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解圍

謝晚凝最怕的便是燕玄燁的這一副表情,當即站起身,解釋道:“侯爺,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家都親眼所見,不是那樣還是怎樣?妹妹,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謝晚鶯咄咄逼人,死咬謝晚凝與靖安王私會一事。

跟在她身後的貴女們紛紛竊竊私語。

謝晚凝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謝晚鶯這是要想置他於死地。

針鋒相對。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宴會裏好好的歌舞不看,都到禦花園裏來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是啊,臣妾看著他們一個個都出了殿,想來是有什麽好玩兒的事兒。”

皇上的身邊還跟著淑妃。

她目光狀似無意的掃過在場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竟然沒有發現她想要看到之人,心下疑惑,卻忽然看到洋洋得意的謝晚鶯和一臉冰寒的謝晚凝。

心中不禁冷笑:倒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見到皇上和淑妃都來了,謝晚鶯更加胸有成竹,沒想到剛剛她還在發愁該如何扳倒謝晚凝,轉瞬間便時來運轉了。

謝晚凝,我看你這一次怎麽逃脫。

“啟稟皇上,淑妃娘娘,我與幾個姐妹本來隻是想來禦花園看看前不久從鄰國運來的花,不料卻發現燕侯夫人竟然與靖安王在這僻靜處……”

欲說還休,引得不知情的人,一通胡亂猜測。

謝晚凝冷笑道:謝晚鶯不愧是林淑教出來的好女兒,宅鬥手段學了個十成十。

“這……雖然靖安王風流慣了,但招惹上燕侯的夫人實在不該……”林淑假意蹙著眉,看向皇上。

計謀不成,做個順水人情也不錯。

皇上目光沉穩,看向燕玄燁,“燕侯,你怎麽看?”

一下子,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燕玄燁的身上。

隻見他本來身姿清冷地站立著,然後緩緩抬步走到謝晚凝的麵前,臉色陰沉得仿佛是暴雨來臨時的烏雲密布。

謝晚鶯暗道:生氣吧,生氣吧,最好能當著眾人的麵,一巴掌扇在謝晚凝這個小賤蹄子的臉上,然後再把她休了。

隻是這樣想想,謝晚鶯便覺得心情明媚,眼尾的笑意即將要遮掩不住。

“跟我道歉。”

謝晚凝詫異道:“什麽?”

不僅她,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燕玄燁究竟是何意。

“快點,跟我道歉。”燕玄燁皺著眉,一臉不耐的盯著謝晚凝。

每當他露出這副不耐煩的表情,謝晚凝便會下意識地答應他所有的事。

仿佛如果在這個時候不趕緊答應下來,下一秒她的腦袋便會搬家了。

次數多了,謝晚凝甚至已經條件反射了。

“對不起。”謝晚凝呆愣著緩緩道。

燕玄燁彎了彎唇,轉身麵向皇上,“方才夫人隻是出來透氣,碰巧偶遇了同樣出來透氣的靖安王罷了,因著我的緣故,兩人相識,見麵打打招呼,總不為過。”

“不過孤男寡女同處一處,確實不妥,方才大家都已經聽見了,我夫人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還向我道了歉,身為夫君,實在不該過於苛刻。”

謝晚凝瞳孔微縮:就這樣?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燕玄燁嗎?

皇上突然爽朗大笑,“好好好,燕侯有此氣量,是我們所有為人夫君的都該有的,本來就隻是偶遇罷了,算不得什麽大事,總不能,女人成了親,連除夫君以外的任何男人都見不得了?”

謝晚鶯還不罷休,怒道:“燕侯,剛才他二人靠得如此近,絕對不是偶遇那麽簡單!”

燕玄燁冷冷地瞥她一眼,似是在看什麽令他生厭的東西,隱隱生出了些殺意。

謝晚鶯被那眼神猛地一刺,冷不丁背後生了一層冷汗。

“本侯的夫人,本侯了解。若晚鶯小姐實在想要管別人家的事,不如趁早成親,管自己家裏的事去。”

燕玄燁一字一句說道,字字都透露著寒氣,仿佛投射出冰冷的刀子。

謝晚鶯心裏猛然一顫,燕玄燁這是什麽意思?

“哎呀,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今兒個本就是給靖安王接風洗塵的日子,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

淑妃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謝晚鶯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

謝晚凝還想解釋一二,手卻被燕玄燁拉了過去,用眼神製止她。

“咦,那發光的是何物?”淑妃突然道。

眾人的目光再次被集中吸引。

淑妃的丫鬟在淑妃的示意下前去拾撿,但千鈞一發之際,梁子淵先一步把那東西拾在了懷裏。

“是何物?子淵為何如此緊張?”梁祁璋沉聲道,目光有些深沉。

淑妃也道:“是啊,靖安王,我剛剛瞧著像是一個簪子?”

簪子這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算小。

遠瞧著,那簪子還閃著金光,想來是黃金製品,除非後宮高品階的妃子,又或是高爵位官者的夫人,別人是無法隨便戴的。

“不過是隻簪子而已,也無甚奇怪。”梁子淵語氣輕鬆道。

“那便拿出來瞧瞧唄。”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滯。

“子淵。”梁祁璋的聲音更沉了些,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謝晚凝莞爾一笑,“應該是臣婦的簪子。”

她緩緩走到梁子淵麵前,伸出了手。

簪子一亮出來,淑妃的眼睛卻忽然亮了亮。

“天啊,這不是貴妃娘娘的東西嗎?貴妃娘娘也來過這兒?”

“淑妃娘娘說的哪裏話,臣婦隻見到了靖安王,並沒有見過旁人,再說,這個鳳簪是貴妃娘娘見臣婦喜歡,便賜給臣婦的。又因為太過華麗,故而不敢張揚地戴出去,隻是揣在身上,靖安王也是怕臣婦逾矩,這才稍有些緊張。”

“畢竟這足金如此華貴之物,非娘娘們,如何能壓製得住它的光芒呢?”

淑妃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道:“你的嘴好甜,怪不得深得燕侯得寵愛。”

謝晚凝偷偷看了眼皇上,隻見他目光陰沉,如一片死海,沉寂地盯著她手中的簪子。

心裏微微一顫。

這時候,那些王公貴女們早已悄悄離去,生怕自己被卷進這謎團一般的風波中。

有資格進皇宮的,都不是等閑之輩。

任誰都能察覺中這其中的怪異之處,避免引火上身,還是先走為妙。

謝晚凝身在局中,卻是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