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共用一顆心髒

一個剛搶救醒來的人,如此急促地解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就是心虛,當然在心疼她的人看來,那叫蒙冤,所以忍不住激動。

蔚藍不知道,我手裏有錄音可以證明她就是故意見死不救,還能證明她在病房裏說的那些話,發出的那些動靜,讓她死得徹底。

聽著這些解釋,我想笑。

“她不是故意的。”裴珩選擇了相信蔚藍,黑眸盯著我,“這些事以後就此翻篇吧。”

“是嗎?我翻篇不了怎麽辦?”我的心冷得像一塊寒冰,已經凍結,連聲音都沒有任何溫度,我也盯著裴珩,“離了婚我們本該橋歸橋路歸路,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一個多字都不想有,可是為什麽要一再地在我麵前出現?”

裴珩的神情微冷,有些煩躁。

蔚藍發現我的餘光看了她一眼後,她立馬開口,“許姐,我不是故意糾纏你的,而且裴先生對你還有感情,想和你複合,他對我隻是一絲心疼而已,覺得我可憐罷了……”

裴珩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異樣。

想和我複合?開玩笑,這就是他想和我複合的態度嗎?

“我們出去談談!”裴珩忽然說,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外麵帶去。

我的力氣敵不過裴珩,隻能是跟著他離開。

一路上裴珩沒有說話,我們乘坐電梯下樓,直接來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他名下的邁巴赫正停在這裏,他終於開口了,“上車談談。”

“還要談什麽?”我拒絕了。

“許知意,你是因為我對蔚藍的態度,所以才這麽惱羞成怒?”裴珩打開車門,“上去,我跟你解釋清楚。”

雖然是晚上,但是這裏也會有人經過,確實不適合多說什麽。

之前裴珩找我,要告訴我原因,可是因為蔚藍的一個電話而被打斷,現在正好重新聽一下,我好奇他能用什麽理由來敷衍我。

上了車以後,我靜靜地等著裴珩開口說那個所謂的原因。

“陶雪的心髒在她身體裏。”裴珩沉默了片刻,終於開了口。

我愣了,這個答案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我隻知道陶雪是他的白月光,因為他娶了我而跳河,已經死了,而蔚藍長得像陶雪,成了他新的白月光。

我真沒想到兩代白月光,共用一顆心髒!

“陶雪不是跳河去世了?”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也以為當時已經死了,但是沒有,她被搶救了幾天後才去世,心髒捐獻了出去,蔚藍是受捐者。”裴珩沉沉地說道。

我好像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

除了迷茫地看著裴珩,一時間我竟然失去了其他情緒。

所以他最愛的依然是陶雪,蔚藍隻是恰好擁有了陶雪的心髒,所以才得到了他的袒護和照顧?

蔚藍知道自己移植的心髒是陶雪的嗎?我想她應該知道。

齊舟陽告訴過我,蔚藍曾說她的心告訴她,她喜歡裴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麽來說,蔚藍知道裴珩這個人的時間,比我猜測中的要更提前。

上一世她也知道,所以順順利利地和裴珩在一起,成為了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

“她知道陶雪的事嗎?”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才重新開口。

“不知道,陶葉應該也沒有告訴過她。”裴珩答道。

陶葉也知道蔚藍是她妹妹心髒的受捐者?

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裴珩和陶葉,都以為蔚藍不知道陶雪的事,隻有我清楚,她是知道的,並且在充分利用這一點。

氣氛重新陷入了沉寂,裴珩拿出一支煙,看了看我以後又放下。

“裴珩,你跟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麽?不要離婚嗎?”我扭頭凝視著他,心態沒有想象中的爆炸。

“給我一點時間處理這些事情,而不是躲著我。”他的視線緊緊盯著我,沒有躲避的意思。

我笑了起來,“還有必要嗎?你心裏終究最愛的是陶雪,我不想再當備胎了。”

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想回頭。

“裴珩,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如此重情的一麵,陶雪僅存在世上的一顆跳動的心髒,足以牢牢地牽絆你,你就按照你的心意去做,但是也不要管我接下來怎麽做。”我不去看裴珩的臉色,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回到家以後,我聯係了齊舟陽,我需要他幫我個忙。

齊舟陽聽說我回國了,十分高興,二話不說答應了和我見麵。

我請他吃了頓飯,然後提起了我要做的事情。

“這是什麽?”齊舟陽接過我遞給他U盤,有些疑惑。

“蔚藍回國了,她要回一趟A大捐款,到時候A大肯定會準備一個儀式,這個U盤就是到時候用的。”我不打算瞞著齊舟陽,因為這件事隻有他最適合幫我。

我很冷靜地把所有事情和齊舟陽說了一遍,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難以捉摸。

如果計劃成功,蔚藍將會陷入最難堪的境地。

齊舟陽曾經真心愛過蔚藍,既然剛分手那段時間不願意針鋒相對,那麽現在也很可能拒絕我。

我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如果他跑去告訴蔚藍,我同樣認了。

“許姐,你以前幫過我許多次,我銘記於心,我知道這個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分不出對錯,我想要永遠憑良心做事是很難的,”齊舟陽握緊了U盤,臉色有些掙紮,“所以,我願意幫你。”

我的心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了一絲感激的笑容。

很快,李悠替我打聽到了蔚藍去A大的時間。

蔚藍現在的情況那麽差,都已經到了搶救的地步,卻還是堅持回A大親自表達感謝,我挺佩服的。

鄧晶兒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她不就是想給自己身上鍍金?不然以後怎麽配得上裴珩,不得被人酸死?”

留學也好,賣慘也好,總之都是為了獲得外界的誇讚和支持,她之前被黑過一波,洗白顯得尤為重要。

一切準備就緒,我隻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結果在那之前,我接到了劉娥的電話。

“許小姐,對不起,都是我沒教好女兒,才讓她做了那麽多錯事,你大人有大量,要是藍藍她得罪了你什麽事,你原諒她吧……”電話一接通,劉娥就在那邊帶著哭腔說了起來。

“那你知道你女兒具體做了什麽得罪我的事嗎?”我漠然反問。

“她都跟我說了,她、她不該去留學,不該出現在你眼前,還有,你住院保胎時她不應該去看你,讓你受了刺激,但是她的本意是去和你道別的,你知道她有心髒病,那時候正準備去D國……”劉娥的聲音帶著一點急切,“許小姐,我家藍藍不是個壞女孩,很多事她都是無心的,而且她現在沒有和裴總在一起,隻是裴總在追她。”

我都要笑了,蔚藍怎麽連自己父母都騙?

劉娥還想要說什麽,我已經不想聽了,“劉姨,你不用再給我打電話,蔚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自己心裏更清楚。”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把劉娥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可我沒想到,這母女兩個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劉娥才給我打完電話沒多久,剛到晚上,蔚藍就通過媒體給我道歉了。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穿著病號服,消瘦蒼白的小臉上充滿了愁緒,對著鏡頭滿是愧疚地開口,“今天我想通過鏡頭,向裴珩先生的前妻許知意道歉,對不起。”

“我不是有意傷害許小姐的,一切都不在我能夠控製的範圍之內,我們之間產生了許多誤會……”

鏡頭裏,蔚藍的聲音柔弱委屈,看似向我道歉,實際上處處顯示她的無助和迫不得已。

我還沒來得及看完這個視頻,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了電話。

“許知意,救命啊!”陸璽誠驚慌的聲音響起,“我老婆看到了蔚藍那個視頻後,突然就跑到醫院來了,嚷嚷著要去打死蔚藍,我攔不住,你快過來幫幫我!”

鄧晶兒的性格,自然忍不了蔚藍滿口謊言,惺惺作態。

可是她自己挺著個肚子跑去打人,萬一兩敗俱傷怎麽辦?

我問了地址,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