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稻草人,誰在說謊
凶手藏在人山人海中,藏在普通人正常人中,也許在圍觀死亡現場的人群中,就有凶手的身影。
凶手的腦袋上,不會寫凶手兩個字,他將行凶的那一幕藏在黑暗中,乍一看,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方明宴將刑獄司的人分組,開始了對整個村子的走訪調查工作。
薑雲心和荊風華最熟悉,於是他們兩個一組。
荊風華也會武功,如果遇到什麽突**況,可以保護薑雲心。然後就立刻發出信號。
方明宴讓龍橋給了每人一個信號彈。
薑雲心對這種東西感覺到十分新奇。
龍橋給薑雲心一個竹筒,跟她說用法,十分簡單。
竹筒上有一個蓋子,蓋子上有一根短短的繩子,在遇到緊急情況需要尋求支援的時候,隻要對準天空,將繩子一拽。
信號彈就會發出去,附近的人都能看見,就會立刻過來。
薑雲心拿著竹筒左看右看,非常好奇。
她真的很想試一個,看看具體是什麽樣的情況,但是當方明宴告訴她這個東西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很貴,並且告訴了她具體的金額的時候,薑雲心就沒了試一試的心。
太貴了,她現在雖然不太窮,但也不是一個有錢人。
等以後有錢再說吧。
薑雲心和荊風華走在村子裏。
說起來,這個年代的農村,薑雲心還是第一次如此細致的進入觀察。
之前在薑府,又去了書院,雖然不被重視,當日子過的也不多差。
在薑家就算沒人重視,也是衣食無憂。到了書院,書院裏能讀書的都是有錢有權的人家,女學生就更是如此,文心書院裏,就沒有條件不好的人家。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家願意把孩子送來書院讀書的原因。
在這裏讀書,先不說你這書讀的怎麽樣,至少待上幾年,你能和京城一大批青年才俊成為同窗,搭上關係。
這些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人,十年二十年後,有很大一部分會走上仕途,進入朝廷的各個部門,成為國之棟梁。
同窗之誼是最深厚的,認識的多了,日後自然好做事。
薑雲心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在心裏感慨。
這個年代的老百姓,日子過的也是真窮。
荊風華笑道:“是不是嚇著了?”
薑雲心不解:“嚇著什麽?”
“苦吧?”荊風華說:“你這樣的大小姐,是不能想象村裏的老百姓生活有多苦的。你能接觸到最苦的人,可能就是府裏的小廝丫鬟了。”
薑雲心想了想,沒有反駁。
她知道的很多,但是,並不適合和荊風華多說。
兩人順著泥土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薑雲心想要走到發現稻草人的田裏去看一看。
雖然那個地方現在可能已經被踩踏的一塌糊塗了,但畢竟是發現屍體的地方。
這地方,是凶手一定去過的地方,也是他們現在唯一知道的,凶手出現過的地方。凶手很可能在那裏留下了線索,隻是很可惜,因為沒有第一時間保護,就算曾經留下線索,也可能已經被破壞了。
就算是沒有被破壞,也可能和其他的各種痕跡混在一起,非常難區分了。
薑雲心並沒有報多少希望,隻是覺得應該是看一看。
這個現場,其實方明宴已經帶人去看過一遍了,但是沒有什麽收獲。不過現在也已經將這一圈都用繩子圍了起來,派了差役在這裏守著,禁止閑雜人等入內。
薑雲心和荊風華到了地方,和看守的差役打了招呼,便走了進去。
這一地的鞋印啊。
薑雲心歎了一口氣。
這是來了多少人啊,什麽年代的人,隻要是八卦看熱鬧的時候,膽子都大。也不害怕凶手在人群中挑選下一個受害者。
田地中間,插著一個木牌。
這就是插稻草人的地方。
一個洞,在木牌前麵,稻草人是被綁在一根長棍子上的,然後棍子的一頭插進地麵,用來固定。
薑雲心看來看去,覺得有點奇怪。
她站到了木棍前麵,然後站直,晃了晃。
荊風華知道她在模仿受害者的樣子,當受害者有什麽好模仿的呢,他不出聲,看著薑雲心表演。
薑雲心晃了一晃之後,抬起一條腿站著,然後,又換了一條腿,依然晃了晃。
荊風華終於忍不住了:“雲心,你在晃什麽呢?”
薑雲心終於不晃了,她說:“老荊,我覺得有人說謊了。”
薑雲心和荊風華的關係十分詭異,在人前,相親相愛的好朋友,好閨蜜。薑雲心會稱呼,風華。
在人後,老荊。
老荊說:“誰?”
薑雲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想說:“你記得之前他們說的嗎,劉友在自家的地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被塞在稻草人裏,被綁在木棍上,站在這裏。”
荊風華點頭。
薑雲心道:“但是這不可能啊。你過來看這棍子。”
荊風華順著薑雲心的手指低頭看去。
隻見地上有一個洞,根據粗細來看,應該是插木棍的。倒是不太深。
薑雲心另找了一根棍子往裏麵探了探,很快就探到了底。
兩人回想了一下已經被運回去的稻草人。綁著稻草人的木棍也就是手指粗細,地下插進土裏的部分估計也就是一個手掌長度。
薑雲心戳了戳地麵。
“這裏的土挺鬆軟的。”
荊風華一下子明白了。
土挺鬆軟,支撐稻草人的木棍插的不是非常深,也不是非常粗。這樣的力度,支撐一個稻草人是可以的,因為稻草人輕。
但是支撐一具屍體,這怎麽可能。
活人可以站住,死人是站不住的。
屍體是軟的,沉甸甸的往下墜。就算是屍僵的時候,也不是像僵屍那樣硬邦邦挺著的。
在這種情況下,綁在這麽一根短短的棍子上,怎麽可能直挺挺的立在田裏呢?
這是誰在說謊?
劉友和另一個地裏發現屍體的人?
還是誰?
荊風華也覺察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嚴肅起來,和薑雲心對視。
他們是第一次來這片地,可是之前方明宴已經來看過。方明宴為何沒有發現,還是說這裏麵還有什麽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