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知道你喜歡抱著我睡，睡吧。”
臨時酒館，212房間。
夜深人靜。
夏芙抱著一頭等身高的熊乖乖坐在**，棕眸認真而又蠢蠢欲動地看著床下半跪在地上，正皺眉打著地鋪的凱因，一見他鋪好床鋪，夏芙便立刻開心地扔掉大熊，一骨碌滾到了他的地鋪上。
凱因：……
少年用手撐著膝蓋，正準備站起來，看到麵前這個心智和智商最多不超過五歲小孩的beta頃刻間鳩占鵲巢，他的手背上隱隱浮現出壓抑的青筋，隨即隱忍地歎了口氣。
“小芙，起來。”凱因站起身，麵無表情地邁開長腿，跨過地鋪，從賓館的儲物櫃中拿出備用的被子。
“回你**睡去。”
隔著好幾米，凱因雙臂發力，將被子淡漠地扔到了稍遠處的地鋪上，夏芙被砸得一個激靈，在一片黑暗裏顧湧了片刻，隨後從被子裏磨磨唧唧露出了個小腦袋。
“一起睡可以嗎？”夏芙亮晶晶地看著他，舉手道，“打地鋪好有趣，我也要在地上睡！”
凱因抱起臂，眉眼毫無情緒起伏地看著她：“有趣？那地鋪給你了，我自己睡**。”
夏芙：……？
夏芙頂著失落垂下的呆毛，呆呆看著這個酷酷的紅發哥哥說完後便輕嘖一聲，徑自走到門邊把燈關了，室內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alpha優秀的夜視能力讓凱因並不受黑暗困擾地來到床邊坐下，隨後閉上眼，雙手交握，將小麥色的雙臂搭在膝蓋上擰眉沉思了一會兒。
半晌過後，聽到地鋪那邊沒動靜，凱因心下不由得微微放鬆。
……看起來是小孩子個性，但她不鬧人就行。
想到小孩子也許一關燈就睡得快，凱因便背對著那個beta，喉結稍稍滾動著仰起頭，指腹扯開自己的衣領，心中有了休息的打算。
他沒換睡衣，隻是把外襯的那件短款皮夾克脫了，裏麵隻單套著一件黑色的無袖背心，修身的款式頗有力量感而野蠻地緊縛出少年結實的肌肉輪廓。
脫掉外套後，一個銀色的吊墜倏然從少年的鎖骨裏掉了出來，在靜夜中同他耳骨側釘上的耳釘一齊閃爍著微光。
夏芙頂著厚重的被子，悄悄磨著蹭蓋蹭過來扒到床沿，就這樣看著凱因絲毫沒有管她的意思，單臂墊在腦後，向後平躺在**。
……怎麽能就這樣睡覺呢？
此時心智小於等於五歲小孩子的夏芙不理解地看著**的凱因，他即使睡覺時也微微皺著眉，側臉線條看上去俊美而冷厲，頗有種不近人情的孤狼感。
——衣服還沒換，澡也沒洗，故事都沒講呀？
受爸爸媽媽寵愛長到現在，對生活頗有儀式感的五歲版夏芙覺得不能就這麽草率地睡覺，但看到凱因已經閉上眼睛了，她也覺得自己該有禮貌一些，不好就這麽打擾哥哥吧？
但是、講故事就算啦……澡她是好想洗啊。
身上的這套裙子好像是濕透後又幹了些，半幹濕地貼在肌膚上很不舒服，並且自己的頭發和裙擺不知道從哪裏滾來了一些泥土，夏芙快糾結死了，就想趕緊清理一下自己，然後清清爽爽地上床，貼貼哥哥和他一起睡覺。
聽到床邊少女拱來拱去的動靜，凱因睜開金眸，眼神清明地伸臂按住她湊過來的頭頂，製止住她想接近自己的動作。
“想幹什麽？”
少年的聲音毫無睡意，冷凝低沉，明顯是清醒警戒中的狀態。
“想、想去洗澡！”夏芙甩甩腦袋，沒甩掉他有力的手掌，“……大哥哥，我感覺身上好髒，衣服也濕了沒換，想洗一下澡，換完衣服再睡覺。”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
凱因聲線不變，語氣冷淡得不容置疑。
“可是真的好難受……”
夏芙委委屈屈，抱著他按在自己頭頂上的大手說，“我可以自己去洗的，哥哥你先睡就行，我不打擾你的。”
“……”凱因沒說話。
幾秒鍾後，少年收回手臂，無聲地側躺過去背對著她，明顯是懶得管她，放任自流的模樣了。
好耶！
夏芙高興地從地鋪上跳起來，她還記得不要開燈以免打擾到哥哥睡覺，一個人摸黑嗒嗒跑去了洗浴間。隨後她隻打開了洗浴間的燈，一個人蹲在那裏研究了半天，按照記憶裏媽媽的模樣擰動開洗澡水的閥門。
擰開、擰到最大、擰到下麵……好啦，這樣就行了吧！
然後——
“哇啊啊啊啊水好燙好燙要燙死了啦！”
從洗浴間的方向傳來了少女的吱哇亂叫。
凱因側躺姿勢不變，隻額角青筋一跳，裝作沒聽見房內的蠢動靜。
“嗚哇哇哇擠多洗發水了，進眼裏了……！眼睛、我的眼睛！”
凱因：……（皺眉）
他依舊沒動。
“嗚嗚水變涼了，剛剛怎麽弄熱的呀？啊、阿嚏！”
凱因：……（額角爆出快要無法忍受的青筋）
“地上怎麽這麽滑、哎呀！嗚……痛。”
隨著一聲摔倒的巨響，少女剛剛還充滿活力的吱哇亂叫頓時轉變成了無力的痛呼，紅發少年霎時睜開金眸，翻坐起身，眼神如同狩獵前的野獸般冰冷微凝。
夏芙捂著摔懵的腦袋跪坐在地上，淚眼汪汪地看見洗浴間的門被暴力破開，門口出現了凱因高大而頗有威勢的身影。
少年握著門把，皮靴不耐地點著地麵，金眸煩躁地睨向她，整個人像是下一秒就會爆炸般充斥著火藥味。
“有沒有受……”傷？
聲音頓住。
下一瞬間，少年突然瞳孔緊縮，用著比破門時更加迅速的速度拽上房門，因他力氣過大，承受著alpha暴力的門框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扭曲聲。
夏芙：……？
她茫然地坐在地上，疑惑地看見大哥哥突然破門進來又突然出去，透過洗浴間磨砂質的玻璃，夏芙看見凱因的身影站在門前好一會兒沒動。
“受傷沒？”
凱因僵硬地靠在門的外側，眉心緊擰，紅發微掩下的耳垂通紅，他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顯現出過於異常的波動。
雖然沒有看太清，可……
他試圖讓自己遺忘剛剛看到的那一片幾乎占據視野，柔軟而又白茫茫的畫麵。
“好像有，頭好痛。”夏芙如實回答。
“摸摸有沒有淤腫。”凱因極力壓低聲音，以防聲線中那絲顫抖被屋裏那個遲鈍的beta察覺，“然後自己站起來，找件衣服穿上出來。”
“衣服？好，咦……？衣服呢？”
alpha敏銳的五感讓凱因極為敏銳地捕捉到了屋內的聲音，他深深呼吸著，平複著胸中的那股燥氣。
“衣服剛剛洗掉了，”夏芙艱難地扶著牆站起來，問門口等著她的哥哥問道，“浴巾可以嗎？”
“可以，把自己裹好再出來。”凱因命令道。
夏芙乖乖地照做了。
出來後，凱因看也沒看一眼夏芙，又從儲物櫃裏拽出個毯子從頭到尾給她披上，才把她帶到床邊讓她坐下，然後俯下身，伸手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額頭。
“沒什麽事，疼就疼點，讓自己長個教訓。”
摸出來沒有腫塊後，凱因便站直身體，語氣冷淡地教訓她一句。
夏芙：“qaq嗚嗚嗚。”
她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肩上，裹著浴巾又披著毯子，笨重得像是一個蠶繭一樣仰頭巴巴地看著他，凱因麵色冷淡，壓抑著心中莫名的鬱氣與她對視一眼，隨後扶額轉身，從洗浴間裏拿出來一條幹燥的毛巾。
“低頭。”
大少爺提起毛巾，不等她回答便直接將毛巾扔蓋在了她的頭頂，然後像是搓麻繩一樣直接用手掌搓起她的腦袋。
夏芙被壓著腦袋，內心作麵條流淚狀：“tvt……大哥哥，有點痛嗚嗚。”
凱因心不在焉，自覺沒用什麽力氣，聽到這話還用指節敲了一下她的腦殼：“別廢話，這點力氣疼什麽疼，疼也忍著。”
擅長給人添麻煩的家夥。
他一邊揉著手底下的腦袋，一邊耳垂依然泛著熱意，瞥眸隱隱煩躁地想：……真是怕了這個蠢貨。
洗個澡都能又被燙傷又摔倒，這人是怎麽平安活到這麽大的？
但轉而凱因便回憶起麵前這個少女目前隻有五歲的智商，他瞬間神情放緩，心情平複了一些，連帶著因剛剛不小心看到這個beta的脖子下方的那個部位……以至於身上升起的那股讓他感到尷尬焦躁的熱意都緩解了不少。
夏芙暈暈地被搓著腦袋，隻覺得腦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她嗚咽一聲，終於忍不住出聲哀求道：“大哥哥……”
“閉嘴，別撒嬌。”凱因冷嗤道。
“不、不是撒嬌，”夏芙空白著兩個蚊香眼說，“頭真的要暈了！我知道錯了，放過我的頭吧大哥哥嗚嗚嗚。”
凱因收回手，垂眸看著少女因為自己的揉搓，此時炸毛到發絲亂飛的前衛發型，不由得陷入沉默。
“頭發幹了就去睡覺吧。”說著，他擺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轉身冷酷地再次去關了燈，“別再煩人了。”
夏芙：……！大哥哥！你就把她揉成這樣就不管了大哥哥qaq！
……
關燈後，夏芙的視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她裹著浴巾又披著毯子，難受地在地鋪上翻滾了一會兒，隨後又忍不住悄悄蹭到床邊，伸手扒住床沿……
——的一瞬間。
凱因背對著他，金眸緊閉，精準地抓到了她不安分的手腕。
“還想做什麽？”
意外又不意外，看她又來煩人，凱因的內心已經像是變成了老父親的形狀，絲毫沒有波動了。
“我不想一個人睡覺。”夏芙期待地問他的背影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嘛，大哥哥？”
“不行。”
“我不會煩人噠，一到大哥哥身邊我就好好睡覺，也不會亂動和說夢話打擾你！”
凱因：……
聽到這話，少年眉頭微皺，內心隱隱動搖起來。
他是討厭beta沒錯，可現在在凱因眼中，名為“小芙”的beta少女更像是完全不通事理，又煩又有點可愛，當然更多時候完全就是個喜歡鬧騰人的小孩子。
讓她和自己同床睡也不是不行，隻要她別再煩人……
不，他現在的底線已經降低到這種地步了嗎？
夏芙感覺到握在手腕上的力氣在漸漸放鬆，五歲小孩子的直覺讓她察覺到了大哥哥的默許，歡呼一聲就爬上床，滾到了凱因的身邊。
凱因睜開金眸，平靜地注視向黑暗的半空，夏芙滾到身邊的位置時，他不忘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移，以免真的和那個惱人的beta有什麽身體接觸。
“晚安，大哥哥！”
“啊，……晚安。”
說過晚安後，少女便一歪頭倒在枕頭上，呼嚕嚕得就睡熟了，不過分鍾，凱因便聽見她的呼吸聲趨於平穩。
該說不愧是小孩子的睡眠質量嗎，他想。
可明明那種地方根本不像小孩……算了，在意一個beta做什麽。
凱因煩躁地撫上眉心，用指節輕抵著，試圖把剛剛又忍不住浮現在腦海裏的畫麵驅除。
然而正當他想轉過身，背對夏芙休息時，在軍校裏培養出的戰鬥直覺卻讓他在此時心中一凜，敏捷出臂，架住了夏芙摟過來的手臂。
然後又抬起膝蓋，擊退了對方試圖架上他腰的大腿——似乎用的力氣有點重，夏芙不由得在夢裏嚶嚶抽泣了一下，低聲抱怨了一句：“……好痛。”
“金幣、金幣打人了！”她迷迷糊糊地呼嚕嚕說著不知所以的夢話，“不要跑，都是我的，小金幣嘿嘿。”
凱因：……
說好的、上床後安心睡覺，“絕不動他和說夢話打擾他休息”呢？
一片黑暗中，凱因感覺額角又在**，不由得側過頭，咬牙閉上了眼睛。
……這個擾人的魔女！
……
盡管沒有結婚養育孩子的經驗，又是體力充沛的alpha，可凱因還是在第二天的一早，深刻無比地領略到了小孩子的活力滿滿。
——以及鬧騰人。
凱因招架了幾乎一晚上來自於身邊少女的無意識的偷襲，臨到天亮時前他實在感覺沒意思又疲憊，便不再管她，閉眼淺寐起來，任由那個beta像個八爪魚一樣抱緊自己，便抱便幸福地喊著“金幣金幣。”
然後，在他休息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後，小芙便準時地在六點半從**蹦起來，熱情地湊過來叫他起床。
“天亮啦天亮啦！起床啦大哥哥。”
凱因：……實在不想理。
少年紋絲不動，依舊冷漠地背對著她，套著無袖背心下的腰腹緊致，隨意搭在身側的臂膀線條結實而緊致，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健康的小麥色。
夏芙發現這點，不由得叉腰疑惑，心想這麽懶的大哥哥是怎麽鍛煉出這麽好的身材的？
都六點半了他還在睡誒！難道肌肉都是吃蛋白粉吃出來的？
被夏芙鬧了一會兒，凱因不為所動，超脫物外地繼續閉眼休息，補足了一部分昨晚缺失的睡眠時間。
他準時在七點半起床，隨後親自看管著小芙洗過臉刷過牙，在八點半時聽到了白醫生的敲門聲，平靜地與他交接班，白天換成由他來看顧小芙。
“喔，放心去工作吧少爺。”聽了幾句少爺的囑咐後，白醫生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小芙看起來就是很乖的孩子，不用操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帶得動的。”
凱因唇線緊繃，眉頭緊皺又鬆開，少年瞥了一眼麵前笑眯眯的慈祥醫生，隨後視線又掃了一眼身後正在**打滾的小芙，不由得露出了極為複雜難言，想說什麽卻礙於某種因由，最終隻能緘默下來的神色。
“總之看好她，我晚上再過來。”
“是是，辛苦你了少爺。”
“記住我剛剛交代你的事，白醫生，”凱因向前走了兩步，手握上門把，走出門外前像是想起什麽，不由得又回頭低沉提醒他，“我不在的時候，記得千萬別讓她……洗澡。”
紅發遮掩下，少年的耳垂再次悄然浮現出一縷微紅。
“呃，洗澡？”白醫生笑容呆滯了一下，隨後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哦，好的好的，她昨天才退燒確實不能洗澡，少爺您考慮得真周全。”
凱因：……
凱因：“嗯，不錯，那就麻煩你了，白醫生。”
交代完這句後，少年便脊背挺直，邁著淩厲如風的大步走出門外，整整一天，他都留在家族中處理昨晚沒來得及處理的事務。
當人的頭腦在不停歇地處理著各種雜亂的信息時，便沒時間在關注生活或情感方麵的情緒，更不會在專注的時候想起什麽人，凱因也是如此。
但他一閑下來——也就是午休時那短短的二十分鍾，他抽出近一半的時間給白醫生打了個電話。
“噢噢，少爺，給你看下小芙現在在幹什麽。”白醫生似乎不在房間，凱因看見老人的後方架著好幾張幹淨整潔的長桌，上麵擺放著著各種廚具以及食材。
他樂嗬嗬地將鏡頭轉到夏芙的背影上，“小芙說要給你烤餅幹吃呢，正在纏賓館廚師用烤箱。”
凱因聞言就是一陣頭疼，他揉揉眉心，頓了頓道：“用烤箱？五歲小孩會用麽，把她帶回來，免得讓烤箱燙傷她。”
“沒事沒事，短暫性失憶不會遺忘自己本就有的技藝，她被您救回來時不就是穿的女仆裝嗎？應該本身也會點烘焙吧，不用擔心。”
“而且還有大廚在旁邊指導，放心讓孩子去做吧，少爺。”白醫生心寬地補充。
凱因：……可她昨晚明明連生活常識都忘了，開個洗澡水都能把自己燙傷。
凱因揉了揉太陽穴，緊接著將修長的手指插/入紅發沉思，本想再告訴白醫生帶她回去，然而他實在不想對為何這樣囑咐的緣由多加解釋，又想到白醫生說有大廚陪在她身邊，最後還是算了。
於是這通電話過後，整整一下午，習慣把注意力專注於事務上，工作效率一向極高的凱因少爺隻處理了平時不到三分之二的文件。
他莫名地心氣浮躁起來，察覺到自己喪失了平時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後，凱因一邊在心裏警醒自己要及時看文件，不能將事務全堆到下一次；可思緒卻違背他的意誌，總是時不時浮現出一個beta女孩被烤箱炸成花貓臉的樣子，嚶嚶哭泣著地抹著臉上的灰過來對他撒嬌。
……早知如此，中午那會兒直接對白醫生說讓他帶小芙回房間好了。
晚上九點，大少爺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中，目光陰沉地看著手下根本看不進去的文件。
結束工作，驅車抵達賓館的路上，凱因懷著一種極為難以言喻的心情。
一方麵，他知道自己和那個beta女孩相處一晚上肯定又是會被煩到睡不著覺，可另一方麵，他覺得此時不能離開小芙太遠，那個擅長令人為難的魔女……
沒有他，她一個人在賓館萬一遇到什麽意外怎麽辦？
白醫生畢竟年邁，無法替她很好地處理。
不知道為什麽，莫名被一個此時隻有五歲心智的beta少女pua成功的大少爺一路滿懷煩躁的心事來到酒店，一進門，他便察覺到房內詭異的安靜，白醫生正閑適地坐在窗邊的搖椅上，看見少爺進來後，笑嗬嗬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睡著了？”凱因挑眉，走近幾步，視線掃了一眼**安靜躺著的女孩後問道。
“是啊，小芙累了一天。”
“做什麽了？”
“就是給少爺你烤餅幹來著。”白醫生揶揄地指了指桌上堆起來的盤子，“一共十盤。”
凱因：……十盤。
少年“嘶”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妙的畫麵，不由得下意識皺起眉頭，可當他來到放著餅幹的桌前——本以為會看見的焦糊狀餅幹意外地被烘焙得色澤金黃，氣息香甜而誘人。
他沉默片刻，撚起一塊嚐了嚐。
嚼動之後吞咽，凱因並未出聲，隻是視線不由自主地再次朝**安靜睡著的女孩看去，手指又繼續撚起一塊別的盤子裏的餅幹。
“好吃吧？少爺。”白醫生慈祥地笑嗬嗬問，目光頗有深意地在他的側臉和小芙身上打量一圈。
“一般而已。”凱因漠然回答，手下卻已經很誠實地撚起第三塊餅幹。
……這個魔女，偶爾也不會那麽煩人。
還是會做點討人喜歡的事的，他冷淡想。
……
黑暗、黑暗、還是黑暗。
一片黑暗中，夏芙暈暈沉沉地睜開雙眼，茫然地看向天花板，覺得自己睡了好久。
頭好痛，身上也好酸……奇怪。
怎麽會這麽累呢？
夏芙身上酸痛，艱難地找回神誌後，她第一反應便是控製自己的肢體來活動一下。然而她隻是稍微地蜷了蜷手指，便被睡在旁邊的人敏銳抓住了手腕，一個屬於少年微啞低沉的聲音慵懶地訓了她一句：“小芙，別鬧。”
夏芙：……？？？
什麽，誰叫她小芙？！她不熟悉這個聲音啊？？什麽情況？？
夏芙睜大雙眼，震驚地看清了睡在眼前的少年擁有著一頭熱烈的紅發，以及冷厲俊美的側臉線條，看到這裏，她心中似乎有了一絲什麽預感，抖抖索索地繼續向下看去，又發現這個睡在她身側的陌生少年隻穿著一件無袖背心和長褲，並且自己的大腿還搭在人家腰上。
夏芙：！
而且、而且被子也很淩亂！（被五歲版的她自己滾的。）
飽讀各種網絡文學的夏芙不由得根據自己身上的酸痛以及這副親昵的相擁而眠的姿態進行了一些澀澀的聯想——然而再怎麽想，這種情況似乎都是那種什麽事後現場。
震驚之後，她迅速從瞳孔地震中回過神來，開始思考怎麽處理接下來的劇情。
一般而言……就是帶球跑了吧！
但是、但是她完全沒有那個的記憶了啊？！有沒有球先不說，起碼讓她把睡了個酷哥的記憶回想起來啊！不然她覺得好虧。
“睡不著？”
察覺到身邊的少女一直睜著雙眼，麵露驚訝和羞澀地看著他，凱因懶懶眯眸，從鼻息間發出一聲輕歎，側轉過來，把懷裏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口上。
“好好睡覺，別亂煩人了。”他喉結滾動，聲音低啞道，“知道你喜歡抱著我睡，睡吧。”
突然被酷哥胸肌襲臉的夏芙：……！
要、要呼吸不過來了，救命！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