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絕對做不出惦記弟妹的事來

人活著本就不易。

連忠孝都不能兩全。

葉煦辰是傲然於天地間的大丈夫!

他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江琯清了解他。

即便重來一次,選擇棄筆從戎的葉煦辰也會義無反顧,保護身後的家國山河。

他是英雄!

他是英雄!

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伴隨著慷慨之聲,她漸漸睡熟,體溫也很快恢複正常。

“大嫂,你身體康複了?”

翌日,葉晏兮看到來給葉夫人請安的江琯清,驚訝地看著她詢問。

“是我身體不好,倒是讓小姑擔心了。”

她客氣地回完,便落座到椅子上。

葉夫人沒好氣地使勁瞪了她一眼。

小兒子彈了整整一晚上箏,都不需要下人盯守,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寡媳的院子裏了。

這禍患長大了,本以為最危險的是與外人私通,給葉家丟臉。

結果她卻把主意打到崢兒的頭上,這讓葉夫人怎麽能不恨呢?

這會兒她都恨不得,伸手就將寡媳掐死。

“麵色紅潤都要比那開出牆頭的杏花還要嬌豔,你到底是哪裏病了?”

出牆紅杏,這比喻不可謂不傳神了。

江琯清捏著帕子抬頭,勇敢地迎視葉夫人怨毒凶狠的眼神,從容地回答道:

“在庫房受到些驚嚇又著了涼,隻是急症熱傷,府醫看過已無大礙。”

病因,症狀,還有人證。

都可以證明她並非裝病。

至於葉夫人相信不相信,她也管不了了。

“當真是府醫看好的嗎?江氏,你簡直恬不知恥!你已嫁進葉府三年,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嗎?你居然**下賤到勾引自己的小叔?江家的家風就是如此不堪嗎?”

葉夫人氣得用力拍桌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質問。

人的心都在左胸口,本就是長偏的。

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才是正常的。

就像在葉夫人的眼裏,拿長子和幼子對比,長子永遠都是最好的。

再把葉寒崢和江琯清放在一起對比,那就什麽錯都是寡媳的。

哪怕她心裏清楚得很,非要進江琯清院子的人是葉寒崢,主動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小兒子。

但是進去之前呢?那也一定是江琯清勾搭了小兒子。

對!

就是這樣的。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既然葉寒崢隻是坐在院子裏彈箏,那就說明兩個人還沒有開始。

若不趁著大錯未鑄成,將兩個人徹底拆散,後果不堪設想。

“婆母誤會了。”

江琯清一大早趕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哪怕迎著葉夫人激動的怒罵,她的情緒也十分的平靜。

“拋開三年叔嫂的身份不談,妾身與小叔有十二年的兄妹情誼。他是看著妾身長大的!小叔關心妾身,也在情理之中。若非如此,昨夜箏音就該在屋裏而非院中。婆母說,是這個道理嗎?”

所有人在擔心什麽,底線在哪裏,江琯清的心裏都門清兒。

她得為葉寒崢這份偏愛找到根據,再化作尋常來解釋。

總之,她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們倆其實是發乎情止乎禮。

過去式,也不行。

“嗬!兄妹之情?你好意思說出口嗎?別說你不是崢兒的親妹妹,即便是麵對親妹妹。我也從未見崢兒如此守護過兮兒!”

葉夫人哪裏是這麽好糊弄的?

況且她說的是實話。

神經比較大條的葉晏兮被提醒,這才恍惚想明白過來,拿往事一對比。

還真是這麽回事。

“三年前,大哥戰死沙場,我聞訊悲痛欲絕,病了整整一個月。二哥別說耐心地給我撫箏一宿,那就是連看我一眼都不曾。”

江琯清無語地抿了抿唇角。

心裏在說,你二哥和你大哥比了前半生,整整十七年!

你的心思都偏到胳肢窩去了,還是為你大哥病倒的,你二哥能去看你才有鬼了!

可是有些實話想想也就得了,哪裏能真的說出口?

否則整個葉府都得天翻地覆,就不是葉夫人拍拍桌子就算完了。

“每個人的病況不同,對症用藥才可。小叔之所以去妾身院子撫箏,是因為聽人說。妾身院子都是女子,極陰無陽易招惹邪祟。小姑的院子,經常有公爹和小叔進出,自是否極泰來無須護佑的。”

話到這裏,還未等葉夫人說什麽,火紅色的身影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葉家有一個忠烈大將軍護佑不就夠了?誰又需要我保護呢?”

邪氣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諷刺。

“一個是威武大將軍,一個是錦衣衛爪牙,有什麽可比性嗎?”

葉晏兮小聲嘀咕。

被親娘用力捅了一下,悻悻然地閉嘴。

葉夫人趕快掀過話題道:

“可江氏現在是你的大嫂!她是你哥的未亡人!也輪不到你保護。”

桀驁的男人隨意落坐,看向對麵抬頭挺胸的少女。

他隻是回去洗簌換衣,居然還來晚了。

但是看到江琯清這般淡然若素,倒是他擔心過了頭。

“她跟著我姓葉,就歸我保護。”

“她是跟你哥姓葉。”

“有區別嗎?哪個筆畫不同?葉夫人指教一下。”

葉寒崢痞裏痞氣的挑眉,陰鷙狠辣的黑眸都是冷笑。

葉夫人氣得心肝都在打顫,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指著小兒子的鼻子,怒氣衝衝地吼:

“你簡直大逆不道!你簡直罔顧人倫!若是你哥還活著,就絕對做不出惦記弟妹這種事!”

江琯清的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壞了。

葉寒崢的逆鱗又被掀了。

葉夫人這樣刺激他,他會不會一時發怒,真的做出點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們母子的問題,私底下去處理好不好?

她是無辜的啊!

幹嘛就這樣被殃及池魚了呢?

“他做不到,我就一定做不到嗎?他五歲背不完的史記,我能。他七歲學不會的箭法,我會。他十歲推演不了的陣法,我可以。”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葉寒崢隻是看了她一眼。

就把矛頭對準葉夫人,根本沒有她想到的那種不分對象無差別攻擊。

“他做不到的那麽多事,我都能做到。葉夫人你明明看得到,看到過無數次,你又何時放在心上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