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叔你不要咬我的耳朵
icu外圍滿了人。
十幾個中年人在外麵吵吵鬧鬧的,醫生都不敢去攔。
“簽字!放棄治療!這筆錢用來還你和顧虎的賭債,剛好!”
顧嬌嬌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徐瑩被幾名親戚和幾個陌生人一起圍著,她整個人眼淚汪汪,可手裏已然握著一份放棄治療同意書,好像下一秒就要簽字。
“媽,不可以!”她衝過去,一把將那張紙搶過,徑直撕碎,“這是爸救命的錢!”
“可是、可是還不上賭債。我也是個死啊!”徐瑩嚎啕大哭,“嬌嬌,媽是一點辦法都沒了。你再去借點幫幫媽好不好?”
“不好!”
顧嬌嬌用力捏著手指,氣憤地看著其他人,“冤有頭債有主,她欠的你們就找她。憑什麽動我爸的押金!”
“夫妻債務共同承擔,我們才不管那些。”
“再說了嬌嬌,你這爸爸本就是個病癆鬼,何必花大價錢去救?”
“就是啊!村裏老王不是說想娶你麽?你回去嫁了他,幫你媽和弟弟還清賭債,再風風光光給你爸下葬了,皆大歡喜。”
說話的幾人麵孔模糊不清,大約都是村裏的長輩,又或是徐瑩牌桌上的賭狗朋友。
她不確信,隻覺得他們說的話都格外刺耳。
揚起的小臉嬌嫩,麵上神情卻格外堅定,“這筆錢是我借的,誰也沒權利動!”
有人冷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是要看著你媽和你弟去死了。”
“嬌嬌,你救救媽媽。媽媽還年輕,以後可以努力工作還給你,可是你爸就算花了錢也不一定能治好”
顧嬌嬌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徐瑩,根本不敢相信她竟能說出這種話!!
“你瘋了嗎?”
“裏麵躺著的可是你丈夫!”
“娶了你和共度幾十年,為了幫你填賭債把病情硬生生拖成這麽嚴重的!你就沒有一點良心嗎?我可是你媽!”
她真的能一次次刷新她的底線呐!
“你現在不是了!”
女孩用力捏著手指,緊緊盯著麵前這群人,“你們抓她走吧,讓她二十四小時上班,讓她去做任何事,都跟我無關!”
從小到大徐瑩對她隻有打罵,她既不曾享受過一丁點的母愛,又何必心軟。
“可我不想死,顧嬌嬌,我是你親媽你問你男朋友借啊!他們說你男朋友非常有錢,你讓他給!讓他給聘禮!”
“多少?”忽然有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回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過來的大叔,眼兒莫名開始濕潤。
尤其是當男人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時,顧嬌嬌便覺得,心口都顫啊顫的。
“八十萬!不一百”徐瑩獅子大開口,盯緊了輪椅上的男人,“他們都說你有錢,我要兩百萬!”
“兩百萬,我女兒就歸你了。”
薄彥辰挑眉,緊抿的唇畔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長指微微扣在輪椅上,淡淡道,“原來,隻需要兩百萬啊。”
“那、那三百”
“也不多。”
他竟自己在加價!
女孩徹底驚了,趕緊攔住他,淚眼朦朧地勸,“不可以,大叔,不可以再給她錢。她會纏上你的”
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即便很努力想掙脫,可仍舊困難無比。
如今再不能拉大叔下水。
可薄彥辰隻是反手握住她的手,黑眸望入女孩澄澈的眸裏,盡是莫測。
“放心,我不會給她機會。”
“可是”
男人輕輕揉了揉少女的發,小孕婦就該在家好好休息才對,這群人,憑什麽影響她?
“徐女士,賭債共計三十二萬八千。顧虎,賭債共計十八萬。五十萬八千,足夠你還清所有借款。”
“你多要的那筆錢,是要繼續賭麽?”
徐瑩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這個男人的眼睛。
明明她才是長輩,明明對方還坐在輪椅上,可不知為何,竟能用一個眼神就讓她渾身膽顫!
好可怕!
便咬咬牙,“五十八八千就五十萬八千,你先把錢給我。”
“當然可以。但在這之前,麻煩你簽一下這個。”
他示意周絮處理。
“這是什麽?”
“一份勞工合同。你和顧虎兩人會被我們分別安排到工廠裏,包吃包住,什麽時候還完錢,什麽時候解除合同。”
“那得多少年?!我才不要!”徐瑩立刻拒絕,“你們好歹毒的心,竟然想讓我打白工打到死”
周絮算了一下,“不會,我們的工廠待遇不錯,八年可以還清。你今年才45,身體健康,八年後甚至還沒到退休年紀。”
“那就是要我的命,我不同意。”
“不同意?”輪椅上的男人緩緩笑了,眸色漠然、冷寂,深處卻帶著很淡很淡的一抹嘲諷,“那你的命,現在就可以不要了。”
其餘人,對此顯然是沒有異議的。
就算是想繼續薅這對母子,前提也是他們仍有餘力。
而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薄彥辰唇抿緊,渾身上下都是冷寂之意,看似靜待她抉擇,可實際上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容反抗。
直到徐瑩在所有人的逼迫下,顫著手簽下合同,便被周絮派人架走。
一旁的女孩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她甚至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困擾許久的一顆大石,竟就被這樣輕易解決掉。
直到厚實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
“大叔,她、她真的不會再跑去賭嗎?”
“那個工廠裏多是改造出獄後的犯人,與官方合作,半封閉式管理。她首先應該先想想,如何和同事們打好關係。”
“嘶!”周圍的人聽著便一個個倒抽了一口冷氣。
把他們送去和一群勞改犯一起工作,真狠啊!
可下一刻,男人眼底卻驟然浮現出溫柔笑意,靜靜捂著女孩冰涼的小手。
“這麽嚇人的事情,怎麽總想著一個人來處理呢?”
“啊?”
周圍的人看的心驚膽戰,這活閻王一樣的男人,怎麽變臉那樣快,一下子就溫柔的要命了!
隻有站在角落裏的叔公皺著眉看了他好半晌,一直嘀咕著,“怎麽老覺得他有點眼熟”
“嬌嬌,推我回去。”薄彥辰緩緩扣住女孩的手,發現她臉色始終蒼白的模樣,心口溫沉。
這不聽話的小東西,總還把他當外人。
“好。”
小姑娘看似乖巧,實則倔得很。
男人黑眸深處溢出一絲黯色,“有些事,我還得與你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