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外祖母和表妹來了

“之後做飯掃地,樣樣不落,擺明了就是刁難我,這才讓我落下了病根子,生病了也不給我請郎中。”

她突然開始癲狂地笑起來,“可是後來呢,你看看,你們自己的臉上也起了紅斑,你怎麽不說你自己也是不祥之人了?”

“報應啊,哈哈哈哈,都是報應!”

中年婦女的眼角帶淚,眼尾腥紅,肥碩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謝晚凝沒有多留,將婦女好言相勸勸走後,一言不發替老嫗把脈,之後便走了。

老嫗已經油盡燈枯,病入膏肓,就是神仙來了都沒辦法,她盡力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出了低矮的茅草屋,豁然開朗,明媚的陽光撒在身上,謝晚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便聽一旁的小玲幽怨道:

“第一次見那老嫗,奴婢便覺得她是個尖酸刻薄的,沒想到竟然做得出來這樣狠毒的事情。”

“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善惡到頭終有報啊……”謝晚凝突然感慨道,“她活不長久了……”

接下來,謝晚凝又挨個去別的村民家把脈,除了個別年事已高的老人,身體已經完全垮了,旁的人隻需慢慢修養,很快便能恢複過來。

幾天後,燕玄燁親自去皇上那兒求了詔書:璟朝子民應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不得因旁人臉上身上有斑紋,便行羞辱之事,一經發現,關押十五日。

青田村一事終於告了一段落,再也不會有僅僅隻是因為臉上有斑紋便被剝奪生命的亡魂了。

——

進入十一月,天氣陡然涼了起來。

難得豔陽天,冰冷的寒風簌簌吹來,偶然窺得一絲暖意,轉眼已經進入冬季,謝晚凝攏了攏身上的狐皮大氅,抱著手爐,站在門口。

燕玄燁提前通知了,今日要來用晚膳。

“這爐子裏的火再燒得旺一些,我覺著還是有些冷。”謝晚凝跺了跺腳,焦躁不安,每次燕玄燁說要來同她一起用膳,她都如此焦躁。

小玲又添了些煤炭,忍不住調笑道:“都已經嫁進侯府那麽久了,夫人還怕侯爺嗎?”

日子久了,小玲也漸漸改了口,不再喚她“小姐”,而是喚她“夫人”,可是她又算哪門子夫人呢?

“莫要取笑我,你有種,等侯爺來了,你別發抖。”謝晚凝回擊道。

一到冬天,謝晚凝就犯懶,外麵冰天雪地的,屋裏卻暖和得緊,最好一直都能窩在屋子裏才好。

不多時,燕玄燁身披寒風進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橙黃色的燭光將侯府籠罩,映照在他的臉龐上,給他清冷的表情上平添了幾分溫情。

“還是屋子裏暖和。”燕玄燁抖了抖身子,明明也沒下雪,不知道在抖什麽。

謝晚凝倒了杯熱茶,一個眼神看向小玲,後者會意,立馬出去傳膳。

“煤炭可還夠用?”燕玄燁又問。

“多得緊,一個冬天都用不完呢。”實際上,燕玄燁吩咐送來的煤炭,比她過往待在國公府十多年收到的煤炭還要多。

“天冷了,盡管用,不夠就再同我說。”

謝晚凝輕聲應下。

“對了,邊關的戰事已經了了,波奇國發來了降書,本來你哥哥早該班師回朝,隻是北邊不停下雪,道路結了冰,不便行走,預計年後才能回來。”

菜已經陸陸續續上來,謝晚凝給燕玄燁布菜的手一頓,心裏的一塊兒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戰場上刀劍無眼,好在平安了。

“還有一事,我在潁陽的外祖母和表妹要來,大概兩三日後便能到,屆時會住在府上,你多擔待些。”燕玄燁啞聲道。

謝晚凝心中微怔,這是把她當成侯府當家主母一般對待嗎?

“本侯就你一個夫人,你自然是侯府的唯一女主人。”燕玄燁好似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我那表妹心思多些,不必理會她,等她什麽時候出嫁了,就省事兒了。”

謝晚凝心中琢磨,這“心思多些”究竟是怎麽個多法。

沒注意到燕玄燁漸漸黑下來的臉,冷不丁地聽見他道:“想什麽呢?她們說到底隻是來借住些時日,你該服侍好我才是。”

謝晚凝心中嘀咕:服侍你個大頭鬼!

但麵上還是恭恭敬敬,聲音沒有起伏道:“妾身知曉了。”

話音剛落,正好好坐著的謝晚凝,忽然被人攬去了腰肢,一股力道襲來,下一瞬間,她便坐到了燕玄燁的大腿上,丫鬟婆子們都還看著,謝晚凝臉紅著掙紮。

“老實點。”燕玄燁拍了下她的屁股。

謝晚凝不動了,隻是從臉到脖子一片通紅,小聲道:“侯爺,他們還都看著呢……”

緊接著就聽燕玄燁厲聲道:“我看誰敢看,直接把她的眼珠子給剜出來。”

丫鬟婆子們本就低垂的頭顱,現在更加低了,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謝晚凝聽了這話,下意識顫抖了下,燕玄燁哄道:“別怕,夫人的眼睛生得這樣美,夫君才舍不得破壞呢。”

說著,他的指腹劃過謝晚凝的眼角,留下一抹溫熱。

接下來的事,便是水到渠成,帷幔落下,燭火搖晃,下人們紛紛退至院外,連大氣都不敢出。

小玲守在門口,捂著耳朵,不敢多聽,也隱隱約約開始擔心夫人的身子。

硬是到了好半夜,屋內的動靜才小了些,傳來燕玄燁叫水的聲音。

等伺候夫人洗漱完,又與今夜守夜的丫鬟交班之後,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中,不肖一盞茶功夫便沉沉睡去,此時天空都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翌日,謝晚凝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一睜開眼,便見小玲擔憂地望著她,見她醒來,擰緊的眉頭才鬆了些。

“怎麽了?”謝晚凝的聲音還沙啞著,抬手時絲被滑落,露出一小節白嫩的肌膚,隻是上麵的斑駁紅痕有些紮眼。

“侯爺也太狠了……”小玲嘟囔著,“夫人的皮膚這樣嫩,每次有了痕跡或者疤痕,都得好久才能消。”

謝晚凝聞言,往自己的手臂上瞧了瞧,紅著臉將胳膊又縮了回去。

就在這時,漫音突然進來,隔著一個屏風道:“夫人,侯爺外祖家的馬車,約莫一柱香後到達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