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教訓翠霞
“嘉榮縣主,您怎麽來了,哎呦,看看,真是讓我們國公府蓬蓽生輝啊!”林淑幾乎是一收到家奴的通傳便立馬趕出來相迎。
卻沒想到,臉上的笑意都還未來得及收,便看到嘉榮縣主身後還跟著個謝晚凝。
笑容當即便凝固在了臉上。
李嘉榮微微頷首道:“碰巧在街上遇到了燕侯夫人,她道成親多日都不曾回家看看,多有想念,我一想自邊關回來後也不曾拜訪國公爺和夫人,便不請自來了。”
林淑心道:這小賤蹄子都該恨死她了,怎會想念家裏?怕不是另有目的。
但她總不能把嘉榮縣主拒之門外。
扯著幾分僵硬的笑容,故作親昵道:“母親也是許久都不見晚凝了,頗為想念。你也是的,嫁人不跟家裏說一聲便罷了,嫁之後這麽多日子過去了,也不回家裏看看,前些日子你父親還說想你了。”
謝晚凝“嗤”了聲,好一副虛情假意的模樣。
“女兒這不是回來了嗎?既然父親母親如此想念,那女兒可要多回來了。”謝晚凝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
林淑笑容一僵,暗戳戳瞪了她一眼,又對嘉榮縣主道:“縣主快進廳裏坐著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剛一坐下,立馬有丫鬟端茶上來。
待到看清那個丫鬟的容貌,謝晚凝下意識身形微顫。
幼年時期,每每林淑上門找麻煩時,總是愛指揮下人對她拳打腳踢,而眼前這個丫鬟正是當年打她最狠的,名叫翠霞。
大概是平日裏也沒少在林淑那裏受氣,後來即便沒有她的教唆,翠霞也會莫名其妙克扣謝晚凝的吃食和衣物。
甚至會朝她一個小姐發脾氣,頻頻以下犯上。
但當時礙於她是林淑身邊的紅人,謝晚凝根本不敢吱聲。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發現,鬱仲尋居然和翠霞有糾纏,後來更是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
謝晚凝眼神微閃,斂下眼眸。
就在翠霞即將端茶到她身邊時,她假意要伸手接過,然後學著方才燕玄燁的模樣。
在翠霞以為她端穩正想鬆手時,她忽然手一抖,茶盞應聲掉落。
滾燙的茶水四濺,謝晚凝最大程度地自己躲避開,大部分水都灑到了翠霞的衣服上,臉上和手上。
“啊!”
隻聽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對謝晚凝使出一個狠戾憎恨的眼神。
一如從前。
隻可惜,謝晚凝已經不是當年的謝晚凝了,自然不會任由她以下犯上。
“大膽奴才,連個茶水都端不好!”謝晚凝生氣地站起身,繡鞋微抬,踹向翠霞的胸口,翠霞毫無防備,直接癱倒在地上。
嘉榮縣主坐在一旁,微微有些詫異。
這燕侯夫人倒還真是有多副麵孔,在燕侯身邊是一副小鳥依人顫顫巍巍的模樣,可一旦到了外人麵前,又一點都由不得別人欺負,這副凶狠模樣倒像是從燕玄燁身上學來的。
唉,近墨者黑啊,近墨者黑啊。
林淑也跟著站起身,悄無聲息地瞥了眼嘉榮縣主的臉色,柔聲道:“翠霞,你怎麽回事?平日裏不是最機靈了嗎?還不快給二小姐道歉。”
翠霞自然也知道今日的二小姐已經不是以前的二小姐了,她是鼎鼎有名的燕侯的夫人,於是立馬福下身,磕頭認錯。
隻是身體上服了,心卻還是不服的。
燕侯夫人又如何?小時候還不是隻有給她擦鞋的份兒?她這樣的人都能當侯府夫人,我憑什麽不行?
想到這兒,翠霞便覺得自己一躍成了人上人,好像已經嫁給了燕侯似的。
謝晚凝踢了踢裙擺,重新坐下來,慢條斯理道:“原來是翠霞呀,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翠霞梗著脖子道:“二小姐,怎會不認識奴婢?小時候二小姐可是最與奴婢親近了。”
“是嗎?”謝晚凝沉了沉聲,“可能是我記性也不大好,竟然全然不記得你所謂的親近了。”
翠霞雖然小心思多,但卻不精明,謝晚凝的言下之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她卻好似不明白似的。
隻是心裏在想:記性不好,這好啊,那是不是就不記得她小時候欺負她的事情了?
林淑卻聽出來的,也知曉翠霞暗戳戳做的那些齷齪事,隻是不願去揭露罷了,總歸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孩子,她連為她說教下人都懶得。
隻是現在卻不得不出來打圓場,畢竟奴婢犯了錯,也是她這個當家主母管教不力,“瞧瞧,這才嫁人多久啊?便連府上的下人都不認識了,這要是再不回來,恐怕連父親母親都不認得了呢。”
林淑柔情笑道。
“母親放心,女兒就算是把全天下的人都忘完了,都不會忘記母親的。”謝晚凝目光沉沉地望向林淑。
林淑笑容一僵,而後漸漸收起了笑意,這時候也顧不得維持自己端莊的形象,轉而把怒火發在翠霞身上。
“你這個沒眼色的貨,還不快把碎渣子給收拾了,來府上那麽多年,到現在做事還要說教,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謝晚凝:喲,這是罵我呢?
“是我管教下人不當,讓嘉榮縣主看笑話了。”林淑笑著對李嘉榮道。
“這有什麽,要是在我們將軍府,有下人敢做這樣的事情,立即便會被扔到軍營裏去曆練,不曆練個十天半個月的脫掉一層子皮,甭想回來。”
翠霞瑟縮一下,趕緊收拾碎渣。
早就聽聞嘉榮縣主是個不好招惹的,幸虧方才沒有把茶盞濺到她的身上。
幾個家奴一起上來幫著收拾,很快,又給謝晚凝新上了一盞茶。
“其實呢,今日來本縣主也是有目的的。”李嘉榮端正了身子。
林淑心道: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哦?嘉榮縣主有何事,若是需要幫忙,我國公府一定盡力相助。”
李嘉榮看了謝晚凝一眼,悠悠道:“不知道謝夫人可還記得前不久,在宮宴之上,曾許諾要給我們燕侯夫人嫁妝,隻是多日來都不見國公府有動靜,碰巧今日見到了夫人,便與她一起來問問。”
“她的嫁妝可準備好了?”李嘉榮揚著尾音,透露出些純真,但又好像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