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種的是帶球跑劇本嗎？！
夏芙被悶久了，一閉上眼腦海就浮現出一個又大又……寬闊柔韌的胸膛糊在自己臉上讓自己醒不過來的場景，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置身天國，無數個紅發酷哥手拉著手用胸堵著她，讓她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不到六點的時候，夏芙出了一身冷汗，驚悚地清醒了，她睜大眼睛看了看眼前酷哥沉睡的俊美側臉，又小心地用胳膊往外推了推他，小腿悄悄往外挪去——
啊、啊呀！
察覺到酷哥用摟在她肩上的力氣倏然重了些，夏芙頓時像是企圖偷跑被發現了的貓一樣不敢亂動了，圓圓的棕眸慌亂地抬起來看向他。
“……餓了？”
察覺到懷裏少女的動靜，習慣她這幾天半夜起來折騰人的凱因啞聲問了一句，嗓音帶著還未完全清醒的慵懶。
夏芙抖著肩膀，搖了搖頭。
“想上衛生間？”
凱因眯開金眸，喉結微動，向下看了她一眼，又看見栗棕色頭發的少女一臉小心翼翼地趴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那就睡覺。”凱因摟著小芙的肩膀，把她往上麵提了提，隨後幹脆側身過來，另一隻胳膊也搭在她腰上，像是休憩的紅狼一樣將頭埋在她溫軟的脖頸處。
“今天帝都戒嚴，想去什麽地方也不能去，好好休息吧。”
少年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夏芙瞬間渾身僵硬，兩眼旋轉蚊香眼地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燒紅了。
嗚嗚嗚，不要抱著她呀！放她跑放她跑……！
但是，酷哥好像對自己的動靜很敏銳的樣子，想趁他熟睡自己悄悄溜走的計劃是行不通了，隻能等他醒來後再做行動嗎？
可是可是，醒來後就務必要清醒地麵對他，正視昨晚發生的事了（有什麽嗎？），她完全、完全沒有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呀！
夏芙越想越覺得害羞，白嫩的腳趾都忍不住在床單上扣緊起來，就算是現在，她都感覺自己身上還是酸酸的，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充滿著激烈運動過後的疲憊。
真是的、他們昨天到底有多瘋狂啊……！為什麽感覺比自己和家人朋友們去爬山還累……（那是因為她每次都坐纜車）
夏芙一邊僵硬地被酷哥抱在懷裏，一邊不受控製地聯想起澀澀的事，她睡不著，可又怕酷哥察覺到她沒睡問她問題。於是夏芙隻能幹閉著眼睛一臉痛苦地在內心糾結，直到早上七點。
聽到身側有起來的動靜時，夏芙呼吸一滯，神誌都要嚇得出竅了
“醒了就別睡了。”凱因坐起身，用手抓了一下淩亂的紅發，長舒口氣後將小臂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金眸向下瞥了一眼她道，“昨晚表現不錯，今天想要什麽？我可以獎勵你。”
“當然，出去玩除外。”
身為五感敏銳的alpha，凱因大約六點左右就從小芙異常的呼吸頻率中意識到她沒有睡熟，但她難得睡醒了還沒鬧人，乖乖被自己抱在懷裏，讓終於補覺成功一次的大少爺很是欣慰。
夏芙：……昨、昨晚？表現不錯？？
夏芙緊閉雙眼，內心欲哭無淚，看來她昨晚是很讓霸總酷哥滿意了！但是她嗚嗚嗚嗚嗚嗚嗚完全沒有那個記憶了啊嗚嗚嗚嗚！！
“小芙，睜開眼睛。”
眼見側對著他的少女聽到這話不僅沒開心地瞬間從**跳起來，反而閉著眼睛，捏緊小拳頭，身體隱隱有些顫抖，凱因不由得皺眉，喚她：“小芙？”
大少爺伸手，試圖去觸摸她的額頭，想看看她這異樣的表現是不是因為生什麽病了，然而就在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夏芙突然眼眸含淚地睜開雙眼看向他，捏緊手下的小被子，臉頰帶有些委屈尷尬的羞紅。
她還在顫抖，整個人濕漉漉得像是掉進河裏的小狗一樣。
凱因手掌停在半空，金眸微凝。
與她對視片刻後，大少爺不出意外地平淡道：“……啊，是你啊。”
——這種可憐的、羞澀的、帶有莫名異性吸引力的表情，絕對不是五歲的小芙能做出來的。
凱因意識到，此時的小芙已經變成了四天前、那個雨天裏被他從混混手中解救出來的beta少女。
“都想起來了？”
凱因以陳述的語氣問她，淩厲俊美的眉眼因為沒什麽情緒存在，顯出幾分頗具侵略感的意味來。
想、想起來什麽？昨晚的事她完全沒有記憶的……
夏芙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將被子拉起來，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來是記憶還沒恢複完全，凱因判斷道。
“身體有哪裏不適麽？”凱因金眸俯視著她，以平淡的語氣又問。
夏芙：“qaq……”
夏芙快被酷哥的審問語氣嚇死了，她眼角冒出淚花地看了他半天，就覺得酷哥這幾個問題問完，下一刻就會拿錢讓自己滾蛋了。
他看上去很不耐煩的樣子，難道在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是自己主動的嗎？
“怎麽不回答？”凱因皺了皺眉，他本身氣場就偏向刻板嚴肅那類，加上還在整理著自己的心情，語氣自然沒有像麵對五歲小芙時刻意放緩。
“頭疼不疼，身上哪裏感覺難受？”
夏芙在心底垂淚，嚶嚶嗚嗚地咬著被角點了一下頭：“痛的。”
“什麽地方疼？”凱因追問。
夏芙好害羞，被淚花微微沾濕的眼睫像是翩飛的蝶翼一樣微微掀動了一下，她扭捏地抬眸，看了坐在身邊的酷哥一眼，又慌亂垂下目光。
“很、很多地方……”夏芙小聲說，“腰，背、還有大腿……感覺很酸，又很疼。”
“頭不疼對麽？”
夏芙搖搖頭，茫然道：“頭不疼的呀？”
“明白了，沒什麽大礙。”凱因眉心略略鬆開，給出解釋，“是昨天運動的緣故，你體力太差勁了，連那點程度都堅持不下來。”
昨天爬山，下山的時候她就暈倒在半路上了，這讓凱因對beta平庸的體力有了新的認知。
夏芙：tvt……嚶！
為什麽纏綿之後（？）酷哥一點對她的憐惜都沒有，反而要嘲諷她的體力呢？
這就是帶球跑劇本裏女主要遭受的待遇嘛嗚嗚嗚。
“如果難受，就再多休息一會兒，”凱因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背對著她，下床套上外套，“至於回家……如果有需求，稍後你可以用終端聯係家人。”
“不過最近帝都在戒嚴，我想你現在擅自移動居住地不是個好選擇，可以留在這裏多住幾天。”
夏芙不敢反駁什麽，抹淚回應道：“好的，謝謝您。”嗚嗚嗚。
凱因站直身體，麵不改色地向門外走去，出門的前一刻，他用手撐住門框，轉身向**還在呈鴕鳥狀縮起的少女瞥去一眼。
有什麽東西變化了。
凱因想道。
在意識到小芙恢複記憶的那一刻，凱因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情——這三四天的相處中，他盡管覺得那個小破孩煩人，可同樣也被她溫暖過，甚至從和她無意間的身體接觸中，升起過令他難以啟齒的、屬於異性間的悸動。
這對於厭惡beta的他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如今，他的確產生了、想要了解恢複記憶後的小芙的想法。
然而當初小芙闖入他的世界，用的是一種全然無害的幼年姿態，盡管因為她軀體的成熟，凱因曾對她產生過混亂的感受，但心中的確是對她懷有著更多責任感。
那絲屬於異性間的微妙吸引力若有若無地遊**在他們之中，大多數時間被凱因老父親般的疲憊和心累情緒壓下去了。
可現在小芙恢複記憶，凱因的心態不得不麵臨轉變，她不再需要他照顧，他們之間餘下的惟有“陌生又卻熟知”的異性這一層關係。
凱因對處理異性關係毫無經驗，於是他對現狀也有些舉棋不定，該拿何種態度對待她？五歲的小芙和現在的小芙又有什麽性格上的差異？他想了解她，又要從什麽地方入手？
樁樁件件地認真思考起來這些，大少爺也未免有些頭疼，走出門外後，他停在樓梯口處，用指節輕抵下頜，視線移至旁側，小麥色的俊美臉龐略微浮現出一絲暈紅。
凱因此時難以用語言描述心中奇異而尷尬的感受。
算了……
他扶額沉思片刻，隨即輕歎一聲，幹脆下樓去吩咐管家準備早餐。
她應該餓了，先讓她吃上早飯吧，大少爺放棄掙紮地想。
……
凱因離開後，夏芙縮在**逃避了一會兒人生，隨後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下地，結果因為腿軟直接跪在地毯上了。
夏芙跪在地上，眼含熱淚地捂住臉，心裏暗暗埋怨自己這具不中用的殘破軀體（？），現在就連逃跑她都沒有條件了，這下該怎麽辦嘛！
凱因端著早餐盤時進門時，一看少女淚眼汪汪地跪在地上對他行大禮的模樣一怔，隨後就眉角微抽地反應過來了。
“身體酸還下地？”
他將餐盤往桌上一放，隨後神情自然平靜地蹲下身，將少女打橫抱起來，將她放在**，“我不是說了先好好休息……”
話音頓住。
夏芙縮在他懷裏，目光呆滯且瑩潤地看著他，呼吸稍稍急促起來，臉頰都因為這意外的接近紅透了。
凱因也視線稍頓了一瞬，隨即移開視線，指骨微微收緊。
他察覺到懷裏小巧的身軀在發燙，並且像是驚慌般無法抑製地顫抖著，連帶著他一向穩定有力的掌心都像是被對方感染般稍稍有些脫力。
他就這樣抱著夏芙，兩人雙雙在彼此靜默卻無聲灼熱起來的氣氛中僵持片刻，隨後凱因閉眸，控製著力氣將夏芙放到**，僵直著脊背大步走向門邊，拿回剛剛放在那裏的餐盤。
失去酷哥的挾製，夏芙這才像是從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深海中浮到水麵上一樣，麵頰發燙，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她想捂起臉，再度逃避一會兒這令人難以麵對的人生，但酷哥立刻就把早餐連帶著可以在**支起的小桌子一起搬過來了，夏芙沒出息的打算瞬間落空。
考慮到小芙剛剛恢複記憶，早餐是十分清淡的粥和小菜，以及按照她口味準備的幾樣點心。
夏芙臉頰上的熱意無法消退，眼眶也發燙到好像下一刻就會流出淚水，她愣愣地看著酷哥將她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順便把勺子也塞到她手裏時，反應了一會兒，才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不用。”凱因站直身體，低眸看了一眼少女側開臉，頗顯尷尬和逃避的神色，稍稍站遠了一些，在她的床尾處坐下了。
“你先用飯，我向你介紹一下這幾天的情況。”
夏芙紅著臉，低頭將一勺粥送到嘴裏，小聲說：“是……”
“失憶那天的事，你還記得麽？”
夏芙回憶了一下，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很愧疚地搖了搖頭。
“知道了，那我從頭說起，”凱因以平靜的語氣解釋起來，“我遇見你的時候是在四天前，那時你被混混圍堵，我注意到之後，便過去幫你脫困。”
“但因為一些意外……”說到這裏，凱因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控製著自己的語氣繼續道，
“你跌倒在地暈倒，醒來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因為當時隻有我在你身邊，所以我將你帶了回來，又因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和住址，就將你留在身邊，照顧到今天為止。”
“這幾天中，我們……”
夏芙滿臉通紅地聽著酷哥的陳述，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一個英雄救美後女主失憶，在和男主人公的相處中產生情愫，然後在荷爾蒙的碰撞中互相交付出自己的少女漫故事。
好純愛，好熱戀……可她現在完全想不起來半分纏綿的記憶，現在隻有不知所措的羞澀和尷尬而已啊！
“這、這個就不用說了！”夏芙大腦發燙得快短路了，連忙打斷他，“我大概能猜到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我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總之，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真的很不好意思。”夏芙的聲音弱弱的，將頭埋在胸前。
凱因注意到少女從棕發中若隱若現的通紅耳垂，金眸一怔，考慮到也許是她不願意麵對變小時做出的種種蠢事，便平淡地略過了這點，安慰道：“沒關係，小芙，事實上我們這幾天相處得很愉快，你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麻煩。”
夏芙：……相、相處得很愉快qaq!
她滿腦子澀澀，聽到這話便一瞬間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還有另一件事，”在她思緒發散時，凱因說，“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幾天帝都內戒嚴，閑雜人等不得輕易上街出行，如果你想回家，則還需要再多等幾天，到時候我親自送你回去。”
不、不行！
聽到這話，夏芙一瞬間激靈起來了，要是麵前這位大少爺送她回去，那不就知道她在弗洛森莊園工作的事情了！到時候找她負責怎麽辦？
夏芙還小時，不是沒有期待過那種有錢多金的帥氣少爺愛上自己的少女漫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可隨著她慢慢長大，又在貴族家庭裏工作了那麽多年，聽說過很多貴族之間的醜聞，早就不對這種情節抱有什麽幻想了。
而且她現在隻是個在帝國嚴苛的社會分級中，幾乎被劃分到最低等的beta仆人，又怎麽敢奢求alpha大少爺的喜愛？
也許對方隻是一時興起而已，要是自己頭腦一熱與對方發展起來，不僅有被騙心騙身的風險、一旦未婚先孕（？），大少爺又不肯負責，她甚至連現在的工作也會丟掉的！
不行，不可以這樣！想到這裏，夏芙的目光從羞澀慢慢變得清醒起來——和年輕帥氣多金的大少爺睡一睡，玩玩他就可以了！絕對不能把自己交待進去。
雖她有著這樣的決心，但夏芙目前還是有些不敢麵對眼前這個自己交托出全部的少年（？），用著細若蚊蠅的聲音搖搖頭拒絕道：“謝謝……但我現在頭很痛，還是等之後再說吧。”
“也是。”凱因擰眉看她一眼，隨後站起身。
“我等下要出去一趟，去處理商會的幾項工作，大概在下午六點左右回來。”
“如果你有什麽需求，這期間隨時可以告訴在門口守候的管家，能力範圍之內的難題，他會為你解決。”
聞言，夏芙心中一動，輕輕地點了點頭：“好的，謝謝您。”
聊到這裏，夏芙的早飯也差不多用完了，凱因低眸一看，挺拔地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動作熟練地幫她把東西收好，臨出門時，少年腳步一頓，轉身低喚了她一聲：“小……夏芙。”
“是，”夏芙想著自己的逃跑計劃，聞言抬頭，迷茫地看著麵前自己還不知道名字的酷哥，“您說，怎麽了？”
你還記得之前的事麽？
——讓小芙告訴他關於自己的所有信息，這樣，身為alpha的他才會有穩定地抓住什麽的實感。
凱因本想凝神開口，出聲詢問他早就想好要問的事，然而看到少女此時出著神，似是因記憶混亂頭痛的模樣，他便鬆緩眉眼，淡淡囑咐道：“注意身體，晚上我會提前回來，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食物或物件，可以隨時找管家傳通訊給我。”
時間還長，先讓她好好休息，他沒理由如此急切。
凱因在心中告誡自己。
尤其他作為alpha的同時，還是一位商人，多年在名利場打拚的經驗讓他深知，遵循掌控者本能的冒進，最終隻會得到不如意的結果罷了。
“我知道啦，”少女怔了一下，隨即對她露出了個既感謝又甜美的笑容，聲音卻不知為何有些低弱，“真的謝謝……謝謝你對我的關照！那我們就……”
“晚上見？”夏芙縮縮脖子，心虛地看向他。
“晚上見。”凱因稍稍點頭應道，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淩厲炙熱的風被他拋在身後，而少年熱烈的紅發下流露出一抹異樣的暈紅。
……
……見他離開，夏芙悄悄鬆了口氣。
大少爺離開就好，她的壓力減少了許多，不然麵對著被她玩弄的這個純情少男（？）心底卻想著要私下逃跑的事，真的讓夏芙很有罪惡感。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休息了一會兒又吃過早飯，她的體力恢複了一些，於是夏芙拖著酸軟的一雙腿到窗邊看了一眼，發現這裏是二樓，跳窗不可取，那麽隻能智取了吧！
看到下方就是花園，以及遠處隱沒在花叢深處的幾座小房間，她心底頓時有了個不成型的計劃。
“您想要折紙？”
如酷哥所說，溫和儒雅，身穿燕尾服的管家果然盡職盡責地在她門口守候，聽到她的請求，這位beta老人回想了一下，隨即謙卑地將手扶在胸前，回答道：“有的，我們小姐有段時間沉迷折紙，倉庫裏有各種樣式的折紙庫存，我這就為您拿來。”
“謝謝您！”
沒想到紅毛酷哥還有妹妹呀，夏芙笑著想。
等管家拿來折紙後，夏芙費勁地折了一上午，等終於折夠差不多的感謝禮後，她又拿了水筆，很不好意思地在其中一張空白的折紙上寫了感謝的話。
現在她身上沒有金幣，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酷哥的機會了……隻能用這種方式對他的照顧表示感謝。
——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這份心意，並且不要介意自己的不告而別吧！
等到快中午時，夏芙又請求管家帶自己到花園裏逛一逛，管家細心的眼神注意到夏芙擺放在桌上的折紙成品，略顯了然地說：“噢，您一定是從窗外看到了花園裏的美景吧，誰不會對美麗的花朵心生向往呢？”
夏芙尬笑：“是、是，你說得對。”
“沒有問題，夏芙小姐。”管家做出請的手勢，“請跟我來，在花園中稍作歇息片刻，稍後我們便為您準備午飯。”
大少爺的莊園占地麵積不小，花園也十分恢弘遼闊，夏芙隨著管家轉了轉，便看見了自己在樓上注意到的東西，立刻對管家說自己需要方便一下，並對管家先生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花園角落處的一間小房間。
——貴族的莊園基本都和小型公園差不多大，為了滿足貴客們在逛莊園時維持禮儀與形象的需求，有講究的大貴族們通常會在花園的角落裏設有梳妝間與衛生間，因為通常會選在角落偏僻的位置，建立幾間這樣小小的設施並不會破壞花園的整體美感。
夏芙注意到的就是花園角落，緊挨外牆的一處衛生間。
等她進去後，眼前一亮，果然發現這裏有一間通風的小窗，隻是被鎖住了。
於是夏芙擼起袖子，把抽水馬桶摁死，讓其不斷發出水聲，隨後自己拿出工具間的扳手吭哧吭哧撬了半天，總算哢嚓一聲撬開了。
好！這個窗戶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就差不多可以出去！夏芙站上小板凳，雄赳赳氣昂昂地抬腿跨過小窗。
哎呀、卡住了，我扭我扭，用力……
夏芙像隻越獄的貓咪一樣把自己擠成扁扁一條，終於艱難地再次站到了實地上，她不由得熱淚盈眶，高舉雙手跳起來歡呼：
“好耶！出來啦！”
……
“中心域，c區，發現可疑人物。”
“這個時候基本都戒嚴了吧，哪家不長眼的還出來啊？”
萊昂閉目靠坐在臨時會議室的椅子上，少年身穿黑金色的軍裝，寬大的黑色帽簷壓下一頭白發，渾身虯結的肌肉在規整嚴肅的製服下撐起飽滿野性的弧度。
他過於高大了，渾身縈繞的的氣場也如同野獸般頗具有威脅性，即使他默不作聲地靠在這裏，也依然散發出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抓到沒有？c區離這裏路程不遠，帶過來看看。”在他身邊，負責聯絡的同僚說道。
會議室的長桌前，除開萊昂身邊的情報員外，還有十幾位其他的軍方情報員分布在餘下的座位上，他們無一例外地身穿軍裝，佩戴著耳麥或耳機，利用終端和電腦傳輸分析著各種信息與情報。
“路上呢，是個beta，小姑娘逗起來很有意思，看著也不大，不像是有嫌疑的模樣。”
聽到這話，連日情緒緊繃多日的情報員也不由得一笑：“沒嫌疑也得帶，還有，你們幾個別為難人家小孩。”
“是是是。”耳麥對麵的軍人笑著應答，那邊隱約還傳來幾聲alpha男女皆有的哈哈大笑以及女孩子的嚶嚶嗚嗚聲，看上去是被逗哭了。
“beta，年紀不大的女性？”如同睡著般的萊昂沉默一刻，隨即從鼻息間慵懶地發出詢問，如同野獸般的金眸像是鎖定獵物般放落在情報員的表情上，瞳仁微豎，“對照過失蹤人的肖像嗎？”
情報員見少帥問話，連忙傳遞消息。
那邊軍人聞言一愣：“嘶……我們這會兒都進大門了，對照肖像是吧？我看看。”
萊昂聽到聲音，也不多廢話，立即站起身走向門外，沉重迅捷的步伐踏在會議室的地上，猶如野獸出巡的動靜一樣。
夏芙還沉浸在麵前這幾個alpha的軍人哥哥姐姐逗她會坐牢的恐懼中。
早、早知道就不跑啦！要是知道現在跑出來會被路上巡視的軍人抓走，還會被抓起來，那她何苦拋棄酷哥去吃牢飯呢嗚嗚嗚嗚嗚……
她越想越悲傷，淚眼汪汪地問麵前這幾個散發著alpha氣味的哥哥姐姐，要是她改錯態度積極，承諾下半輩子再不亂跑，法庭會不會給她減刑呢？
結果他們笑得更開心了，沒一個人回答她！
她好可憐嗚嗚……
正當她哭哭啼啼地抹眼淚時，沒有發現身邊幾個包圍著護送她過來的軍人突然全都不說話了，隨後她突然聞到一絲冬天火爐燃燒的氣息，緊接著，夏芙身上一輕，突然發現自己變高了。
哇……哇！怎麽突然？
夏芙睜大含淚的雙眸，還沒來得及看清麵前的人影，便感覺一個粗糙寬厚的指腹笨拙地替自己抹去眼角那點欲掉不掉的眼淚。
“怎麽哭了？”
大老虎般的聲音轟隆隆地在耳邊震動著。
夏芙呆呆地睜著眼睛，如同做夢一樣看著近在咫尺的萊昂：“因為、他們說我亂跑要被抓去坐牢誒……”
萊昂靜靜看著她，隨後哼笑一聲，帽簷下的白發湊近在她眼前，試圖讓她清醒般貼了貼她冰涼的額頭。
“不用坐牢，”隨後他拉遠距離，漫不經心地換了個姿勢，讓少女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走吧，帶你回家。”
……
“真的十分抱歉，少爺……都是因為我的疏忽。”
管家麵帶羞愧，躬身在麵無表情的凱因身側重複地致歉。
少年沒有理會旁側的聲音，沉默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片刻，隨後抬步走到床頭櫃前，金眸打量起桌麵上擺放著的一束用折紙細心折出來的花。
色彩繽紛，栩栩如生，紙花們還被用彩帶紮捆起來，看上去頗為精致用心。
下麵壓著一張空白的折紙，上麵留有幾行少女娟秀的小字。
[多謝您這幾日的照顧，隻是我現在實在沒有餘力答謝您，所以隻好為您折了這些花，希望您能喜歡。]
[還有，說我自作多情也好，我大概能得知您的一點點心情；但與我而言，那是另一個小芙留給您的心動和回憶，現在的我實在沒辦法坦然接受您的情感，與您無關，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請您諒解。]
[再次感謝您的照顧，那麽我就先回家啦，如果我們有緣的話，一定還有機會再見的！]
凱因閉了閉眸，隨即壓抑著心情繼續看下去，卻發現她真的什麽都沒有再說，最後隻餘下了一道小小的署名。
——小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