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殺手現身
傍晚,成澈坐在電腦前,麵對著保安室的多角度監控畫麵。
剛剛,成澈用了兩個小時看過了所有今晚整棟樓值班的醫護既往的監控畫麵。
醫護人員都戴著口罩,麵部特征被遮擋一半,成澈隻能通過有限的麵部特征、體型和步態來區分確認。
之所以要把這些人全都記清楚,就是為了今晚能夠區分出外人,也就是極有可能潛入醫院、假扮成醫護的厭蠢症殺手。
白天醫院裏人來人往,顯然不是動手的好時機,祁興言和成澈乃至唐局都認定,如果厭蠢症殺手能上鉤,那麽他一定會選在晚上動手。
當然,也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厭蠢症殺手想要賭一回,賭戴宏宇蘇醒的消息是警方聯合醫院和記者一起放出的假消息。
警方也在賭,賭一個厭蠢症殺手上鉤的機會。
“能行嗎?”祁興言放下手機,他剛剛又看了一遍成澈負責的各種準備工作——網上的假消息。
唐局負責聯係院方和電視台尋求配合,整合三方資源,總導演的工作便交給成澈主要負責。
成澈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選演員,指導拍攝,指導後期。
最後,在AI換臉的技術下,一項鬆江市十年來的醫學奇跡發生——
陷入深度昏迷、植物人狀態一年零兩個月的病人奇跡蘇醒!
記者采訪了病人的主治醫師,母親,還有虛弱的病人本人。
醫生們驚喜,主治醫師急於上報病例、準備論文;母親涕淚橫流,感謝老天垂憐;虛弱的病人艱難地表示雖然有些記憶很模糊,但是隨著身體恢複,他一定能夠想起來,找回從前的自己。
“應該沒問題。我看過所有視頻,即便是我,也要仔細看才能看得出麵部的異樣。電視台的後期技術人員果然是名不虛傳。”
有了成澈的肯定,祁興言終於安心了些,“現在就看他的警惕性如何吧。我總有種直覺,他不會來。”
“不一定。”成澈別有深意,“我們不是他,不要自詡了解他。這些年的經曆足以改變、塑造一個人。說真的,如果是我,接連被這麽三個蠢蛋坑得渾身病痛殘疾,還失去了兒子,也會得厭蠢症。”
祁興言哭喪著臉,再也難掩心中憋悶悲傷,“但你不會成為殺手。”
“是啊,不會,正是因為我厭蠢,所以我不會以身殉蠢。但他不同,他厭蠢,所以他應該也厭棄自己,我是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但原本的身份和眼睛的抉擇中,他寧可犧牲眼睛。”
祁興言猛地回過神,怒視成澈,“想當然也是一種蠢吧?在沒有親眼看到他的真麵目之前,你這樣先入為主,以假設作為前提跟我說這些,有失顧問的嚴謹專業。”
成澈做了一個投降的表情,“的確,也希望祁隊不要有失警察的客觀中立立場。”
晚間,住院部的廣播播報,請所有不留下陪床的家屬及時離院。
成澈提起十二萬分精神,緊盯12層康複科的所有監控畫麵。
走廊中的醫護和家屬漸漸減少,隨著醫院關閉大門,除了護士站值班的護士,走廊裏空無一人。
成澈在頭腦中設想,如果厭蠢症殺手來了,那麽他應該是趁人多的時候來,躲在某一層的某個廁所隔間裏,換上醫生的白大褂,戴上口罩。
等到夜深人靜後,他才會出動。保險起見,他應該不會乘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來到12層,然後以醫生的身份直接進入戴宏宇的病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成澈來說,每一秒都是緊繃神經的一秒,對於病房裏偽裝成戴宏宇的盧楓和躲在床下的肖冰來說,也是一樣,相信對厭蠢症殺手也是一樣。
12點前,毫無動靜;淩晨1點,一切正常;淩晨2點,護士例行巡視;淩晨3點,成澈和祁興言都有些沉不住氣。
淩晨3點剛過,終於有了動靜,12層樓梯間的門開了,進入視野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
成澈僅僅用了三秒鍾便確定,此人並不是康複科今晚值班的醫生,也不是整棟樓今晚所有的男性值班醫生。
至於說是不是病患或者家屬,成澈不能確定,但正常的病患和家屬也不會穿白大褂直奔戴宏宇的病房。
他一定就是厭蠢症殺手!
“是他。”成澈很興奮,因為對方身形與之前監控中的厭蠢症殺手很像,也同樣留著長發,監控中看不清他的左眼。
“步態也與第一次出現在監控裏時一樣?”祁興言再次確認。
“不太一樣,他應該是在模仿哪位醫生走路吧?”成澈又看了幾秒,“他應該是很緊張,身體有些僵硬,所以步態跟那次不同。”
“不管怎樣,等著抓現行吧。”祁興言站起身,隨時準備前去支援,雖然病房兩側的房間裏已經聚集了6名刑警,荷槍實彈,對付一人足以。
男子的身體僵硬,但不影響步伐堅定,他目不斜視,努力扮演一個夜班醫生,自信地走過走廊,來到了戴宏宇病房前。
房間號也是出現在電視節目中的,並且這是一間雙人病房,節目中除了戴宏宇還有一名患者。
這也是成澈的主意,不能表現得太過於天時地利人和,畢竟這家醫院的病房入住率很高,經常需要加床。
男人剛一推開門,祁興言便離開了監控室,直奔樓上而去。
成澈繼續留守,望著屏幕。
男子剛進入,旁邊房間裏便衝出4名刑警,衝入病房。
監控是有聲的,能夠聽得到房間裏傳出劇烈的聲響,有男人的叫聲,有砸東西的聲音。
成澈隱約聽到了一個詞,他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炸彈!
很快,剛剛進入病房的王愷又出來,直奔電梯口去迎祁興言。
祁興言剛一出電梯,便碰上了如臨大敵的王愷,他從未見過王愷的臉如此蒼白。
“怎麽了?”祁興言的聲音有抖動得厲害,“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隻是……”
祁興言推開擋在麵前的王愷,徑直跑向病房,等到他跑到門口了,腳步又遲疑,站在門口,不敢跨入那道門檻。
王愷跟在祁興言身後,“祁隊,嫌犯的身上有炸彈!我們雖然暫時製服了他,但是他說引爆炸彈的遙控器不在他手裏,炸彈是遙控的。所以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炸彈?”祁興言從自己的精神泥沼中一下子被拉了出來,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過炸彈。
“用炸彈威脅咱們放了他?”
王愷搖頭,愁眉苦臉,“好像不是,他也是被威脅的,他說他是——人肉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