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跟於一凡走
這人怎麽一如既往地不會順坡下驢?
我說沒看清就沒看清,非要搞得我這麽窘迫。
“哪有,我真沒看清楚!”我厚著臉皮繼續笑,“我爸和何遠之伯伯是老朋友,我急著給他送禮物,所以沒太注意。”
“我和你一起,正好我替我爸來求購一副畫。”於一凡挑挑眉,不再揭穿我,但是照樣讓我覺得很窘迫。
我能說什麽,人家昨天又沒有明著表白之類的,我還能因為自己的多想而拒絕嗎?不能,我隻能點點頭,“好吧。”
畫展有兩層,我和於一凡一路賞畫一路聊天,實際上我不知道聊什麽,之前我還想說蔚藍的事,現在有點拘束,不好說。
不過我發現他對國畫挺了解,給我講了不少知識點。
何遠之在二層,我們兩個剛上樓梯,便看到裴珩從樓上下來,他身後跟著男人是他的一個助理,我以前見過幾次,助理手裏拎著一副已經打包好的畫。
我就不應該答應我爸來這裏陶冶情操,非但沒有陶冶到情操,反而一再陷入尷尬境地。
昨天在茶樓發生的事,幾乎已經是宣判了裴珩和於一凡之間多年的友情,開始了崩塌。
我感覺他們兩個才是命中注定,注定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不是為了蔚藍就是為了我,就算不是我,指不定是其他女人。
“我們讓一讓。”於一凡仰頭看了一眼裴珩,臉上神情很淡,他收回視線,手臂摟過我的腰身,將我往旁邊一帶。
裴珩冷眼看著於一凡的舉動,隨即又下了幾個階梯,停在了我旁邊。
他那眼神就跟北極的冰山一樣,散發著森森冷意。
“以前我真不知道你這麽討男人喜歡。”裴珩薄唇動了動,說的話諷刺味極濃。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於一凡微微一笑,回答得十分不友好。
我真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才過去一晚的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直接降至冰點了嗎?!
我一個頭兩個大,正想著有什麽緩和的辦法,蔚藍的聲音偏偏此時又冒了出來,夾雜著欣喜,“裴珩!”
她站在樓梯口,微微仰頭看著裴珩,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興奮,她對裴珩的執念真深,之前都鬧成那樣了,還要回來奪回這個男人。
可惜裴珩對她已經沒有之前的興趣,看到蔚藍時,冰冷的眉眼裏掠過驚訝,下一秒眉頭擰緊,眼神冰冷,甚至沒有回應一個字。
如此的冷淡,讓蔚藍臉色蒼白,眼中的興奮驟然褪去。
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看,於一凡很懂我的心思,摟著我的腰往樓上走,“我們走吧。”
“嗯。”我應道。
可是才剛上一個階梯,我的手便被裴珩攥住了,他拉住了我,險些直接把我從於一凡的臂膀裏拽下來。
好在於一凡瞬間收緊了手臂的力量,我才穩住了身子。
他警告裴珩,“裴珩,放開她!”
“許知意。”裴珩盯著我的眼睛,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卻沒有後話。
我故意忽略他眼神裏的情緒,扭了扭手腕,“裴珩,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庭廣眾之下注意點言行,不要讓別人看戲。”
我再度使勁扭了扭手,迫切地想要掙開裴珩的禁錮,他看著我絲毫沒有遲疑的模樣,終於是鬆開了手。
那一秒,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落寞。
“裴珩,我早就說過他們會在一起,你為什麽不信我?”蔚藍幽怨地看著裴珩,“現在你應該明白了,許知意早就不再是曾經那個一心一意隻有你的女人了。”
裴珩聲音陰冷可怕,“閉嘴!”
這一幕引來了別人的圍觀,我不想在這裏成為議論的對象,立馬和於一凡加快腳步上樓。
何遠之此時就在樓上,他正在和幾個老朋友聊天,見到我時愣了愣,沒認出來,但是他認出了於一凡,“小凡來了,又替你爸來給我捧場的吧?”
“何伯伯,我爸看上了您的一副畫,特要我來求購,他說不論價錢,隻要您肯割愛。”於一凡客氣溫和地笑道。
“哈哈哈……隻要我開畫展,你爸就來求我割愛,當我不知道是特地給我捧場呢?要哪幅畫,直接帶走就行,你爸看得起我我就心裏頭高興。”何遠之爽朗地笑了起來。
於一凡和他聊了一會兒,隨即何遠之帶他去取畫,把畫打包好了他才又看著我,“咦,這姑娘眼熟啊!你女朋友?”
我立馬開口,“何伯伯,我是許知意,我爸叫……”
我還沒說完,何遠之就欣喜地開口了,“老許的女兒啊?!哎喲,長這麽大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就是這些年我不在這邊,和他都越見越少,沒想到今天他派你來了,好孩子,長得真俊!”
“何伯伯,今天我爸本來讓我捎來了一份禮物,但是出了點意外,下次我再給您送去吧。”我有些抱歉地說道。
誰知何遠之一把拿過我手裏的禮盒,“是這個吧?肯定是硯台,你爸每次都送硯台,知道我喜歡這個,沒事,帶來了我都喜歡,磕壞了也不要緊。”
就在這時,蔚藍和陶葉也上來了。
蔚藍臉色很差,眼眶還有些微微發紅,不知道在下麵和裴珩發生了什麽。
“何大師,那幅《冬雪江》多少錢可以賣給我,我想帶走。”蔚藍擠出一個笑容,雖然看起來臉色不好,但聲音底氣十足,少了曾經的卑謙。
何遠之並不知道我和蔚藍之間的糾葛,他和善地應道,“不好意思,小姑娘,那幅畫已經有人定了,過幾天會取走。”
蔚藍以為我就是定那幅畫的人,她那雙好看的月牙眼充滿敵意地看著我,“何大師,我媽媽很喜歡您的畫作,她快要生日了,所以我特地來求購那幅《冬雪江》,不管多少錢您說個數,我都願意。”
聽起來真孝順!
何遠之惋惜地搖搖頭,“兩位姑娘,你們要是非要那幅《冬雪江》的話,可以去和定這幅畫的人商量一下,他是買去送人的,也許能換一幅。”
“她在哪?”陶葉也望向了我,兩人明顯就是以為我是定畫之人。
何遠之答道,“裴氏集團的裴珩,他剛帶走了另一幅畫,《冬雪江》要五日之後再來取,你們想辦法去找他吧。”
聽到畫是被裴珩定了,蔚藍的眼裏有驚訝,隨即又有些欣喜的感覺。
她在欣喜與裴珩之間的緣分,而我隻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我知道了。”蔚藍點點頭,然後便和陶葉轉身離去。
從頭到尾,蔚藍都在刻意地不看我,和剛才主動找我挑釁的態度不同,我能感覺出來。
“何伯伯,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隨即我也提了出來,反正沒什麽心情了。
“好好好,小凡你是——”何遠之又問於一凡。
“我和她一起。”於一凡答道。
何遠之笑著拍了拍於一凡的肩膀,很熱情地送我們出了明月長廊後才返回去。
“昨天我的話嚇到你了嗎?”到了車邊,於一凡突然問我。
這還用問?我心理陰影麵積都快達到三室一廳了。
我對於當紅顏禍水這件事,可以說是毫無興趣。
“沒有,我就是覺得男女有別,得避嫌,你還得找女朋友呢。”我打著哈哈解釋,平心而論,我一直盼著於一凡脫單,要是他有了女朋友或者未婚妻,那我可以不用再擔心這種敏感的問題了。
而且我不明白,既然他沒有愛上蔚藍,那應該找一個其他的合適人選,奔著結婚去才對,難道他家裏這麽看得開,一點也不催嗎?
“問題是我現在單身,你避什麽嫌?”於一凡垂眸看著我,他身高和裴珩差不多,兩人都是人群中一眼能看到的存在,和他們對視必須仰頭,頗有壓力。
“沒辦法,我這人就是傳統,對了於醫生,我要趕回去吃中飯了,拜拜,下次聊!”我有些承受不住於一凡眼神的壓迫,隨便找個借口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結果於一凡後腳就上了我的副駕駛,語氣風輕雲淡,“正好我也去你家吃個飯,做個病人病情回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