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亂麻無快刀(下)
一座聞笛山,被阿達一槍砸的稀碎,趙長生趕緊喊上阿達,扭頭兒就跑。
好在是聞笛山上修士怕是都被嚇傻了,居然沒有追來追來。
撒丫子狂奔,一口氣跑回青椋山。一群女子正在河畔放煙,男的則是在屋子裏喝酒。
趙長生千叮嚀萬囑咐,與阿達說,今天這事兒可不是咱們做的,打死都不能承認啊!
阿達點了點頭,沒摻合這幫沒酒量的家夥劃拳。一來是他可不會劃拳,二來是,就這幫人在他麵前是真不夠看。別瞧那鄺胖子吆喝的起勁,阿達的一頓酒夠他喝半年的。
別說你們一屋子人,加上個劉景濁又怎樣?
趙長生這會兒實在是心虛,便湊過去袁塑成身邊,笑嗬嗬問道:“塑成老弟,上次讓你幫我做個劍鞘,有戲嗎?”
幾年過去了,袁塑成也成了大小夥子,個頭兒跟趙長生差不了多少,估計還能往上竄竄的。
袁塑成轉過頭,撇嘴道:“你當大家都是瞎子嗎?你就等著山主回來了好好給你上弦。”
趙長生目瞪口呆,“連你都知道了?”
袁塑成都懶得搭理他,他趙長生是這山上山下最沒腦子的,沒有之一。
人家阿達那是憨厚,可不是傻。
隻不過,袁塑成端起酒杯朝著趙長生一舉,又對著阿達一笑,輕聲道:“山主要怪你,我跟你一起挨著。我也就是本事太小,要不然我也去。”
他娘的!我雖然是個木匠,但我我不是木頭啊!欺負我們楊姑娘?當青椋山上的人都是吃閑飯的?
袁塑成跟趙長生哪兒知道,自半月前那個聞笛山元嬰修士打了楊念箏一巴掌之後,不知已經一去幾撥人了。
臘月二十那天,白小豆硬拽上了顧衣玨,光明正大走了一趟聞笛山,把那聞笛山主差點兒打哭了。
臘月二十一,白舂實在是氣不過,又求著路閡走了一趟聞笛山。路閡倒是手底下又分寸,隻是教訓了那個元嬰修士,最多讓他這輩子都不敢破境神遊。
臘月二十二,潭塗跟鄺樂就又去了一趟。
今個兒大年三十兒,人家屋子剛剛修好,就又被個烏漆嘛黑的巨人一槍連山頭兒都挑爛了。
趙長生咧嘴一笑,輕聲道:“不用,劉大哥怪我,我擔著就行了。”
其實阿達跟趙長生去了一趟聞笛山,被拉著張五味去往化馬縣的顧衣玨,瞧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
隻不過顧衣玨沒說什麽。
劉景濁不在,有事兒真是大家商量著來的,沒有誰能獨自決定什麽。顧衣玨境界最高,但他從不建議什麽,隻是每次劉景濁有信傳來之後,他悶聲幹事兒而已。
兩道身影蹲在了雲海,張五味沒好氣道:“你自己想來,來就是了,拉著我作甚?”
這次顧衣玨並沒有隻顧著看那個叫青魚的小丫頭,而是劃出一道劍氣禁製,神色嚴肅。
張五味感覺不對勁,便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麽事?”
顧衣玨沉聲道:“聞笛山,不太對勁兒,那個元嬰修士瞧著這是盛氣淩人,打了楊念箏一巴掌,但實際上是給她體內種下了一道惡毒咒印。我都沒發現還是路閡率先看出來的。所以路閡去時,就是確認了一番而已。”
張五味關注點完全不在這裏,他沉聲問道:“在山上不能說?你在懷疑什麽?”
顧衣玨沒說話,先遞去了一壺酒,說道:“你先喝半壺酒,喝了再說。”
張五味皺起眉頭,冷聲道:“你說不說?”
顧衣玨隻好自己喝了一口,隨後直直看向張五味,沉聲道:“一巴掌隻是相當於鑰匙,開啟了那個咒印而已。真正種下咒印的,是舒珂。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身份,圖什麽。但我知道,你遇到她肯定不是巧合。”
那個蜀地而來的紅衣圓臉姑娘,誰都沒有防著她,因為她喜歡青椋山的寶貝疙瘩,結果就因為這個被鑽了空子。
張五味接過酒壺,灌了一口,笑道:“事情因我而起,年後我入蜀去尋她。”
顧衣玨皺眉道:“尋到又如何?”
年輕道士神色淡然,開口道:“問個緣由。”
顧衣玨搖頭道:“結丹之後再去吧。”
張五味點點頭,“那好。”
大年三十兒,煙照亮了半邊天。
有個年輕道士返回青椋山下的小木屋,關緊門窗之後緩緩褪去上衣。
他掀開床褥,下方是一根帶刺藤條。
年輕道士一邊口念清心咒,一邊拿著藤條不斷抽打後背,幾藤條下去,道士後背已然血淋淋。
青椋山上那處已經快要完工的議事大殿外,顧衣玨無奈搖頭,呢喃道:“真他娘的是個倔種。”
路閡瞬身到此,無奈道:“這要怎麽勸?”
顧衣玨沉聲道:“勸個屁,要不是害怕挨打,我就先揍他一頓。”
路閡還以為顧衣玨是怕劉景濁回來之後動手,事實上,顧衣玨是怕打了張五味,然後被張五味打了。
路閡吐了一口煙,輕聲道:“我明個兒就走了,幾年之內估計回不來。開闔峰本是清溪閣搜羅天下消息之處,哪承想我路閡也有一日成了睜眼瞎,氣不過。聞笛山那邊兒比較明朗,他們就是故意露出馬腳的。圖楊姑娘的七竅玲瓏心,還能有什麽地方?但那位舒珂姑娘,來龍去脈我一概不知。所以我會先行去往渝州,之後會不會留在中土不好說。”
顧衣玨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得替山主守山,也隻能麻煩你了。”
路閡瞪眼道:“屁話,那是我家公子!”
頓了頓,路閡還是沒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公子是怎麽想的?等他回來之後就開山,就你們倆的名聲,咱們青椋山怕是不好就這麽憑空出世啊!”
顧衣玨咧嘴一笑,自個兒名聲可比山主臭的早的多了。
他淡然道:“顧衣玨會在不久後持劍走一趟雷州渡口,一口黑鍋始終要摘掉的。之後那個叫顧衣玨的家夥會回一趟濟水顧氏,殺個人之後就銷聲匿跡了。日後青椋山的牒譜之上,青魚峰主姓顧,名念魚。”
顧念魚,不好聽,但夠直白。
路閡抽了一口煙,又問道:“公子呢?也要用化名?”
顧衣玨搖搖頭,“當然不會,所以青椋山開山之後,不會大肆宣揚。等到山主自歸墟返回,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開宗立派了。”
臭名聲?等到那些個信了鬼話的人得知劉景濁二十歲便在歸墟戍邊,他們還有臉提及此事?以後自然會有人替劉景濁拿出證據,洗刷這一身惡臭。
顧衣玨忽然說道:“四年過去了,聽說池妖妖已經結丹,方杳牧卸任夏官多半就是這兩年,到時候咱們山上就有
也不曉得那個在白舂麵前死過一次,後來又不放心找回來了兩遍的讀書人,有沒有坐上去往離洲的渡船。
別人看不看得出顧衣玨不知道,但顧衣玨看出來了,那個讀書人是抱著死誌去往離洲的。他其實做好了以自己魂飛魄散為代價,去斬斷某個牽扯到白舂的因果。
路閡冷不丁問道:“為什麽願意跟著我家公子?登樓巔峰的劍修,到哪兒不是海闊天空?”
顧衣玨一笑,輕聲道:“那是因為大腿夠粗啊!曹風說道。”
…………
煙漫天,青泥城裏有個老邁讀書人回了一趟老宅,其實有個同路人,是那個明明比自己小,卻瞧著還是個年輕姑娘的姚小鳳。
路過一處鶯歌燕舞的地方,大雪天裏居然還有十八九的姑娘穿著清涼,街邊搖動手帕,
那個姑娘可不是頭一次瞧見季焣路過了,隻不過在姑娘眼裏,那個有賊心沒賊膽兒的老邁讀書人次次都拿一個借口搪塞,沒錢。
其實女子覺得,隻要他人老卻寶刀不老,不收錢又如何?
這位清涼少女哪兒曉得,老人身邊的年輕女子就是青泥國師。
她跟往常一樣,笑著招手,“季博士,到屋裏暖和暖和?”
老人笑盈盈轉過頭,問道:“你倒貼我夜合錢呐?”
女子翻了個白眼,撇嘴道:“去墳裏把你娘刨出來,那不要錢。”
季焣也不生氣,反倒覺得有趣。
他回過頭,問道:“魚雁樓裏那個叫白鹿的小丫頭,別不是你跟誰的私生子吧?”
姚小鳳淡然道:“我雖然是女子身了,物件兒齊全,但不能生孩子的。”
季焣訕笑道:“逗你玩兒玩兒嘛!這麽較真作甚?”
姚小鳳反問道:“你那名字有兩個音,小時候私塾先生把焣字讀作聚音的,怎的後來又成了炒音?”
老人笑道:“季焣若音同聚,聽著像是拮據,不大吉利呦。”
姚小鳳卻是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先生特意說過,同音聚,是有聚合、取的意思。”
老人一笑,“老了老了還計較名字作甚?我又不是你這等神仙,再活不了幾年嘍。”
姚小鳳點點頭,好在是現在皇帝還不錯。
二人正往前走著,迎麵來了個白衣中年人,身邊還跟著個一身灰衣的年輕女子。
中年人看向季焣時,季焣也在看向中年人。
兩人互相善意一笑,就這麽錯開在了雪中。
走出來老遠,陳文佳問道:“師傅,那個老人不尋常?”
陳槳搖了搖頭,“倒是沒看出來什麽不尋常。”
方才姚小鳳瞧見那個白衣中年人時,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那個中年人隻與自己擦肩而過而已,那一身氣勢,就如同數萬座大山壓在身上。
她眯起眼,沉聲道:“青泥城裏來了個過江龍,是真正的龍!”
…………
煙夜裏,飛雪連天,煙照亮了一整座草頭縣,今年的草頭縣百姓,終於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其實自打從軍之後,劉景濁的年就很少有年味兒了。
他們都在院子裏放煙,劉景濁則是拿著酒葫蘆,坐在屋簷下,一臉笑意。
好在是身邊蹲了個白小喵。
劉景濁轉過頭,輕聲道:“靈台境界了,不打算煉形?早煉形有早煉形的好處,妖族之修煉,是先成人後修真,因為煉氣士的路子,畢竟是人族走出來的。”
白小喵往劉景濁腿上蹭了蹭,口吐人言:“不著急,等結成妖丹了,到時候我再煉形。”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有件事一直沒問你,你恨不恨那個都不理會你,扭頭兒就走了的少年人?”
白小喵抬起頭,“主人,說真的,當時是又氣又恨的,後來不知道咋回事,好像就覺得沒什麽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點頭道:“糟心事大多都是因為受委屈了,恨是對的。”
又喝了一口酒,劉景濁忽的起身,彎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拎起來就往龍丘棠溪身上砸去。
女子轉過身,滿臉詫異,你劉景濁莫不是鬼上身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你幹的出來的事兒啊?!
哪承想那家夥神色挑釁,“幹什麽?有本事打回來啊!”
話音剛落,一團雪就砸在了臉上。
薑柚趕忙躲去龍丘棠溪背後,露出個腦袋,眨眨眼,訕笑道:“恕徒兒不孝了,我肯定是要幫師娘的啊!”
於是這天夜裏,有個老婆婆站在屋簷下看著,三個女子追著劉景濁打。
打完雪仗之後,也不知怎的,劉景濁就是很困,沒到子時他就去了屋子,剛剛躺下便睡著了。
夢中一道天魂去往雲海,見著了個遠遊之人。
雲海之上,劉景濁瞧見那個青年人,於是苦笑著遞去一壺酒,詢問道:“是剛要走,還是回了?”
那人接過酒壺抿了一口,輕聲道:“沒,是閑著太無聊了,就把光陰片段搜集到了眼前,分了一縷心神來晃**晃**。尚未等到雲開日暮,往哪兒走?”
劉景濁笑道:“這麽厲害的?”
那人不答反問:“怎麽不問?”
劉景濁搖頭道:“不問,再說問了又怎樣,事情亂如麻,現如今又沒有個趁手快刀。”
沒等那人答複,劉景濁又問了句:“撐得住?”
那人笑道:“其實挺有意思的,起碼時間夠多,但算不上苦挨。”
兩道身影相視一笑,各自拎著一壺酒,就這麽坐在了雲端。
說是不問,但劉景濁還是問道:“不願意與人敞開心扉,與不願意與人多做解釋,有區別嗎?”
那人答道:“眼前是一片濃霧,如同你
劉景濁喝了一口酒,“倒像是個哲人了。”
那人也喝了一口酒,“所謂哲人,不就是愛胡思亂想?”
兩人齊聲道:“那倒也是。”
在雲海之上,當然沒有烏雲遮掩天上星辰。
透過雲海看向人間,萬家燈火,都在守歲。
劉景濁沒去看向那人,隻是輕聲問道:“有沒有把握活著回來?”
那人搖搖頭,笑道:“這種事哪兒來的什麽把握?隻能是一句看吧。”
一壺酒很快喝完,那人一笑,輕聲道:“走了,來見你是因為我之前也是這樣見的你,快子時了,出去放煙去吧。”
一夢驚醒,劉景濁躺在**咧嘴一笑。
這是個病句啊!
龍丘棠溪輕輕推開門,問道:“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劉景濁緩緩起身,搖頭道:“沒,隻是忽然有些乏,可能是不勝酒力。”
龍丘棠溪翻了個白眼,“說不說?”
還不勝酒力,你再不帶腦子瞎說試試?
劉景濁訕笑一聲,一邊穿鞋一邊開口說道:“乏是真的,剛才一個恍惚,睡著了,夢見了我八抬大轎娶你過門兒。”
龍丘棠溪翻了個白眼,“我信你個鬼,出去給我放煙,還有,叫你那具分身早些時候回來,明天吃了早飯咱們就走吧。”
某人訕笑一聲,果然呀!連寧婆婆都瞞過去了,就是沒能瞞住她。
天魂分身帶走了楊老頭給的那枚令牌,其實是到了懸停在幾百裏外的一艘渡船上。
劉景濁最終還是決定去見見楊先的。
走入都之前,押解薑念鍾的那人,曾說過太子會保他們薑氏父子
離開都之後,在那春漕之畔,劉景濁沒搭理那少年太子,楊先也沒湊過來自找不痛快,那時劉景濁就對他頗有好感了。
昨夜風雪中,少年人站在裁縫鋪外兩個時辰,走之前劉景濁送了他一句話,於是少年太子笑著離開。
這是劉景濁去見楊先的理由。
渡船裏頭,船工以及一眾侍衛,耍錢的在耍錢,喝酒的在喝酒。船頭甲板,太子楊先單手負後,笑意盈盈。
其實他身邊站了個一身白衣的青年人,隻不過別人看不見也聽不見而已。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其實他也剛剛到。
“為什麽執著於見我??你爹授意的?”
楊先搖搖頭,輕聲道:“也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救下我姑姑的人,順便對著劉先生做個保證。”
劉景濁好奇問道:“保證什麽?”
少年人咧嘴一笑,“往歸墟增派渡船,或是日後十大王朝出兵歸墟,我可以向劉先生保證,西王朝決不會比景煬王朝出人出錢少。”
劉景濁一笑,反問道:“你做的了主啊??”
少年人搖搖頭,“現在做不到,以後一定做得到。”
劉景濁又抿了一口酒,笑道:“希望吧。行了,我回了,免得時間久了惹得你你爹娘對你不利。”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已然消失。
少年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劉先生,虎毒不食子的。”
沒有著急返回裁縫鋪,天魂分身去了一趟寇大念家裏,結果那個從沒品的捕頭一躍成為從七品縣令的家夥居然不在家。
大過年的不在家,能去哪兒?
找尋了一番,劉景濁這才發現他帶著一眾捕快在巡視街麵。
劉景濁一個瞬身落地,笑道:“無妨,今夜煙雖絢爛,但不會有什麽地方走水的。”
寇大念抱拳笑道:“借上仙吉言。”
劉景濁擺了擺手,“別瞎客氣了,跟我走兩步,說幾句話。”
寇大念點了點頭,囑咐幾個捕快再去巡視一遍街道,然後就可以回家去。
劉景濁攏著手,輕聲道:“開始當官跟官當的久了,肯定是會不一樣的,不過你寇大念升遷是沒有希望的,撐死了在草頭縣做一輩子縣令。”
中年人漢子咧嘴一笑,“縣令不縣令的,我無所謂,就是回去當我的捕頭,我也還是這樣。現在能切切實實管自己的家鄉,當一輩子縣令,那就能為家鄉多做些事情,求之不得。”
劉景濁笑了笑,希望寇大念一輩子都這樣。
劉景濁又問道:“照顧那對母子可以,但不能因為可憐她們,就可以讓那個孩子認為他爹是對的,沒有這樣的道理。他以後要是回草頭縣尋仇,大可以大大方方告訴他殺他爹的人是誰。”
寇大念點了點頭,卻是忽然問道:“假如沒有上仙路過此地,那草頭縣百姓,是不是還會在一旁太平之下的水深火熱之中??”
劉景濁搖搖頭,“不會,哪怕劉景濁沒有路過草頭縣,也會有別人路過的。”
頓了頓,他忽然說道:“其實對於一個邊陲小縣的老百姓來說,捕頭已經是頂大的官兒了,縣令更是跟老天爺似的。你寇大念哪怕沒本事做到讓家家戶戶都富的流油,最起碼也要讓大家夥兒活的不委屈才是。”
本來想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但想來想去還是沒說。
就說了這麽幾句話,聽的寇大念雲裏霧裏的,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邊哪兒還有劉景濁身影。
天魂出去逛了一圈兒,順便拿了一封信。回去裁縫鋪後,劉景濁將那封由顧衣玨半月前寄出的信遞給了龍丘棠溪。
光是看到前麵幾件事,龍丘棠溪就覺得一陣頭大。
女子抬頭看向劉景濁,輕聲道:“大事小事亂如麻,看的我腦殼疼。那座聞笛山的打草驚蛇,是故意讓你知道簪雪城的暗樁是三座山頭兒當中的哪一座嗎?又怎麽把張五味也算進去了?”
劉景濁搖頭道:“不一定就是簪雪城的。”
青年人歎息道:“還是缺一把快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