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還喜歡他?

腰上有一隻大手,脖子也被一隻大手覆蓋住,漸漸地,謝晚凝甚至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侯,侯爺……”謝晚凝壓著嗓子說道,下意識地掙紮。

鬱仲尋本身就會醫術,趁燕玄燁的注意力還不在他的身上,撕爛了衣服,抓緊時間為自己包紮。

“還喜歡他?一個毫無用處的懦夫而已,你喜歡這樣的?”

燕玄燁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裏發出來的,嗓音暗啞,蘊含著極度危險的信號,仿佛隻要謝晚凝說個“是”,他就會立馬把她掐死。

謝晚凝隻覺得一陣陣陰森的寒氣撲麵而來,渾身不由得一顫,顫抖著聲音說道:“不……我,我隻愛侯爺。”

雖然知道不是真心話,但燕玄燁還是勾了勾唇,居高臨下睨著謝晚凝,“記住就好。”

然後緩緩抬起頭,朝跟在身後的攬清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隻見攬清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鬱仲尋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扯開,鬱仲尋疼得齜牙咧嘴,攬清卻好似沒有聽見,臉上甚至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他撿起一旁被拔出來的飛鏢,再一次狠狠地戳到了鬱仲尋的手上。

又聽見一聲慘叫,謝晚凝麵色慘白,一股涼氣從腳心直竄大腦。

這是她第一次直麵燕玄燁的狠辣。

“侯爺,失血過多,他會死的。”雖然害怕,但現在鬱仲尋還不能死。

燕玄燁垂下眼簾,“心疼他?”

謝晚凝趕緊搖搖頭,生怕搖慢了,自己的腦袋就不在了,“我曾受過鬱太醫的恩惠,他是鬱太醫唯一的兒子,不想叫他一個老人家難過。”

“既如此……”燕玄燁慵懶道,“攬清,放了吧,夫人說,這人留著還有用處呢,聽夫人的。”

重獲自由,鬱仲尋不敢有片刻的停留,連滾帶爬的出了院子。

“夫人,我們也回府吧。”燕玄燁的聲音低沉,像貼著耳朵灌入,漸漸分明。

謝晚凝沒有拒絕的餘地,悄悄朝掌櫃使了個眼色,便隨燕玄燁離去。

一路上,燕玄燁的胳膊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腰身,這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不安。

“最近這陣子便不要出府了,外麵太亂,連去皇宮都有可能被刺殺,更別提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身女郎了。”

謝晚凝一隻腳剛跨進府門,便聽見燕玄燁刻意咬著字眼說道,聲音粘稠沙啞,似笑非笑地誘哄道。

玩味的話語裏,謝晚凝聽出了對她的警告。

她被禁足了。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燕玄燁竟然對她有著如此深沉的執念?

謝晚凝隱隱有些擔憂,來日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時,還能從燕玄燁身邊全身而退嗎?

日子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即便她隻是一個連婚禮和嫁妝都沒有的側室,但府裏的每個人都會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句“夫人”,隻是這個夫人,好似又不是夫人。

因為她不打理府上的任何事宜,也不參與任何決策,甚至還是住在剛來到侯府時住的那個院子,越發像是一個終日待在府裏,等待丈夫歸來的軀殼。

消沉了兩天之後,謝晚凝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如今她被困在府裏,倒是有機會和時間好好找一找師父所說的醫書。

燕玄燁明明不愛看書,卻有一個極大的藏書閣。

謝晚凝早上睜開眼,洗漱完,便鑽到藏書閣裏找書,隻是一直沒有什麽頭緒。

直到有一天,在傍晚返回自己的院子之時,恍惚間,她好像看到旁邊那個廢棄的院子裏有燭影晃動。

從心底升騰起濃重的好奇,不知道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秘密。

臨近夜晚,夜涼如水,周圍都昏暗了下來。

“漫音,這個院子為何會點燈?”

漫音繃著臉,聲音如冰,“這院子裏有一個狗洞,侯爺養了一頭狼狗,晚上玩累了,會從這裏回來,下人便每天在這裏點燈,告訴它這裏是家。”

“狼狗?”謝晚凝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我怎麽從未見過?”

漫音道:“幾個月前被靖安王借走了,算起來過幾天,靖安王便會回來了。”

謝晚凝吞了吞口水,“那到時候它回來,能不能讓侯爺給我換個院子?”

漫音冰塊似的臉上終於忍不住裂開了一道細縫,“夫人不必害怕,這狼狗雖然體型龐大,長相凶殘,但是不會亂咬人的。”

謝晚凝吸了吸鼻子,打消了去這個破敗的院子查看一番的想法。

悻悻道:“漫音,咱們府裏有沒有一些有趣的書籍啊?”

“夫人不是天天去藏書閣嗎?”

謝晚凝抿了抿唇,欲說還休,眼神不自在地躲閃著,終於下定決心,小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那種見不得人的書?”

漫音愣神了兩秒,眉頭疑惑地鎖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謝晚凝說的是哪類書。

謝晚凝的臉頰爬上一抹紅暈,緊閉雙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說道:“就是講男女之事的那種書。”

常年冰塊兒臉的漫音,終於第一次在謝晚凝的麵前顯露出不一樣的表情,那是一種集尷尬、難言和疑惑於一體的混亂表情。

“夫人……喜歡看那種書?”漫音遲疑地問道,尾音翹著,帶著質疑。

謝晚凝頂著那探究的視線,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心裏暗暗罵道:師父啊師父,你可是害慘我了。

我一世英明,即將毀於一旦。

“夫人,稍等,我去幫您問問。”說罷,漫音便一溜煙兒地逃了。

謝晚凝抽搐了下嘴角,反思自己是不是把漫音嚇到了,隻是沒想到,漫音平日裏看起來一本正經,冷酷無情,且一身武藝在身,但其實卻如此純情。

不多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謝晚凝迫不及待跑出房間,結果看到漫音和攬清並排站在院內,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帶著些無措。

漫音一字一字啟唇道:“夫人,攬清平日愛看,所以我把他帶來了。”

攬清:我,我……我不想承認……

攬清咳嗽兩聲,又清了清嗓子,臉上五彩紛呈,甚至都不敢用正眼瞧謝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