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獎勵
次日醒來時,池景行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祝鳶皺眉坐起來,身體酸痛不止。
昨天晚上池景行不知疲倦地壓著她要了好多次,似乎要把這幾天都補回來一樣。
祝鳶已經不記得到底幾點才結束了一切,隻記得她已經被他弄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連連求饒,最後竟然哭著睡著了。
她坐在**緩了好久,終於才翻身下床,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了門。
昨晚睡得不太好,祝鳶坐在工位上困乏得很,終於熬到午休時間,她去食堂吃過午餐後,走出公司去對麵的咖啡店買了杯冰美式。
提著咖啡回來等電梯,祝鳶看著鏡麵的自己發呆。
忽然,鏡子裏的自己被分成兩半,電梯門緩緩打開,她一瞬間便看到了池景行。
人事經理站在他身旁,拿著文件和他匯報著什麽。
見到祝鳶,人事經理合上文件,對她笑了笑。
祝鳶隻得硬著頭皮進了電梯。
電梯的空間不小,隻是池景行的氣場實在太強,封閉的空間內氣壓極低,幾人連呼吸都輕若寒蟬。
即便背對著他,祝鳶還是能感覺到池景行輕飄飄的視線在她的後背遊走。
“你是財務部新來的祝鳶是嗎?”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人事經理笑著開口,“來公司有兩周了吧?還習慣嗎?”
祝鳶點頭笑笑,“嗯,領導同事都很照顧我。”
人事經理又看向她手裏的東西。
她笑著和池景行說道,“現在的小年輕好像都很喜歡喝咖啡。”
池景行抬了抬下巴,睨了她一眼。
祝鳶如芒在背,“昨天……沒休息好,有些困。”
人事經理點點頭,“財務部最近的項目多,你新來,肯定要多學一學的。”
8層到了,人事經理對著池景行頷首,“池總,我到了,後續的情況我會發郵件給您匯報。”
池景行淡淡地點了點頭,經理便走了出去。
電梯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人一角,形成一個對角線。
祝鳶抿了抿唇,不知道在公司裏要用什麽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以及,該不該和他說話。
人一緊張,就想要打哈欠發泄。
再加上她本來就困。
她垂頭悄悄打了個哈欠,卻聽見後方傳來一聲嗤笑。
她沒有回頭,隻是當作沒聽見。
15層到了,祝鳶如釋重負。
電梯門開前,池景行低低的嗓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看來是真累了,辛苦祝小姐日夜為公司,殫精竭慮。”
電梯緩緩打開,有人走進來,說了句“池總好”。
祝鳶垂眸走出去,回過頭時,在狹窄的縫隙中一閃而過他促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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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祝鳶接到林蘭的電話。
林蘭在賀嶼家裏做事,平時很少在這個點給她打電話,祝鳶本能地覺得有事。
她走到過道接通,果不其然,林蘭險些哭出聲來。
“鳶鳶,剛才醫院打電話來說,你爸爸的並發症又突發了!現在需要用一種特殊的進口藥,不然就又要動手術。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看看你下班之後能不能抽時間過來?”
祝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匆匆說了幾句後便掛斷電話。
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沒過一會兒,林蘭發來微信,是醫院的繳費單。
【已經給你爸爸用上進口藥了,三天一個療程,鳶鳶,你別擔心。】
在林蘭發給她的圖片裏,隱去了具體的繳費數額。
但祝鳶知道,這種特殊的進口藥,價格一定不會便宜。
五點一到,祝鳶關上電腦,拿著包就衝出了部門。
沒過多久,祝鳶工位上的電話響起來,是同事幫她接的。
杜春華皺了皺眉,“祝鳶呢?”
“祝鳶已經下班了,剛走。”
杜春華看了眼時間,五點零六分。
她的表情有些不悅,皺著眉撥通內線,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又和顏悅色地笑起來。
“池總,祝鳶已經下班走了,您這邊有什麽吩咐,我一定傳達給她。”
池景行默了幾秒鍾。
杜春華有些緊張。
半晌,他才懶懶道,“沒事,你把醫院項目預算表給我就好。”
“好的池總。”
頂樓總裁辦公室內,池景行坐在黑色辦公椅上,漆黑的皮質襯得他的皮膚冷白分明,他徐徐把玩著手上的鋼筆,抬了抬眼,看向辦公桌上淺紫色的寶石項鏈。
這是他一個月前定好的首飾,在認識祝鳶的第一個夜晚。
方才陳明恩把它送來,他想到今天祝鳶略顯疲憊的模樣,心情沒來由的有些好。
本來想獎勵給她的。
他挑了挑眉,喚來陳明恩。
“拿去收藏室放好。”
……
祝鳶到了醫院,先是去病房看了下祝青華的情況。
此時的祝青華身上插了好幾根管子,連接不同的儀器和一款深棕色的藥水,祝鳶看著骨瘦如柴的父親,在昏迷之中依然要遭到這種罪,鼻腔一酸,險些沒有忍住。
她捏了捏拳,緩了緩情緒,走出病房,找到父親的主治醫師。
“方醫生,”祝鳶敲了敲門,“請問我爸爸的情況怎麽樣了?”
“祝鳶啊,”方醫生認得她,歎了口氣,“最近天氣轉涼,病毒在體內活躍更甚,再加上你爸爸的免疫係統本來就脆弱,所以才會突發並發症,原本前幾天,他的狀態還是很好的……隻能說,世事難料,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力醫治的。”
祝鳶抿了抿唇,懇求著醫生。
“無論用什麽藥、什麽設備,請方醫生一定要盡力救治我爸爸。”
方醫生點點頭,“現在你爸爸的醫院賬戶裏還有三十多萬,應該夠三四個療程,但是前提是病情沒有惡化,如果惡化了,隨時需要手術。所以……你們家屬還是盡量多準備一些錢。”
祝鳶明白。
父親賬戶裏的錢,是上次賀嶼的母親給她的那張銀行卡裏剩下的錢。
她多麽可悲,恨透了賀嶼,卻不得不用他母親給的錢來救治自己的父親。
錢越用越少,她不能就這麽幹巴巴地等著。
父親是因為她遇人不淑才遭此惡果,想到這裏,祝鳶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狠狠抓住,折磨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林蘭在打電話。
“賀嶼,阿姨知道你這幾年已經幫了阿姨不少忙了,但是現在阿姨有件事情……”
祝鳶猛地衝了進去,奪去林蘭的手機掛斷電話,壓抑著憤怒看著她。
“媽!我們家就算再走投無路,也不能找賀嶼要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