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奪回白鷺的魂魄

我輕輕搖頭,不由感慨白鷺的好運氣,她因為丟了魂魄,又被無為子用赦令昏睡過去,因此不受這邪祟之氣無聲尖嘯的影響,實在是舒服。

我雖然勉強能夠收斂心神,擋住邪祟之氣的尖嘯,卻也還是不免有些頭昏腦漲,惡心想吐,簡直難受到極點。

更不要說白宗輝這種毫無修行根基的人,此刻的白宗輝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就仿佛是被人剛剛從堰河水庫裏撈出來了似的,簡直狼狽到極點。

我咬著牙,雙手握緊桃木劍,邁步朝前方仿佛一團青色淤泥的邪祟衝去。

我衝到邪祟身前,握緊桃木劍,狠狠朝它那龐大的身軀刺去。

桃木劍瞬間就沒入到邪祟這具由陰氣匯聚而成的身軀之中,然後一絲絲銀色雷霆在桃木劍上遊走,沒入到邪祟的身體裏,不斷將它體內的陰氣消融。

邪祟在我麵前劇烈的顫抖著,體內的陰煞之氣不斷的流淌出來,我感覺自己就仿佛是站在冰窟裏似的,三伏天裏被這些陰煞之氣凍得臉色發青,牙齒顫抖,幾乎快要被凍成一根冰棍。

轟!

就在這時,邪祟突然爆開,一股陰冷的風暴將我推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孟同學,孟同學……!”

身後傳來白宗輝帶著驚慌之意的呼喊聲,我抬頭看向前方的邪祟,隻見它龐大的身軀徹底已經垮塌,最後隻剩下約莫半人高,仿佛無數扭曲的透明人臉凝聚在一起,如同肉瘤般的青色光團。

這個青色光團上的每一個肉瘤,都是一張猙獰扭曲的透明人臉,此刻它們似乎都在發出無聲的哀嚎。

我明白,這就是邪祟的本體,這些年來堰河水庫中枉死者的怨氣,經過風水異變之後,怨氣匯聚,才成為如此可怕的邪祟。

隻有將這些枉死者的怨氣全都消彌,才能夠徹底將堰河水庫中誕生的邪祟消滅。

一聲聲淒厲的哀嚎,不斷在我的腦海中響起,讓我感覺頭暈目眩,幾乎連站穩都要耗盡全部的力量。

我身後的白宗輝更是不堪,此刻他已經抱著頭跪倒在地上,身子如同篩糠般瑟瑟發抖,嘴裏更是喘著粗氣,眼看著精神就要徹底崩潰。

隨著邪祟發出一聲聲尖嘯,堰河水庫中匯聚的靈氣開始逐漸朝這邊湧了過來,沒入到邪祟身軀之中,正在一點點滋養邪祟的身軀,讓它緩緩壯大起來。

“不能再等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將桃木劍交到了左手,然後咬著牙,扯住黑色手套,一點點將它從我的左手上褪下。

吼!

恍惚之中,我仿佛聽到了一聲龍吟,緊接著黑色的光芒順著我手心裏的掌紋,一路蔓延出來,不斷朝我的手臂上攀爬。

我隱約看見一條黑龍,正在我的手臂上蜿蜒遊走,將我的左臂徹底纏繞,而此刻這黑色手套才剛剛隻從我的左手上褪下了一半而已。

手套裏的逆鱗此刻都已經豎起,我每將它往下拽脫一分,這些逆鱗就會越發沒入我的肌膚之中,更加如饑似渴的吞噬著我的鮮血,抗衡著已經開始暴走的黑龍魂魄,竭力讓它恢複平靜。

原本正在被邪祟吸納到身體裏的陰煞之氣,此刻仿佛受到了黑龍魂魄感召與吸引似的,突然改變方向,朝我這邊衝了過來。

緊接著我依稀看到手臂上纏繞著的黑龍魂魄突然張嘴,如同鯨吞萬物般,直接將堰河水庫的陰煞之氣吞噬的一幹二淨。

怨恨,不甘,暴虐,瘋狂,絕望,無數的負麵情緒,隨著這些被黑龍魂魄吞噬的陰煞之氣一起,衝進了我的腦海裏。

霎那間,我如墜冰窟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在黑龍魂魄煉化這些陰煞的時候,也將這些負麵情緒一起煉化,因此我才能夠逐漸緩過神來。

此刻我前麵的邪祟身軀上浮現出的那些透明人臉,齊齊泛起一個極為人性化的錯愕之色,似乎一時間弄不清楚為何它的援兵,那些陰煞之氣會改換門庭,全都被我左臂上的黑龍魂魄吞噬。

我看著已經蔓延到我的肩頭,甚至有逐漸朝我的胸口,脖子上泛濫的黑色光芒,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可能不等我滅掉邪祟,左手上囚禁的黑龍魂魄就要徹底掙脫囚籠。

我一聲怒吼,握著桃木劍,迎著還在錯愕之中的邪祟衝去,不等邪祟反應過來,就將桃木劍刺進了它的身軀裏,緊接著一道黑色的洪流,從桃木劍上湧出,仿佛雷霆犁穴似的,掃**著那些透明的猙獰人臉。

黑色流水所過之處,這些透明的猙獰人臉紛紛煙消雲散,最後整個邪祟都在我麵前徹底湮滅。

然後我就看到一紅一黑,兩團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光芒,爭先恐後的從邪祟湮滅的身軀裏衝出,眨眼間就沒入到了白鷺的身體裏,她丟在堰河水庫的一魂一魄,此刻總算找了回來!

就在邪祟身軀上最後一個猙獰人臉消散的瞬間,我立刻咬著牙,將左手上的黑色手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了起來。

一枚枚逆鱗劃進我的肌膚中,鮮血潺潺湧出,被黑色手套吞噬,一點點將黑龍魂魄重新鎮壓。

隻見原本已經攀升到我肩頭的黑龍魂魄,此刻就如同枯萎的禾苗般,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我的左手上褪去,眨眼間,它就徹底回到了我的手心裏,被黑色手套徹底封禁。

邪祟被我借助黑龍之力斬殺之後,原本蝟集在堰河水庫上方的陰雲,此刻驟然散開,陽光落在了已經風平浪靜的水庫上,泛起了一圈圈金色的粼光,山光水色,風和日麗,任誰也看不出這裏先前還陰風四起,邪祟暴走。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隻感覺頭暈目眩,接連借助黑龍魂魄的力量,最後又用自身氣血鎮壓它,我此刻恐怕和獻了超量鮮血的人一樣,此刻已經氣血虧虛了。

“孟同學,我家鷺鷺她怎麽樣了?她能好起來嗎?”

白宗輝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轉身朝他看去,哪怕被邪祟的哀嚎尖嘯折磨得生不如死,此刻他卻還是堅定的扶著救護車站了起來,哪怕雙腿還在不斷顫抖,卻還是用希冀的目光朝我看了過來。