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別害怕,爸來了
被強製分開後,那支牙刷已經斷在了三角眼的一隻眼睛裏。
三角眼已經不掙紮了,他的褲子退了一半掛在腿彎,身體微微的抽搐了幾下,臉上那個恐怖的血洞讓人無法直視。
何樹被兩個管教反手壓在地上,他臉上也沾了三角眼的血,臉皮之前被打的腫脹,此時在地上摩擦也感覺不到疼。
冰涼的水泥地麵貼著肌膚,手臂被壓在後背,仿佛像折斷了一樣,但意外的他卻不覺得疼,仿佛身體所有的痛感都消失了。
內心是從未有過的絕望感,什麽尊嚴,什麽廉恥,什麽恐懼全都沒有了,何樹甚至產生了想要死去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這一回已經不是過失致死了,即便他不是學法律的,也很清楚將會麵臨著什麽。
但他不後悔,他竟然不後悔,隻恨自己沒有多戳幾下。
有人給他戴上了手銬,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拖著往外走。
還有數名管教衝進來管理其他嫌犯,跟救治三角眼,這些都跟何樹無關了。
他就這麽被反拷著,關進了一間狹小到伸不直腿的房間。
當房門被關閉時,何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齊智軍到丹河後,立刻就聯係了趙奇水。
然後又找了在這邊的關係,辦了一大摞的手續,準備天一亮就去接何樹。
這一晚,齊智軍跟趙奇水,兩個跟何樹最親近的人聊了很多。
趙奇水無數次跟齊智軍道歉,說何樹都是因為自己,因為張強打了自己他才想著給自己報仇。
齊智軍知道這不是趙奇水的錯,而且何樹的案子,對於齊家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
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他可以讓何樹之後的生活不受影響。
但他有個想法,想把何樹帶回大都,以後在那裏上學生活。
趙奇水無法說不行,畢竟齊家才是何樹真正的親人,他也知道自己給不了何樹什麽。
反而還讓那個孩子牽掛自己,於是隻能點頭,還說如果何樹不同意,會幫齊智軍勸何樹。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個晚上的功夫,何樹就又出了事。
先接到電話的是齊智軍,他已經托了關係跟看守所那邊聯係了。
所以當何樹出事後,那邊第一時間通知了齊智軍。
此時天還沒有亮,齊智軍帶著趙奇水開車到了看守所,這裏的所長都來了,親自給齊智軍說明了事件經過。
三角眼名叫畢禮,丹河市五道鄉人,因涉嫌強女幹未成年少女致死被逮捕,但因為一些證據缺失,畢禮也不配合交代。
所以暫時被收押在這裏,等待警察收集證據和開庭審理。
何樹用牙刷柄捅進了畢禮的眼眶裏,導致畢禮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而何樹現在被關在禁閉室…
原本齊智軍可以帶走何樹,但出了這樣的事,何樹走不了了。
趙奇水聽完幾乎昏厥過去,他不相信何樹會殺人。
所長告訴他經過同間號的嫌犯口供,是畢禮先猥褻何樹,趙奇水聽完恨不得馬上去把那個畢禮拖出來鞭屍。
齊智軍聽完事情經過後,額角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他要求想要先見見何樹,所長思索再三答應了……
禁閉室的門緩緩打開,齊智軍跟趙奇水站在外麵,當光亮照進去的時候。
趙奇水看清了被打得看不清原來樣貌,蜷縮在地上的何樹,心裏疼的喘不上氣。
他一下子衝進去把躺在地上的何樹給抱進懷裏,甚至哭出了聲音。
何樹身上冰涼冰涼的,下麵什麽都沒穿,從間號裏被帶出來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之前他捅三角眼的時候,管教拉都拉不下來,情緒極其不穩定,所以先給他關在這裏冷靜一下。
現在何樹是冷靜了,他費力的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感覺有人在碰自己,又開始拚命的掙紮,趙奇水看得心痛不已,連聲叫他。
“小樹,是幹爸,是我,別害怕,爸來了。”
“幹爸…”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何樹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噯,幹爸在這兒呢。”
趙奇水一邊哭,一邊把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了給何樹蓋住。
“幹爸…我想回家。”
“好,回家,幹爸一定想辦法,一定帶你回去。”
齊智軍沒有進去,裏麵狹小的進兩個人就差不多沒地方了。
“不給他治療嗎?至少給穿條褲子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齊智軍死死壓著自己的火氣。
“之前他精神狀態不穩定,反抗的太厲害,所以就先讓他冷靜一會兒。”
所長知道齊智軍的身份,讓人去取何樹的衣服過來。
趙奇水幫何樹穿好了衣服,拿自己的棉襖把他包的緊緊的。
他想留在這裏陪著何樹,但這是不被允許的。
知道自己要離開了,趙奇水一遍遍的告訴何樹:“幹爸出去幫你辦手續,一定會接你回家的,你別害怕啊。”
“小樹,這不是你的錯,你要堅強知道嗎?幹爸,還有你大舅,一定會接你的,你好好在這裏等我們行不行?”
在齊智軍的堅持下,何樹被帶離了禁閉室,送到了醫療室。
手銬把他拷在**,但至少他有了一張床可以躺著。
齊智軍去看過了三角眼的屍體,回來後,自始至終沒有跟何樹說過話。
等何樹安頓好了之後,拉著趙奇水離開。
出了看守所,趙奇水就給齊智軍跪下了,任憑齊智軍怎麽拉都不肯起來。
“小樹他大舅,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何樹是你外甥,你想想辦法吧,那孩子繼續在裏麵待下去就完了…”
齊智軍隻有何樹這一個外甥,齊家就剩這麽一個小輩了,他怎麽可能不著急,不心疼?
但法律就是法律,齊智軍會想辦法,替何樹爭取最輕的量刑,卻不能以權謀私。
說句不好聽的話,齊家有今日,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知變通,把紀律看得比命重的思想造成的。
如果他是個自私的人,當初他兒子齊廣行就不會去那麽危險的地方最終丟掉了性命。
“趙老弟,我是何樹的親大舅,但我同樣也是個軍人,無論是什麽原因,何樹都殺了人,想完全脫罪根本不可能。”
“但我會盡量爭取,在合乎法律的規定下,想辦法讓何樹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