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紙張緊俏
“當時隻印刷了一百本，分給了當地的書店10本，我爺爺留下一本，其餘的都被作者帶走贈送給了認識的人。”
這本二手書的扉頁上，還留下了一枚朱紅的鈐印和一張黑色的木版畫，應該是被作者帶走的那些書。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幾經輾轉來到了這家書店。
小文看到這本二手書，不禁想起了遠在安徽的爺爺。從退休以後，爺爺每天待在家中，偶爾出去和小區裏的大爺們一塊下象棋。
作為爺爺唯一的一個孫女兒，小文自小跟著他長大，兩人關係很好。
範慈恩沒有想到在很多年以前，就有人用灑雲紙來製作書籍，這本圖書的出現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灑雲紙一定是最適合製作曇頁裝的紙張。
她詢問小文是否需要將這本二手書購買下來。
小文搖頭，她雖然很想念爺爺，但並不是一定要購買這本書才能表達自己的想念。
何況她也看出來了，範慈恩很喜歡這本書，她覺得與其讓自己留下，還不如就送給這個女孩吧。
就當是為了感謝範慈恩之前救自己一命。
說話間，小文找了個借口轉身去櫃台處，把這本書購買了下來。
天氣越發涼爽起來，陸舟行裹了裹身上的風衣，今天約上了沈黎，兩人一塊來市場，看有沒有灑雲紙。
他將上次跟販賣灑雲紙的店鋪負責人的對話，全部說給了沈黎聽。
灑雲紙的製作過程十分複雜，原產地那邊從來都是限量出售的。
他們搭乘地鐵8號線，來到了福州路的一個書店，之前專門賣一些手賬相關的產品，如今竟然全都賣的是文房四寶。
這家店位於鬧市的邊上，行人來來往往，但店內很安靜，裏麵的顧客三三兩兩的挑選。
一走進這家店，耳邊的嘈雜聲仿佛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各種大小材質的毛筆，還有碑帖硯台，紙類也很多，還有一些擺在架子上的提字扇麵。
陸舟行上前看了看，這是很典型的超市運營模式，每種產品都標注了價格，不用專門去問店員，給一些社恐人士，行了很大的方便。
他隨手拿起一隻毛筆，價格算是批發價，看來老板設定的價格還是比較公道的。
在已經擺放出來的各種紙類上觀看了一下，陸舟行並沒有看到他們需要的灑雲紙，於是找到店員詢問了一下。
“你說的這種灑雲紙價格昂貴，我們這兒的產品都是比較平價的，如果你需要這種比較高檔的東西是需要提前預定。”
又要提前預定……
聽到這幾個字，陸舟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當初拿紙樣的時候挺輕鬆的，但現在要大貨卻這樣困難。
“你們這兒有多少灑雲紙？”他索性開門見山直接說了出來。
看這架勢，店員拿出手機在上麵查找庫存，我才告訴他：“我們這兒大概有個五六米，但都被人預定了的。”
“行。”
既然得知這家書店裏沒有灑雲紙，於是他們趕緊去其他的書店尋找。
“沒有，我們這兒也沒有這種紙了。”
“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嗎？灑雲紙的原材料青檀樹被人放火燒了，也就是說明年的紙全部都沒有了！現在市麵上的灑雲紙也就身價暴漲，大家都屯著準備抬價，你們現在去購買灑雲紙，根本買不到的。”
陸舟行沒有想到，自己不久前和那家店鋪負責人說過購買灑雲紙的事情，竟然會出現大火。
不過，天災人禍，誰又能夠想得到呢。
這一片區的書店都逛了個遍，他們也沒有購買到灑雲紙，陸舟行和沈黎兩個人開始垂頭喪氣起來了。
能否真正複刻出套頁裝的技藝，這方麵是一回事兒，關鍵是他們現在連原材料都無法找齊，沒有紙張又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呢？
範慈恩如此信任他們，可他們卻連這種小事兒都沒法辦好，真是慚愧的很。
坐在地鐵上，沈黎詢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還能怎麽辦，實事求是將實情告訴她唄。”
白白耽誤了一天的時間，陸舟行心裏說不出的鬱悶，說話語氣自然也就不怎麽好聽。
好在沈黎並沒有記掛在心上，反而開解道：“這兒沒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我們先看看其他店鋪裏有沒有灑雲紙吧。”
冷靜了片刻之後，陸舟行意識到自己剛才犯渾了，他很不好意思的和沈黎賠了個禮。
跟著下班的小文回到學校宿舍，不久，範慈恩接收到了他們傳來的消息，才得知整個京市並沒有灑金紙了。
“或許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店鋪裏會有。”
她說的自然不是現在的研究生學校，而是她之前的本科院校。以前畫工筆畫，範慈恩多次到那家店鋪去購買宣紙，她知道那裏有很多的少見的紙類。
那家店鋪位置比較偏僻，除了學校裏的美術生之外，其他人鮮少會知道。
原本是打算讓陸舟行他們去店鋪裏購買的，但是範慈恩怕他們找不到地方，想了想還是回複道：“不如等周末的時候，我和你們一塊回去看看吧。”
視線從手機屏幕轉移，她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封信，這封信是出自於她的父親。
自從接收到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後，父親大發雷霆，兩人鬧得不歡而散，範慈恩一個人拿著錄取通知書和行李離開了家。
父親每個月按時往她的銀行卡裏打生活費，除此之外，兩人並無其他的交集了。
範慈恩知道父親還是怨怪她的，他想讓她留在家中，反正家大業大也不需要她出去工作。
現在她去讀一個沒有任何前途的文科研究生，在父親看來是一件特別愚蠢，也特別耗費精力的事情。
明明可以好好的待在家中，去享受她應該享受的一切，但她就是要出去經受風雨。
範慈恩知道父親阻止自己，這是疼愛女兒的表現，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無人可以改變，她不甘心成為籠中的金絲雀。
再多的財富，都不能成為讓她放棄自由的理由。
雖然還和父親鬧著矛盾，但範慈恩同樣也是想念著自己的父親的。
今年過中秋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團聚，她獨自呆在宿舍裏，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給父親打一通電話。
正好借著這次機會，她可以回到家鄉去見見父親，父女倆人將話說開了，以後就沒有矛盾了。
她給唐梵發了消息，告知自己即將和陸舟行一行人回家，然後到大學附近的店鋪購買灑雲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