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命能換錢
審訊室內，唐慧芳被拷在審訊椅上，不停喊冤。
“真的是我撿的，馮曉璐不是我殺的，不是啊！”
“上次去你家，你怎麽不說撿腰帶的事？”
“你們也沒問我啊，我以為這就是別人丟在那的，我哪知道它跟命案有關啊。”
“皮帶上有血漬，你別跟我說你看不見！”祁興言努力了，但還是忍不住發怒。
“我，我以為就是髒了，不知道那是血。”唐慧芳不擅長說謊，心虛全寫在臉上。
“既然撿回來就是為了賣錢，為什麽等了一周多才去賣？為什麽在店裏見到我們，會嚇成那樣？”祁興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咄咄逼人。
唐慧芳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想到狡辯之詞，“我帶回家以後本來想留著給我老伴用的，可昨晚小寶生病，我們連夜送去醫院，住院押金交不上……”
祁興言低頭去看唐慧芳手機的通訊記錄，的確，昨晚她就給張浩亮打了電話，而且打了五通，估計是要借錢。
“你找張浩亮借錢？”
唐慧芳臉上一閃而過古怪的表情，隨後是憤怒，“是，可是他說沒有。警官，你們放了我吧，我還得回醫院呢。就我老伴一個人在那，不交押金，孩子住不了院啊！”
“你放心，我派人過去了，聯係你兒子，如果他不去，我的助手應該會墊付押金。”
“真的？”唐慧芳的希望不在兒子，全放在了助手墊付押金上。
“唐慧芳，坦白從寬，為了你的孫子，你也得如實交代，爭取減刑。”
唐慧芳仿佛有瞬間的動搖，但很快又堅定信念，“警官，我真的沒殺人。”
……
王愷在繳費窗口掃碼付款，用他的私人賬戶繳納了住院押金。這錢他不指望也不需要報銷，權當他個人做慈善了。
王愷拿著票據忙前忙後，終於忙完了打算回病房與唐慧芳的丈夫和孫子會合，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老人家在打電話。
“對，慧芳被警察帶走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要是你昨晚就答應給我們住院的錢，我們又何至於去賣那條腰帶？
“你以為我們拿小寶生病去誆你？開什麽玩笑？誰會拿孩子的病去騙人？
“你不用過來了，錢都已經交上了，你來還有什麽用？對，警察給我們墊付的。
“不是我們等不及，是小寶的病等不及！什麽手續流程，我不懂，我就知道，你答應我們的，必須做到！”
王愷沒有急著進入病房，聽完了通話後，他獨自坐在走廊裏思考，唐慧芳的丈夫這是在給誰打電話呢？要不要告訴祁興言？還是應該等他分析或者確認之後，再直接匯報成果？
正想著，手機來電，是成澈。
“王愷，我聽祁隊說你在醫院，哪家醫院？我下課了，正好有空。”
王愷趕忙回答：“兒童醫院。”
“不遠，我很快就到。”
成澈打車前往兒童醫院，剛一下車便看到了緊隨其後的出租上也下來一個人，熟人。
“張浩亮，你也來了。”
“啊，成警官。”張浩亮訕笑。
成澈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警官，他不想否定解釋，這個稱呼他還挺喜歡的。
“表姑父，錢我借到了！抱歉，我來晚了。”張浩亮一進病房，便滿是歉意地去抓表姑父的手。
“哼，算你有良心。”
“小寶怎麽樣了？”
趁兩人寒暄的時候，王愷把成澈拉到走廊裏，把剛剛偷聽到了通話內容複述了一遍。
成澈聽完，沉吟片刻後突然雙眼放光，“八成是在跟張浩亮通話。難道是殺妻騙保？張浩亮雖然有不在場證明，但是他跟唐慧芳是共犯？剛剛電話裏提到的手續流程和等不及，都能跟保險理賠對得上。”
王愷搖頭擺手，“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已經被排除了。我查過鬆江所有保險公司，張浩亮一家都沒有買過人身意外險。”
成澈迷惑，“那就隻剩誤殺了，可是不對呀，又是用皮帶抽打，又是多次用銳器擊打頭部，再把人推進鬆江，這明顯就是故意殺人，生怕馮曉璐不死啊。”
“是啊，除了跟張浩亮合謀騙保，唐慧芳能有什麽殺人動機？難道是馮曉璐不肯還她一萬一，她一怒之下殺人？”
正說著，張浩亮出來，一把握住王愷的手，說什麽都要還給他墊付的押金。
“小寶是我的親人，理應由我來付款，怎麽能讓警官破費？昨晚表姑給我打電話，我跟她說了，我手頭上沒錢，但是可以去借。大晚上沒法借錢，一大早我就找了朋友借到了錢，這不就送來了？”
王愷一個勁兒擺手，表示不要。
“收著吧，你的好意相信他們已經心領了，這本來也不是你的責任義務。”成澈又小聲補充，“祁隊說了，不要挑戰人性陰暗麵，小心後患無窮。”
王愷乖乖拿出剛剛繳費的票據，交給張浩亮。
張浩亮看了一眼總金額，拿出手機跟王愷轉賬。
成澈瞥了一眼，押金一萬元。
成澈越加覺得張浩亮可疑。從前唐慧芳去追那一萬一，馮曉璐和張浩亮都不給。昨晚唐慧芳打了五通電話找張浩亮借錢給孫子住院，張浩亮也沒有答允她一大早就送錢過來，這才導致唐慧芳不得已去賣腰帶。
可是在表姑父電話通知張浩亮，表姑唐慧芳去賣腰帶，被警察帶走之後，這家夥火速送來了一萬塊，在得知他已經可以不用花這筆錢之後，非要把錢還給墊付的王愷。
成澈能想到的就是張浩亮和唐慧芳合謀，殺妻騙保，等到保險賠償金到手之後，張浩亮承諾給唐慧芳一部分。這兩人都缺錢，而馮曉璐的命能夠換錢。
張浩亮此時急於表現，就是為了安撫表姑一家，免得表姑一氣之下認罪，把他這個同謀共犯也供出來。
“王愷，你信不信，如果我們不走，張浩亮絕不會先走。”
王愷一點就通，“張浩亮不放心表姑父跟我們單獨在一起！”
“走吧，回分局。天網恢恢，真凶這條魚漏不掉。”
之前成澈看的隻是上周六的各種監控；這一次，他進入天網，打算去跟蹤案發後一周，也就是祁興言去張浩亮家，通知他發現馮曉璐屍體之後，張浩亮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