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死我活的殺人動機
“一個5歲的男孩，會跟郭棟梁的死有關？熊孩子的殺傷力這麽大？”王愷不可思議，“成顧問，你該不會是想說，這個郭子軒是天生壞種，是劉麗嬌的同夥？”
“我還需要最後的驗證。”
“怎麽驗證？”祁興言問。
“用我一直在等的、案發下午郭棟梁外出行動軌跡的沿路監控去驗證。”
成澈起身，一路走回自己的工位，安靜等待。
祁興言等到了肖冰帶回來的1號樓的所有居民戶籍資料，成澈也等到了他要的監控。
鮑增顯應該不是劉麗嬌的同夥，也就是說，同夥另有其人。
肖冰畢竟在祁興言手下幹了四年，比王愷靠譜不少，細心地標注出來原住民和租客，以及租客的入住時間。
圈畫在劉麗嬌嫁給郭棟梁，搬來四方家園前後的租客，二百多的人名就隻剩下26個。
麵對26個陌生人名，祁興言正覺得無從下手，突然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姓氏——孫。
1單元902室，租戶是一家三口，男主人父子倆姓孫，妻子姓張。他們入住的時間正好實在劉麗嬌搬來後的一個月。
劉麗嬌的前夫叫孫禮信，這個租客名叫孫廷昆。
查了一下孫廷昆的戶籍資料，孫廷昆竟然是孫禮信的小兒子！
拖家帶口來當同夥？
再一查這個孫廷昆，了不得，竟然經營一家小廣告公司，業務範疇內就有燈光廣告。
誰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孫廷昆還是太嫩，居然跟警方玩燈下黑這一套。
“肖冰、宋韻，你們去孫廷昆的廣告公司，給他看看投影燈的照片，請他過來聊聊。”
祁興言指示成澈附近工位的肖冰和宋韻，眼神掃過正全神貫注看監控，仿佛進入另一個次元的成澈，不禁皺眉。
若不是成澈在郭棟梁家的海量監控中及時發現了同夥住在附近的細節，他們是不是就錯過了孫廷昆這個嫌疑人？
若不是成澈剛剛說案子的關鍵在於5歲的熊孩子，他們是不是就認定了劉麗嬌與同夥孫廷昆就是真凶？
成澈從另一個次元中魂歸，緩緩抬手操作鼠標，按下了視頻暫停鍵。
“有發現？”祁興言快步走過去。
王愷一聽，也趕忙衝到成澈身後，“這麽快？”
成澈歎了口氣，苦著一張臉，“很遺憾，視頻的確驗證了我的推論。”
“遺憾？”祁興言打量著成澈臉上的哀傷，似乎是悟出了點什麽。
“成顧問，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王愷一聽果然有發現，急著拍馬。
“不快，我隻看了肯德基餐廳的監控，其他都沒看。”
“你懷疑同夥是在肯德基下毒？”王愷又問。
“我懷疑下毒的人是郭子軒，而他最佳的下毒地點，就是在餐廳。”成澈歎了口氣。
“啥？還真是5歲的郭子軒下毒？一個孩子，還是親孫子，這是為什麽呀？莫非真的是餓死鬼轉世投胎來複仇……”
王愷及時抽了自己的嘴巴，他又口不擇言了。
成澈點擊播放鍵，局部放大郭家祖孫倆的、小山一般的餐桌。
“看看吧，下毒過程和殺人動機都在這裏了。”
畫麵中，郭子軒果然如餓死鬼投胎一般，四口幹掉一個漢堡，兩口幹掉一份小份薯條，一口氣喝下半杯可樂。
對麵坐著的郭棟梁一臉慈愛，心滿意足地看著寶貝孫子狼吞虎咽地幹飯，還幫著拆開下一個漢堡，打開下一包番茄醬，遞到郭子軒麵前。
郭子軒趁吃東西的空檔，從小背包裏掏出一隻大大的藥瓶，上麵全都是英文。
郭棟梁輕車熟路，拿過來擰開，倒出來五粒，用可樂吞服。
“竟然是他主動吃下的！”王愷驚奇。
成澈放大藥瓶和膠囊的畫麵，“這個藥瓶我認得，是國外保健品，深海魚油。老年人吃魚油好處多多，還可以預防老年癡呆。”
王愷恍然，“郭棟梁為了不讓劉麗嬌懷疑他身體有問題，就算是吃保健品也要在外麵，甚至把保健品寄存在孫子那裏。”
祁興言搖頭，“不對，我給父母買過這個牌子的魚油，這種保健品都是軟膠囊，而郭棟梁吃的這種膠囊是可以一分為二和合二為一的普通膠囊。也就是說，裏麵根本不是魚油，而是洋地黃毒苷的粉末。”
王愷擊掌，“原來如此，原來是寶貝孫子給的保健品，所以郭棟梁才會一點防備沒有。可是為什麽？郭子軒隻有5歲，還是郭棟梁的親孫子，怎麽會跟劉麗嬌沆瀣一氣！”
“下毒的主謀不是劉麗嬌，”成澈轉頭直視祁興言，“孩子最聽父母的話。”
“指使郭子軒下毒的是他的父母？”祁興言很不想助長成澈的威風，但他忍不住發問，“你剛剛說殺人動機也在這視頻裏，到底是什麽？”
成澈指了指屏幕中餐桌上小山般堆積的食物包裝，又指了指肚子像小山一樣圓鼓鼓的郭子軒。
“在真正的幕後主謀眼中，郭棟梁和郭子軒隻能活一個：要麽是郭棟梁活，郭子軒在未來幾年內被郭棟梁‘殺’死；要麽就是郭棟梁死，郭子軒能夠健康活下去。
“身為最愛孩子的父母，保護孩子活下去，這就是殺人動機。”
王愷忽閃著懵懂的大眼睛，“成顧問，我還是不懂。”
“王愷，你看過《超級腦王》？”
“是呀，一期不落。”王愷頗為自豪。
“那你一定記得，第三期節目中有一個識別罕見病麵容的比賽。”
“記得，當時節目組模擬了幾十張罕見病的人臉，和對應的罕見病名稱。隻給選手們看十秒鍾的時間，然後在屏幕上隨機展現一張人臉，讓選手們判定是什麽罕見病。
“那一期節目的嘉賓之一是鬆江第一醫院的神醫，這期節目的比賽設定就是他提供的。”
成澈點頭，“比賽中，隨機分配給我的病例是歌舞伎麵譜綜合征的模擬麵容。”
“沒錯。那張臉很漂亮，像個洋娃娃一樣。我也是看過那期節目才知道，還有這種病，長得太漂亮居然也是一種病。”
成澈嚐嚐歎息：“那幾十張罕見病麵容的最後一排，倒數第三個，便是與郭子軒擁有相似麵容的模擬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