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都有的反應
“我就是渾蛋。”蕭楚翊冷笑承認,“我不渾蛋,怎麽能娶到你?”
為了讓勢利的雲老爺高看他,費盡心思與肅郡王交好,在軍營裏總是衝到最前麵,又暗中解決其他提親對象,才娶到雲曦。
說是不擇手段,也不為過。
他鬆開雲曦,這會氣得要炸了,方才的那點情欲也就散去一半。喉結上下動了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反應,挑眉笑道,“但你放心,我可沒那麽不挑食,不過是個男人就會有的反應而已。”
聽到這話,雲曦的臉瞬間僵住。
比起外人說她是禍水,蕭楚翊的每一句話,都像冰刀刺入她的心口。
床帳裏靜了下來,可彌漫的甜香越發濃烈,蕭楚翊猛然起身,等他站穩後,終是偏頭,用側臉對著雲曦,比起方才的囂張,語氣不由弱了一些,“你對我,真的毫無情誼嗎?”
少年夫妻,還是初嚐情事時,哪有不心動的。
雲曦卻是定定地看著蕭楚翊,語速很慢,“聽聞將軍在戰場上救了西涼公主,如今西涼公主跟你回京都,百姓們看你們並排騎馬進城,都誇你們是金童玉女。”
她突然好恨,恨蕭楚翊三年來了無音訊;也恨造化弄人,她從出生起,就不曾掌控自己的命運。
但往事已成定局,她嫁給周彥玉,蕭楚翊馬上要和西涼公主成親。
過去的那點情誼,現在說起來,不過是給自己添笑話罷了。
人生短暫數十載,雲曦與蕭楚翊已是過去,她現在隻想要回自己的孩兒。
抬頭時,看到蕭楚翊眼底的憤怒,雲曦拽下床帳,薄薄的床帳猶如一道天塹隔開他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將軍是知道的,我打小就不受雲家重視。”
她隻是一個庶女,五歲沒了姨娘,如浮萍一般在雲府長大。很早的時候,雲曦就知道,她的命不比下人們好多少,隻能低調忍耐,盼著早日離開雲府。
原以為嫁給蕭楚翊,會是她新生活的開始,不曾想,是更糟糕的開始。
想了那麽多,床帳後的蕭楚翊還一動不動,雲曦無奈,懇求地開口,“將軍,你回吧。”
蕭楚翊垂下的雙手,拳頭緊握,他狠狠地看著雲曦的身影,“好你個周家三奶奶,既然你絕情,日後被人揉捏時,可要想想今日說過的話,就是你跪著求我,老子也不多看你一眼!”
木窗被蕭楚翊用力撞開,驚得翠喜跑了進來。
雲曦忙擦了眼淚說沒事,“就是風大了點,你去關上吧。”
翠喜應了一聲好,她自小跟著主子一塊長大,從蕭家到周家,知道主子有多難。關上木窗後,再端來熱茶,“方才三爺吩咐了,您淋雨受了風寒,休息個兩日,再想法子去看二哥兒吧。”
說到兒子,雲曦忍不住歎氣,“翠喜,你去惠安堂瞧了嗎?”
“瞧了,但惠安堂的人瞧見奴婢,連門都不讓奴婢進,塞銀子給他們都沒用,更別說看到二哥兒。”翠喜每次去都被為難,昨日還被大奶奶身邊的彩霞打了一耳光,隻是她沒和主子說,不想主子為她操心。
連著三日,婆母的態度,讓雲曦的心涼了半截。聽翠喜讓她躺下休息,她卻沒有睡覺的心思。
想到憤憤離開的蕭楚翊,心裏有種莫名的傷感,好似心中空了一塊,怎麽也無法填補。
隻是沒等她多想,進來一個小丫鬟,驚慌地說祠堂走水了。
翠喜當即嗬斥道,“你別瞎說,今兒下著大雨,祠堂還有人守著,怎麽會走水?”
“沒瞎說。”杏兒才八歲,慌張起來,說話都不利索,“方……方才我經過園子,看張嬤嬤等人匆匆往祠堂去,就問了句,是他們與我說的。”
雲曦覺得奇怪,連著下了幾日的雨,如何會走水?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蕭楚翊,但馬上覺得不可能。
蕭楚翊走的時候說得絕情,又如何會為了她燒祠堂。
雲曦忙讓翠喜給她梳頭,祠堂走水是大事,盡管在病中,還是打算過去看看,不然又要被大嫂和婆母說道。
等雲曦強撐著到祠堂時,火已經滅了,隻是祠堂裏卷著濃煙,看不清裏麵的情況,婆母等人站在祠堂右側的長廊下。
她低頭屏住呼吸,還沒靠近婆母,就聽到一聲怒吼。
“你這個掃把星!”周老夫人搶過丫鬟手中的掃帚,朝著雲曦的頭砸去,“從你進了我家門起,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掃帚打在雲曦的發髻上,垂落一縷黑發,雲曦看著掉到雨中的掃帚,麵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早就習以為常,辯不辯解都無用。
她剛喚了聲母親,就聽到大嫂林氏奚落她,“三弟妹可真是個能人,這才回來沒幾日,就讓祖宗動了氣。要我說啊,咱們周家廟小,連祖宗們都不滿意你,幹脆讓三郎休了你。反正你本事大,不出兩個月,也能再嫁他人。”
若是被休,周家肯定不會讓雲曦帶走兒子,再回娘家也不可能了,父親見周彥玉沒前程,早就對她不管不問。
而且在世人眼中,必定是她有違婦道,更不會有她的活路。
林氏能當眾說出來,婆母肯定有這個想法,雲曦的掌心出了一層細汗。
姨娘臨死的時候,要雲曦好賴都活著。姨娘說活著才有希望,要她替姨娘看著,看嫡母會不會有報應,看她父親何時被貶。
雲曦挺直了單薄的脊背,朝著林氏看去,隻是她剛喊了句大嫂,就聽到蕭楚翊輕佻的聲音。轉頭時,在拱門處,赫然看到手裏拿著油燈的蕭楚翊。
他不是走了嗎?
蕭楚翊頂著眾人的疑惑,把油燈往地上丟去,禿嚕嚕地滾到林氏前麵。
他走在雨中,叫人看不清表情,但話語卻囂張至極,“大表嫂倒是厲害,連祖宗的意思都懂,我看你也和離算了,去尼姑庵裏支張算卦的旗子,保管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