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山下藥廬(三)

劉景濁歎了一口氣,扭頭兒坐下,輕聲道:“這是

少女嘁了一聲,抱著小貓就往山腳下去。

劉景濁也並未阻攔,所以薑柚很快就到了下邊小溪旁,脫了靴子把一雙腳丫子放在裏麵,晃**雙腿。

這少女由頭至尾,對萬事萬物都是不上心的模樣,好像是覺得什麽事兒都與她無關,哪怕喝藥時,她也隻是喝下,並不嫌棄藥苦,但就是那副無喜無悲的神色。

劉景濁咧嘴一笑,問山娃:“你說這丫頭欠揍嗎?”

山娃也咧嘴一笑,輕聲道:“有錢人都這樣吧?”

某人一本正經道:“我是個有錢人,我這樣了?”

山娃不知說些什麽,隻好傻笑。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言語之間的那種成熟,讓人又驚奇,又心疼。

劉景濁忍住了沒有說什麽,免得孩子多想,到時候無論那個人是不是鍾老神醫,他都會排斥。

年輕人提起提起獨木舟,邁步走出籬笆門。

黑衣人捧腹大笑,指著劉景濁,譏諷道:“小兄弟,年紀輕輕的開山河武夫,是很厲害了,但你就沒點兒自知之明嗎?”

老葉一現身,那幾個兵卒便收回了佩刀,二話不說退回黑衣人身後。

小男孩輕聲道:“劉叔叔,你真的隻給她一次機會嗎?”

老人笑道:“那就煩勞劉公子用心煮茶了,老朽命也就就交給劉公子了。”

言談之間,已經有幾道身影朝著這邊兒走來,領頭人是個一身黑衣的青年人,居然是神遊境界。身後跟了幾個披甲漢子,都是武道開山河。

黑衣老者邁步走來草棚,走過去山娃那邊兒,伸手按住其腦袋,微笑道:“還記得我嗎??”

劉景濁點點頭,“是,人還不少。”

薑恒生麵色複雜,喝完了一口茶,就去了馬車那邊兒。

薑恒生湊過來,笑問道:“劉公子年紀不大,也愛喝茶?”

十一皇子?那前麵還有十個啊?好家夥,朱雀王朝人丁興旺啊!不過也是,當皇帝的,沒幾個是像自己老爹那樣的。

“你說的法子,是可以。但代價有些大,大到人承受不住的那種。”

劉景濁搖頭道:“條件很簡單,拜我為師,跟我學劍。”

劉景濁好奇道:“十一皇子,勢力很大?”

薑柚隻是說道:“老葉不在,我得確保自己能活著,等到老葉回來。”

劉景濁笑道:“我無所謂,我又不吃虧。”

劉景濁笑道:“無所謂愛不愛,再好的茶葉我也品不出來,再次的高碎我也不嫌棄,我喝茶隻喝個苦味兒,所以我的茶,一般人喝不住。”

老人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家柚兒要是那種不顧家人死活的孩子,就好了。”

老人也笑了笑,“當真,不然咱們賭一把?”

薑柚這才鬆開劉景濁,重新抱起白小喵,嘟囔一句:“無聊。”

劉景濁無奈道:“我跟你有仇?”

話音剛落,薑柚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指著劉景濁,笑到前仰後翻。

“就你?”

薑柚點了點頭,“朱雀王朝裏邊兒,未來最有可能當皇帝的就是太子與十一皇子。十一皇子雖然年紀小,但人家有個好娘有個好舅舅。”

薑恒生一笑,“朱雀王朝並無三省,老夫領吏部尚書職,蒙先皇恩典,有個伯爵稱號。”

此時薑恒生也已經返回,在籬笆門外站了一會兒,便主動走來草棚這邊兒,對著劉景濁一作揖,歉意開口:“柚兒頑劣,給劉公子添麻煩了,不過劉公子大可以放心,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什麽事兒。”

薑柚沒忍住問道:“爺爺,你怎麽啦?你放心,我不會跑的。”

劉景濁略微詫異,這官兒真不小了。

其實也沒想要個什麽答案,結果山娃卻說道:“我覺得不會,應該會有很多次機會的。”

黑衣青年淡然一笑,“當然是殺了。”

少女撇撇嘴,“你喜歡你去當啊?管害死你爹娘當人叫爹?你做得到?”

哪兒有孩子不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的?山娃一下子就話多起來,詢問道:“那是不是也可以傳功,就是本來啥也不會,傳功之後就很厲害了的那種?”

若非師傅醍醐灌頂,將一身修為傳給自己,青椋山或許還是從前那個青椋山吧。

劉景濁也笑了笑,“就我。”

說著便收拾起了炭盆,生火煮茶。

劉景濁一笑,打趣道:“意思是你很有可能做朱雀王朝的皇後?那為什麽會是逼你嫁人?”

黑衣青年人抱拳回禮,微微一笑,“不巧,殿下特意派我來的,保護王妃,是我份內之事。倒是王妃與陌生男人摟摟抱抱的,怕是不合適吧?”

好嘛!真厲害,言談之間,命就沒了?劉景濁取出酒葫蘆抿了一口酒,看了看滿臉笑意的薑柚,又看了看那鐵了心要殺自己的連供奉,當即做了個決定。

轉過頭,劉景濁輕聲道:“

劉景濁就有些好奇了,詢問道:“

劉景濁哦了一聲,抱起山娃就往院子裏走去。

劉景濁擺手道:“我倒也不怕。”

好像那個少女,也就在薑恒生麵前時還像個十五六的小姑娘。

薑柚眼神之中劃過一抹狡黠,輕聲道:“你不會死,我就是玩兒玩,放心吧。”

老葉看了一眼被自家小小姐纏在身上的年輕人,歉意道:“劉公子,我們小小姐好玩鬧,可千萬別在意。”

話音剛落,山娃發現劉叔叔好像不怎麽高興,他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又說道:“劉叔叔,你怎麽啦?”

劉景濁搖搖頭,“會很苦,先苦後甜嘛!但苦有苦的好處,吃過了苦就會疼人了。”

年輕人拳罡如瀑,一拳震碎馬車,那柄自魚雁樓買來,尚未取名的飛劍,已然懸停在黑衣青年額頭。

年輕人一把拽起薑柚,同時抱起白小喵,頃刻間便已經禦劍出去幾十裏。

想來想去,劉景濁伸手按住山娃腦袋,輕聲道:“傳你的拳法,我已經教過很多人了,不是多高深的功法,但是能滋養體魄。如果你以後有個師傅了,一定要告訴他。”

此處笑聲未至,那邊兒笑聲又傳來了。

山娃當然想不起來,隻是問道:“你是?”

年輕人先喝了一口酒,然後才詢問道:“薑老先生官職不低?”

薑柚輕聲道:“你說,他們要是瞧見我跟一個陌生男人卿卿我我,會怎麽樣?”

連供奉眯眼道:“道友,敢劫走我們王妃,你麵對的就是一座朱雀王朝。”

山娃大驚,“是你?!”

外邊兒門神似的神遊修士眉頭一皺,漫不經心道:“暫時留你一命,可別找死啊!!”

薑柚搖搖頭,湊到劉景濁耳邊,輕聲道:“沒有啊,我就是覺得好玩兒。”

腦子裏稀裏糊塗多了一段兒記憶,山娃一臉震驚,不敢置信道:“這就是老人家講的仙人傳功嗎?”

下方小溪旁的少女都沒來得及穿鞋,抱起白小喵,拎著鞋子就跑上了山坡,著急忙荒的躲在了劉景濁身後。

劉景濁哈哈一笑,衝著楊樹葉說道:“楊大哥,山娃沒事兒了,我也得走了。”

不過山下藥廬尚有人聲傳來。

老葉瞬身到此,站在馬車前方,沉聲道:“劉公子,莫要自誤。”

最讓劉景濁驚訝的,是鍾槐居然已經引氣入體,成了煉氣士了,而且再不似先前,與活死人一般。

話鋒一轉,劉景濁詢問道:“當真??”

老人幹脆席地而坐,微微一笑,“那我倒要試一試了。”

那位連供奉笑著搖頭,“行了行了,年輕人少吹噓,離我們王妃遠點兒,我現在不殺你了。”

薑柚強憋著笑,不敢置信道:“就你?好吧好吧,就當你可以救我,但條件呢?別不是以身相許,本姑娘可不做這種買賣。”

鍾神醫一身白衣,那老人一身黑衣,互不搭理。

劉景濁笑了笑,把山娃放在地上,反問道:“那你覺得呢?”

果不其然,那尊黑衣神遊,當即皺起眉頭,隻微微一揮手,黑後幾個披甲兵卒便拔出佩刀往劉景濁身邊去。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笑容牽強。

劉景濁眉頭一皺,後少女已然一個熊抱過來,死死抱住劉景濁,故作一幅親昵模樣。

劉景濁扭轉過頭,看了看身邊老人借著清掃炭盆時寫下的兩字,那“當真”兩字便又被炭灰掩埋。

這一番話可不是傳音,在場幾人聽的明明白白。

劉景濁一愣,“這麽能生?”

老葉笑問道:“那連供奉的意思呢?”

山娃隻好扭過頭看向山下小路,看著看著,孩子又開口道:“好像又來人了。”

劉景濁都不搭理他,隻是看向薑柚,開口道:“我可以救你離開。”

一下午時間,老人給少女洗了頭,又十分嫻熟的梳好頭發。

少女倒也不隱瞞,實話實說:“朱雀王朝十一皇子的人,也就是我爺爺逼我嫁的那個人。”

那位葉統領轉過頭,輕聲道:“劉公子莫要多事,我在這兒,誰也傷不了你。”

話音剛落,一拳已至麵門,老葉大驚失色,急忙躲閃,卻被那年輕人變拳為肘,擊飛數百丈。

劉景濁哈哈一笑,拍了拍山娃腦袋,輕聲道:“主動開口收徒,總是有些跌份兒。”

這天夜裏,老神醫回來極晚,等回來時,身邊已經多了個老人。

劉景濁笑道:“老先生信我就信。”

劉景濁轉過頭,譏笑道:“你不是想殺誰就殺誰嗎?怎麽嚇成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有個滿嘴大黃牙的老頭兒從天而降,重重落地。

劉景濁看著薑柚,麵無表情,開口道:“你就一次機會,隻要點頭,誰都強迫不了你什麽。”

劉景濁笑道:“這小妞兒長得不錯,我帶走了,在下姓劉,名赤亭,記清楚了。”

劉景濁咧嘴一笑,輕聲道:“我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

這個還真做不到。

老葉轉過身,抱拳道:“連供奉,這麽巧?”

劉景濁看了看山娃,滿臉笑意。

老人一笑,伸手指向鍾老神醫,撇嘴道:“那個沒本事的是我師弟,醫術比我差得多了。對了,那碗黃鱔麵真好吃。”

劉景濁一笑,搖頭道:“那差別大呢,我這個你得自個兒練。人家故事裏的傳功,是傳你之後,你就會了。”

“朱雀王朝?嚇我啊??”

人已經無影無蹤,飛劍這才化作劍光消失。

黑衣青年怒氣衝衝回頭,看向鍾老神醫,“他是什麽人?不交代清楚,你們就可以死了。”

同是黑衣的老人緩緩直起身子,故作驚恐神色,望向山娃,問道:“咋個辦?那個背劍的家夥要害死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