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不是給她個名分？
“世子切莫激動，母妃隻是太擔心綠岫了才會那般質問你，她並沒有覺得是您將綠岫推入了湖中。”她先是柔聲同洛楓解釋了一句。
隨後才又對老王妃嗔怒道：“母妃，您再怎麽擔憂綠岫也不能這般質問世子呀。”
老王妃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她的麵上浮上了幾分尷尬。
在柳側妃的再三暗示下，她才囁喏道：“阿楓，方才是祖母不好，你可不要同祖母置氣啊。”
“哼。”洛楓冷哼一聲，並不怎麽想搭理這對姑侄。
他隻瞧著從來這裏開始便眉頭緊皺的成王妃說：“母妃，我知您不願意折騰，也不願意同人相爭，但您自己瞧瞧今日這事像話嗎？”
他不信成王妃對她祖母等人的算計一無所知。
她隻是單純地不想惹禍上身才會裝聾作啞，由著她們胡鬧。
成王妃的麵色微白，隨後便低聲道：“是……是我思慮不周。”
明知柳綠岫才剛剛在洛楓和林薇的手中吃了大虧，她該多盯著些柳綠岫的！
她一時疏忽，便將洛楓和整個成王府架在了火上烤。
但凡洛楓不顧大局，真的任由柳綠岫淹死在這，那他和整個成王府，甚至於整個洛氏一族都將聲譽盡毀！
那些嫉妒成王府的人也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在聖上麵前不遺餘力地詆毀抹黑他！
思及此，成王妃的臉又白了幾分，明亮的眸中盡是後怕。
“事已至此，還是先著手處理眼前的事吧！其他的，待賓客散去再談。”她眸光微動，低聲勸洛楓。
雖然他極力壓製，但她還是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那股無處宣泄的怒火。
洛楓淡淡地瞧了成王妃一眼，並不接話。
“來人，給柳三小姐拿件鬥篷。”成王妃吩咐道。
陽春三月，眾人都著些微有些厚重的春衫，唯有這位滿腹算計的表小姐竟是著了一襲輕薄衣衫。
沒浸水之前倒也同其他貴女沒有太大的區別，如今一浸水，這衣衫竟是緊緊地貼合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的肢體輪廓都勾勒了出來！
真真是失禮的緊！
得虧原先在附近的男賓都是懂禮的，早早便退去了一旁避著，隻怕是她柳綠岫明日便要豔名遠揚！
柳綠岫雖是柳家的嫡女，自幼卻被王太妃養在身邊。
若她聲譽全毀，眾人笑話的不是柳家，而是成王府！
屆時，這成王府中未出閣的郡主、縣主和小姐們都將被其牽連！
想著想著，成王妃的脊背是越來越涼。
她第一次在老王妃麵前露出了獠牙，冷聲質問道：“母妃隻疼您的侄兒、侄孫，就一點都不將您自己的兒孫放在心上嗎？”
為了柳綠岫，她竟是不惜坑害自己的親孫子孫女！
老王妃還沒出言，柳側妃便涼涼道：“姐姐真是好大的威風，竟敢當眾斥責自己的婆母！”
聞言，成王妃冰冷的目光便落在了柳側妃身上。
“我能有你大膽？待我將今日之事稟給王爺，且看王爺如何評斷吧！”
成王尊重老王妃不假，可他也絕對不會容她和柳側妃這般坑害洛楓和他的女兒們。
提到成王，老王妃和柳側妃姑侄的眼中都閃過了幾分心虛。
他……他怕是真的會震怒。
但老王妃還是梗著脖子道：“那你便去給吾兒寫信吧！我倒要瞧瞧吾兒是聽你這個悍婦的還是聽老身的！”
似是為了更有底氣，老王妃竟是特意將下巴抬高了幾分。
成王妃懶得同這對姑侄糾纏，她低聲同洛楓說：“對外便說柳三小姐拖著病體來幫老王妃給你……”
正說著，她一眼就瞧見了一旁石桌上的食盒，她趕忙道：“給你送糕點的！”
然後，一時暈眩便跌落在了湖中。
洛楓的眸光動了動，低應了聲：“嗯。”
這下，成王妃便親自拿起了石桌上的食盒往外走。
成王妃未出閣前便是京都貴女圈中出了名的人精，這水榭外的年輕貴女們在她一番聲情並茂下的講述下，瞬間便從討厭洛楓轉為了同情他。
“天呐，成王世子也太慘了吧！”
“就是！他前些時日才被皇後和林尚書硬塞了個妾室，如今又要因為這麽一個巧合便對柳三小姐負責，真真是倒黴！”
“說到林家硬塞那個妾，也不知世子從白小姐的死訊中緩過來了沒！”
“唉！成王世子素來不近女色，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便是為了等青梅竹馬的白小姐過門，哪曾想，天妒紅顏，白小姐竟是以那樣的緣由香消玉殞了！”
眼見眾人信了自己的話，還說起了洛楓這段時日接連倒黴的事，成王妃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諸位貴女聊了起來。
待到諸位王妃夫人過來時，洛楓倒黴催地遇上柳綠岫落水的事，不得不將其迎入後院的事已經成了定論。
這讓一直在水榭內伸著脖子往外看的林薇震驚不已，她那雙明淨澄澈的眸中盡是對成王妃的崇拜。
“成王妃好厲害啊！”她由衷地讚了一句。
謝嬤嬤輕笑著搖了搖頭。
這成王妃嘛，自然是個厲害的。
不然，太後和成王也不會選了她來當繼室。
“你好好學著些。”洛楓忽然走到了林薇身旁道。
“呃？”林薇瞪圓了眼睛，隨後便猛然搖頭：“我可學不會！”
她方才可是仔細瞧了的，成王妃在同一眾貴女說話時，每個字的語氣和神色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便是方才在花園中唱戲的名角兒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成王妃。
那樣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
洛楓劍眉微擰，嘴唇微動，正要開口，便瞧見珠兒帶著魏大夫往這跑。
他頓時就沒了說話的欲望。
他救人的時機拿捏得極好，柳綠岫雖然嗆水暈了過去，卻並無大礙。
魏大夫隻是紮了幾針，看起來了無生機的她便將腹中的汙水吐了出來。
剛一醒來，她便撲到王太妃的懷中痛哭流涕。
“嗚嗚嗚……姑祖母，我……我沒顏麵再活了！”
王太妃將柳綠岫身上的鬥篷緊了緊，便擰著眉頭望向了洛楓。
“阿楓，你……你到底瞧了綠岫的身子，你看，你……是不是給她個名分？”
聞言，這水榭內的人以及堵在外麵、一直注意著裏麵動向的賓客們便齊齊望向了洛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