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綜藝劇本，冠軍內定
祁興言收斂笑意，又露出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態。
“祁隊，你上網搜一下咱們鬆江本地的老年相親節目《夕陽有情》3月22日的節目視頻。”
祁興言狐疑掏出手機，進入搜索引擎。
成澈走到祁興言身邊，幫他快進，然後播放關鍵畫麵。
畫麵上是一男一女，男嘉賓被主持人稱作郭大爺，應該就是郭棟梁。
女嘉賓看起來不過四十歲的年紀，身材樣貌姣好，乍一看還以為她是紅娘，而不是與郭棟梁配對的女嘉賓。
紅娘稱呼她為劉大姐。
大爺配大姐，紅娘是懂稱呼藝術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二十萬的彩禮，婚後每個月給我三千，生活費另算。最重要的是要有一處不小於100平米的房產，在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我還年輕，身體還很健康，有了這些保障，我才能安心地跟你過日子，照顧你、伺候你。”
劉大姐雖然是笑眯眯的，可是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紅娘轉而望向郭棟梁，“郭大爺，在您前麵，已經有三位大爺答應了劉大姐的要求，但是劉大姐還想要再多相看一下。您考慮一下，是就此放棄，還是……”
郭棟梁急不可耐，一個勁兒點頭，說話都有些結巴。
“可以可以，我可以。我，我的房子121米，加你的名字。彩禮我給你三十萬！”
牛糞迫切期待鮮花能四選一，最終選擇插在他身上。為此不惜多給十萬展示他的肥沃。
劉大姐跟紅娘低語了兩句，好像是還有顧慮。
“要不要先問問兒女的意見？”紅娘問郭棟梁。
“我前妻過世以後，她的份額我和兒子已經繼承分割完了。現在這是我的財產，我自己說了算。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陪我到最後的隻有老伴。”
劉大姐笑容燦爛，“好吧，你是最有誠意的，我很感動。那麽，為了證明你的誠意，我想要讓節目組做個見證，咱們一起去房產中心加名字，去銀行轉賬。”
“啊？”郭大爺有些遲疑。
“不信我？咱們上午去加名字轉賬，下午就去領證。你說吧，哪天去？”
“明天就去！”
成澈又點擊了一周後的下期節目，就在上期節目錄製的第二天，這三方還真的都說到做到，上午房產交易中心，下午民政局，節目組全程跟拍。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郭棟梁急不可耐地跳入如此明顯的陷阱，的確夠蠢。
如今的結局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
“還有更蠢的呢，登記之後，郭大爺還寫了遺囑去公證，他死後全部遺產都歸劉大姐，一分錢都不給兒子留。”成澈補充。
祁興言苦笑，這麽說，有殺人動機的除了謀財的劉麗嬌，又多了一個憤怒的好大兒。
“我在網上聲討一個蠢蛋，就能阻止他殺人？這也太兒戲了吧？我直覺這個厭蠢症殺手就是在針對我。
“他知道現在大家都不會特別關注信箱，知道我會錯過他的預告函，將來他真的殺了人，我就會心存愧疚。
“如果他是專門針對我，那麽殺死一個距離我最近的蠢蛋，作為他的開端，無疑是給我最大的恫嚇。
“至於說那個什麽靈魂出竅，應該不會是集體出現幻覺。也不知道這個殺手用了什麽手法造成的異象，讓整個案子顯得鬼裏鬼氣的。而他，就躲在這‘鬼’之後，隱匿而安全。”
祁興言沉吟片刻，不置可否。
他還是傾向於是節目狂熱粉絲的惡作劇，是成澈太把自己當回事，自作多情了。
但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流程查案，用真相承認或推翻成澈的懷疑。
“行，這事兒我知道了。感謝你為警方提供線索，保持聯係。”
祁興言讓成澈把預告函的圖片發給自己，隨即告別。
王愷開車，副駕的祁興言搜索進入了成澈的微博。
這家夥居然還真的發了一條聲討豬隊友傅將離的微博，遣詞造句極為不客氣，他還置頂了。
評論區淪陷，網友們都在罵他：決賽結束一周了，他後知後覺指責隊友蠢笨，就是眼紅冠軍了，紛紛質疑他的人品，粉轉黑。
因為本季的冠軍不是別人，正是被場外投票複活返場的傅將離。
的確諷刺，傅將離賽中突然降智犯蠢，導致他的戰隊全員出局，其中包括冠軍熱門選手成澈。最後他自己又返場，還得了冠軍。
貓膩還能更明顯一些嗎？
綜藝果然都是劇本，冠軍果然都是內定。
如此明顯的暗箱操作，那些跟風網暴成澈的網民，傅將離和節目的死忠粉真的蠢到看不出來？
哪怕殺人預告函有可能是惡作劇，但成澈為了避免真的有人受到傷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遲到一周仍要做出補救措施。
祁興言對成澈刮目相看，有點黑轉粉的傾向。
如果厭蠢症殺手不是惡作劇，是真的存在，那麽希望他也能意識到自己被綜藝愚弄，認真便是犯蠢，就此打消殺人的念頭，或者是先厭一厭自己這個蠢蛋。
……
第一醫院急診走廊裏，祁興言詢問手下女警宋韻：“劉麗嬌怎麽樣了？”
“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直在碎碎念厲鬼索命，要去找汪大師救命，還有什麽他們找錯了人，哦不，是找錯了鬼之類的。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睡了。”
“很誇張？”
“嗯，挺誇張的。”宋韻無奈地解釋，“不過案發現場那些圍觀居民，尤其是口口聲聲說見到了鬼影、說小區鬧鬼的人，都挺誇張的。到底是裝神弄鬼還是深信不疑，還真不好說。”
王愷附和：“這骨灰盒小區裏的居民組成就是老人和低學曆打工族，不是我搞歧視啊，這兩種人的迷信占比的確更大一些。”
“無風不起浪，有人裝神弄鬼，就有易感人群去推波助瀾。”
祁興言無奈地點頭承認王愷的說法，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三個字“厭蠢症”。
如果說郭棟梁是色欲熏心的蠢蛋，那麽小區裏這些迷信的居民似乎也逃不過一個“蠢”字。
蠢還好，最怕的是蠢而不自知，給有心人利用充當了殺人的刀。
祁興言和王愷在醫院裏等了一個小時，終於等到劉麗嬌醒來。
劉麗嬌驚魂未定，舌頭不聽使喚。
“你們應該看過監控錄像了吧？事情就是那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是怎麽也沒想到老郭會掉下去……”
“為什麽全屋裝攝像頭？”祁興言問。
“是汪大師建議我們裝的，家裏那些東西也都是汪大師安排的。我從頭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