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將軍請自重

昏黃的燭光,映出床幃後挨得極近的兩道人影。

雲曦穿著單薄的夏衫,白皙的雙腿顫顫發抖,男人強勢地貼近。

唇齒的喘息,讓夏夜愈發燥熱。

“將……將軍。”雲曦眼眶濕紅,羞又怒地道,“我是你表嫂,你闖我閨房,於禮不合。”

“將軍?”蕭楚翊皺起濃眉,眼中飛閃過一抹厲色。

他壓製已久的怒火,化作一聲聲質問,“表嫂?你要我喊你表嫂是嗎?”

雲曦薄唇緊抿,濕漉漉的眼睛掛著兩滴淚珠,我見猶憐般落下。她極力壓製著眼淚,卻聽到屋外傳來敲門聲,瞬間慌了,掙紮著想逃開。

可蕭楚翊卻死死壓著她,看她從脖頸紅到耳垂,滾燙的唇瓣貼在她耳邊,故意地道,“表嫂可別喊,不然孤男寡女,你我本就有過一段姻緣,要是被表哥看到,你就百口莫辯了。”

他像個壞透了兵痞,眼尾勾起一抹壞笑,等聽到推門聲,還如山峰般矗立不動,想看雲曦墮入深淵。

“是,你該喊我表嫂!”雲曦咬牙說完,不等蕭楚翊再多言,她用盡全力,把人按進被褥裏。

進來的是她夫君周彥玉,若兩人撞見,以蕭楚翊的劣性,必定會雲淡風輕地說,隻是來與她敘敘舊。

可哪有人半夜三更,在**敘舊?

他如今功成名就,最多被人說風流,但雲曦就完了。

最初嫁給蕭楚翊剛時,他們也有過濃情蜜意。雖然蕭楚翊在某些時刻的毫無節製,甚至有些霸道,但他會哄著她、讓著她。

結果成親才一個月,蕭楚翊北上投軍,傳來了戰死的消息。

她被公婆冠上克夫的惡名,把她趕出蕭家。

嫡母要把她送給老藩王做妾,老藩王最是好色,每月都有年輕女子從王府抬出去。她在父親跟前磕破了頭,卻隻換來一句“別太抬舉你自己”。

如果不是周彥玉相助,她早成了荒塚裏的孤魂。

思緒到此,雲曦不由鼻頭一抽。但被褥裏的蕭楚翊不老實地動了起來,嚇得她僵住身子,兩手死死地壓住被褥。

隔絕空氣的被褥裏,悶熱的氣息打在蕭楚翊臉上,燥熱與情欲拉低了他的理智,又聽雲曦關心地讓周彥玉慢一點,妒意唆使他咬住雲曦的小腹。

盡管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但身下的柔軟,足夠撩起蕭楚翊克製的情欲。他肆意妄為地伸手探去,絲毫不在乎周彥玉已經站在床幃後。

“嘶!”雲曦被蕭楚翊的舉動驚住,忍不住低吟了一句。

她想按住蕭楚翊,可蕭楚翊力氣太大,她又不敢掙紮太多,怕動靜太大引人懷疑。

“雲兒,你怎麽了?”周彥玉出生時帶了弱症,隻是匆匆幾步,就讓他麵如白紙,停在床沿咳了好一會兒。

雲曦連忙搖頭,“沒事,就是……嗯,頭有些疼。”

聽到周彥玉的那聲“雲兒”,蕭楚翊更為火大,他撩起雲曦的衣擺,唇齒與肌膚的觸碰,頓感酥麻。

曾幾何時,雲曦在他身下纏綿時,他也是一聲聲地喚著“雲兒”兩個字。

他說雲兒聽話,再忍耐一會就好。

他還說雲兒最好,哄著人一次又一次,卻又不知饜足,耳畔低語時,喊的都是雲兒。

原以為,他們會天長地久,白頭偕老。可現在,他卻成了要躲著藏著的奸夫,還得聽雲曦和周彥玉說著夫妻間的私房話。

周彥玉自責地道,“我們剛……剛從南邊求醫回來,母親就讓你跪了三日祠堂,實在是我無能。但你也別怪母親,她自個也病了三日。今日你在雨中跪了一個時辰,我已幫你求了母親,她許你休息兩日再去請安。”

他們夫婦前腳回京都,蕭楚翊就凱旋歸來。

誰也想不到蕭楚翊沒死,更想不到蕭楚翊的“寡妻”嫁給了他的表哥。

想到蕭楚翊,周彥玉不太自然地打量雲曦一眼,發現雲曦麵色潮紅,關切地問,“雲兒,你是不是病了,為何臉這麽紅?”

雲曦忙說沒事,強裝鎮定地把手伸進被褥裏,不能讓蕭楚翊再繼續往下。感受到蕭楚翊的胡茬肆無忌憚地刮蹭遊走,隻想周彥玉快點出去。

看著周彥玉羸弱蒼白的臉,雲曦心中歎息,這樣怕婆母的一個人,為了娶她,人生第一次和婆母鬧絕食。

她感念在絕境時,周彥玉對她伸出援手,所以孩子剛滿月,婆母要她和周彥玉南下尋醫,她毫無怨言。對於周彥玉的軟弱,她也不多苛求。

可回來三日,每日去給婆母請安,都被罰跪在祠堂,連孩子都沒見過一次。

“三爺……”雲曦正想著讓周彥玉先走,被褥裏的蕭楚翊卻按住她的手,這人當真是厚顏無恥,竟……竟然在舔她!

濕潤的觸感從下往上,雲曦瞬間立起雞皮疙瘩,這是一種難以述說的感覺。她覺得羞恥、憤怒,但長久的空虛又得到一絲絲慰藉,甚至在隱隱期待。

周彥玉看雲曦突然頓住,以為雲曦很難受,“雲兒,你病了就好好休息。不過,關於澈兒的事,你先別與母親提,行嗎?”

“為何?”雲曦艱難開口,殘存的理智讓她極力地克製自己。

周彥玉為難地看著雲曦,到最後,抿起唇瓣不說話了。

見周彥玉慢慢漲紅的耳垂,雲曦頗感無奈,感受到蕭楚翊越發放肆,慌忙放下床幃,“好的三爺,我暫時不與母親提,但我想先見見澈兒。你先回吧,我要休息了。”

隔著半透明的床帳,周彥玉看不到雲曦的表情,但他知道,雲曦是不高興了,溫聲叮囑了幾句,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屋子。他總覺得,雲曦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等周彥玉剛走,蕭楚翊從被窩裏鑽出來,大口地呼吸,黑眸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我這個表哥,連句大聲的話都不敢與我姑母說,你們生的小雜種,別想要回來了。”

聽到小雜種三個字,雲曦瞬間怒了,“蕭楚翊,你別太過分!”

“是我過分嗎?”蕭楚翊喉結滾動,咽下嘴裏殘留的餘香,“我屍骨未寒,你就嫁給我的親表哥。你是早就看上周彥玉那個病秧子了吧?”

“他到底哪裏好?”

“是身子骨比我好,能讓你更快活?還是他出身更好,你看中他家錢財了?”

一字一句的逼問後,蕭楚翊猛地往前湊,他的臉和雲曦隻有一指的距離。

在敵軍手中,他忍辱偷生,吃過餿飯,給人當過馬騎,拚了命地想回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寫信,立馬讓人悄悄送給雲曦。

可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

欣喜若狂地立功歸來,卻得知雲曦改嫁,母親罵雲曦水性楊花,他的死訊剛傳到京都,雲家就把人接回去。不滿兩個月,雲曦就嫁給周彥玉。

他不信自己對雲曦的好,才換來兩個月的守寡,一定要親自上門看看,這才看到雲曦跪在雨中。

瞧見雲曦被姑母欺辱,蕭楚翊又高興不起來,他氣不過地跟了過來,想問問雲曦,為什麽要這般急匆匆再嫁?

床帳裏的熏香充斥著淡淡的甜香,雲曦被氣得身子顫顫,而蕭楚翊在直勾勾地瞪著她。

感受到蕭楚翊小腹下的硬熱,雲曦又羞又怯,她再熟悉不過蕭楚翊現在的眼神,纖手卻推不開蕭楚翊堅硬的胸膛,“蕭楚翊,你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