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清明
大都學院,清明節放假三天。
夏苗也準備丹河,正在寢室裏收拾東西。
上次見何樹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
夏苗也漸漸的從慌亂的情緒裏走出來,她開始認真學習,努力的生活。
因為她知道,何樹還會再回來,雖然他也沒有告訴自己什麽時候會回來。
但夏苗平靜下來之後,也仔細的想過了兩人的未來。
她甚至還看了不少關於刑滿釋放人員回歸社會的那種書或者資料。
如果是幾年之後,等何樹出獄,還不知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到那時,他的學業都耽擱了,要重新融入社會,找一個好工作應該會很難。
所以夏苗決定,她多努力一些,將來何樹出來之後,就不用為生活而苦惱了。
原本隻有三天的假,夏苗不準備回家的。
但她又突然想到,清明節,何樹應該也會想要去給他媽媽掃墓。
於是夏苗就定了當天的機票,她要替何樹回去看媽媽。
飛機從大都到丹河三個多小時,落地後,夏苗沒有回家,而是買了一束花直接打車去了公墓。
循著上次的記憶,找到了何樹媽媽的墓,夏苗竟然發現趙叔叔也在。
“趙叔叔。”
趙奇水轉頭,就見夏苗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花,俏生生的站在那裏。
“夏苗,你也來了。”
趙奇水笑了,夏苗能來真是有心了,何樹那小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感動。
夏苗走到跟前,先給何樹媽媽鞠了三個躬,然後把花放在墓前。
看到墓碑前還擺了兩盤水果,應該是趙叔叔拿來的。
“剛回來嗎?”
“嗯,剛下飛機我就來了。”
“夏苗啊,你有心了。”
夏苗不好意思的笑著:“這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給何樹的媽媽掃墓時,都沒有提何樹的事。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靈魂的存在,那麽不必說她也會知道自己的兒子遇到了什麽事情,她也會盡全力保佑自己的孩子。
離開墓園,趙奇水開車送夏苗。
“一下飛機就往這邊跑,你爸媽知道嗎?”
夏苗搖搖頭,趙奇水輕歎一聲。
他也是當父親的,如果自己女兒的男朋友入獄了,恐怕他也不會同意。
“何樹的事,你沒跟爸媽說?”
夏苗繼續搖頭:“現在說了也沒有什麽用啊?趙叔,何樹判了嗎?”
“嗯…”
“防衛過當,大概兩年吧,如果表現的好能減刑。”
關於何樹的事,趙奇水沒法說太多,但他又不忍心讓何樹錯過夏苗這麽好的女孩。
給人家一個期限,好歹也有個盼頭。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夏苗竟然來祭拜何樹的媽媽,趙奇水也不會主動聯係這個女孩。
何樹離開齊家的那個晚上,跟他也說了一些關於夏苗的事。
原來那小子想過跟人家分手,這麽好的小姑娘都不抓緊了,真是個傻小子。
“兩年…”夏苗鬆了一口氣,比她想象的要短,兩年很快的。
“趙叔,何樹到底會被關在什麽地方?那案子不應該是在丹河判嗎?為什麽我不能去看他?”
趙奇水撓了撓頭,這問題真是難住他了。
“你不懂,不能在當地的,這是規矩,何樹不讓你去,應該是…怕你去見了會難過吧。”
夏苗抿了抿嘴,看著專心開車的趙叔,突然問道:“趙叔,你沒隱瞞我什麽吧?”
“害,你這小丫頭…我能騙你這樣的小孩?”
夏苗還是懷疑:“那你保證他兩年後能回來嗎?”
“能,何樹兩年後肯定會回來…”
聞言,夏苗就不再為難趙奇水了,隻要保證何樹能平安回來,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
千裏之外的錳茂看守所內。
清明節這一天早上,除了有雞蛋,還發了一個黃草粑。
這種東西何樹以前沒有吃過,還是問了24號大哥才知道叫什麽。
黃草粑是這邊清明節時吃的食物,跟青團應該是差不多的東西,有點粘,裏麵也包了餡料。
原來已經清明節了,何樹閉了閉眼,今年不能去給媽媽掃墓了。
他看了眼已經狼吞虎咽把黃草粑吃掉的24號,把自己的那份給了他。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6號被帶走了,一直到下午都沒有回來。
放風的時候,24號說6號應該是判決下來了,判決後就直接上山了。
上山的意思,就是進監獄。
何樹問:“大哥,你的案子呢?”
24號蹲在地上,拔了一根小草咬在嘴裏:“我估摸著得在這裏待上幾個月了,下個月不出結果,就會轉到後麵去。”
說完他見何樹在沉思,以為何樹擔心自己的案子。
“你應該托人找個好點的律師,按理說你這是正當防衛,不應該算犯法。”
何樹搖頭:“問過律師了,三年以下就算幸運了。”
24號眯著眼睛:“你到底怎麽殺的?”
“大哥,別問了,我剛從陰影裏走出來,之前做了好幾天噩夢,我不想再回憶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願意怎麽判就怎麽判吧。”
24號咕咕的笑,伸手揉了一把何樹的腦袋。
“我也沒爹沒媽,咱們這樣的孤兒,無依無靠的,隻能靠自己,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6號沒回來,晚上十點來鍾,又關進來一個酒駕衝卡,查出違禁品的。
何樹他們這個間號裏人算是少的了,其他間號都擠了三十來個,實在關不下了。
新來的人穿了26號的馬甲,頭上留了個小辮子,皮膚黝黑的一點也不像國內人。
而且新人特別的囂張,管教訓話完離開後,他就想上板睡覺,被前麵老號給蹬下來還想瞪眼。
一看對方人多,又走到何樹他們這邊。
見何樹臉兒最嫩,抬手指了指,意思是讓何樹把地方讓出來。
24號罵了句傻逼,讓何樹不用搭理他。
何樹就沒動彈,也沒說話,結果新來的直接就上鋪揪住了何樹的衣服把他往地上拖。
值班的製止他:“你幹什麽?老實點。”
他還來勁了,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何樹半句都沒聽懂。
24號一腳踹過去,他才鬆了手,何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跟24號一起盯著他。
大鋪上又坐起來幾個人,目光不善的盯著這個剛進來就想紮刺的新人。
雖然沒人說話,但大家的眼神都一個意思,今天他要鬧,就絕落不了好。
間號內24小時不熄燈,走廊有監控能照到裏麵的情況。
見他們這個監室沒有睡覺都坐起來了,很快就有管教過來查看。
26號顯然是欺軟怕硬,走到水池邊乖乖躺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