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有氣息嗎？
水榭外的賓客們齊齊望了進來。
洛楓在柳綠岫刻意落水的那一瞬間便麵露殺氣。
瘋了！
這蠢東西是徹底瘋了！
在滿園的賓客麵前落水，她可真豁得出去！
水榭外的男賓們在確定柳綠岫已然墜湖之後便四散而去。
其中幾個同洛楓交好的貴公子則急忙喚道：“柳三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去救她！”
可不管他們如何喊，本該守衛森嚴的成王府此刻竟是連一個仆從和侍衛都未出現！
洛楓抬眸將望了一圈，發現不僅是本該守在附近的侍衛和仆從不見了，就連他的暗衛都不在。
他眸中的怒火霎時又往上躥了躥。
好樣的！
他祖母和柳側妃以及成王妃都是好樣的！
這是要將他往絕路上逼。
他此刻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就這麽冷眼瞧著柳綠岫在他祖母的壽宴上淹死，要麽就下水救人。
一旦柳綠岫真的死了，那他必定要背上一個冷血無情，薄待親戚的惡名，會讓整個成王府的人都被京都一眾皇親國戚和世家大族所厭惡疏遠。
可他隻要沾了水，就必須要將柳綠岫納入院內。
不然，他依舊會被人痛斥狠辣無情。
一瞧這附近的仆從和侍衛竟是齊齊無故消失，那幾位還在逗留的貴公子立即意識到了這是有心人為洛楓布的局。
而那有心人，必是成王府的人。
意識到這是成王府的家事後，這幾位貴公子也不敢在此逗留了。
在臨走之前，方才出言的貴公子到底還是不忍好友名聲被毀，他大聲道：“阿楓，柳三小姐到底是同你一起在老王妃膝下長大的！你……您快些救人吧！”
語罷，他便長歎一聲離去。
而此時，一旁的女客們已然趕到了水榭旁。
她們不知前情，隻當柳綠岫是在和洛楓於水榭中私會時落的水。
見洛楓半晌不救人，一些貴女不禁暗自鄙夷起了這位霜姿月韻的謫仙世子。
“看來這傳言是信不過的！都說成王世子不近女色，最是儒雅脫俗，哪曾想，他這麽美的皮相下竟藏著一顆涼薄的心！”
“可不是嘛！”
一眾貴女低聲議論起了洛楓。
其中不乏一些失望至極而口出惡言的貴女。
作為自幼習武的高手，洛楓的耳力極佳，他將那些自以為聲音不大的貴女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著聽著，他那張素來沒有波瀾的臉上第一次明顯地浮上了幾分怒火，就連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他就那麽半眯著眸子瞧那在水中不停掙紮起伏的柳綠岫。
直到柳綠岫氣息減弱，要徹底沉入湖底的時候，他才擰著眉頭一躍而起，單手將其從湖中撈了出來。
他的腳尚未落地，便將渾身濕透，已然暈厥過去的柳綠岫丟在了水榭中。
他回頭對外麵依舊議論個不停的貴女們說：“麻煩哪位小姐遣個丫頭去將此處的事稟給祖母。”
即便他現在恨不能將柳綠岫這個禍害直接掐死，但今日到底是他祖母的壽宴，他不能讓她真的死在賓客們麵前！
聞言，那些個嘰嘰喳喳的貴女們才慌忙使喚人去通知老王妃。
……
“柳綠岫落水了？”林薇壓低了聲音將來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她怎麽會落水？
“林姨娘，世子怕是已經中了算計。”謝嬤嬤擰眉道。
“啊？”林薇一驚。
下一刻，她便將洛楓被算計和柳綠岫落水的事聯係在了一起。
她頗為驚訝道：“她……她是故意落水讓世子去救她嗎？”
謝嬤嬤的眸中又閃過一絲憤恨，咬牙道：“是。”
林薇咋舌。
這柳綠岫的膽子可真大啊！
她就不怕洛楓真的袖手旁觀？
“林姨娘，表小姐今日這招可謂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謝嬤嬤冷笑。
柳綠岫倒是比當年的柳側妃還下得了本錢！
算計起世子來，竟是連自兒個的小命都不顧了！
林薇蹙眉，她還是不懂柳綠岫為何要以命相搏。
就在她們二人說話間，得了消息的老王妃已經帶著成王妃等人往雲香水榭趕了。
似是怕柳綠岫真的有所損傷，柳側妃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自己的親信去請魏大夫。
眼瞧著她們一行人的背影都要消失在視野中了，還是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的林薇才起身。
“走，我們也去瞧瞧。”
她倒要去看看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也不知道那位霜姿月韻，向來麵帶三分淡笑的世子爺此刻是否還淡然若初。
老王妃一進水榭就瞧見了被洛楓隨意丟在地上的柳綠岫。
見其就那麽了無生機地躺在濕漉漉的地上，她便心疼地大喊一聲：“綠岫！我的好孩子！你怎麽就成這樣了？”
嘴上喊著，她渾濁的眼中便滴了幾滴淚。
見狀，那些覺得洛楓過於薄情狠辣的貴女們便越發覺得他無情無義了。
柳側妃和成王妃也被柳綠岫的樣子嚇了一跳。
“柳……柳妹妹，柳三小姐的胸口還在起伏是吧？”成王妃緊張兮兮地盯著渾身濕透的柳綠岫，生怕眼前人已經沒了氣息，方才的胸膛起伏隻是她的錯覺。
柳側妃先是狠狠地橫了成王妃一眼，這才沒好氣道：“王妃說得這是什麽話？綠岫福大命大，怎會輕易便喪命？”
話是這麽說，但她自己的心裏其實也沒底。
她趕忙走上前，俯身探了探柳綠岫的鼻息，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
“母妃，您年歲大了，可不能情緒大動，您先冷靜些。”她起身攙住了老王妃。
聞言，哭得渾身發顫的老王妃這才拿了帕子擦拭眼淚。
待她的情緒緩和了些，便直直地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洛楓。
“阿楓！你表妹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
不等洛楓回答，她又厲聲道：“我可是聽說，她落水時隻有你們二人在此！”
洛楓長睫遮掩下的眸中閃過一絲譏諷，隨後便冷聲道：“怎麽？祖母覺得她是被孫兒推入湖中的？”
老王妃的眉頭一皺，他這話讓她如何接？
眼瞧著老王妃又被洛楓一句話給堵得忘了正事，恨鐵不成鋼的柳側妃隻好自己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