼。

“我這邊也是,”萊昂抱臂靠在另一邊沙發上,金眸注視著半空,低沉出聲道,“我用過軍部要調查的理由詢問過她,但她隻是說再給她一些時間。”

“難得,你這樣的鐵麵也會縱容小芙,讓你做出違背原則的事。”

萊昂一頓,隨後微微擰眉,說出了剛剛和奧托大同小異的回答;“這不算縱容,她不說也沒問題,而且不同意的話,她會哭。”

奧托&賽厭:……也是。

“不過你這邊是怎麽了啊賽厭?”奧托攤手看向他,“你不是最擅長審訊了嗎?居然沒從小芙那裏試探到什麽。”

“小芙對那幾天的事很敏感,”賽厭沒理會奧托的激將法,平靜道,“就像你們給出的理由一樣,我也不願過多詢問逼迫小芙。”

“所以目前僅可以確定,那幾天小芙沒有遭受到惡件,隻是她自己暫時對那幾天的經曆無法宣之於口,也許是因為難堪或者不好意思。”

“有什麽難以啟齒的呢?”奧托難以理解道,“難道她那幾天被騙到什麽地方跳**了?怕我們找到她跳**的照片?”

“……奧托,別把你自己對小芙的幻想代入到這麽嚴肅的分析裏。”賽厭不讚同地道,萊昂也瞥來一眼,露出了像是看汙穢髒東西一樣的眼神。

奧托無奈:“好吧好吧。”

“不過小芙沒事就好,說不說也沒什麽問題,今天海德溫不是要做出重症室前的體檢嗎?時間還來得及,幹脆也給小芙安排一個。”奧托拿起終端,向醫院那裏發去了一條通訊。

“醫生們會把小芙的檢查報告發給我們一份,要是她身上有什麽傷,我們也能及時知道,免得那個笨蛋自己有了什麽病都意識不到。”

……

在小海要做檢查,判斷他的情況能不能出重症監護室的當天,夏芙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究竟遺忘了什麽事。

——那是因為,和酷哥纏綿(?)之後,她忘記吃那個什麽規避懷上寶寶的藥物了啊啊啊啊!

說起來這幾天,她真的感覺有些食欲不振、並且頭暈目眩的,之前她還以為是奧托總在自己身邊煩人的緣故,現在想來,可能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嗚……!

不會、不可能、不允許的!

要是未婚先孕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十個月後不僅丟失了工作還帶著好幾個拖油瓶出來討生活,她真的會想死的!

夏芙被自己想象嚇到,頓時神魂出竅,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之後的一到兩個小時,她的心髒跳得很快,手腳麻木冰涼,起身時大腦都出現了茫然空白的暈眩。

中午吃過飯,她就忍不住去廁所裏幹嘔了一場,熬過那股胃部翻湧的惡心感後,夏芙臉色蒼白地蹲在馬桶邊懷疑人生,目光驚恐得像是知道自己即將去流浪的小狗一樣。

小海去做檢查前,她幾乎是拿出了這輩子的定力,神思恍惚,如同行屍走肉般陪著他走到了體檢室,隨後被旁邊的醫生告知,自己也有一場被安排好的體檢。

體檢啊,哈哈哈……

她現在的確是該做一個了。

但是普通的體檢項目,會檢查她的孕肚嗎(?),夏芙如同死掉的鹹魚般躺在體檢室的**想,等到所有檢查完畢,發現的確沒有關於孕檢之類的項目之後,她不由得做足心理準備,等起身坐起來,雙眸含起悲傷的眼淚拉上了醫生姐姐的袖子。

“姐姐、那個,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什麽事呢?哎呀,怎麽哭了?”

beta醫生姐姐回眸,看到麵前這個女孩流出淚水,渾身顫抖,神情好像一副世界要毀滅的模樣,她吃驚地俯下身,溫聲安撫道。

“是這樣的……”夏芙哽咽著低下頭,掉著眼淚用手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肚子,“我做了一件錯事,所以現在,我可能需要多加一項檢查了嗚嗚嗚。”

……

“噢,醫生電話來了。”

三人聚集的室內,等待了一個小時左右,奧托便聽見手下的終端響起鈴聲。

賽厭和萊昂從終端的事務上移開視線,看著奧托放下悠閑交疊的雙腿,接起通話。

“嗯……好,不用多禮,”麵對外人時,奧托的語氣一向不含有任何情緒,“向我說明那女孩的身體情況吧。”

“體檢還沒有做完,那你打電話來做什麽?”

“……嗯?”

奧托的神情陡然一怔,瞳孔也微微緊縮起來,賽厭和萊昂互相對視一眼,緊接著便聽到奧托仿若從喉嚨裏壓抑到極點,低沉發出的吼聲,“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霎時站了起來,像隻一瞬間驚慌失措的大金毛,隨後,賽厭和萊昂就這樣看著奧托的臉慢慢失去表情,眼神變得呆滯,因用力捏著終端而浮現出青筋的手背也像是倏然失去力氣一樣——

終端掉在了地上。

“小芙……”

他無神的紅眸注視著麵前的空氣,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

“奧托。”

賽厭和萊昂見此狀況,不由得麵色凝重起來,隨著奧托一起站起來:“是不是小芙得了什麽……”

讓奧托失態至此,是絕症?賽厭想道。

奧托機械地轉頭看過來,瞳孔震動了片刻,隨後呆滯搖搖頭,否定了賽厭的猜測。

“那是因為什麽?”萊昂皺眉沉聲道。

“剛剛醫生打電話過來……”奧托的語氣像是在夢中一樣飄忽,頭頂的顏色隨著他的聲音仿佛變得越來越綠。

“……說,小芙要求在她的體檢中心增加一項孕檢,檢查她肚子裏有沒有懷上一個男alpha的寶寶。”

賽厭&萊昂:……

賽厭&萊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