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僅那一刹那,她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攥牢,緊接著就是一頓慌亂的碰撞與驚呼聲。

“燕侯,夫人已經有了意識,請您先出去,照夫人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要生了!”

燕玄燁雙目猩紅,眼底劃過一絲慌張,“要生了?可是她還不足月。”

醫官道:“夫人這是身子虛弱引致的,如若不現在生產,這個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燕玄燁慌忙拽住醫官的衣袖,“生,那就現在生!”

他閉了閉眼,隱忍克製,臉上的淚痕還未完全幹,“如若有危險,一定要先確保我夫人的安全!”

燕玄燁還想要陪在謝晚凝的身邊,卻被其他幾個醫官攔著推到了門外。

大臣們已經四散而去,太後和淑妃急著回去照顧公主,門外等候的隻有皇上、謝晚鶯、謝淵與謝元均四人。

梁祁璋站著,其餘三人皆跪著。

見燕玄燁失神的出來,謝淵的眼底難得閃過一絲慌張,快到讓人很難捕捉到,但是燕玄燁看到了。

“安國公,希望你不會為了今日所做之事後悔。”他語氣冷淡,似是在看一個死物。

後者明顯渾身顫抖了下。

就在這時,鬱太醫匆忙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太監打扮的男子。

他見到燕玄燁,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擋住了身後之人。

燕玄燁眯著眼,一臉探究。

“皇上,燕侯,臣聽說夫人出事了,特來相看。”鬱太醫的醫術眾人皆有目共睹。

梁祁璋點了點頭,“鬱太醫來的正好,醫官們已經進去許久,可還不見出來,想來定是被難住了。”

“臣這就去看看。”

“等等。”燕玄燁忽然出聲,“你進去即可,你身後之人便留在外麵吧。”

鬱太醫脊背一僵,臉色有些不自然,“燕侯,臣行醫需要助手,您不叫臣之助手一同進去,恐耽誤夫人的診治啊。”

“助手?”燕玄燁冷哼一聲,“公然帶罪人鬱仲尋進宮,鬱太醫你該當何罪?”

正跪在地上的謝晚鶯聽到“鬱仲尋”三個字,下意識地渾身瑟縮,她悄悄抬眼便看見鬱仲尋正陰沉的看著她。

毛骨悚然。

“燕侯果然好眼力,不過晚凝如今危在旦夕,隻有我能救她,如若燕侯此時攔著我……後果,還望燕侯自己能承擔得住。”鬱仲尋毫不客氣道。

鬱太醫的醫術在太醫署實屬上乘,而已過半百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的醫術的確在他之上。

當初,謝晚凝可不是隻看中了鬱仲尋的皮囊,更多的還是他對於醫術的造詣。

謝晚鶯能找上鬱仲尋合作,也是看上了他的醫術。

隻不過,在謝晚鶯的攛掇下,他的醫術都變成了毒術,拿去害人了。

“燕玄燁。”這次鬱仲尋直接叫燕玄燁的名字,咬牙切齒道,“晚凝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你害的!別再假惺惺的了!”

燕玄燁瞳孔猛縮。

鬱仲尋又道:“晚凝本來已經打算和我一起走了,我們銀票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旁的鬱太醫聽見這句大逆不道的話,一雙眼睛差點瞪出來,扯著鬱仲尋的衣袖叫他不要再說了,可還是沒攔住。

“她知道你出了事,可能會被砍頭,所以才急於拿救公主這件事來換得你的性命!”

“這些天,她嚐盡各種毒草,以身試毒,用自己的血為誘餌,引出蠱蟲,公主才得以救活。”

“她本已經找到治蠱毒的藥方,隻是至少需要半年才能痊愈,但為了你,她才不得不采取這種極端的方法,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燕玄燁忽覺耳邊一陣轟鳴,眼前也慢慢昏花……

他不知道,他一點也不知道,原來晚凝竟然為了他做了那麽多,可是他呢?他卻一次又一次傷了謝晚凝的心,甚至叫她走……

鬱仲尋冷眼,沒再理會燕玄燁,直接進了偏殿。

鬱太醫的目光一路追隨著自己的兒子,看到燕玄燁麵如土色,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一聲。

孽緣啊,都是孽緣!

忽然,他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仔細尋了尋,“容妃,您,您……”

謝晚鶯還跪著,因為害怕而縮著頭,又太過緊張,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下的衣服已經被血跡暈染。

聽到鬱太醫的話,她往下一看,先是一愣,而後慌張得叫了起來,“孩子!本宮的孩子!”

鬱太醫身為醫者的本能,下意識地要上前為謝晚鶯診脈。

卻聽見梁祁璋冷冷道:“不必管她。”

一時間,眾人都怔愣住了。

謝晚鶯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良久,還是謝淵先開了口,“皇上,這可是您的孩子啊!”

“孩子?朕從未與容妃同床過,哪裏會有孩子?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還有待考究呢。”梁祁璋唇角勾著笑,卻令人毛骨悚然。

“你……什麽意思?”謝晚鶯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說話時連下巴都在顫抖。

梁祁璋笑得越發放肆,甚至帶著些扭曲,“怎麽,容妃聰明一世,與朕朝夕相處,卻連床榻上身邊睡得究竟是誰都分不清楚嗎?”

謝晚鶯聞言,徹底跌坐在地上。

假的,都是假的……

沒有愛慕,沒有憐惜,甚至連歡愛都是假的……

她抬頭,眼神倔強,“梁祁璋你好狠的心!”

“朕狠心?遠遠比不上你吧。”

“與你一同選秀進宮的秀女,有十多個,現如今你數數還剩幾個了?你的身上究竟背了多少條人命,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害過容月,難不成還指望朕能夠對你另眼相待?朕可不像你這般冷血。”

謝晚鶯眼底劃過一絲憤怒,“容月……容……嗬,怪不得要封我為容妃,原來是想要為貴妃報仇啊哈哈哈。”

她笑得猖獗,仿佛已經失去了神誌。

謝淵見事態的發展逐漸不可控住,朝謝元均使了個眼色,叫他攔住謝晚鶯,不要再承認更多的罪名了。

謝元均身形一動,將近乎瘋魔的謝晚鶯擁入懷中,滿是疼惜。

“皇上明察,晚鶯自幼受翰墨之教,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麽可能做得出害人這種事?定是有所誤會!”謝淵說得情真意切。

燕玄燁不屑的“嗤”了聲,“安國公如今怎麽還住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裏?晚凝那麽多次指認謝晚鶯的暴虐行為,您是一點兒都沒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