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看嗎?好看也不是你的

燕玄燁整理著衣袖,漫不經心道:“可能心情不好,不願出宮吧。”

“可是以往皇上不是去哪兒都愛帶著貴妃娘娘嗎?”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準到可怕。

謝晚凝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很快,她心頭的擔憂便消失不見,因為那綠粉色的蝴蝶紙鳶已經在她的手中起飛。

“汪汪”

是大狼!

自打上次大狼救她一命後,謝晚凝就對它倍感親切,現如今一點兒都不怕它了。

大狼一來,便直往她的身上爬。

“大狼別鬧,我在放紙鳶呢。”謝晚凝笑著喘氣道。

大狼吐著舌頭,圍著謝晚凝轉圈圈,看起來活力值滿滿。

燕玄燁站在一旁,斜靠著一棵大樹,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些溫柔。

如果大狼變成一個孩子,那這畫麵肯定更加和諧溫暖。

看來他得抓緊時間把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了。

燕玄燁的臉色忽然又一沉,方才還柔情似水的眼睛現在已經滿是冷冽和凶狠。

“妹妹的紙鳶可真好看。”謝晚鶯聞聲過來,打破了這幅和諧的畫麵。

謝晚凝收起咧開的嘴角,手上還摸著大狼的頭,“好看嗎?好看也不是你的。”

謝晚鶯臉色一僵,有意無意地看向燕玄燁。

謝晚凝現在真是絲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厭惡了,也不怕燕玄燁討厭她嗎?

母親說了,男人都喜歡溫婉賢淑的女子,她要穩住。

“妹妹說得哪裏話,這紙鳶自然是妹妹的,姐姐有自己的紙鳶,雖不及妹妹的好看,卻是父親親手做的。”謝晚鶯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紙鳶。

謝晚凝嗤笑一聲,洞悉她的小心思,不欲再理會她。

謝晚鶯也不惱,淺笑著在謝晚凝身旁也放起了紙鳶。

很快便有與謝晚凝的紙鳶齊頭並行的趨勢。

“小姐,您放的紙鳶好高啊!一定是寓意小姐能高飛!”謝晚鶯的丫鬟捧道。

小玲也不甘示弱,“我們夫人的紙鳶放得才高,日後一定能步步高升!”

“你!”那丫鬟眉目一怒,手指著小玲。

謝晚凝冷冷瞪她一眼,“說話便好好說話,無端指人作甚?姐姐若是管教下人不嚴,妹妹倒不介意幫姐姐管教一二。”

謝晚凝越來越有燕玄燁的做派了。

謝晚鶯看得眼睛發紅,如果沒有謝晚凝,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耀武揚威的就是她了。

“妹妹教訓的是,但是左右不過是兩個下等的婢子,摻和她們的事倒是自降了身份。”

謝晚凝目光幽幽道:“小玲才不是什麽下等的婢子,她是我的好姐妹。”

謝晚鶯一噎,眼神輕蔑,庶女就是庶女,居然跟一個下賤婢子稱姐妹,倒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一旁的小玲卻是感動得眼睛裏直泛淚花,弱弱道了聲:“小姐啊……”

謝晚鶯吃癟不再言語,謝晚凝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把注意力放到紙鳶上。

看著兩根挨得極近的紙鳶線,謝晚凝唯會恐纏在一起,故而站離謝晚鶯遠了些。

可謝晚凝挪一寸,謝晚鶯便也要挪一寸,寸步不離。

她又要弄什麽花樣?

“別擠我了,再擠我都要摔到灌木叢裏去了。”謝晚凝冷冷開口道。

謝晚鶯仿佛這才發現似的,“不好意思啊妹妹,都是這紙鳶帶著姐姐走的。”

可是腳步卻不曾挪動半分。

謝晚凝本來因為今天重陽節,能夠放紙鳶很開心,謝晚鶯這一係列操作倒是叫她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不見了。

恍然看見乖巧地守在一旁的大狼,謝晚凝對它使了個眼色。

喚它過來。

大狼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吐著舌頭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謝晚鶯顯然是第一次見大狼,心下一驚,手中的紙鳶線已經鬆了,等緩過來神時,紙鳶線已經從她的手中溜走,拽也拽不回來了。

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

謝晚凝卻想笑,本來還想讓大狼去“騷擾”一下她,沒想到她隻是見到大狼就被嚇得鬆了手中的紙鳶繩。

那也怪不得她了,誰叫謝晚鶯總是愛往自己身邊湊。

“姐姐好好放著紙鳶,怎叫線都跑完了?”謝晚凝調笑道。

謝晚鶯臉色一僵,沉穩道:“紙鳶已經飛得很高了,隻是依舊受我的束縛,故而不能飛向更廣闊的天空,方才心中一動,便想放它自由,自在飛去吧。”

“妹妹不如也放了?”

謝晚凝才不傻,如此金貴的紙鳶怎能放一次就“扔”了?

“姐姐心思細膩,叫人欽佩,妹妹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思,更何況這紙鳶還是宮裏的東西,怎敢輕易放飛?”

謝晚鶯目光一凜,忽然扯了扯嘴角,“妹妹往前走走吧,腳下都是碎石當心崴了腳。”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叫謝晚凝心生警惕。

總覺得她這個嫡姐自始至終便不懷好意。

忽然又見大狼警惕地四處嗅著,謝晚凝心中警鈴大作。

又見梁鈺心手中拿著一個剛剛製成的紙鳶走過來。

“哼,本公主的紙鳶比你這個還要好看。”梁鈺心昂著頭傲嬌地說道。

謝晚凝怕謝晚鶯的計謀會連帶著傷害到梁鈺心,便道:“公主的紙鳶自然是最好的,此地凹凸不平,公主還是去那邊平地上放紙鳶吧。”

梁鈺心聞言,惱怒道:“怎麽?這地方你放得了,我就放不了?”

謝晚鶯溫婉笑道:“公主想要在這兒放,便在這兒吧,整個璟朝國土都是皇上的,自然也都是公主的。”

梁鈺心見有人給她撐腰,更加硬氣,“就是,本公主就要在這裏放!”

說著,便開始放線。

謝晚凝小聲道:“謝晚鶯,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謝晚鶯目光無辜道:“妹妹怎會這麽想我?”

說著又往謝晚凝身旁靠了靠。

謝晚凝一碰到她就渾身不舒服,故而遠離。

再靠,再遠離。

最後她的裙擺已經挨到了灌木叢的枝葉,忍無可忍,“謝晚鶯!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謝晚鶯眼睛微瞪,“姐姐什麽都不想幹啊,隻是想與妹妹親近親近而已。”

又故作無奈歎息道:“唉,既然妹妹不想和我這個做姐姐的親近,那便算了。”

說著,竟然真的走了。

謝晚凝摸了摸頭上的步搖,謝晚鶯到底想幹什麽?

“汪!”

忽然聽得大狼狠厲的叫聲,謝晚凝剛一回過來,便見到一條正塗著蛇信子的黑色眼鏡蛇,支起上半身,眼神黝黑空洞,死死地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