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有推嫂嫂出去的道理

;葉家兒郎的確優秀,皆是人中龍鳳。

若和江家姐妹一樣是雙胞胎,葉寒崢一定能超越葉煦辰,會成長為明媚的驕陽。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他被長五歲的哥哥碾壓十幾年。

無論他多麽努力,在父母眼中都不如哥哥聰敏能幹。

他聞雞起舞學會的武功,被說不如哥哥拳腳有力,還要更加刻苦地練習。

他洗筆化墨池練就的書法,被說比不上哥哥廩生威名實在,反口又告訴他無需太努力。

反正他是家中次子,不需要繼承家業,葉家又足夠顯赫。

他隻需要做一個紈絝,吃吃喝喝活著就好。

輕而易舉就將他所有的努力消弭無形,被對比又被從徹底忽視打壓。

偏執的性格已經養成。

命運又無比會捉弄人!

在他還未徹底打敗葉煦辰,證明自己之前,哥哥就戰死沙場。

哥哥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朱砂痣,卻也成了他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卻無一人悔悟認錯。

“你不能因為辰兒已經入土,再無開口的機會,就這樣詆毀他!他是這世上最優秀的兒子,他才是葉家的驕傲。”

葉夫人發了瘋一樣的嘶吼,心口疼得無法呼吸。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記不得,江琯清和葉寒崢那點曖昧了。

她隻知道維護長子的名聲,誰也不能去撼動她腦中,長子還活著時的記憶。

“是啊!我自出生就不是為了光耀葉家而來的。既然你們已經給我定性,那我做出點什麽紈絝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們也該早有心理準備。又何必為難一個處處受限的小寡婦?”

葉寒崢早就習以為常,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話鋒一轉,就徹底將江琯清從風口浪尖上撤下來。

他是個男人,無論要麵對什麽風浪,都沒有推嫂嫂出去的道理。

“你這是承認你喜歡她了?”

葉夫人一口氣沒上來,眼前黑了黑,天旋地轉地扶住桌邊。

江琯清嚇得手指和腳趾都蜷縮起來,恐懼地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桀驁男人。

不要承認!

千萬不要承認!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私下來往。

往日那點曖昧的情分,早就已經散去。

即便你們母子坦誠抗衡,也不能拉著她做陪葬。

葉寒崢看著她水汪汪的眸子,微微垂了垂長睫,遮住陰鷙狠辣的黑瞳。

片刻後抬起,轉頭看向葉夫人。

“這是我與你的恩怨,沒必要牽扯到旁人。”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她?”

葉夫人卻不肯就此罷休,今日非要問個明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就算是得罪江家,就算抗旨不遵,她也得想辦法弄死江琯清。

家風不能亂。

否則整個家族就完了。

麵對葉夫人的疾言厲色,葉寒崢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他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紅衣如火性烈如椒,開口就是毒言毒語:

“葉家所有人都該死,我平等的恨著你們所有人。喜歡?笑話!”

語畢用力將花幾推倒,各種瓷器碎在地上,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裏久久回**。

江琯清算葉家人嗎?

葉寒崢自己也是葉家人啊!

她垂眸揪著手裏的帕子,想了許久也沒尋到個答案。

葉夫人被他氣得臉都白了,在葉晏兮的驚聲尖叫中,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二哥,你幹嘛非要這麽跟娘說話?你這是要氣死她嗎?”

“那我現在跟你說!”

葉寒崢本來都要轉身走了,結果這傻丫頭就撞槍口上了。

陰鷙狠辣的男人瞪著她,嚇得葉晏兮差點沒腿軟坐到地上。

就聽他猶如發誓一般,一字一字清晰的告訴她:

“我是錦衣衛爪牙,給你丟臉了。等你出嫁那日,把你那英雄大哥從墳裏挖出來背你上花轎。別來煩我!”

說完轉身絕然離去,連給葉晏兮解釋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

兄妹二人雖然沒有多親厚,可是葉寒崢如此狠辣絕然地懟她,也真是第一次。

葉晏兮嚇到塗著口脂的紅唇都白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問江琯清:

“大嫂,二哥說的是氣話,對不對?”

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親哥哥?

成親是一生一次的大事。

就隻是因為她隨口吐槽一句,他就真的不管她了嗎?

江琯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到現在還不知錯在哪裏的小姑子。

再一次慶幸,自己年幼就寄人籬下,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若不是葉煦辰死得早,她被迫孤苦無依的三年曆練,她可能也會認為葉寒崢隻是在說氣話罷了。

可是葉寒崢做得過分嗎?

隨著接觸越多,江琯清越能了解他心頭的傷疤有多深。

就像他剛才說的,葉家所有人都不無辜。

是他們將葉寒崢逼成這樣,如今所有的苦果就都要他們來嚐。

她不想點醒葉晏兮,也點不醒葉晏兮。

“我不知道。”

說完起身,將早就被嚇跑的丫鬟都喊回來,將昏倒在地的葉夫人扶回去。

府內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江琯清借口要處理堆積兩天的賬本,都沒等葉夫人醒來就離開了。

她留下幹什麽?

等葉夫人醒了拿她撒氣嗎?

她又不傻。

她不僅要走,還要走出葉府。

這烏煙瘴氣的地方,能少待一會是一會。

她手裏有錢,本是想買幾處商鋪,給自己置些產業養老的。

可是沒想到,她才跟保人來到偏僻的小巷,就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

“你們幹什麽?快放開我!”

有兩個年輕姑娘被三個大男人堵在死胡同裏麵,無助又驚恐地喊叫。

“花魁的全身都是金子做的,哥幾個拿幾百兩都被拒之門外。也是實在無法,才會在這種地方與錦錦姑娘見麵的。”

“你說你又不是什麽雛兒了,要價怎麽還這麽貴?老子逮著這不要錢的機會,你說我們能放了你嗎?哈哈哈……”

猥瑣的笑聲在胡同內回**。

保人是個男子都臉色泛白,趕快虛虛推了推愣神的江琯清,低聲勸道:

“那三個可是京城有名的地痞,都跟皇家有關係。姑娘我們繞路走,你千萬別喊,別被他們發現。”

他可不敢招惹這三個地頭蛇,都不一定能保護得了她。

就更不要談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